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每一個青梅竹馬都會有結局

第8章 不是每一個青梅竹馬都會有結局

第8章不是每一個青梅竹馬都會有結局

你常在夜裏御風飛行,

因為你是一隻剛學會法術的小魔怪,

有透明的翅膀和毛茸茸的爪。

你掌握不好速度,也掌控不好方向。

啪,撞在大廈的玻璃上,

咚,撞在古老的暮鼓上,咔,撞斷一根電話線,

噗,撞進他的懷裏。

1.有些人,不適合有朋友。因為他們不懂如何做一個讓別人喜歡的人。他們天真地以為有善良和真誠就足夠了。其實,遠遠不夠。在一個越來越向大人邁進的世界裏,善良等於懦弱,真誠等於愚蠢。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讓自己複雜起來,因此也就沒人相信仍有人停留在單純里。

所謂簡單,所謂純潔,都是引發嘔吐的詞。誰要是以此標註自己,就等於給自己插上“綠茶”與“白蓮”的標籤。

“小夏真是太能裝了,裝得好傻好天真,連倪雪晨都讓她搞定了。”

“人家還把唐柯也拴住了呢。好男渣男,她統吃呢。”

“聽說沒有,小夏退出二次顏,倪雪晨還去專門找她。以退為進哎。”

沒錯,小夏退出之後,倪雪晨的確來找過她。

是周三的中午,倪雪晨到女宿舍樓下來找小夏。所有的窗子都“嘩啦嘩啦”地打開了,整幢樓都張開了探聽的耳朵。

小夏低着頭,站在倪雪晨面前說:“找我……有什麼事?”

倪雪晨說:“我是來問問你,實驗做得怎麼樣?”

“什麼實驗?”

“你幫過的朋友,有沒有感謝你。”

“……”

倪雪晨微微笑了,說:“現在不太好過吧?”

“……”

“要不要我幫你?”

“幫我什麼?堵住所有人的嘴?”

“你要不要再試一次,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小夏連忙搖了搖頭說:“我知道你厲害,但是不用了。”

“你怕什麼?”

“我怕回不去。”

小夏真的怕了。從前沒有朋友,可以過得很好,可是有過朋友,再回到一個人,就很難安於孤獨。

倪雪晨微怔了一下,就懂了。他說:“好吧,有什麼困難,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小夏點了點頭,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

“為什麼是我?”小夏很認真地說,“你那麼好,那麼優秀,誰都看不上,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特別?”

倪雪晨沉默了一會兒,說:“也許我以後會告訴你。”

“是因為可憐我?”小夏仍然追問。

可倪雪晨卻轉身走了,只淡淡地拋來一句:“我從不可憐任何人。”

小夏看着倪雪晨走遠的背影,心裏有一絲失落,也有一絲輕鬆。

這段時間,她想明白了許多。她連做一個正常的普通人都不夠格,憑什麼敢接受那麼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倪雪晨的比喻沒錯。其實,她就是一個乞丐,不該乞求那些過於昂貴,過於豐盛的禮物。公主擁有一切,是理所應當,但乞丐得到的太多,就讓人沒辦法忍受。

小夏回到宿舍的時候,陶顏顏正在泡玫瑰花茶。橙汁躺在上鋪,看見她就戴上了耳機。羅欣對着她無聲地笑了笑,低頭看書。

小夏想和她們打招呼,可又覺得說什麼都會好尷尬。

還是陶顏顏打破了這種古怪的平靜,她端着杯子,一不小心就把滿滿一杯茶灑在了小夏的床上。

陶顏顏說:“哎呀,對不起啊小夏,我不是故意噠,你不會生氣吧。”

小夏搖了搖頭,抱起被褥走出了宿舍。走廊里有人看見,不放過任何機會諷刺她說:“呀,見到倪雪晨,都激動尿了。”

於是各種意味的笑聲,一層層地冒出來。

小夏仰了仰頭,一路去了天台。

她發現,自己終是改變了,曾經面對嘲諷,她總是低着頭,飛快跑過。但是現在,她可以抬起頭,帶着微笑,從容地走過。

深秋了,迎面的風,已有了些凜冽的味道,陽光燦爛無比,卻缺少了一點兒溫度。

小夏把濕透的被褥,搭在晾衣繩上,然後一個人趴在圍欄邊,像一隻疲倦,卻找不到家的倉鼠。

她決定要退回到自己的世界裏,不渴望、不奢望任何的友情。

她的心臟,密密匝匝地生出無數暗綠的蔓藤,盤結糾纏,封住所有的空隙,只餘下一小塊粉色的鮮活。

那是留給一個人的。

那個要她牛一點兒,勇敢一點兒的人。

小夏只想能看着他,守着他。

有了他,她的世界,就依然有光。

2.和倪雪晨比起來,唐柯的神經粗如下水道。他不但絲毫感應不到小夏內心經歷了怎樣的掙扎,還為小夏退出二次顏而高興。

他說:“你早該退出了。一個男生,天天帶着一幫女生化妝,有不有病。”

“拜託,二次顏也有男生的好吧。”

“那也都是些娘炮。”

“你幹嗎總是針對二次顏啊?”

