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李承的告白
第二日一早,李承開了個會,便出發去東城,到的時候,遠遠就看到秦曼初正和孩子們在外面玩。
下車,男孩女孩一窩蜂地一邊喊着哥哥,一邊朝他跑過來。
秦曼初現在對於李承時不時地突然出現已經徹底免疫了,起初她還問一問,現在看到他一來,她就有一種能解放了的輕鬆。
她盡量想讓自己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但身體不允許,事實就是,流產後,儘管休息了一個月,所謂的‘小月子’期間,李承和小九也把她照顧的非常仔細,可她不得不承認
她丟了一條命,割了一塊肉,身體不再完整……
她時常覺得好累,好累……
李承提着兩大袋零食走過來:“我陪他們玩,你回去歇一會兒”
秦曼初雙手接,李承沒給她,笑說:“太陽這麼好,我帶他們野餐去”
孩子們一聽野餐,興奮到不行,小個兒的抱他大腿,大個兒的圍着他摟他肩膀,李承被又蹦又跳地擁着前後左右的晃,差點站不住。
秦曼初過去解圍,笑說:“別鬧了別鬧了”
孩子們根本不聽,她只好端出老師的架子,開始唬人:“再鬧就回去上課了啊”
話一出,嘻嘻哈哈的聲音戛然而止,一個個站的板兒正,看看秦曼初,又看李承,一副欲言又止的迫切模樣,彷彿在說:你倒是說話啊……
秦曼初被一群傻乎乎的小肉臉逗的裝不下去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隨手就捧起一張小臉,揉啊揉:“你們怎麼這麼可愛”
李承大聲問:“誰最可愛啊?”
悅耳動聽地聲音齊刷刷地響起來:“姐姐最可愛!”
“誒,這就對了”
秦曼初揚着下巴,笑的別提多得意:“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問他們,誰最帥”
李承:“…………”
笑了笑,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學生們又開始央求她也去,說她一個人留在這兒太孤獨了,萬一野狼來襲擊怎麼辦
“妞妞,請你寫作文的時候也發揮你現在的想像力”
小姑娘直點頭,拉着她胳膊一個勁兒的扭,就想讓她去。
秦曼初被磨的沒辦法,就答應了
“那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包濕巾和紙巾”說著,轉身小跑起來,李承在她身後喊:“你別跑”
她不聽,一路跑回去,沒一會兒,又一路跑回來,東西放進他手中的零食袋子裏
李承的話在頭頂:“說了別跑別跑,你能不能聽話”
“你別這麼誇張好不好,早就沒事兒了,我又不是玻璃人”
“為你好”
兩個人並肩走,她歪頭煞有其事地撇撇嘴:“謝謝李老師,李大哥”
“不加一聲李爸爸?”
秦曼初伸手打他,他躲,孩子們圍着倆人,鬧着,玩着,笑着,找了片寬敞安全的空地,零食都倒出來,席地而坐
秦曼初坐下前,身下多出來一個方形靠枕,她側身低頭看一眼,是李承車裏的靠枕。
“地上太涼”
秦曼初睫毛抖了一下,心裏空落落的。
“李承,你怎麼相親還不成功?”
他開了瓶可樂,沒喝,在手裏提着,看她,笑容很淡:“要不你勉為其難試試?”
秦曼初靜默了幾秒,在他又無所獲地準備收回目光時,她側一點臉,看他,與他對視
“貝勃定律,聽過嗎?”
