第一章 第三節 降世神通
待得子鍵和若雨回到家中,已是戌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再也看不到一絲光影。
“娘,我們回來了!”子鍵興奮地叫道。不忘用手大力地敲向門。只聽“咯吱”一聲,房門自動打開,隨着房門的洞開,一個紅色的天地展現在子鍵二人眼前。紅衣紅毯紅燈籠,連牆體也被刷成了紅色,整個王舍,就是一個紅色的海洋。
王風岳夫婦端坐在大庭中間,面目慈祥地、滿臉微笑地看着子鍵二人。
“老頭子,這是……”子鍵有些呆了。
“鍵兒,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給你成親打扮的啊。”王大嫂樂呵呵的對子鍵說道,“鍵兒,你們現在就成親。”此話一出,不止是子鍵,連若雨也感到驚訝。雖然他們是願意的,可這也太奇怪了,即使要成親,可也要循序漸進吧,怎能如此急切草率?
太空突然劃過一道巨雷,頓時間烏雲翻滾,狂風巨作,呼啦啦的暴風風捲殘雲,從天際的地平線快速而兇猛地向桃花陣襲來。幾乎是在頃刻之間,桃花鎮便被吹得一團髒亂,人的話語已經完全聽不清,取而代之的似乎暴風的咆哮。
王舍,小小的房門被暴風吹得咯吱聲不斷,一下被風吹得打擊門邊的牆,一下又被反作用力反彈回去,隔離了外面與屋內的世界。一扇門就這樣一開一關着,有節奏地發出碰碰的響聲。不知幾時,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瘋了似的砸向整個大地,似乎要把它砸出一個大窟窿來似的。
“人們都說六月天,娃娃臉,沒想到這都一月份了,竟然還是暴風雨說來就來。”若雨稀奇的看着這暴風雨,說完便要去把那一開一合的門關上。
“雨兒,別關了,馬上拜堂成親!”若雨還沒來得及碰到門,王風岳就發話了。那聲音有着一種不容違背的威嚴。
“可是,老頭子……”子鍵想說什麼,可馬上被王風岳打斷,“沒時間了,快。”
雖然不知道老頭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可子鍵也不敢再違背他的意思,可性格逞強的那面卻讓他不願似乎這是聽老頭子的話才成親的,於是補上一句“你以為我不想成啊,現在你不讓我成我還干呢!”說完轉身,深情的看着若雨,若雨的嘴角彎成一條線,笑着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子鍵拉着若雨的手,對着門外正下着暴雨,吹着狂風的蒼天叫道“黃天在上,厚土為證,我王子鍵願娶若雨為妻,不論生老病死,貧窮富貴,我都要和她一生相守,我願意保護她,即使要付出我的生命!”說完,笑着看了看若雨。若雨聽着子鍵的海誓山盟,即使已聽過數次,可心中卻依舊心動不已。女人啊,也許要的,只是那麼簡單的幾句承諾,也許要的,只是那一份簡單的告白。
“我若雨,今天對着風婆婆,雨婆婆發誓,此生願與子鍵患難與共,永結同心,如他願意守護我一樣,我也願意守護他,不管代價是什麼,我都願意!”若雨說完,遠遠地看着屋外的暴風雨,那眼神,好像認定了什麼,永不悔改似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短短的八個字,從子鍵口裏吐出,卻勝過千千萬萬的甜言蜜語。若雨深情地看着子鍵,兩人手牽着手,緩緩地轉身走向王風岳夫婦面前。
“一拜天地——”王風岳此時做起了禮儀人,高聲的喊道。子鍵兩人隨聲而動,對着門外的狂亂世界跪地膜拜。拜完,起身又對着王風岳夫婦。
“二拜高堂——”王風岳喉嚨高調,嗓子卻有些發麻,原來,自己對這塵世還是有不舍啊。鍵兒啊鍵兒,你將來會長成什麼樣?看着眼前的子鍵,那一棱一孔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即將和這張面孔永久的離別,縱是豁達如王風岳,也不禁泛起一絲戀塵的念頭。