“還用問嗎,我一看見倪雪晨就來氣。”

“你這是嫉妒。”

“我呸!”唐柯憤憤地說,“他只有一樣讓我嫉妒過,知道嗎?”

“什麼呀?”

“就是……”唐柯差一點兒就要說出個“你”字,但是這麼赤裸裸地說出來怎麼行。他硬是一扭,說,“有錢。”

小夏“噗”的一聲笑出來。

此時,已是周五的傍晚,自習室里空蕩蕩的,只剩下唐柯和小夏。

小夏說:“對了,怎麼沒見你參加籃球隊呢?”

“奇葩吧。我高中是校隊主力,還是體育生進來的,結果沒入選。”

“啊?”小夏也有點兒不敢相信。

兩個人無聊地坐着,讓小夏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臉模的那一天。

也是這樣空蕩蕩的教室,她和唐柯坐在最後一排。一個鼻子又紅又腫,一個臉上畫著可怕的刀疤。

時間過得真快。小夏看着眼前的唐柯,早已不是當初倔強的、小屁孩兒的模樣。他變高了,健壯了,聲音也有了喑啞低沉的音色。他的上唇長了毛茸茸的鬍子,像一隻剛剛跑上原野的小狼。

小夏說:“要不咱們組成一個社團吧。”

“什麼社團?”

“嗯……沒想好。”

“那就當無聊社團。”

“那還不如紙飛機社團。”

“什麼紙飛機啊?”

“你以前教我的,都忘了!把不開心都寫進去,一扔,就開心了。咱們這個社團,每周扔一次不開心,保證天天都開心。”

“我去,那種小孩子的事你還都記得,腦子也挺好用的嘛。”

小夏小小得意地說:“你教我的事情,我當然記得了。”

她托着下巴說:“那咱們社團叫什麼名字好呢?”

“有什麼好想的,就叫你以前那個。”

“我以前哪個?”

唐柯做了一個揮灑魔法粉末的動作,說了聲“變”。

小夏的臉騰地就紅了。她說:“討厭,那才是小孩子的事呢,你都還記得。你到底什麼時候看見的?”

唐柯哈哈笑起來,說:“快說,那叫什麼社?”

小夏小聲地說:“蘑菇。”

唐柯一拍桌子,說:“好!我宣佈,蘑菇社正式成立,社長靳小夏,副社長唐柯。”然後“唰”地從本子上撕下兩張紙,“開折!”

這一天的晚上,小夏回了家。屋子裏一周不開門窗,有股寂靜的悶潮味兒。小夏把家裏打掃了一遍,然後打開書包,翻出那個深紅色的筆記本。

日記的第一篇,字跡還有一些幼稚,但極認真,認真得幾近虔誠。

唐柯,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天了,但我決定還是把它記下來。

那一天,有一個特別清朗的早晨,陽光不刺眼,但很明亮。天空上的雲朵都被染上了很美的顏色。

你教給我一個解決不開心的辦法,說以後不開心都可以用。

你說先用一張紙,寫上不開心的事。然後折成紙飛機,飛出去,那些不開心,就會統統滾蛋了。

對了,你偷看了我的不開心,卻不給我看你的。好狡猾有沒有!可是,你一定想不到吧。其實,那天我一個人悄悄去了操場。在值日生掃起的垃圾中,找啊,找啊,終於找到了你的那架紙飛機。

哈哈,我是不是該誇一下自己好聰明呢。

你的不開心,我全都看到了啊。你的字可真難看,我認了半天才認出來。

你說,很後悔,在小夏生日那天捉弄了她,以後我會對她好好噠。

我不想說,你的不開心,讓我真的、真的好快樂。

謝謝你,唐柯。

如今這架紙飛機,就躺在小夏的藏寶箱裏,無聲地見證着小夏與唐柯的片段。小夏發現,自己的快樂也許只需要一個人就足夠了。她不適合大面積與人交往,她只適合,小面積地、定向地開放給一個人。