“沒有”
“沈嘉行就是定律里的那個核心”
李承等她繼續,說的更明白
“我所有的感情,情緒,身體,微不足道的,可我認為是轟轟烈烈的,都給他了,說出來很難堪,但我的付出沒有收穫”
她低眸:“他不要我了”
李承沉默看着她,她抬頭看向遠處,山的盡頭,是看不到底的虛空
“我來的時候,我是下定決心要忘了他,但你看,我怎麼忘,離開我的那個孩子有他的一半,有他的血液,有他的心跳,我會一輩子記得他的存在,又怎麼能獨獨只記得他。”
“相信時間”
“不公平,李承,我沒有了,我什麼也拿不出了,那樣對你不公平”
良久,他叫她:“曼初”
她看向他,他總是很認真,笑和不笑的時候,都很真誠。
他說:“我不要公平,我要機會。”
“我對感情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會再有了”
“我覺得以我的水平,考個教師資格證沒問題。”
“我沒心了”
“你有呼吸,就有心”
秦曼初沒話了
他們好像都這樣執着,都這樣堅定,背叛她的時候,不要她的時候,也是這樣,固執地說對不起她……
她曲膝蜷縮着,日頭正暖,熱烈的照耀着,歡笑聲,此起彼伏地伴奏着,她坐在那兒,像剛出生的嬰兒,睜着一雙清澈又迷惘地大眼睛,只靜靜看着,體會不到這世界的萬物。
兩天後,一個五平米的活動房被安置在秦曼初的屋子一旁。
正在上課,李承經過教室門口,淺淡表情,直直看着她,秦曼初瞥他一眼,講着語句改錯常用的符號,五秒,他踱步慢悠悠倒退回門口,雙手背在腰后,若有其事地點着頭:“工作能力不錯”
秦曼初瞪他,隨手丟一個粉筆頭朝他砸過去,他側身躲閃,教室里頓時一陣隱隱憋不住的笑聲
“撿回來”
李承彎腰,拿起不足兩厘米長的粉筆頭,走進教室,走上講台,拉起她的手,粉筆頭放她手心,笑說:“這老師怎麼這麼凶”
秦曼初:“…………”
他今天穿一身休閑運動風,白色連帽衛衣,灰色衛褲,白色板鞋,風華,清爽,笑的不太正經。
“你這打扮年輕了五歲,看起來像我的同齡人了”
他無語:“謝謝”
轉了身下講台,走出教室,秦曼初繼續講課,嘴角淡淡翹着。
下課後,秦曼初直接去活動房,裏面已經打掃羅列整潔。冰箱,烤箱,餐桌,廚台,五個電磁爐並排放,各種鍋具餐具一應俱全。
幾乎是獨立又完整的一個廚房
“這真是政府補助的?”
李承嗯了一聲,不看她,打開冰箱拿兩桶牛奶:“這兒每年都有支教的指標,但因為條件艱苦,沒人願意來,金校長早就申請了,只不過上周剛批下來。”
這時,走進來一位五十多歲得女人,李承介紹,這是廚師。
“秦老師吧?你好,我姓張,往後想吃什麼告訴我,我都能做,今天給您燉參……”
李承輕咳一聲,打斷了女人的話,牛奶推到女人面前:“給孩子們熱牛奶吧”
秦曼初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裏不正常,熱好的牛奶分裝進小號的不鏽鋼杯子,還有她的一大杯,擺在大托盤裏,李承端起來,喊她往外走:“走吧,回教室給孩子們發牛奶,一會兒涼了”
秦曼初坐在講台,雙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無意識地輕看過去,李承在座位上給那三個初中的孩子講數學題。
午飯是餃子,雞蛋蝦仁餡和豬肉大蔥餡。
秦曼初,李承和金校長坐在餐桌,桌上擺三盤餃子,白乎乎地,冒着熱氣兒。秦曼初朝廚台那兒喊了一聲:“張姨,您別忙活了,過來一起吃吧”
“馬上好,你們先吃”
“好香啊,您在燉湯嗎?”
正說著,張姨端着砂鍋過來,放在餐桌正中間,隨後返回去,拿了湯勺和碗,盛了一小碗:“我來的時候,家裏剛殺了幾隻雞,我就拿了一隻,你嘗嘗,好不好喝”
秦曼初拿着小勺子在湯里輕轉,喝了一小口,說很好喝,眼睛彎彎的,閃着。
李承笑了笑,說讓她把一鍋都喝完,秦曼初斜他一眼,覺得他越來越貧嘴了,只是那一眼,他的笑容莫名有些無奈。
“這是……人蔘?”
幾個人都看向她的勺子,金校長推了推眼鏡,什麼也沒說,李承故作風趣說道:“後山挖的”
秦曼初啞然,正想說,後山有這玩意兒,這兒還至於這麼窮么,張姨笑呵呵地解釋:“這是我們那兒種的一種菌菇”
“蘑菇?”
