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節 魔尊龍軒
待到子鍵兩人找到流星墜落之處,只見一個斗大的坑,飛石亂濺,其中紫光亂顫,以一種極其不穩定的頻率閃動着。坑約有一米深,泥土似乎被高溫灼燒,現出一股焦狀。
“子尖哥哥,流星不是顆石頭嗎?怎麼……”若雨驚訝地叫道。
“怎麼會是個人?”子鍵自身也疑惑,不禁接着呢喃道。“唉,不管了,先把他救起來看看再說。”說完便跳下坑去,想把坑中之人扶起來。
坑內的人一身黑衣,內里卻是露出一抹白綢,一頭黑白相間的頭髮顯得滄桑而成熟,由於是正面朝下,所以除了身材比較修長外,其面貌一點也看不到。子鍵跳下坑內,彎身把他抱起,那坑雖然不小,但卻也不是很大,子鍵下去,剛剛顯得有些擁擠,這再一彎腰便顯得有些困難了。子鍵一點一點的蠕動着,才把自己的雙手抱住那個黑衣人,只一接觸,便覺得自己的雙手碰到了什麼粘稠狀的東西,起初還是熱的,一會就變得冰涼了。此時子鍵只想着抱起他,也沒顧得那麼多。直到他把黑衣人抱到他自身胸前的高度,他才停了下來。
月光明亮地鋪在大地上,子鍵身邊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子鍵看着那黑衣人,只見他胸前破了個窟窿,烏黑的液體像泉水一般撲哧撲哧地從那傷口處流出來。子鍵此時才想起自己雙手剛剛觸摸到的奇怪粘稠物體,竟然是人的鮮血。
“血啊!”子鍵這一生,如果說雞血和鴨血還見過幾次,可真正的人血,而且是這麼一大灘,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又何止是他,桃花鎮千千萬的的鎮民估計一生也沒見過。伴隨着子鍵的尖叫,黑衣人又撲通一聲掉回坑裏,子鍵的雙手由於感到震驚而鬆開了。
“對不起啊,怪叔叔,我不是有意的……”聽到黑衣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子鍵此時才想起自己是要救一個將死的人,趕忙重新將他抱起,背在背上,和若雨一起快步的向家裏走去。
當子鍵和若雨帶着黑衣人遠去后,天空又划落幾顆流星墜落在剛剛黑衣人所墜落的位置。當光華散去,竟顯露出七個人影。其中一人走到黑衣人躺過的坑邊,用手摸了摸了土壤,道“土已經涼了,走很遠了。”七人原本滿懷着期望的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可惡,又讓這大魔頭逃了,我們如何向門主交代。”其中一位老者說道。
“算了,我們能重創他本就屬出其不意,要真靠我們的實力,連在他身上划個口子也難吧,我們走吧,即使沒能殺他,可受了五靈錐的傷害也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好的,這也算大功一件了。”說完,帶頭騰空而去。
其餘六人,相互看了看,嘆了口氣,正準備隨前人騰飛而去,其中一人卻突然看了看坑邊的腳印。“這股波動……”他興奮地叫道。
“難道?難道是……”
“沒錯,錯不了,肯定是火系的!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起來,“這次我們收穫的可遠遠不止一個龍軒,馬上去回稟門主!”說完帶着五人直追前人而去。
“爹,娘,開門啊!”子鍵急促地敲着門,大聲喊到,還不時地看下黑衣人的傷口。那烏黑色的血液就好像是燒沸的開水似的,一直不斷從他身體裏往外溢。每一看,敲門的力度就增加一分,子鍵的內心是極度不安的。
“臭小子上哪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找打是吧……”王大嫂的母老虎本色又發作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子鍵背上的黑衣人時,原本兇悍的下文卻噶然而止。“風岳,風岳!”她突然驚慌失措起來,當一個女人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第一行為肯定是叫自己的男人。
“什麼事啊那麼慌,都多少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王風岳坐在桌子上,喝着一杯家釀的濁酒,正用筷子夾着顆花生米。小兩口本該早就睡了的,可子鍵這孩子一直沒回來,等得無聊也就飲點酒消消悶。王風岳拿着小酒杯,夾着自己的那顆花生米,緩緩走到了門口。
當他走到門口的那一剎那,手中的筷子不由的一抖,花生米從中掉了下來,那輕輕的花生米,墜地的聲音卻是如此沉重,屋子裏一片寂靜,寂靜到都能清晰到能聽出那粒花生的聲響。
“老頭子,發什麼呆,快來接把手啊,背這麼久我都快沒力了。”王子鍵莫名其妙地看着王風岳,一句怨言忍不住發了出來。“他可是幸運的星星,我看着他從天上落下來的,你們沒想到流星是人吧,嘿嘿”子鍵一邊等着父母的安排,一面又怕父母不救這人而趕忙補充道。
“你有沒想過,流星也有災星……”王風岳嘆了口氣。
“切,什麼災星鬼星,就你信那東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快想點法子救救他吧。”子鍵有點厭煩老爹的那一套理論。
“唉……你先把他安置到你的房間去吧。”說完王風岳揮揮手,讓子鍵和若雨把黑衣人背進房去。良久,等子鍵和若雨進了子鍵的房間,王風岳長嘆一聲,“沒想到,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只是,為什麼來得這麼快呢?我還沒看鍵兒的婚禮呢?”