一個她喜歡的,她想念的,她期待的人。

3.12月,天氣驟然冷下來。周末,小夏去戒酒中心探望爸爸。靳卓言的戒酒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他剪了頭髮,鬍子也颳得乾乾淨淨。最近在接受心理治療,心情開朗了許多。他看見小夏很高興,問她的學習,問她能不能照顧自己。

小夏還有點兒適應不了這樣正常的爸爸。她都快要忘了正常的爸爸都是什麼樣的了。或者說,她已經都忘了。這些年,靳卓言帶給她的傷害實在太多了,多到早已覆蓋了他好的模樣。

有關媽媽的事,小夏還是沒有問出口。比起一個消失許多年的媽媽,她覺得找回一個越來越健康的爸爸更重要。

這天小夏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唐柯在門口等她,手裏還提着一個塞得滿滿的馬甲袋。

小夏好奇地問:“什麼東西啊?”

“魚,還有菜。”

“買這些幹什麼?”

“幫我熬點兒魚湯。我媽又住院了。”

“什麼病啊?”

“還是高血壓,最近開的葯不太管用,醫生讓她留院觀察。”

小夏一邊開門,一邊說:“看不出來,你還挺關心你媽的。”

唐柯裝作不在乎地說:“什麼呀,昨天辦完手續,看旁邊床上一個老太太在喝魚湯,她就長長地嘆了口氣,明顯就是在提醒我嘛。”

小夏抿着嘴笑了,說:“關心就關心唄,還找那麼多理由。”

唐柯眼睛一瞪說:“快點兒做吧,廢話真多啊你!”

其實,現在的唐柯開始有一點兒了解小夏對她爸爸的感覺了,無論多麼可惡,多麼討厭,也是唯一的親人。你可能在心裏詛咒過一萬遍讓他們消失,可是真到有可能消失的一刻,就會害怕失去。因為,只有他們的存在,才能證明你在這世界上,還不孤獨。

小夏做菜充滿德國風格,量杯量勺一大堆。她說:“你怎麼不找汁汁幫你呢。我嘗不出味,不怕做壞了。”

“她啊……”唐柯嘟囔着,“你做壞了,最多難喝。她做壞了,我怕把我媽毒死。”

小夏說:“你不要總是諷刺人家。汁汁現在改了很多,你沒發現嗎?”

“你還幫她說話,她可……不用你幫。”

女生一旦開始喜歡一個人,就會生出奇妙的直覺來。不需要任何理性的分析,客觀的評判,就能捕捉到被男生摺疊隱藏的真相。

唐柯是想說“她可不是這樣說你的”之類的話吧。

小夏沒有追問,因為她不想戳穿他們三個人之間最後的底線。

事實上,橙汁的確說了些有關小夏不太好聽的話。就在唐柯來小夏家裏之前,橙汁找過唐柯。

橙汁依舊穿了條裙子,暗綠色的,呢子花格。或許是穿得足夠久了,沒有了剛穿裙子的生硬感。

她坐在唐柯家裏的沙發上說:“你好久沒來一杯茶了呢。”

“都住校了,哪還有時間去。”

“周末也沒來啊。”

“你媽做的我又不愛吃。”

“小夏做的你就愛吃了是不是?”

“……”

“咱們三個好像好久沒一起玩了呢。”

“你天天和那個‘討厭厭’一起混,哪有時間和我們玩。”

“那是怪我咯。”

“……”

唐柯也說不上來,忽然之間,就和橙汁沒有了共同話題,兩句話就走進了死胡同。也許是因為他一直把橙汁當作兄弟來看吧。當橙汁越來越像個女生,他們也就開始走向不同的維度。

當然,這一點橙汁還不明白。她只是覺得,是因為某個人的出現,改變了她與唐柯的親密指數。她迫不及待地變成對手的樣子,卻不知道做回自己,也許勝算更大。

唐柯說:“走吧。一會兒我要去看我媽,回頭我再找你。”

橙汁看了看手機說:“這麼早,不只是去看阿姨吧。”

“你怎麼變得這麼麻煩。”

“唐柯,你有沒有想過,小夏沒咱們想的那麼單純呢?”

“沒事你說小夏幹嗎?”唐柯有些不耐煩了。

“你怕啊。”橙汁站起來,逼問說,“你是不是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難道喜歡你啊。”

話都說到這個點上,橙汁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大聲說:“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我怎麼了?我哪兒不好?”

“你爺們兒一樣,讓我怎麼喜歡啊。”

橙汁氣到了極點,她拿起茶几上的花瓶“嘩”地砸在地上說:“唐柯,你別太自以為是了!”

