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 失蹤

52.第52章 失蹤

第52章失蹤

杜宇此刻也明白了許意卿的意思。

“你是說,何雲柯家裏卧室跟儲藏室的位置調換過?”

許意卿攤了攤手:“我不敢肯定的,只是猜測,你就當一種可能性吧……你知道的老杜,我不擅長這些,只會跟死人打交道。”

他看向一旁的周詩,繼續說:“不過你可以相信周詩的專業能力。”

以目前為止對何雲柯的心理側寫得出的結論,他是一個念舊且有強迫症的人,對藝術有着近乎變態的追求。

常言道瘋子與天才都在一念之間,何雲柯就是如此,雖然腦子裏偶爾閃過一些瘋狂的念頭,但他的心思縝密是不容懷疑的。

所以周詩和許意卿都覺得他連小三家裏的佈局都裝修成了自己熟悉的樣子,沒有理由會連左右這種簡單的細節都給忽略了。

別說是進門以後卧室在左邊還是右邊了,有些人入睡的時候身體往那邊側躺都必須保持一致才能睡得着,到底是面朝牆還是面朝門,都是有個人習慣在裏面的。

杜宇陷入思考,同時回頭看向跟在眾人身後有些不明所以的潘瑤。

“你去過何雲柯家嗎?”

潘瑤自嘲:“怎麼可能?我要是知道他家裏還有個老婆,我會知三當三嗎?我才沒那麼賤的。”

“之後再去何雲柯家裏的時候調查吧。”杜宇說:“肯定還會去的,得先確定鄒怡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她是存在動機的。”

潘瑤聞言有些緊張:“啊?你們要把我跟何雲柯的事告訴他老婆啊?能不能不說?”

杜宇搖頭:“這是破案的一部分,死者家屬有權知曉。”

潘瑤癟着嘴,很不高興:“她來找我麻煩怎麼辦?”

杜宇說:“你可以報警,其實個人作風問題我們警察不管的……但鑒於現在的情況,我們會在跟鄒怡說明的時候告訴她你也是受騙者。”

潘瑤的表情並沒有因為杜宇的承諾而變得緩和,依舊是垮着張臉,自言自語嘟囔些什麼。

最後在來訪的眾人準備出門告辭的時候,叫住了周詩,小聲說:“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是學心理的吧?”

周詩點頭。

潘瑤就悄悄地說:“你可多小心鄒怡!”

周詩問:“她怎麼了?”

潘瑤說:“別被她看起來柔弱的樣子騙了,其實那人心眼可多了,上學時候就妥妥的綠茶一個。”

很顯然鄒怡給潘瑤的印象並不好。

周詩也不能確定是因為“情敵”的關係,還是說客觀的評價。

總之潘瑤信誓旦旦:“她整天跟林黛玉似的矯情,實際上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今天跟你好的像親姐妹,明天就叫她都不答應了,只是為了叫你幫她的忙,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那女人心裏可歹毒了,高中大掃除,我親眼見過她一腳踩死老鼠眼都不眨一下,何雲柯路過又裝作害怕的要死。”

周詩說:“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老許,你最近要注意安全。”

刑警大隊辦公室里,杜宇突然雙手搭在許意卿肩膀上,把他按在座椅坐下,義正嚴詞。

許意卿被他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很疑惑,輕笑着打趣:“冷不丁說什麼呢?”

“李成死了,何雲柯也死了。”

“這我知道,你想說照片的事?”

之前杜宇就很很擔心許意卿的安全問題,畢竟事實就是照片上的那些人幾乎全死了。

他弟弟,壩下村的李成,富美集團的何雲柯。

杜宇說:“之前只是擔心,現在我是真能肯定有問題。”

他拿來放在證物袋裏的2號照片,是在何雲柯家裏發現的。

“仔細看看這裏。”杜宇指着照片其中一人下方被擦去的黑色筆跡:“已經看不清寫的什麼字了,但還是隱約能看出是三個字對吧?”