“唉,罷了罷了,你我早已看透這些,又何必執著,離兒,來,再讓老夫抱抱。”王大嫂此時突然一改平常的凶色,如一個青春少女般面帶羞紅地依偎在王風岳肩上,王風岳則用右手緊緊地抱住她,似乎怕下一刻就再也抱不到了似的。
一生情緣驚幾度,卻道別來淚滿裳。
是夜,若雨回到去了自己的住所,回想着子鍵說要娶她的話,心裏開心不已,王風岳夫婦則在屋內秉燭夜談,回味着過往的種種甜蜜。黑衣人躺在子鍵的床上,傷口的血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止住了,看起來睡得也挺香的。
苦的便是子鍵了,由於自己的床讓出來了給黑衣人,自己只能睡地上,大冬天的,又在化雪,睡地上着實很冷。反正凍得也睡不着,子鍵便開始對着昏迷不醒的半死之人自言自語起來。
“怪叔叔,你說你從天下掉下來,即使不是星星,也起碼是個神仙吧,我救了你一命,許幾個願望總可以吧。嘿嘿……”
“我跟你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我的父母一生平安,他們生我養我,勞累了大半輩子,我也知道他們辛苦,我也很感激他們,可就是說不出口……我告訴你個秘密哦,其實,我很想叫我爹爹一聲爹的,可是……可是我這性子不知道怎麼搞的,就是喊不出口……”
“還有啊,我好喜歡若雨,從我認識她那天起就是,我覺得她生來就是該被保護的,她好可憐啊,怪叔叔,要是能的話,你能不能把若雨的媽媽變回來……就算不能,讓她去她夢了和她說說話也好啊……”
“我還要賺好多好多錢,你把我這性格也改了吧,我知道都是自己不務正業才老是讓娘生氣,現在要娶若雨了,我也長大了,要自己掙錢了,呵呵……”也不知道說了多久,原本不困的子鍵也慢慢變得累起來,最後竟靠在床邊睡著了。
“爹爹,娘,若雨……”夢中的子鍵聲音是那麼香甜。
黑衣人突然坐了起來,看了看夢中的子鍵,冷俊的面孔突然露出一副欣慰的微笑,他摸了摸子鍵的頭,輕聲道“傻孩子。”
夜,是那麼的美。鎮裏的狗偶爾吠上一聲,使得這原本寧靜的夜晚更加的寧靜,真正的寧靜,不是如死一般的寂靜,而是飄蕩着細微的,卻活氣生現的低鳴。
飄渺仙境,一座神一般的大殿內。一個威嚴無比的中年男子坐在中央寶座上,他的手雍懶地擺在龍座兩側,眼睛半眯着看着眼前的幾人。那眼睛就像一座寶塔,在大殿內行成一無名的壓力。好像只要男子動一動,整個世界就會崩落似的。
“深夜把我叫到乾坤殿,所為何事?”中年男子問道。
“報告龍主,我們今日狩獵魔尊龍軒……”
“笑話,以你們的能力要狩獵龍軒,難道不知道找死兩字是怎麼寫的嗎?”龍主有些發怒,雙眼瞪圓看着下面七人。七人立時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比之剛才更嚴重,好像連呼吸也呼不過來。
“屬下無能,的確沒抓到龍軒,可是,我們發現另一個驚天的消息。”
此話一出,龍主眯起了雙眼,意為詢問之意。
“我們發現了火系一脈。”此言一出,龍主突然站了起來,顫抖着雙手,只有在此刻,殿內七人也才覺得龍主也是個凡人。
“在哪?”