唐柯不怒反笑了,說:“這才是你嘛,別老裝女人樣。”

他背起書包,說:“我先走了,你幫我收拾乾淨再走啊。”說完不等橙汁回答,就逃出了門外。

橙汁一動不動地站着,腦子裏一片空白。她是說出喜歡唐柯了嗎?她想過一萬種說出喜歡唐柯的方式,卻沒有一樣是今天這樣的場面。

逃出家門的唐柯卻長長地出了口氣。被橙汁表白,真是嚇尿了呢。

4.魚湯燉好的時候,已經4點了。小夏小心地把魚湯裝進保溫瓶,說:“好了,現在送過去正好,你媽肯定會幸福得昏過去。”

可是想想唐媽媽正在住院,小夏吐了吐舌頭說:“對不起,對不起,是幸福得病都好了。”

唐柯敲了下她的頭說:“謝謝你了,等着我,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好,那我等你。”

小夏送走唐柯之後,心裏突然冒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甜蜜感。好像愛情劇里的某個片段,某個人送某個人上班,某個人答應某個人回來吃晚飯。小夏想着想着,臉就發燒了。

她打開電視,抱着鬆軟的抱枕,倒在沙發上,心裏飄遊的都是自己幻想的小幸福。新聞哇啦哇啦地響着,像一曲單調的催眠曲。時間變得緩慢起來,掛鐘發出的咔咔聲,巨大而沉重。小夏迷迷濛蒙地分不清自己是醒着,還是睡著了。她依稀聽見有人在爭吵。

“你讓我看看女兒。”

是媽媽嗎?小夏掙扎着坐起來,發現自己被關在卧室里。爸爸的怒吼聲從門外傳進來。

“你給我滾,你既然要走,就永遠都別想見到她!”

小夏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了,廝打與尖叫衝撞着耳膜。她抓着門把,用力地晃動着,嘴裏大喊着:“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突然,門鎖被打開了。小夏急切地打開房門。

是媽媽!小夏的眼淚噴涌着衝出眼眶。

媽媽被爸爸打倒在地,直拖回客廳。爸爸手裏拿着一根高爾夫球杆,對着小夏大吼:“你給我回屋裏去!”然後直砸向媽媽。

小夏不顧一切地撲在媽媽身上,高爾夫球杆重重地敲擊在背上,疼痛蛛絲般瞬間爬遍全身。

小夏有些分不清是誰在和她說話了,有時是爸爸抱起她大喊的聲音,忽而又變作唐柯,急切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媽媽滿臉淚痕地搖晃着她的身體,說:“小夏,你醒醒,小夏……”轉瞬又變成橙汁在問她:“小夏,你沒事吧。”

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小夏剎那間清醒過來。

她直挺挺地坐在沙發上,汗水浸透全身。

是夢,還是真實的記憶。

她分不清楚。

敲門的聲音變得更大了。小夏連忙跑過去開門。

是唐柯。

他問:“你在幹什麼呢?怎麼不開門?”

“我……睡著了。”

唐柯走進門,看了看小夏的臉說:“你哭了?”

“我……我哭了嗎?”

小夏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頰,竟然滿是淚痕。

唐柯開玩笑地說:“想我給你買好吃的,都想哭了啊。”

心情還未平復的小夏,喃喃地說:“什麼啊,我就是夢見我媽媽了。”

“是不是我去看老媽,刺激到你了。”

“可能吧。”小夏抽了抽鼻子說,“你媽媽怎麼樣?”

“沒事,全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大毛病。再住一天,就能出院了。”

“那個……”

“你的魚湯是吧?”唐柯心有靈犀地說,“我媽一邊哭一邊說,就算難喝也都要喝光。”

“啊,做壞了?”

“沒有沒有,我媽說真好喝,就算難喝也要都喝光。”

唐柯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說:“趕快把眼淚擦擦啊。一會兒還得哭呢。”

“為什麼啊?”

“吃了我的定製大雞腿,保證你好吃到哭。”

原來唐柯在燒烤店特別定製了勁酸猛辣的大雞腿。他晃了晃手中的膠袋,一股濃濃的炭烤的香氣飛散出來,引得小夏肚子咕咕直叫。

小夏從廚房拿來飲料,兩個人坐在客廳大吃起來。唐柯剛咬了一口,就怪叫一聲:“我去,我的也烤成酸辣的了!”