子鍵和若雨乖乖地跪下,若雨頭磕得很深很深,似乎是在表達對他們的無盡感激。可子鍵卻沒有磕下頭,他瞪大着雙眼,看着王風岳,一下也不肯移動。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老頭子,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有什麼事瞞着我們對不對!”子鍵終於憋不住了,是的,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危機的來臨。“那個黑衣怪叔叔呢?他哪去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子鍵幾乎要失控,狂叫了起來。若雨一聽,也抬起頭,驚恐地看着幾近發狂的子鍵,又求救似的看了看堂上的王風岳夫婦。
“夫妻對拜——”王風岳不理子鍵,直接喊出了最後一步夫妻對拜,這步完了,便禮成了。他必須快,快點完成婚禮。因為再慢,他就看不到自己兒子的婚禮結束了,或者說,這場婚禮再也不會結束。
“轟!”王風岳的拜字剛落,房間的門被狂風剛好吹到完全打開的狀態,門外一道巨雷擊下,散發著無數的能量離子,激起一層層煙霧,隨後,暴風又把門關閉了,那碰的一聲,在子鍵等人聽來,竟是如此的沉重。
“終究是沒能禮成啊,苦了你了,若雨姑娘。”王風岳緩緩站起,牽着王大嫂的手,目光毫無畏懼地看着前方。狂野的暴風,像是在玩一種遊戲似的,終於玩倦了,竟一股腦兒把王舍的房門吹翻,直滾到子鍵的腳下。
屋外,夜空下,一道閃電劃過,九個黑影。
“三弟。”帶頭的那人走進屋來,向王風岳深沉地問候了一句。此人,正是那擁有着無上地位的龍主——龍煥之。
“你不配叫我。”王風岳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隨後又看看跟着進來的那七人,突然身子一震,盯着其中一人道“沒想到二哥你也來了,二十年不見,風岳愧對二哥。”那人,正是那日在室中跟龍主對話之人。原來,他們幾個竟然是結義兄弟。
“三弟,我南宮天宇也不想看到今日的局面,可是……”老二南宮天宇抬起自己的頭,看了看屋頂,那有張被狂風吹散的蛛網,一隻垂死掙扎的蜘蛛正懸在一跟蛛絲上,在空中隨風搖擺,上去不得,下行無路。“有些事,早點結束,比僵持下去要好。”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子鍵終於忍不住了,一腦袋的疑問,可現在他知道無法問出結果,於是又指着來的九人“還有你、你、你”隨着手指一個個指過,子鍵瞪了每人一眼“你們大黑天裏的跑這裏來做什麼!”語氣之中氣憤明略可見,顯然有逐客的意思。
南宮天宇看了子鍵一眼,笑着對王風岳夫婦說“三弟三妹,你們生了個好兒子。”望風岳夫婦心中一頓,南宮天宇接着又道“如此的奇異骨骼天賦,為何你們竟一絲武功也沒教他?”
王風岳嘆了口氣道“你認為呢。”說完看了看他和龍主,與及他們身後的七人。意思正是,早知有今日,如若鍵兒有武功,你們又豈會放過他?
“原來如此。三弟放心,我南宮天宇用性命擔保,他絕對安全。”
“有你此話,我便放心了。”王風岳笑着看了看子鍵,又看到若雨,道“子鍵身邊那位是我兒媳婦,雖然未過門,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也能照顧下她。”
南宮天宇又看了看若雨,竟然嘆息了一聲,“如此女子,縱是只看她對侄兒的一片真情,我也要留她。”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子鍵受不了了,從頭到尾根本沒人搭理他,他的疑惑越來越強烈,更重要的是,他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為什麼,為什麼感覺這一切給他帶來那麼大的壓迫感?就好像,就好像一切都要離他遠去似的。太恐怖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子鍵想抬手把來人推出去,讓他們滾出這個屋子,可他突然發現自己一下也動不了。他想說話,可發現喉嚨就像長了個結似的,死活也說不出一個字!