“洛水河畔,桃花鎮。”
龍主揮揮手,示意他們七人下去。然後自己徐徐走回自己的寢宮。室內已有一人,右手盤在背後,看起來是龍主的貼身侍從。雖如此說,單從他身上迸發出來的氣質上看,他卻擁有着絕對不亞於龍主的實力。
“煥之,今夜的景色好美啊,你看那淡淡的月光。”
“是啊。”
“好靜。”
“兄弟,你可知,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是最靜的。”
“煥之,你的意思是……”
“暴風雨就要來了。”說完,龍主慢步離開那人,走向自己的床。
一聲嘆息,從龍主寢宮的某個角落向四周蔓延開來。也不知道是龍主的,還是那名男子的,又或者,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吧。
翌日清晨,王風岳夫婦叫來子鍵,吩咐他找若雨去鎮裏集市上置辦些貨物,好準備他們的婚禮,子鍵聽后拿上風岳夫婦給的銀子,樂呵樂呵地去找若雨了。
待子鍵走後,王風岳夫婦走進自己的房間,從床低下取出一個布裹的盒子,王大嫂慢慢地把布結解開,顯露出一個古樸的盒子,盒身被一條渾身被烈火圍繞着的木雕神龍纏繞着。
“風岳,這個交給他,我們做得對嗎?”王大嫂問道,心裏隱隱有種不安。
“呵呵,離兒,天下之大,何為正何為邪,大家是怎麼變的,我們都看得很清楚,雖然我不贊成龍軒的做法,但我相信他的為人。子鍵現在還不能控制火靈珠的力量,傳給他,也只會害了他而已,交給龍軒保管,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這麼辦吧。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有朝一日,他能把火靈珠還給鍵兒,讓他擔負起火系的責任。”
“其實,我倒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永遠不還給子鍵……”王風岳這句話說出口,便又是一聲嘆息,是啊,守護火系是多麼沉重的擔子,他王風岳為此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為何還要他的兒子延續下去?
試問為天下蒼生,犧多少英雄血淚?
兩人走進子鍵的房間,看着依舊躺在床上的黑衣人。王風岳搖了搖頭,回想起當年的種種,心裏不禁一陣惋惜。是啊,多少年了過去了,可那無法遺忘的記憶又何曾離他而去,每一天的深夜,他又何嘗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回到從前的日子,只是現如今,物是人非,想回去又談何容易?
“龍軒,起來吧,那點傷豈能難得倒你。”王風岳說了句冰冷的話,語氣之間,竟有種霸者的味道。
黑衣人聞身而動,沒有坐起,而是直接從床上移動到了地上,樹一般地立在那裏。“三哥,我……”沒錯,王風岳是他的三哥,他最敬重的三哥,他之所以不從床上坐起而直接站在地上,是因為在他心中,三哥站的地方,絕對沒自己坐的位子。
“龍軒,我王風岳一生未求過別人,今日我託付件東西給你,你可願意替我保管?”
“三哥,你有何事儘管對我交代,我自然為三哥辦妥。二十年了,我一直尋找三哥的下落,卻不想原來你們夫婦二人隱居於此。”
“就是這個。”王風岳緩緩把手中的盒子打開,剎那間,火光衝天,一陣狂暴的旋風從盒內迸發出來,卷亂了屋內的一切。世界,竟是一片通紅。
火紅的光芒足足席捲了十餘秒才停下,屋內凌亂不已,換在平時,人們肯定會看着這個凌亂的屋子,看那空中飄卷的席草,可此時,引人注目的再也不是那些雜草,而是一顆珠子,它靜靜地躺在王風岳手上的盒子內,發出淡淡的,詳和的光芒,四周一片寂靜,好像這顆珠子便是天地之威似的。
“三哥,這……不可,你怎能把火靈珠交給我?那是你們火系的至寶!”
