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鬱鬱蔥蔥的綠樹,枝繁葉茂,每一片葉子都閃爍着生命的翠綠光澤。
嬌艷欲滴的紅花在綠樹之間肆意綻放,紅得奪目,紅得熱烈,如同一團團燃燒的火焰,將整個空間裝點得絢爛無比。
在熙熙攘攘的集市角落,小女孩身着一襲如盛開石榴花般嬌艷的石榴裙,紅得奪目,裙擺隨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曳,似一團燃燒的小火苗。
腰間的飄帶顏色恰似天邊的晚霞,與發間那靈動的同色系髮帶相互映襯,微風拂過,飄帶與髮帶一同翩翩起舞,更添幾分俏皮與靈動。
她手裏緊緊握着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晶瑩的糖衣在陽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此刻,她的目光直直地鎖定在人群之中那個瑟縮的小男孩身上。
只見她二話不說,如一陣疾風般衝到小男孩面前,將手中的糖葫蘆遞向他,同時,她纖細的手臂一橫,如同一道屏障,堅定地攔在小男孩身前。
她那圓溜溜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面前幾個正欺負小男孩的人,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喝道:“你們幹嘛欺負他!?”
為首的那個小孩滿臉不屑,嘴角掛着一抹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是誰?關你屁事兒!”
小女孩一聽,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回道:“我是你祖宗!誰許你們在妖域欺負人了!問過我了么!”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敲響的小銅鑼。
“你誰啊?!”那幾個小孩齊聲叫嚷着,一邊說一邊作勢就要靠近小女孩,眼神中充滿了挑釁。
小女孩圓圓的臉蛋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猶如熟透的蘋果。
此時,她手腕上環着的細銀手鐲微微一亮。
小女孩手勢迅速一合,只見瑩白的靈氣如裊裊炊煙般緩緩在手間瀰漫開來,那光芒雖稚嫩卻帶着一股倔強的力量。
她奶凶奶凶地說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剎那間,靈氣化作幾道微弱卻精準的力量沖向那幾個小孩。
那幾個小孩只覺身上被輕輕一推,卻嚇得驚慌失措,一個個哭喊着四處跑去,彷彿身後有惡鬼在追趕。
小女孩雙手依舊掐着腰,得意地揚起下巴,說道:“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接着,她輕扭身軀,轉身面向坐在地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身臟污,頭髮凌亂地貼在額頭上,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被雨霧籠罩的黑寶石,還沒有從剛剛的驚險情景之中回過神來,眼神中滿是懵懂與迷茫。
女孩毫不猶豫地伸出手,那手如羊脂玉般粉嫩乾淨,她溫柔地說道:“別怕,壞人已經被打跑了。”
小男孩的目光先落在那雙粉嫩乾淨的手上,隨後又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小手,心中滿是猶豫。
就在他猶豫之時,女孩溫熱的手一把拉住了他。小男孩心中一驚,只覺她的手好暖和,好軟,彷彿春日裏最柔軟的暖陽。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樹影。微風吹過,一朵鮮紅的山茶花悠悠飄落,在空中打着旋兒,最終輕輕地掉落在地。
女孩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她快步走過去,將山茶花小心翼翼地撿起來,然後無比珍視地揣進自己腰間的錦囊之中,那動作輕柔得彷彿對待稀世珍寶。
“以後他們再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叫嬴兒。”她笑顏灼灼,眼睛彎彎如月牙,明亮澄澈的眼眸中閃爍着自信與善良的光芒。
小男孩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女孩。
說著,小女孩就要轉身離開。
小男孩似乎突然回過神來,他踉蹌着向前走了幾步,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她。