照片被何雲柯用砂紙打磨過,其中打磨的最厲害的那個人連男女都看不出來。

何雲柯給那人寫的代號也被他給擦了去。

不過代號應該寫了有一段時間了,黑色的記號筆已經幹了很久,才會有這種擦完以後仍然留下黑乎乎一團筆跡的情況出現。

許意卿點了點頭:“能看出來,原先是三個字。”

“我仔細看過了潘瑤的筆錄,何雲柯在失蹤那段時間躲在她家裏,曾經表現的很忐忑對吧?根本不出門,他在躲人。”

杜宇說:“何雲柯口中找他要債的清潔工我猜不是職業,而是一個代號,就跟他自己的【雕塑師】、李成的【教師】一樣。”

許意卿看着那張照片上的磨痕,能夠想像出何雲柯當時是多麼的用力,要把這個人的臉徹底抹掉。

他在害怕對方,怕到了骨子裏。

許意卿說:“你懷疑這個人就是何雲柯在躲的【清潔工】?”

杜宇說:“我相信世界上有巧合,但我不相信巧合恰巧落在我負責的案子上。何雲柯躲在潘瑤家讓鄒怡誤以為丈夫失蹤的時間是去年下半年,不久以後惠民花苑就發生了李月月案。然後今年正月初七,壩下村着了大火,何雲柯恨不得當晚就逃去外地。為什麼?因為他知道李成死了,下一個就到他了。”

說到這裏,杜宇頓了頓:“雖然我不確定李月月跟這張照片有什麼孽緣,可何雲柯銷聲匿跡跟李月月案脫不了關係。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怕得要死。既然何雲柯覺得李成死了下一個就到他,那你也在照片上,你很危險的!”

許意卿也認真思考了片刻,然後正視杜宇的眼睛:“雖然我並不覺得自己會有危險,但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聽你的吧,不然你肯定不放心。我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搬到法醫部去,等案子辦完了再回家……反正獨居,睡哪都一樣。”

杜宇聞言鬆了口氣,笑着說:“就喜歡跟你這種聽勸的人當同事,再說了你那家還不比一定比法醫部辦公室強……起碼辦公室里有投影儀和多媒體,你家裏光禿禿的連個電視都沒有。”

“那我回家去收拾東西。”許意卿說。

杜宇點頭:“明天跟我去一趟郊東外環的工地,那個施工隊就是之前翻修市民花園的施工隊,說不定能找到些關於兇手拋屍的線索。”

許意卿問:“之前沒排查人員嗎?”

杜宇嘆氣:“情況有些複雜,得我親自去一趟。你也看見了,我一直有事脫不開身,今天又太晚了,那邊的負責人晚上有個酒局要陪,調查的事只能等明天。”

許意卿點點頭:“明早法醫部接我。”

既然答應了杜宇暫時搬到法醫部去,索性許意卿晚上連回家睡也不打算睡了,回去拿些必備的生活物品,晚上就在法醫部過夜,主打一個效率。

於是他喊了林生給自己當司機,師父發話了小夥子做事很麻利,在夕陽最後一道光落下的時候把許意卿送到了小區門口。

“許哥,真不用我幫你一起?”林生看着下了車的師父,搖下車窗滿臉誠懇:“別看我挺瘦,搬個柜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許意卿呵呵一笑:“我又不是搬家,搬衣櫃幹什麼?就拿點洗漱用品,順便把枕頭拿過去就行,咱們辦公室里連被子都有,你那個摺疊躺椅睡着也挺舒服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擺了擺手,示意林生真的不用,然後往小區裏面走。“【清潔工】會不會就是【幫凶】呢?”

走在被車壓得坑坑窪窪的十年老小區里,許意卿在思考這個問題。

從第六感來說,他傾向於這種可能性。

李月月案是【幫凶】替趙曉夢脫罪,壩下村火災替劉竹花縱火,在這兩起案子的時間點,何雲柯都表現出了害怕和逃避的情緒,那這樣來分析有八成把握了。

杜宇肯定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覺得許意卿危險,畢竟潘瑤的筆錄里說,她曾聽見何雲柯自言自語,說【清潔工】要找所有有罪的人收債。

誰也不敢肯定那張照片上的人,是否就是何雲柯所謂的“罪人”。

許意卿的角度卻完全不同,他在思考李月月案里有什麼人跟照片能聯繫的起來?李月月也在照片里?