他被一股能量禁錮着,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若雨身上。兩人看着對方,臉上儘是慌張與恐懼。一雙小手,握得越加緊湊了。
“三弟,只要你交出火靈珠,不阻擋我的計劃,我絕不為難你。”龍主眼神充滿了哀愁,他又何想這樣做,可是,為了那個計劃的順利完成,他不得不這樣做。
“火靈珠?你認為我能給你嗎?”王風岳轉過身,背對龍主。王大嫂看着他,輕輕的將頭依偎在他肩上,“風岳,能和你一起走我一點也不怕。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妻子。”
“哈哈哈哈,好!人生得一知己,夫復何求!如果有來生,我肯定還是娶你。”王風岳此時顯出豪情無限,大叫一聲道“來吧!”
龍主嘆了口氣,他知道,以王風岳的性格,說什麼也不會乖乖的把火靈珠交給他。如此,只有剩下的一條路了。他看了看南宮天宇,此時的南宮天宇雙手向背,整個人轉過身去,抬頭看着屋外的天空,一句話也沒說。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看到自己人手足相殘。
“三弟,那我就對不起你們夫妻了。”龍住回過頭,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迸發著紫氣的神劍,右手極速的一揮,一道紫光從王風岳夫婦身體中間閃過,帶走了兩人存在了五十餘年的生命。王大嫂陡然間身體癱軟了下去,再也看不出一絲生氣。可王風岳卻一息尚存,緩緩地轉過身,對着龍主說“大哥,我……好懷念過去的日子。”說完,便倒下了,從此再也站不起來。
龍主收起自己的劍,將頭抬起,卻是淚眼婆娑,一股無名的悲痛在他臉上刻畫地清清楚楚。他又何嘗不想,回到過去?
子鍵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殺,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憤怒,眼中燃燒起一股無名真火。可無奈身體被禁錮住,一動也動不了。若雨感覺到子鍵的痛苦與憤怒,自身也傷心無比。誰曾想到,自己的婚禮,竟然成了他二老的葬禮?
南宮天宇緩緩轉過身,眼中卻也是沾滿淚水,卻是盈而不溢。他冷靜地走到子鍵面前,把右手放在他的頭頂,一陣淡黃色的光芒閃過,縐了縐眉頭,又在若雨頭上做了次相同的動作,結果自然是再次縐起了眉頭。
“我看過他兩的記憶,沒有關於火靈珠的存在。”說完,看了眼地上的王風岳夫婦,喉嚨吞噎了一下,流下一滴清淚,便向外走去。龍主看了看,也跟着走出房門。
“龍主,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身後七人驚叫道,那七人,正是當日追擊魔尊龍軒之人。
此話一出,本已走出十數米遠的南宮天宇突然折身,只瞬間,便到了七人面前,“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我南宮天宇,馬上讓他去見閻王!”那聲音冷淡得另人覺得恐怖,彷彿這根本不是出自一個人的口,而是,沒錯,出自一個鬼!
即使是在冬天,即使是在風雨交加的夜晚,龍主身後的七人依然全身冷汗。此時他們終於知道南宮天宇“冷麵修羅”的稱號為何而來了。是的,剛剛南宮天宇的眼神,他們肯定,只要他們動一下,他肯定會殺了他們!那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瘋了的修羅!