小女孩見狀,展顏一笑:“送給你了,我還沒吃過。”見小男孩愣愣地站在那裏,小女孩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直接接過糖葫蘆,大大地咬了一口,臉頰頓時被撐得圓鼓鼓的,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好了,你吃吧,我先走了。再見。”小女孩說完,如一隻靈動的花蝴蝶般,身姿輕盈地跑進人群之中,她那艷麗的石榴裙在人群中若隱若現,漸漸消失在小男孩的視線里。
小男孩依舊怔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女孩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那是一個草長鶯飛、春風駘蕩的時節,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與花朵的甜香。暖陽傾灑,在小鎮的青石板路上勾勒出斑駁陸離的光影。就在這如詩如畫的春光里,一個女孩仿若春日精靈,突然出現在他的世界。
她一襲紅裙,似是從天而降的火紅山茶,明艷而動人。
彼時,他正懷抱着為娘親辛苦求得的葯,那是娘親的希望,是他在無數個日夜奔波、苦苦哀求后才得到的珍貴之物。
然而,幾個惡霸小孩正欲搶奪,就在他感到絕望無助之時,女孩如同一道絢麗的火焰,飄然而至,勇敢地護住了他懷中的葯。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他只看到女孩堅定的眼神和隨風飄動的髮絲。自那以後,每當娘親安然睡下,他便會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着,匆匆跑到小鎮的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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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地佇立在那裏,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女孩曾出現的方向。
橋邊的垂柳依依,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橋下的溪流潺潺流淌,水波蕩漾,倒映着天空與岸邊的景色,卻唯獨不見那個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每一次的等待,都在滿心期待中開始,又在無盡的失落中結束。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在橋邊徘徊守候,卻再也沒能見到那個如春日山茶般的女孩。
時光悠悠,如白駒過隙般悄然流逝,不知究竟過了幾載春秋。
曾經的男孩已漸漸長成了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然而,他心中那一抹關於女孩的亮色身影,卻始終未曾再次出現。
在一個寒風凜冽、朔風呼嘯的冬日,簡陋的屋子裏,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要凝結。
房子的東家,一個滿臉橫肉、眼神刻薄的男人,又一次邁着囂張的步伐,踏入屋內催討房租。那尖銳的叫嚷聲,如同冰冷的刀刃,劃破了屋內僅有的一絲安寧。
少年滿臉無奈與愁苦,他緊咬着嘴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內心滿是焦慮與無助。
為了能讓自己和娘親有一處容身之所,他別無選擇,只能強打起精神,再次四處奔波尋覓活計。
他那尚顯稚嫩的身影開始在喧囂繁忙的碼頭頻繁穿梭。沉重的貨物,在他瘦弱的肩頭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他卻從不曾有半句怨言,只是咬着牙,拼盡全力地搬運着。
在昏暗潮濕的庫房裏,他在堆積如山的貨物間忙碌地整理、清點,灰塵沾滿了他的衣衫與臉龐,汗水濕透了他的後背,他也顧不上擦拭。
而在人來人往、喧鬧嘈雜的飯堂酒樓中,他又化身成手腳勤快的夥計,端着餐盤在桌椅間敏捷地穿梭,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每一位顧客,哪怕遭遇無端的呵斥與責罵,他也默默忍受。
如此日復一日,繁重的勞作與生活的壓力如同兩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曾經關於女孩的那些美好回憶,在這無盡的忙碌與疲憊中,也只能被他深埋心底,無暇再去細細思量。
在那個記憶中總是被嚴寒籠罩的冬日,天空卻難得地灑下了幾縷陽光。
他蜷縮在碼頭倉庫的角落裏,身上破舊的衣衫在冷風中瑟瑟發抖,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這寒意撕裂。
他手中緊握着一個早已冷硬如石的饅頭,那是他忙碌了一上午後唯一的食物。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本該在青春年少茁壯成長的身體,顯得格外消瘦單薄。