“誒,對,我們那兒遍地都是,確實有點像人蔘,有時候外地人來,也以為是人蔘”
秦曼初低頭想嘗嘗,張姨突然制止她:“這個不能吃,特別苦”
“苦?”
“嗯,這隻能用來當料子,熬湯提鮮,不能吃不能吃”
秦曼初茫然地看看張姨,又看李承,眼波里笑意一閃,突發奇想,問:“你嘗嘗?”
李承吃最後一個餃子:“你慢慢喝,我出去打個電話”
“你嘗嘗嘛”
他往門口走着,聽不見。
秦曼初笑的不行,給金校長盛了兩碗,也強行讓張姨喝了兩碗,收到沈嘉行發來的微信時,已經吃完飯,張姨刷碗,她正在擦餐桌。
他問吃什麼
她回餃子。
他問,你都會包餃子了?
五分鐘,她都不理。
他再問,好不好吃
她回好吃。
他問,能不能過去看她
她回不能。
他問,能不能想她
順手打了不能,頓了頓,又刪掉,一直到沈嘉行再次問晚飯吃的什麼,她照常回答,多餘的問題一概收不到她的回復,僅限於報菜名。
五一假期的第一天,紀寒和小九一起來到學校,同行,三個女護士,帶着幾個醫療箱,體檢儀器。
假期前三天,紀寒直接聯繫金校長,說明他是負責今年東山村兒童公益體檢的醫院負責人
當時秦曼初就在旁邊批改作業本,金校長開了免提后把手機放一邊,一邊在書上圈找試題,一邊和電話里溝通人數,男女比例,最終敲定體檢時間。
秦曼初聽着聲音太過熟悉,便隨口小聲問金校長:“就是東城的醫院嗎”
緊接着,電話里似是有一聲輕輕的笑,金校長說:“海城”
秦曼初心裏隱隱有了猜測。
所以在這一早,看到紀寒從商務車下來的時候,臉上並未表現出太明顯的情緒
反而是看到在他後面下來的小九,秦曼初開心的笑起來,側身朝她揮手
已經按身高大小,男生女生,分別站成兩列的孩子們,也都學着秦曼初的樣子,沖小九揮手,大聲喊着小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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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跑過來,攬上秦曼初的肩膀,看着一群孩子:“我看看,都長高了沒有”
一個個站直,睜着亮亮的眼睛,似是要把自己最棒的一面展示出來,秦曼初笑說:“當然長高了,我們現在每天都有牛奶喝。昨天我們拔河來着,我跟金校長兩個人都比不這幾個小鬼頭。”
紀寒在原地,舉着手機錄像,畫面里,秦曼初和小九緊靠的背影,孩子們天真的笑臉,以及,這一句話。
轉手發給沈嘉行。
紀寒走過去:“曼初,好久不見”
小九白眼嗤了一聲,抱臂嘀咕一句,巴不得永遠別見。
紀寒嘆氣,面露一言難盡。
秦曼初抱歉地看紀寒,一時尷尬無言。
因為她,準確的時間點,是在她流產後,小九單方面宣佈和紀寒分手,從沈嘉行的公司辭職了,隨便找了個文職工作。
在一旁支好桌子,擺好醫療用品的護士出聲喊,說可以開始了,先抽血。
秦曼初負責帶男生,小九負責帶女生,一起往那邊走,期間,秦曼初一直在安撫孩子們,不要緊張,抽血很快,一點都不疼。
跟在她旁邊的是初中的三個小夥子,已經比秦曼初還要高一些了,只是因為營養跟不上,很瘦,但張姨來了后,秦曼初經常留下三個人吃飯。
一人說:“老師,是不是你害怕”
“找揍”
另一個說:“姐,我背癢,你揍我兩下”
秦曼初瞪他,另一個比較乖,說:“我要告訴我承哥,你們倆又逗我小初姐姐”
“噗……哈哈哈哈哈……”
小九笑死了。
秦曼初忍着笑,故作生氣:“再也不給你們吃大肉包子了!”