不敢再說什麼,七人隨龍主騰空而去。
等龍主一行人離去約一刻鐘,子鍵身上的禁錮終於消失了。
“娘……娘!”子鍵抱着王大嫂,她身上未見一滴血,鼻孔中卻一絲氣息都沒了。子鍵又放下王大嫂,抱起王風岳,“老頭子……老頭子!”同樣的,王風岳身上也再難發現一死生氣。“爹,你醒醒啊,爹!”始終想喊卻沒敢喊出來的那個字,子鍵此時終於喊了出來,可是他有多麼的後悔。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喊他爹。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子健突然仰天長嘯,那聲音,即使整個桃花鎮,都能清晰地聽到。“王叔叔,王嬸嬸……”若雨也一邊哭泣,一邊念叨着兩位老人的名字。還未過門,卻剋死了王家夫婦,難道自己真的是剋星嗎?剋死了爹娘,又再剋死子鍵哥哥的爹娘?
“蒼天啊,這是為什麼,如果是我有罪,就把罪降在我一個人頭上好了,為什麼要讓子鍵哥哥痛苦?”若雨絕望地哭道,那哭聲,是那麼的哀決。
“啊!!!!!”子鍵一聲巨吼,全身冒出一股通紅的火光,王家火系天生便有的沸騰血液爆發開來,騰騰地燃燒着子鍵的憤怒與悲痛。之後,子鍵被那一聲巨吼抽去了最後的一絲氣力似的,猛然倒了下去。
“子鍵哥哥!”若雨趕緊抱住子鍵,子鍵不能有事,他剛剛倒下的那一剎那,若雨就好像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座寶塔轟然倒塌似的,子鍵對她是那麼的重要。不,子鍵哥哥絕不能有事。若雨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另外一邊,離開王舍往南飛行了近千里的龍軒心理不斷的掙扎着,一邊是理智,一邊是情感。是的,以王風岳夫婦現在的情況,龍煥之要殺他們,誰也攔不了,退一步來說,就算自己這次救得了他們,那下次呢?何況此時的龍軒的功力被五靈錐卸去一半,要對付龍煥之和與他形影不離的南宮天宇,這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可是,真的看着自己最敬重的三哥就這樣死去嗎?先不說他們十幾年的深厚感情,單是三哥數次為了他們的性命出生入死,可以說,他們五兄弟的生命全是王風岳一個人的。可是,龍煥之和南宮天宇那兩個傢伙……越想越是氣憤,龍軒突然調頭,極速向王舍飛去。
龍軒是魔尊,統領天下魔教一眾,除了實力,更重要的是頭腦。這次折回,明眼人都知道是個不明智之舉,可為何龍軒會這樣做呢?沒錯,龍軒是魔尊,可他畢竟不是魔,而是人。是人,就會有感情。何況,他並不是蠻撞地回去,他有自己的殺手鐧——龍煥之夢寐以求的火靈珠。大不了用火靈珠換取王風岳的命,守護靈珠可是他們五族的使命,又不是他龍軒的使命,何況,一個珠子算什麼,當年王風岳為了救他們,可是拋棄了……唉,龍軒越想越是感動,同時也越對龍煥之感到憎恨,不知不覺,本已是最大限度的速度竟又提高了幾分。
是的,他要救三哥,哪怕是用火靈珠來換,即使這樣會使得龍煥之陰謀得逞,可那又如何,天下和三哥比起來,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三哥。