他的臉頰深深凹陷,眼窩如同兩個黑暗的深淵,眼眸中滿是生活重壓下的疲憊與迷茫,曾經年少時眼中閃爍的靈動光芒,如今已被黯淡與麻木取代。
海風裹挾着冬日的凜冽,呼嘯着席捲而來,冰冷的氣息如尖銳的針,穿透他單薄的衣裳,直刺肌膚。
他抱緊自己的雙臂,試圖從自己的體溫中汲取一絲溫暖。就在這時,周圍幾個大人的高聲談論隨風飄進了他的耳朵。
他們眉飛色舞地說著妖都王室中橫空出世了一位奇才,而且竟然還是個女子。
那話語中滿是驚嘆與好奇。
他微微抬了抬頭,目光獃滯地看向那些人,卻沒有絲毫的興趣。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與自己毫無關聯的閑言碎語罷了,就像海上偶爾飄過的一縷輕煙,聽過之後,便任由它消散在海風之中,轉瞬即忘,他的思緒很快又被眼前的困境和對未來的擔憂所佔據。
然而,就在這看似平常的時刻,一群衙所的差人如烏雲般突然降臨。
他單薄的身軀佇立在那群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碼頭工人中間,愈發顯得弱小而格格不入,恰似一隻誤入狼群的小羊羔。
此刻的他,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彷彿靈魂出竅一般,只是機械地隨着旁人的指示行動,如同一個被絲線操控的獃滯木偶,沒有了自己的意志與思想。
碼頭上一片騷亂,原來是有人死了,而且死狀極為恐怖,竟是被奪魂奪命。巧合的是,死者正是平日裏在碼頭作威作福、肆意欺凌眾人的一個工頭。
那工頭為人極其惡劣,常常仗着自己的一點權勢,對碼頭上的工人呼來喝去,剋扣工錢,甚至還對男女工人進行無恥的騷擾。
無論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還是柔弱的女子,都對他恨之入骨,此刻聽聞他的死訊,眾人心中雖有驚惶,但也不乏暗暗稱快之意,只覺這樣的惡人死去,也算是罪有應得。
衙所的差人們身着整齊威嚴的官服,那官服在陽光下閃爍着獨特的光澤,面料看上去細膩而柔軟,與他們嚴肅冷酷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在捕頭身上,卻對捕頭的詢問置若罔聞,腦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識地脫口問道:“你們當捕頭,工錢如何算?”
那捕頭聽聞,明顯一怔,臉上露出一絲錯愕與惱怒,隨即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凌厲的威嚴,大聲呵斥道:“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
他被這一聲厲喝驚得微微一顫,緩緩垂下眼帘,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的神態慵懶而疲憊,眼神中毫無光彩,彷彿一潭死水,低聲說道:“我不知道,那天,我娘病重了,我在家照顧我娘。”
一旁的工友們也紛紛點頭附和:“官爺,他娘身體一直不好,那天他確實沒來碼頭,他一個小孩兒能做什麼壞事?您可別冤枉了好人吶。”
少年清瘦的臉龐上寫滿了無辜與無助,那弱不禁風的模樣,任誰見了都難以將他與窮凶極惡的兇手聯繫在一起。
捕頭看着他這副模樣,又聽聞工友們的證言,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破綻,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就在這氣氛凝重、眾人皆屏氣凝神的時刻,人群之中突然響起一片恭敬至極的呼喊:“大人。”那聲音此起彼伏,蘊含著敬畏與尊崇。
緊接着,一個清脆悅耳如銀鈴般的聲音悠然響起:“查到什麼線索了么?”這聲音仿若一道劃破陰霾的閃電,直直地鑽進他的耳中。
他原本木然獃滯、仿若行屍走肉般的身形,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猛地劇烈顫抖起來,如同被電擊了一般。
他那長久以來仿若死寂、毫無波瀾的心臟,也在這一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後又突然鬆開,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那“怦怦怦”的心跳聲在他耳邊震耳欲聾,彷彿要衝破胸膛。
他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難以置信,雙腳像是不受大腦控制一般,本能地朝着聲音的來源跑去。
在眾人的驚愕與疑惑目光中,他不顧一切地撥開人群,終於看到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縈、久未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