“哈哈,火系至寶!就是這火系至寶,給我們王氏一族帶來了多大的災難,你還不清楚嗎?從我們的祖輩開始,便世世代代受這至寶所附的命運所詛咒。你可知道,你此行一來,已經讓龍主發現了我們夫婦的位置?”
“什麼!怎麼可能?”
“是鍵兒,他體內有火系的天生靈氣,在救你的時候,他留下了能量的波動……”王大嫂本是傷感,可說到子鍵,心中卻不覺放鬆,淡然一笑。
“那你們還不走?你們功力已全失,我中了五靈錐一擊,一年半載根本恢復不了原本的功力,到時龍煥之一來,將……”龍軒急切地說道。
“呵呵,走?還是逃?”王風岳突然瞪大雙眼,看着龍軒道“我們也活夠了,二十年前欠下的債,也該還了。”說完,似乎想起什麼,眼神漸漸暗淡下去。
“可那明明不是三哥的錯啊!”龍軒想為望風岳辯解,但卻被王風岳揮揮手止住了。
“誰對誰錯,又與誰人說?五弟,我再叫你一聲五弟,我把火靈珠交付給你,還要求你一件事。”王風岳把盒子放到龍軒手上,握住龍軒的手,緊緊地“幫我把鍵兒教養成才。”
“三哥……”龍軒知道多說無用,三哥的性格他清楚,一旦決定,就再無悔改的餘地。“你放心,我龍軒縱是耗費一生,也要把你的兒子教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你快走吧,呆得久了,龍主他們可以隨你的氣息追上你,畢竟你現在功力還不到五層。”
龍軒不是處事衝動的人,他知道王風岳說得有理,可心裏對三哥又極是不舍,為何要他來承擔那場集體的過錯呢?或許這世界,公理本就已經失去其人道的意義了吧!
龍軒走到門口,突然止住腳步,回頭對王風岳說“三哥,我真羨慕你。”王風岳奇怪地看着他,不知他所說何事。“你的兒子,昨晚在房間對着一個死人,說他想叫你一聲爹。”
“哈哈哈哈,我王風岳能讓大名鼎鼎的魔尊羨慕,死又何憾!”王風岳此時是真的高興,從子鍵就不叫他爹而叫老頭子,作為一個父親,欣賞兒子如當年自己的性格,可又何嘗不想聽自己的骨肉叫自己一聲爹?龍軒臨走前的這句話,也許是王風岳此生聽得最美的一句。
魔尊龍軒走了,王舍又變得安靜起來。瑟瑟的冬風吹過了整個大地,卻帶不起一絲雪花。
另一邊,子鍵正和若雨開心地置辦着他們結婚的用品。
在一家服裝店裏,子鍵看着若雨細心地挑着花布,那是他們結婚時用來做新衣的。
“子鍵哥哥,這個好不好看啊?”若雨笑着拿起一段布在子鍵眼前晃了晃。
“好看好看。”子鍵幾乎未加思索就回答了出來。
“哼,你每種都說好看,也不專心點,你不知道這是咱們結婚用的新衣嗎?”若雨嘟起她的小嘴,那模樣是那麼的可愛,讓子鍵忍不住想湊上去親上一口。
“我們家若雨長得這麼漂亮,穿什麼顏色衣服都好看。”子鍵笑嘻嘻地看着若雨,還一邊把一段布圍在若雨的脖子上,讓她看上去顯得更加的美了。
突然,若雨眼睛一亮。她看到一卷布,靜靜地掛在柜子內側,淡淡的青綠色,質地柔軟,明明是一系列不起眼的系樣組合,在這塊布上卻顯得有些奪目,那麼平凡、樸素的一段布,為何會顯得那麼美呢?這段布的紡織者肯定是個天才。
“老闆,這段布多少錢?”若雨指着那塊青綠色的布問道。
“哎呀,姑娘真是好眼光!”老闆先是看了看那布,眼中流露出一股極其愛護的眼神,接著說道“這段布乃是昆崙山上“冰雪仙子”陸凝霜所織。你看看這做工,根本就不是凡人能做出來的啊。”
“陸凝霜?她是誰啊?”子鍵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被稱為仙子呢.若雨也顯得疑惑,因為她也沒聽過這個人.
