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開封記事 十四

兩條小紅魚依偎在敖寸心的手邊不肯離去，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敖寸心的心瞬間變得柔軟起來，她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着小紅魚的脊背，兩條小紅魚也任由她撫摸，絲毫都不顯畏懼。

敖寸心對待小紅魚的柔軟可親，在楊禪看來似乎是找到了一道突破口一般。

楊禪覺得現在的敖寸心並非冷漠，而是故作冷漠。或許是因為情傷淡了感情，可卻沒有褪卻熱情，只要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說不定敖寸心就會回到楊戩的身邊。

白玉堂一邊欣賞敖寸心蹲在溪邊和小紅魚玩耍，一邊不由得想到公孫策的那個主意，又一邊等待着另一人的到來。

展昭一身藍色的衣衫，手提巨闕寶劍，瀟洒的身姿徜徉在風中，幾個踏步間他的輕功如同登峰造極一般便行至白玉堂身前。

“白兄約展某前來此處是有何事？”

今日白玉堂前去找敖寸心前，他發了一封飛鏢信函給展昭，展昭應約在此時此刻前來。

白玉堂輕輕勾了勾嘴角，“貓兒，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再說了，你看那邊。”抬手間白玉堂又指向敖寸心的方向：“貓兒覺得敖姑娘如何？”

“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只可惜……”展昭的話沒說完，亦沒有必要說完，其中的嘆息倒是多了幾分。

“話也不是這麼說，公孫先生有意撮合那兩位和好如初，不知貓兒以為何。”白玉堂半是問，又半是試探。

展昭看了看溪邊的敖寸心，又是偏頭看向了敖寸心旁邊一臉緊張向他與白玉堂望來的楊禪，“白兄似乎是多慮了，我想公孫先生怕是要白忙活一場了，這事情怕急的不是我們這些旁人，那位楊先生身邊倒是有人替他着急。”

“不過是需要一些催化劑，貓兒你可願意？”

白玉堂的問話似乎很多餘，展昭先是搖了搖頭，又是一聲嘆息，“假使是成人之美之事，展某定當竭盡全力。”

“這樣的話……”

白玉堂將頭湊到展昭耳邊，一陣子的耳語，這讓不住張望展昭和白玉堂的楊禪甚是擔憂。

敖寸心彷彿並未發覺這一切，自得其樂的和兩條小紅魚玩得很是歡快，連唇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玩了一陣子后敖寸心這才揮手趕了兩條小紅魚離開，“你們快些回到水裏頭去吧，別跟着我了。”眼見那兩條小紅魚逗留在溪岸邊緣的淺水區不肯離去，敖寸心不得已對它們如此道來。

兩條小紅魚彷彿是極具有靈性，它們一直擺動着尾巴目送敖寸心慢慢起身提着裙角離開，這才慢悠悠的朝着深水區游去。

敖寸心玩夠了，似乎也累了，這才對白玉堂道：“白五爺今日帶我出來散心，這裏山清水秀，真是一個好地方，真是多謝白五爺了。”

“敖姑娘，你又何須與白某這般的客氣。貓兒今日也有空閑，不如我們結伴再朝裏頭前行，前方有座廟宇，男女老少都經常去祭拜，聽說很是靈驗，今日不如我們也前去。”白玉堂甚少去廟裏頭參拜佛祖，而今卻因為楊戩的身份，敖寸心的身份對鬼神是深信不疑了。

“也好，展某也可一路同行，前去廟裏頭去祈求大人身體安康。”

展昭也如是說，這讓敖寸心只得答應了下來。

敖寸心回頭喚了停留在原地的楊禪，與展昭和白玉堂結伴一路同行，可她卻不知，在她離去后，那溪裏頭擺動遊走的兩條小紅魚化為一道白光落在岸邊，那白光散去后，赫然是一襲墨色玄衣長身玉立的楊戩。

楊戩揮開了摺扇，這才慢悠悠的向著敖寸心離去的方向追趕。

一路上，敖寸心都被白玉堂的風趣逗得很是開懷，而楊禪卻憂心忡忡，總覺得這個白玉堂不懷好意。

或許楊禪是正確的，白玉堂卻是不懷好意，卻不是她心中想的那般。假使楊禪知道白玉堂心中所想，怕是會立刻倒向白玉堂的陣營。

敖寸心一行人剛剛踏入廟宇，楊戩便隨行而至。

楊戩走至廟中對着廟宇中的菩薩佛祖都參拜之後這才去找敖寸心。

敖寸心此時正跪在佛祖的神龕前，她雙手合十神情極為虔誠。

佛祖在敖寸心的頭上無聲的嘆息，又是一陣微笑。彷彿看盡了所有，參悟了所有。

敖寸心的心中所煩悶的一切，在佛祖而言只是嘆息，之後便是一陣密語傳音進了敖寸心的耳里。

“敖寸心，汝乃神龍真身，切記不可墮入魔道，不過一切都有緣法，一切隨緣便是，切記。”

當敖寸心睜開眼的時候，卻再一次深深的被佛祖的話語困擾。

上一次見到佛祖，佛祖解了她的捆縛，可這一次佛祖卻又說這樣的話，是知道了楊戩的糾纏不休，還是知曉了她心中意志的不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