拚命地,拚命地飛行,龍軒恨自己,為何當時竟聽三哥的話,拋棄他們而去?大不了不就一死嗎?想他魔尊一生畏懼過什麼,縱是失去了近五成功力,他的傲氣與傲骨卻仍在!猛然間,霸氣從這個不過40多歲的魔尊身上迸發出來,龍軒一往直前,似乎這個天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的步伐。
正當龍軒高速飛往王舍時,魔尊一直鎖定的兩股氣息卻轟然間消失了。龍軒身行一滯,呆在了天空“三哥……”龍軒呢喃了一聲,周圍的夜如此安靜,黑色的天幕把一切光亮都隔除在世界的另一端,沒有一絲的嘈雜聲,龍軒所處的地方是那樣的寂靜。
“啊!!!!!”突然間,龍軒沉積已久的憤恨如開閘的洪水般爆發了出來,一聲長嘯,直驚得周圍一片烏雀飛起,不安的在枝頭鳴叫,地上的野獸紛紛躲在自己的窩洞裏,直打哆嗦,水中的魚好像受了什麼刺激,竟不斷地躍出水面,好像那水裏有什麼魔鬼似的。
一陣紅光閃過,空中再也找不到龍軒的身影,四周的一切,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龍軒走了,一來他要去安葬他的三哥,二來,他發現子鍵的氣息依然在。
另一邊,若雨抱着昏迷的子鍵,眼淚一直唰唰地往下流。
我該怎麼辦?子鍵哥哥怎樣才能好起來?王大叔和王大嫂他們……若雨慌了,若雨亂了,她不過是桃花鎮的一個孤兒,她不過是個女子,她沒有寬闊的肩膀,她抗不起這一切。於是,她亂了。頭腦是一片嗡嗡的聲音在做響,心靈是一股驚恐在顫動。一邊想要照顧子鍵,一邊又想要處理王風岳夫婦的事,兩邊都那麼重要,兩邊都不知道選擇,於是,兩邊都沒得到處理。
正在若雨驚慌失措時,一道身影疾停而下,落在她的身前。若雨一看,正是那日他和子鍵救的怪叔叔,龍軒。
“神仙叔叔,求你救救王大叔和王大嫂,救救子鍵,我求你了。”若雨一邊哭着一邊跪爬着跑過去拉住龍軒的衣角,在她看來,龍軒上次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他們救了他,這次他又從天上掉下來,肯定是來報恩的,而且,動不動就從天上掉下來,除了神仙又還有什麼人呢?
“混帳的東西,遇事如此驚慌,能成什麼大事,做了王家的媳婦,就要有點王家的樣子!”出人意料的,龍軒並沒有安慰若雨,而是對她斥責,在他看來,這樣一個慌亂的女子,怎麼可能對子鍵有助,這性格,也許將來哪天會把子鍵陷於萬劫不復之地也說不定。
“子鍵怎麼了?”龍軒看着抹着眼淚的若雨問道。若雨回頭看了看子鍵,將子鍵昏迷的經過說了個大概,龍軒聽后,哀嘆一聲,扶起若雨,“我們先救去救醒子鍵。”
“可王大叔和王大嫂……”
“難道你要讓三哥三嫂看着自己的兒子昏迷而入土嗎?”龍軒甩下一句話,便不再理若雨,徑直走向子鍵,右手扣住他的脈搏。只見子鍵面露痛苦之色,全身滾燙,雙眼微微泛着紅色。“神仙叔叔,子鍵哥哥怎麼樣?”若雨已經沒初時那麼慌亂了,眼淚也收斂了些,此時的她,最為關心的便是子鍵。
“他,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龍軒凝着眉頭,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若雨。
“沸騰?人的血怎麼會沸騰呢?”若雨不信,走去一摸子鍵,卻發現他的身體比剛才更熱了數倍,滾滾燙手。“這,怎麼會這樣?”