這你都不知道!唉,她可是昆崙山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女弟子,別看她只有十八歲,據說已經有了極強的修為,已下山斬妖除魔半年了,為民除害不少啊.”老闆說道,”這段布就是三個月前她路過桃花陣時為了換點盤纏而賣給我的.”
“神仙也要賣布掙錢么?”子鍵詫異地問道,隨之又不屑地加上一句”那做神仙還有個狗屁意思.”
“話不能這樣說,一般的得道高人,斬妖除魔,自然會得到人們的讚譽和一大筆金錢,可這位陸凝霜姑娘,雖除魔無數,卻從不收一分一文,也是天下之福啊!”
“陸姑娘好偉大啊.真是我們女中豪傑!”若雨崇拜地說道.
子鍵一看就有些不樂了,“不就一女的嗎?等以後我也去做個神仙,肯定比她厲害,哼!”
“子鍵哥哥。”若雨嘟着嘴白了他一眼,卻也沒責怪的意思,老闆則在一旁呵呵地笑着。
“老闆,這段布怎麼賣啊?”若雨是真喜歡這段布,何況它還是一個女英雄織的。
“呵呵,聽你們談了那麼久,也知道你們是新婚用的,就便宜點,十兩銀子吧。”
“十兩,這麼貴啊……子鍵哥哥,我們看看別的吧。”若雨雖有不舍,但卻非常懂事,知道子鍵家中也不富裕,十兩買那布,着實使不得。
“你喜歡就買吧,十兩就十兩啊。”子鍵說著就打開自己的錢袋,數着錢要付,若雨想阻止卻沒辦法,此時的子鍵一股大男子主義在做怪,根本理不得她反對。可是,數着數着,子鍵卻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尷尬之色。老闆做生意人已久,自然看出這是子鍵囊中羞澀。
“客官,你身上是否錢不夠,如若不夠的話,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
“這個……我只有八兩半……”子鍵尷尬地說道。
“老闆,我們不買了,我們還要給子鍵哥哥做衣服呢。”若雨知道那八兩半是兩個人置辦衣物的錢,絕不能因為自己而花光,“子鍵哥哥,走拉。”一邊叫着子鍵,一邊已經拉着他由不得他反抗地帶着往外出去。
終於離那家布店遠了,若雨看着放心,方才把子鍵的手放開。子鍵眉頭一直緊鎖着,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當他們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時,子鍵突然面露難色,扯了扯若雨的衣服。
“怎麼了?子鍵哥哥?”
“我……那個……人有三急……我……”子鍵羞得說不出話來,臉上都冒汗了。
“呵呵,傻瓜,快去吧,我在這等你。”
“那說好哦,不許走開啊,我一會就回來。”子鍵一邊往後跑,一邊在心裏對自己說,我一會就回來,若雨,我一定會給你個驚喜。
若雨看着子鍵急切而去的身影,不禁露出一股微笑。可突然間,她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了,轉過頭去,死死地盯着一個男人。背對着子鍵的她,沒有發現子鍵跑去的方向,赫然是剛剛那家布店。
“老闆,我要買那塊布。”當子鍵滿身汗水的跑到那記布店時,他直接喊出了那句話。
老闆看着子鍵,大冬天的,他依然跑得滿身是汗,那是何等的拚命才能跑出來的,那女的沒來,一來說明子鍵是瞞着她的,二來可以看齣子鍵那麼拚命地跑是為了不讓那女孩久等。想到這裏,老闆不禁微微一笑。
“八兩半賣給我好不?老闆,算我求求你,雖然一兩半不是個小數字,可我真的就這麼多了,要不我先付八兩半,等回家向爹娘要了剩下的一兩半連夜給您送回來?”