小夏哈哈笑了,說:“這酸爽,一次忘不了吧。”

“敢笑我!”唐柯張着兩隻大油手,咬牙切齒地抹向小夏。

小夏嚇得尖叫着跳起來。就在這時,電視裏播放的一條新聞讓他們都停住了。

“首屆全國紙飛機大賽將在明年舉行,優勝者將推薦參加於奧地利舉辦的世界大賽。”

“我去!”唐柯大叫一聲,“這不是給咱們蘑菇社準備的嘛!”

小夏也跟着興奮地說:“就是啊,你肯定行的。你飛機折得那麼好,一定可以拿個冠軍回來!”

5.這天唐柯回到家,已經是晚上8點了。一進門唐柯就踩到一塊玻璃,“嘩啦”一聲,嚇了一跳。想起下午橙汁摔花瓶,他嘟囔着:“好你個橙汁,不幫我收拾就走了。”

他打開了燈,突然發現橙汁躺在地上,左手腕有血流出來。

唐柯叫了一聲說:“什麼情況?”

他連忙拿出手機“咔”地拍了一張,準備發微博。暈在地上的橙汁,微睜開了眼,然後幽幽地坐起來說:“靠,唐柯,我都自殺了,你還拍照片。”

唐柯假裝驚嚇地說:“哇,玩自殺就行了,還玩詐屍啊!”

橙汁舉起手臂說:“我是真割了!”

唐柯這才有點兒小緊張,他走過去看了一眼,橙汁的手腕,的確被碎玻璃劃了一道口子,不太深。唐柯從旁邊抽了一把紙巾,按在她傷口上說:“血都還沒凝,剛割的吧?專門給我看?”

“……”

“從小到大咱倆身上見過多少傷啊,你就不用和我裝了吧。”唐柯轉身去抽屜里找出雙氧水、紗布和百多邦。

他給橙汁沖乾淨血跡,黏糊糊的百多邦一封口,纏了幾圈綁帶,血很快就止住了。他說:“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從樹上掉下來?腿上劃了條大口子,那血流得才猛呢。”

橙汁嘆了口氣說:“我記得啊。你怕我媽知道罵我,一個人背着我去醫院,把所有零花錢都給醫生了,一共才15塊零5毛。人家看咱們兩個小破孩可憐,就幫我縫了針。那個時候,你對我還挺好的呢。”

“……”

這次輪到唐柯沉默了。

橙汁說:“唐柯,我們從小玩到大,我沒想過我會喜歡你。”

唐柯聽見“喜歡”兩個字,眉毛一跳。

“如果沒有小夏,我們可能會一直這樣打打鬧鬧下去。可是真的,直到你和小夏越走越近,我才發現我可能是喜歡上你了。”

“能不能不說了。”

“反正都說了,我非說明白。”橙汁倔強地說,“我也是女生啊,你能不能不把我當兄弟。我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我也發育了,有胸了。”

橙汁邊說,邊挺了挺胸。

唐柯忙捂住眼睛說:“我去,我眼睛瞎了。你能不能別這樣!”

“唐柯!”橙汁一把拽下唐柯的手說,“小夏能做的,我一樣能做。而且我比她更了解你。我……”

“咱倆的事,你別老拉小夏進來,我和她又沒什麼。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那你天天和她在一起。”

“她一個人沒親人,沒朋友的,我當然要陪陪她了。”

“你敢說你不喜歡她。”

“我……”

“看,我就知道。”

“橙汁,你怎麼還不明白呢?這事和小夏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喜歡你。我一直把你當哥們兒,不是說你長了那個那個那個什麼,就能改變了。我和你打架滾在一起都沒問題,但是你穿成這樣,還抹了紅嘴唇,一離我近,我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一次,橙汁沒發飆。

也許真是傷到心底了吧。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唐柯,竟然有淚水從眼角滑下來。

唐柯愣愣地看着,反倒不會說話了。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你怎麼哭了,我就是說說真實的感受。”

橙汁站起身,一聲不響地出了門。

初冬的夜晚有些冷,“一杯茶”在街角亮着燈。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陶顏顏的電話。

陶顏顏好像期待許久一樣,問:“怎麼樣?”

“失敗了。”

“你自殺他都不在乎的嗎?”

“他還拍照發微博呢。”

“這麼冷血。”陶顏顏安慰她說,“沒事,沒事,到學校咱們再細說。對了,怎麼這麼晚啊。唐柯才回來嗎?”

“肯定是看完她媽,又去找小夏了。”

“看不出來,小夏這麼有手腕,把唐柯拴得死死的,一分鐘都不放過。”

“我真的贏不了她嗎?”

“不會的,你肯定能贏的。周一去學校咱們再想辦法。”

橙汁點點頭,心裏暗暗地,又燃起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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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夏天長達32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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