“他是王家的人,火族的後代。”龍軒站起來,看着被烏雲遮蓋的天空,深沉地道“火系的血,一但覺醒,便是熱如火焰。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可是……”
“可是什麼?”若雨根本不懂什麼火系什麼的,她關心的只是她的子鍵哥哥。
“可是子鍵的覺醒,是以見證他父母的慘亡為代價的,子鍵的內心充滿了怨念,怒火攻心,恐怕,會走火入魔。”龍軒說完看着子鍵,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這孩子,承受了多少痛苦啊。
“那……那怎麼辦?有沒什麼辦法救子鍵哥哥?”若雨雖然不懂龍軒說的一切,但她可是聽過鎮裏說書的講那個什麼走火入魔的,據說走火入魔,不是爆體而亡就是墮落為失去理性的大魔頭。
“有,可是……”龍軒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裏,正放着王風岳夫婦交給他的火靈珠。以古書上記載,五大元素族系的人其傷勢,靈氣損失,族系能量等都能依靠本族的至寶五大靈珠來化解醫治。可是,子鍵的這種情況,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以前從未有先人做過,所以龍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如若用錯,不僅不能幫助子鍵,反而還會加重他的病況。
正在龍軒不置可否時,子鍵突然悶哼一聲,隨之一口鮮紅的鮮血從他口裏吐出,那血熱得出奇,落地竟然將所觸及的地面全部融化出一個小凹面,原本地上的一簇小草,此時再也找不到半點蹤影。
“沒時間可是了,神仙叔叔,你有什麼辦法救子鍵哥哥就請快出手吧,如能救成,若雨做牛做馬,萬死不辭。”若雨的眼中飽含了淚水,卻絲毫不影響它表達自己堅定的信念。
龍軒看着她,此時的若雨在他眼中有了些變化。先前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若雨在這個不可一世的魔尊眼中,那是一無是處的,可現在看來,她卻有一些可點之處。或許她沒有強大的靈力,或許她沒有沉着的大腦,可是,她有一顆愛子鍵的心,一顆徹徹底底的、純潔無私的愛子鍵的心。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三哥會選她做兒媳婦的原因吧。龍軒默想到。或許只有他們這些經歷風霜的人才知道,這世上,擁有強大的靈力難,擁有一顆冷靜睿智的大腦也難,可這世上最最難的,卻是那一顆真愛的心,縱觀億萬人間,能真心而無私的去愛的人,又有幾個?
“也罷,照這樣下去,他不出三日,也將精盡而亡。我暫且死馬當作活馬醫。”說完,龍軒從腰間取出王風岳夫婦給他的盒子,取出其中的火靈珠。珠體通紅的火靈珠似乎感應到什麼,發出陣陣耀眼的光芒,珠體在龍軒手中顫動着。
龍軒蹲下身子,左手持珠,右手中憑虛化出一把尖刀,往子鍵的右手脈搏割去。
“你幹什麼!”若雨看龍軒要用刀割子鍵,不禁一聲驚斥。
“想要他活命就閉嘴!”龍軒一聲威喝,把若雨嚇得不敢再言一語,她也知道,眼前的神仙叔叔是在給子鍵醫病,只是自己太過敏感罷了。於是安靜的蹲下來,輔助着龍軒,雙眼不時的往子鍵的臉上看去。她,怕他痛。
只見龍軒右手的尖刀一劃,子鍵的手腕上那滾燙的鮮血就往外衝突,血射如注。龍軒趕緊把火靈珠靠近了子鍵的傷口,左手隱隱中施加上一股靈力,將火靈珠固定在了空中。
突然間,奇異的一幕出先了。子鍵手中流出的滾燙鮮血,竟然完全的背離了水往低處流這一規律,而像是受到火靈珠的磁力吸引似的,一條血注,就那麼從子鍵的傷口奔向空中的火靈珠。火靈珠吸收這來自子鍵的血,光芒越發強盛。突然,它身體顫動了一下。
龍軒大吃一驚,要知道,那可是在他的靈壓控制中的珠!先前他就察覺到火靈珠不對勁,所以加大了對它的控制力度,可是沒想到,它卻依然能動。突然間,火靈珠的光芒如爆炸般膨脹開來。龍軒釋放出全身的靈力來壓制它,卻絲毫不起作用。在龍軒的目瞪口呆中,火靈珠直奔子鍵的傷口而去,然後,進入了子鍵的身體,隱沒不見了。
“人珠合體……難道他是……神通?”龍軒心中詫異不已。五族中有個傳說,每一千年,五族中會出現一個“神通”,他的能量將是天地間的絕對存在,而每一個神通,都將給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是變成人間天堂,或是改成修羅煉獄!而神通的監識標準便是,能將五大靈珠融為一體。
“不愧是我三哥的兒子,哈哈哈哈”龍軒突然放聲豪笑,子鍵若真是神通,那龍煥之的陰謀能被破壞也不一定。
“神仙叔叔,子鍵哥哥他……子鍵哥哥他怎麼全身發紅,他的身體更燙了……”若雨又開始慌了,是的,只要是關於子鍵的事,她沒法不慌。
龍軒低頭一看,果然,子鍵全身發紅,臉色痛苦至極,那表情就好像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體內爆炸,把他的神經脈絡全部炸得粉碎似的。
“不好,火靈珠內蘊涵的能量過於強大,以子鍵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可能完全吸收這股能量。”龍軒口中大叫不好,這可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料到的情況。
“那怎麼辦?神仙叔叔,求你救救子鍵!”若雨着急地懇求道。
龍軒看着她,又看了看子鍵,凝着眉頭道“能救他的,不是我,而是你。”
“什麼?我?”