紀寒坐在那兒,白大褂,脖子上掛着聽診器,手裏拿根筆在體檢單上記錄數據。看着幾個人玩笑打鬧,嘴角微微揚着,不動聲色輕瞥了眼旁邊的手機,豎著卡在支架上,屏幕朝他,鏡頭朝外。
沈嘉行在辦公室的休息室,厚重的窗帘遮了窗外的高樓大廈,屋裏黯淡,安靜,他側躺着,頭重腳輕,看她,靜靜地看
山間清涼,她穿一件白色長裙,腰間一圈民族風的綵線刺繡,藏青色帆布鞋,短款牛仔外套,金燦燦的暮光斜映在裙擺,裙角輕輕漾着,髮絲在頸間輕拂
眼皮浮浮沉沉,喉嚨痛,不捨得睡,緊緊把她印在眼底。
無力地勾着嘴角,笑一點點,心口絲絲抽抽地疼。
所有的孩子體檢完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秦曼初給每個孩子發了一大塊巧克力,又叮囑她們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不要貪玩一類的……
紀寒在不遠處站着,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口袋裏,頭微微歪,看着在孩子堆兒里說話的秦曼初。
以前知道她帶的是大學生,沒什麼感覺,現在看着,和孩子們說話時溫柔又不失規矩,方方面面事無巨細
莫名有點賢妻良母的神態。
遠處開過來一輛小型卡車,穩穩停在幾米外,隨後司機下來,往這邊兒看了一圈,似是在找人,然後便朝紀寒走過去。
秦曼初望了眼車斗,大大小小的紙箱有很多,最大的,就卡着車身的長度,用繩子左右交錯固定着。
“這什麼啊”
小九說:“不知道”
金校長從教室出來,問秦曼初這車是幹什麼的,秦曼初說她也不清楚,這時,紀寒大步走過來,而司機已經返回到車那兒,車裏又下來兩個工人,開始解繩子,搬車斗里的東西。
“金校長”
“紀醫生,這是……?”
“這是我們醫院董事的一點心意,黑板,學習用具,書本習題一類的,還有孩子們的一些衣物”
金校長微訝
紀寒笑說:“不貴重,都是孩子們的日常學習用品,用得上的東西。”
金校長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熱切地握住紀寒的手幾番鄭重感謝后,由工人帶着去清點物資。
五一休息三天,秦曼初本是就打算就在這兒,山裡轉轉,看看書,相比於在城市裏,她更喜歡這裏不用跟任何人說話,隨便發獃的自由。但溫夏非鬧着讓她回去,說已經大半年沒見過她了,她要不回去,她就來找她,正好體驗一把歸隱山林,享受孤獨的感覺。
秦曼初敢肯定,她早上來晚上就會吵着要走,最後就順着她了。
孩子們都已經回家,新的黑板也安裝好,只剩整理那些學習用品,金校長催她趕緊回,他這幾天沒事兒,慢慢收拾。
“您別累着,我回來了再整理吧”
金校長擺擺手,笑說:“不礙事兒,自從你來了,我清閑多了,還有點兒不適應”
秦曼初正要說話,身後的小九喊了聲:“呦,來的挺急時啊”
她回頭往外看,李承的車停在紀寒的車旁,關車門,正往這邊走過來。
紀寒倚靠着教室門旁的牆面,和李承正面碰上,他微微頷首,李承也輕點下巴,隨後,進了教室
“收拾好了嗎?”
“好了”
小九一臉興味兒:“你倆這是約好了?”
秦曼初斜了她一眼,已經是懶得搭理她這種無聊的無中生有,李承也不接話,只笑了笑,在秦曼初身後,距離算是親密,看起來就有那麼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夠意思!還藏着掖着”
秦曼初轉身,順勢挽住小九的胳膊,往外走:“你放假嗎?”
“別轉移話題”
經過紀寒,往她屋子的方向去,扭頭對跟在身後的李承說:“我回去拿一下包。”
李承便停下,原地等,兩分鐘后,秦曼初和小九從屋裏出來,肩上多了個黑色斜挎小包,小九則拿着一個蘋果啃,臨近李承,邊走邊說:“你買的蘋果還挺甜”
李承瞥了眼小九手裏的蘋果,沒接話,只問秦曼初:“什麼也不拿?”