“呵呵,傻小子,算了,看在你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八兩辦賣給你就是了。記住,好布只贈真心人。”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說完,急着把錢付了,生怕老闆反悔似。店裏的夥計把那段布包好,遞給子鍵,讓他去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給若雨一個驚喜。
可等子鍵到十字路口時,若雨卻不見了。
若雨是跟着一個約莫45歲的男人走的,那個男人,嘴角有一顆痔,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極有氣質。若雨跟在他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似乎深怕他發現,可又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快點發現。他,會是他么?
中年男子穿街走巷,幾經轉動,竟然走入聞香街。
聞香街,便是桃花陣妓院的聚集地。
若雨絲毫沒有在意這些,一直跟着那個男人,進了一家名為“花滿樓”的妓院。
男人很熟悉地進了一間房間,當若雨想追隨而進的時候,卻有一個老女人把她攔下。老女人化着與年紀極其不相符的妝,一身艷麗的裝束襯托得她的臉更加的雍老。沒錯,這人便是花滿樓的老鴇。
“哎呦,這是誰家的姑娘啊,長得這麼水靈,想來我們這做嗎?我出五十兩一個月。”老鴇得意的對若雨說。
而若雨,似乎沒聽到老鴇說話似的,徑直走向了那個男人進的房間。到門口,若雨禮貌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姑娘,門沒鎖。”裏面傳來一聲從容的聲音。
若雨推門而進,那男人正坐在一張酒桌前,品着一杯剛泡好的西湖龍井。若雨走到捉前,盯着他,不動,也不說話。
“姑娘一路跟蹤我,應該是有事吧?”
若雨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看姑娘年紀也才十五六歲,要說看上了老夫,那是打死我也不相信的。你倒說說,你所為何事?”
“你認不認識若惜?”這次若雨倒開口了,簡明而乾脆。一點也不像平時那個可愛而溫柔的若雨。
“若惜?她是何人?”
“我娘,這東西你認識不?”說完甩出一個破舊的香囊,上面鑲着一條金龍,卻已是磨損了一片。
“不認識,姑娘可是把我當成了你親人”那男人疑惑地看着那個香囊,說道。
“看來不是你了。我娘告訴我我爹的嘴角有一顆痔,我一看到你,就有種……算了,對不起……”說完,鞠了一躬便要退出門外去。
“姑娘,在下明宗文,如果有需要在下幫助的地方大可開口,我雖不能通天掌地,卻也有些勢力。”那個中年男人看若雨可憐,不禁報了自己的名字給她。
若雨回頭看着他,良久,道了聲謝謝,便快步離去。她的心中,突然發出一種聲音,如果,如果你是我爹該多好。
等子鍵慌張地找到若雨的時候,只見她從聞花街里一臉落漠地走了出來,好像連站也站不穩了似的。子鍵急忙過去抱住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她。
“子鍵哥哥……”
“若雨,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剛急死我了……”
“子鍵哥哥,對不起。我……”剛想再說下去,卻又想起自己那不知在何處的爹,竟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
“若雨,你來這種地方幹嗎啊?走,我們回家去。”
“我……沒事,我們回家吧”沒找到自己的爹,若雨把這一切都當作過去埋沒了起來。
“等一下,我給你看個東西!”子鍵自然相信若雨的為人,可他的八兩半可是急着讓若雨知道的。“你看!”說完,拉出那段被包好的青綠色布。
若雨看着那段布,她才明白剛子鍵為什麼離開。“可是子鍵哥哥,這樣你就不能買衣服了。”
“沒事,我們家若雨漂亮就行,我穿原來的衣服就好了。”說完,臉上還露着那種知足的幸福感。
“子鍵哥哥……”若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把頭靠了過去,子鍵順接着把她抱緊在胸前。若雨哭了,一半是因為那不知是生是死的爹,一半是因為這無私的愛着自己的子鍵。
在聞花街頭的一座小橋上,一對情侶緊緊地抱在一起,他們忘記了街那頭的花紅柳綠,忘記了橋下流水內的魚來船去,忘記了瑟瑟冬風的寒與凍,忘記了一切,除了彼此。如果一生,能被定格成這樣一個畫面,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