感覺……可能性比較小,幫凶幫着劉竹花殺李成一家還有阻止富美集團拿地建廠的可能,但李月月的死對誰有好處真想不出來。

趙曉夢就更不可能了,照片拍攝的時候她還是個少女。

趙錢宇?那死的應該是他,而不是現在還逍遙地活着。

甚至於何雲柯有可能還跟李成保持着聯繫,富美集團要開設工廠的事一開始是何雲柯負責的,他跟李成裏應外合從壩下村村民手裏搶地,合情合理。

想着想着,許意卿走進了單元門,他家層數不高,路過電梯的時候看一眼,只要不是正好停在一樓,他都會走樓梯上去,省時間也當鍛煉了。

結果剛走進樓梯間上了一層,他就聽見身後跟着若有若無的腳步。

那腳步在刻意放慢和掩蓋腳步聲。

有人在跟着自己!

一瞬間許意卿腦子裏就想起了在刑警大隊裏杜宇那鄭重其事的語氣。

難道已經找上門來了?!

他不動聲色,繼續往上走。

後面的腳步依舊在刻意壓低。

在自己家的下一層,許意卿突然拐出了樓梯間。

他很清楚,自己樓下的住戶有一個正在上初中的孩子,家裏有老人幫着照顧起居,這個時間絕對是在家裏的。

而且平日裏自己跟他們家關係也還不錯,逢年過節還會串個門。

只要自己呼救,他們肯定會出來幫忙的。

於是他猛然回頭,衝著樓梯間大喊:“誰!出來!!”

聲音之大把樓梯間剛熄滅的聲控燈給震亮了,拐角處果然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只不過當許意卿看清楚那人的時候,卻表情一愣。

林生臉上有些不自然的慌張,本能的閃身要下樓逃走,明白已經來不及以後,表情立馬變成了訕笑。

“許哥。”

“阿生?”許意卿都懵了,剛才還以為有人尾隨自己要圖謀不軌呢,沒成想是自己徒弟:“你跟我身後幹什麼?”

林生摸了摸后脖頸,有些尷尬:“這不是想着幫許哥你拿點東西嘛,我要是跟你說了你肯定不用我,就想着到家門口的話,你再攆我走也沒用了。”

許意卿聞言有些無奈,嘆了口氣:“你嚇我一跳,腳步靜地跟貓似的,還以為有人要害我。”

林生眼神躲閃,嬉皮笑臉:“有嗎?我也沒注意,可能小時候偷雞摸狗習慣了。”

果然,聽見許意卿的大喊,鄰居打開門往外看,許意卿衝著他們道了個歉,就領着林生上樓去了。

在回法醫部的路上,許意卿仍在寫寫畫畫。

林生的車上有筆和本子,許意卿就在上面寫自己被腳步聲打斷之前思考的問題。

他下筆想到哪裏寫到哪裏,本子上寫着幾個代號。

【清潔工】、【雕塑師】、【教師】、【法醫】。

目前為止能確定的代號只有這四個,其中兩個已經死了,一個生死未卜,一個疑似連環兇手。

許意卿心想自己的弟弟也是被這其中一個人給殺了嗎?

是目前嫌疑最大的、疑似幫凶的【清潔工】?還是那個十年前就已經中年樣貌的【法醫】?在開車的林生用餘光瞥着許意卿放在腿上的本子,視線落在那幾個代號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晚許意卿在法醫部過了夜,林生送他過來以後就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許意卿被杜宇的電話給吵醒了。

他一看手機,早上六點半。

“怎麼了,老杜。”許意卿打了個哈欠:“施工隊負責人那邊起這麼早?我還以為昨晚有酒局,他怎麼著也得睡到中午的。”

杜宇的語氣卻很凝重:“先別管施工隊那邊了,有更重要的事情……鄒怡失蹤了!”

許意卿微怔,緊接着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翻身起來就開始穿衣服,褲子幾乎是跳起來一蹬腿就套上了。

“速來接我。”

“快到了,兩分鐘。”

杜宇的警車幾乎是飄逸進的法醫部大院,許意卿跟動作片里跳進車的特技相比只多了一個拉開車門。

“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民警就嘗試聯繫鄒怡,畢竟咱們在潘瑤家裏做的筆錄她有權知曉。可是聯繫不上,當時挺晚了,大家都以為鄒怡睡了,就沒打擾她跟孩子。”

“今早又打電話,還是沒人接,於是隊裏覺得有問題,就派人去看。”

許意卿蹙眉:“家裏沒人?”

“孩子在家。”杜宇表情嚴肅:“但是鄒怡人不見了,孩子說媽媽昨晚就出門了……一晚上沒回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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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死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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