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流連知道信王沒有幾天可以偷懶,便抓緊時間教了掌柜的炒肉絲的方法,好在並不算難,流連教得盡心儘力,掌柜的一下手,並不差什麼。掌柜的大喜,他定製的平底烙鍋拿來了以後,流連不僅教了他做水煎包的法子,還教了他做生煎饅頭。掌柜的心中感動:這兩種點心不貴,也不難做,吃着不錯,流連教得很真誠,一點兒要拿捏他的意思也沒有。掌柜的見信王住的不安穩,忙送上一百兩散碎銀子,依依不捨送走二人。
在信王這裏,一百兩銀子約等於個屁,不過能給他手底下的人添一道略好點兒的菜罷了,要不是為了給流連找點兒住店吃飯的錢,他才懶得與這些姦猾商人周旋。不知怎麼的,其實這錢得算是流連賺出來的,可是,信王拿在手裏理直氣壯,一點兒不感覺好意思。晚上住在店裏,流連倚在他的懷中,睡得極香甜。
一路上,信王與流連蜜裏調油一般,慢慢地走着。信王與保才約定的會面之地在黑虎河和清陽河交匯的安平鎮。鎮子雖不算大,卻也是方圓百里最繁華的地方了。二人到的略早,找店房住下,吩咐小二好生喂馬,二人信步往外走。
黑虎河水勢兇猛,清陽河水流清緩,二水雖匯入一處,清濁卻依然分明。信王與一個打魚歸來的精壯漢子閑談。漢子是個愛說話的,把這兩條河的傳說細細說了一遍,拿柳條兒穿了一串銀白的小魚兒遞給信王,“客官,這小白魚兒是清陽河裏打的,你老嘗嘗就知道了,吃了這個,別的魚直接扔!”信王掏出一粒碎銀子遞給漢子。漢子大喜,叮囑道:“客官,你把魚提到姜家老店去做,他家的手藝最好!明天你老還過來,我記着個老鱉,抓過來給你老嘗嘗!”
小魚一半干炸,一半燉豆腐,果然鮮美。信王興頭上,要了一壺酒,硬灌了流連半壺。流連的酒量不是一般的菜,竟醉了,東倒西歪路也走不了,信王索性背着她回了店房。
流連哼哼唧唧鬧了半夜,信王耐心地伺候她睡下。燭光跳躍,流連酣睡着,臉紅撲撲地忽明忽暗。信王一點兒睡意也沒有,貪婪地凝視着她酡紅的醉顏。流連的相貌甚是嫵媚,不過她不肯好生打扮,只是乾淨利落而已,信王撫過她柔潤的唇,流連呢喃着,信王伏下身噙住這張美麗的小嘴,貪婪地求索。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小雨,流連怕冷,蜷成一團。信王把她擁入懷中,巨大的幸福充溢滿胸腔,溢出來,滿室繾綣春色。
保才帶着人如期而至。信王恢復了不苟言笑的死人樣,流連常搗蛋故意搔他的痒痒肉。信王一點兒都不怕癢,不過他從來都不是個寬厚的,他的報復來得又快又凶,晚上扯過流連,幾下便修理地她嬌喘吁吁軟聲求饒。哪有那麼便宜,老虎發威哪能說停就停,況且他素了好幾年,總得吃個飽不是嘛!
返程信王少見地沒有騎馬。流連陪他坐在搖搖晃晃的車裏,並沒有外人想像中的白晝宣淫,不過是把她拉入懷中親一下而已,他忙着看保才拿給他的厚厚一摞公文。流連無聊極了,她想下去騎馬,這個小心眼兒的妒夫,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去喂別人的餓眼。流連剝了許多南瓜籽仁塞入他的口中,信王讚許地扭了扭她的下巴。流連百無聊賴倚在他的膝頭睡著了。信王解下氅衣給她披上。
黃昏時分,車隊停在驛站。信王抱了流連下車。流連懶懶地不想動,藏住臉不去看兵士們驚訝的目光。信王把流連輕輕放到床上,流連卻不肯放開他,信王伏下身扭了扭她的鼻子,“小壞蛋,想要做什麼?”對於這個明知故問的傻瓜問題,流連並不回答,烏溜溜的眸子半睜半閉,紅潤潤的小嘴微微地撅起來,倘能硬着心腸起開,那他真可以凡身成聖了。
兩人的吻細膩而綿長,信王貪婪地吮着,流連輕輕呻吟一聲,信王才略放鬆一些,許她喘口氣。流連的粉拳軟軟捶在他的肩頭。
保才識趣地斥退了所有人。
事後,流連倚在他的懷中,懶懶地連手指尖都不想動,她真的累壞了。信王是習武之人,儘管他努力剋制自己,不捨得用力,流連依然招架不住,她沉沉睡去,甚至顧不上洗乾淨自己。
避子的湯藥極有效驗,儘管這一個月她沒能喝,月經依舊如期而至。流連悵然若失地鬆了口氣。信王把手搓熱,替她揉肚子,命人滾了薑糖水來。
回了王府,流連累壞了,死狗一般連睡了兩天,不知怎麼的,全身的骨頭似乎要散了。這兩天信王忙着處理公務,深夜才過來,見她睡得香,便沒有攪擾她。早上,只留下凌亂的被卧,流連頭埋在他的被卧里,男子渾冽的氣息,讓人安心,她又睡過去了。
中午,信王把她硬扯下床,給她穿了衣裳,梳通了頭髮,他很想給她梳起來,奈何手藝太差,流連死都不肯把頭髮借給他練手,自己隨手挽起來,又靠在他身上撒賴。侍衛把飯菜端上來,信王自己吃白米飯,給流連貼心地預備了一碗軟軟的小米粥。流連胡亂喝了下去,信王逼着她吃了一個白煮蛋,憑她怎麼唧唧歪歪也不管用,只好強吃下去。流連時常鼓唇搖舌吹噓雞蛋的好處,好在如今不缺雞蛋,每個兵士定死了一天吃一個。流連自己不肯吃白煮的雞蛋,偶爾蒸一個水蛋吃,還要得了便宜賣乖,硬說蒸蛋不如水煮蛋好吃,恨得人牙癢。
吃過飯略精神些,她就不肯好好的躺着了。信王要午休,流連一雙爪子不老實的撓來撓去,信王抓住這雙淘氣的小爪子,揚手在屁股上拍了一掌,不許她亂動,終於還是忍耐不住,這雙小爪子撓得他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