“沒錯,你可聽過‘瀉靈’?”
“瀉靈?”
“算了,看你也不可能聽過。此乃我魔門修鍊之法,方有男女才可使用。”
“魔門?什麼意思“
“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幫子鍵瀉靈,你十有**會死,你可願意?”
“死……”或許若雨曾經挨過餓,挨過凍,挨過打,可真正接觸到死亡一詞,卻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怎麼,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為了子鍵哥哥,我什麼都願意!”若雨的遲疑並不是因為她不肯,只不過是因為出乎她的意料罷了,當龍軒以為她不救時,她深怕他就此罷手不治子鍵,於是趕忙說道自己願意。
“那好,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進子鍵的房間去開始吧。我去看看三哥。”語氣中,帶着無盡的落寞。
“進子鍵哥哥的房間?什麼意思?”若雨獃獃地問道。
龍軒轉身看着她,“你沒聽我說只有男女方可使用此法嗎?自然是要你和子鍵行男女之事,難不成要你用無上的內力幫他將剩餘靈力逼出體外不成?”語氣中自是有些微怒。
“行男女之事……”若雨一聽,楞在那一動也動不了。
“怎麼,你不肯?”龍軒冷眼看着若雨,其實他知道,以若雨對子鍵的愛,連死都可以,又何在乎這種事呢。“你可以慢慢磨蹭,可你的子鍵哥哥可磨蹭不起。”說完手一揮,扔出一塊碧玉,說道“此乃北寒之地出產的‘苦寒玉’,又此玉在,你便不會被子鍵身上的熱量所傷,快去吧。”
若雨接過苦寒玉,果然發現自己碰子鍵時已不覺得他發熱。反正我都已經是她的妻子,行男女之事又如何呢?而且,在死之前能和子鍵哥哥融而為一,死又何惜?若雨心中這樣想到,手已經開始拖着子鍵往他房間而去。因為子鍵口中又吐了一口鮮血。
龍軒緩緩地走到王風岳夫婦的遺體旁,看着安詳地躺在地上的夫妻兩人。王風岳嘴角掛着一絲淺淺的微笑,右手自然的摟着王大嫂的肩,而王大嫂則以雙手緊緊地抱住王風岳的腰,好像深怕一下沒抱緊王風個岳就會離開她似的。這對夫妻,連死,也沒分開。
“三哥啊三哥,你這一生光明磊落,豪勇敢為,為朋友出生入死,可結果呢?”龍軒額前的頭髮凌亂的披散着,黑白相間,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成熟感,抑或是滄桑感。他站立着,抬頭看着天空,烏雲漸漸地散去了,漸漸的,有一絲光亮出現在天空,天,快要亮了。龍軒藉著淡淡的光,看着眼下的王風岳夫婦,突然間,他好像全身的力氣全被抽幹了似的,猛地跪倒在了地上,眼眶裏充滿了淚水,卻是盈而不溢。他的雙眼,緊緊地盯着王風岳的手,那雙手上,緊緊地握着一個東西,那是一個小木牌,上面刻着個“三”字,再簡單不過,再樸實不過,可是,它代表的,卻是此生無法忘記的回憶。
龍軒從腰間掏出一塊一樣的木牌,只不過那塊木牌上,刻的是個“五”字。往事一幕幕地飛過龍軒的腦海。
“我龍煥之”“我南宮天宇”“我王風岳”“我陸冰迎”“我龍軒”
“我們五人在此,對天發誓,願結為金蘭,從此生死與共,福禍共渡,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三哥,你看我們都結成兄妹這麼久了,是不是應該弄個東西作個紀念品啊?”