“嗯,反正後天就回來了”
上車前,小九猶豫坐誰的車,紀寒在她斜後方站着,車門就打開着,也不說話,等她決定
最後,彷彿故意說給紀寒聽似的:“算了,我就不當電燈泡了”轉身上了來時那輛商務車。
李承把秦曼初送到家,沒多停留,因為和客戶約好了看房,時間還剩二十分鐘,不堵車不等燈估計也要遲到。
秦曼初是在車子拐進小區后,聽他給對方打電話,才知道他挺忙的,但他昨晚說今天來接她的時候,她特意說不用了,耽誤他工作,他給的回復是他最近沒活兒……
想說點什麼,又覺得意義不大,還顯得她過於矯情了。下車后,只說讓他別著急,注意安全
這句話說完,秦曼初就見他,咧着嘴笑起來。
紀寒送完小九,回醫院處理了點事兒,韓彬在地下停車場等他,一小時后的飛機回蘇城。
下飛機,已經是八點,倆人直奔陸子云的餐廳
“怎麼就你一人兒?老沈和張齊呢?”
陸子云在那兒坐着打遊戲,頭也不抬,回一句:“沒來呢”
“溫夏都不理你了,你還玩兒什麼勁”
“我換了個新號”手上不停,表情賤嗖嗖地:“你怎麼回來了”
“相親”
這一下,把陸子云從遊戲裏拽出來了,和紀寒,都看向他:“和韓諾耗不下去了?”
韓彬沒說什麼,讓趕緊上菜。
沈嘉行重感冒,過來的時候,剛吃了退燒藥,什麼菜到嘴裏都如同嚼蠟,湊活吃了點,期間響了倆電話,他掛斷,乾脆直接關機。
沒幾秒,張齊的手機開始響,他看了眼來電人,沒接,等自動掛斷後,關機。
但凡倆人電話一前一後的響,那一定是杜婉芝。
陸子云看一眼紀寒,問一嘴:“你今天過去,看着秦曼初怎麼樣?”
“挺好”
“挺好是什麼樣兒”
“模樣沒什麼變化,就是瘦了不少,學生不多,大的小的都喜歡她。”
韓彬問:“搭理你沒?”
紀寒吃着菜,點頭,過一會兒才說:“搭理了,不過跟李承比起來,我像個路人……”
一直坐那兒不說話的沈嘉行,剛閉眼緩了緩悶重的腦門,聽到這話,睜開眼,眉心微皺:“他今天也去了?”
“嗯,接她去了。反正走的時候,小九沒坐他的車,說不當電燈泡”
“好上了?”
陸子云一驚一乍地,沈嘉行本來就腦袋裏一抽一抽地咯嘣,這會兒更是覺得要炸了,心裏跟着開始突突……
噌地站起來,椅子跟着倒後去,砸地毯上,沒什麼動靜,吊著臉,火氣熏天地走了。
紀寒還想說點兒正事兒,叫他,頭也不回,門被他甩得咣當響。
吃完飯,幾個人又到皇爵打麻將,洗牌的功夫,張齊給機場那邊兒打了個電話,問沈嘉行是坐客機走的還是專機走的,負責人說專機。
“你怎麼知道他要去海城”
“我還知道他去了也白去”張齊碼着牌,嘆氣。
韓彬問:“歐陽曦什麼時候生?”
張齊說好像是年底,紀寒回:“上個月我查她產檢記錄,在十月底左右。”
“查出來點什麼沒?”
紀寒平靜地說:“產檢正常”
陸子云又問張齊:“你那邊兒呢?”
說到這兒,張齊忍不住又點了根煙:“歐陽曦真不經查,事兒太亂,都能查個苗頭,但往下揪,又特費勁。”
幾乎是聽到沒什麼實質性結果后,就都沒心情了,牌沒推,四個人坐那兒,一言不發,看誰抽的猛,就一個月抽不了一盒的紀寒也煩得一根接一根。
張齊估摸着時間,這個點兒沈嘉行應該到海城了,就給他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