“心若同在,又何必在乎那些表面上的文章呢。“
“誒,三弟,我看四妹說得有理,我們同生共死,有個標誌物也是一件樂趣。”
“大哥……唉,隨你們了。”
“那我明日就去莊裏叫精工師傅給我們製作一個兄妹符。”
“不用了,五弟,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四姐……”
五塊簡單而樸質的木牌,上面分別刻着一二上四五,沒有什麼家族的標記,沒有什麼華麗的雕刻,有的,僅僅是那一個數字,分明是那麼簡單,卻顯出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好像,這五塊木牌,就是連接着他們五人的一線牽似的。
“好,簡單而樸質,沒有絲毫的造作,四妹的手藝果然了得。”
“嘿嘿,那還用說”
“這木牌……如若某一天,我們分開了,手中的這塊木牌,便化成我對你們的思念。”
“哎呀呀,三哥好文謅謅哦……”“哈哈”“哈哈”
龍軒慢慢的從回憶中緩過神來,看着眼前的木牌,眼中的淚水再也制止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流了出來。大哥啊大哥,你殺三哥的時候,如何下得了手,你可知道,他對你依然存懷着昔日的情感啊!
龍軒的眼淚瘋狂的流着,為往昔的兄弟而流,為今日的悲劇而流,盡情得,毫無保留的流着。此時的他,不是號令着幾萬魔眾的魔尊,不是武功蓋世的龍軒,他只是一個弟弟,一個被傷透了的弟弟。試問天下間,又有幾人沒有苦痛?
子鍵的房間內,若雨看着昏迷不醒的子鍵,心中忐忑不安。做吧,畢竟她是個黃花閨女,害羞是難免的,不做吧,子鍵的傷勢可不會自行好。
“爹爹……娘親!”子鍵突然一個撲通坐了起來,可雙眼卻依舊閉着,只那麼一剎那,隨後又倒了下去。嘴中不斷地呢喃着爹爹和娘親。
“子鍵哥哥……”若雨心疼地看着子鍵,用手撫平他額頭被汗水濕透的頭髮。“若雨……若雨……”子鍵依然是昏迷着,可口中卻呼喚着他身前的人的名字。若雨一聽,心中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子鍵哥哥,你想到我了么?
若雨啊若雨,子鍵哥哥如何待你你又豈能不知,今日不過是把做相公的娘子該做的事完成而已,你又何必羞赧?只不過,子鍵哥哥,等你醒來,若雨就不在了,你身上的傷若雨能幫你治好,可你心裏的傷,若雨沒時間來幫你了,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子鍵哥哥。若雨心中默念到。她沒忘記龍軒說的救子鍵自己會死亡,其實若雨曾經多麼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某天自己突然醒不來,就再也不用去承受這沉重的生活,不必去聽周圍人們對她的指指點點,不必去看酒店老闆娘的臉色。可是,此刻,她卻是那麼地渴望活着,因為她清楚而強烈地感受到,她捨不得,她捨不得王子鍵。
可是,如若自己的死能換子鍵哥哥活着,那死又如何?
若雨緩緩地褪去身上的衣服,然後又幫躺在床上的子鍵脫衣。片刻后,子鍵的房間***熄滅,春光瀰漫。王家新媳婦的呻吟聲和嬌喘聲不時從王舍傳出來,美麗的若雨只覺得,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刻,也是她人生最美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