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屋漏偏逢連夜雨

90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要一碰到馮臻的事兒,蔣立坤永遠都成不了那個成熟穩重的男人,在他被馮臻當作一個孩子縱容、寵愛了這麼多年之後。

在察覺到蔣媽媽最近越來越少打來的電話中,蔣立坤敏銳的察覺到他和馮臻的事情對蔣媽媽的影響似乎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遠離而稍稍鬆懈下來,反而因着馮臻的半步不讓而使氣氛愈發緊張和焦躁起來。

在連續大半年的外調人物中,蔣立坤沒有申請到一次的休息假期,哪怕是一周或者一天,不得已,蔣立坤還是託人請段瑞幫的忙。

按理說,這個不歸段瑞管,更甚之他可以對蔣立坤置之不理,畢竟蔣媽媽的話兒也就放在那兒了,母子間的事兒,外人插手得罪誰都是不好。

偏偏,段瑞就是這個個例,就連錢學明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還捧着他家男人的臉,驚奇得翻來覆去的看,真真是好奇死他了。

段瑞不是個心善的,對待外人永遠都是不冷不熱,保持一定距離,但是對自己的兄弟、自己的愛人,他的心永遠是熱的,至於蔣立坤,若不是錢學明實在揪着這個問題不放,他其實連解釋都懶得說,說他看好蔣立坤那是假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蔣立坤以後會如何將來自有分曉。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蔣媽媽的做法是正確的,一旦被蔣家父子察覺到馮臻與蔣立坤的關係,後果無法想像,只有立即將他們分開才能盡量爭取時間妥善解決。而段瑞此時順了蔣立坤的意,說到底還是他心裏的惡趣味在作祟,此時攪渾了水,才能凸顯出最後結局的決絕和驚艷,相比起蔣立坤,段瑞更好奇馮臻最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由於蔣立坤的臨時決定,馮臻原本的工作日程表,只能重新安排推遲了回家找錢學明商議他現在所遇到的問題。因為這個,馮媽媽還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老覺得馮臻是不是在這邊遇上什麼困難事兒了,心裏壓着石頭擔心着呢。

現在的平靜,只會讓蔣立坤更加疑心,更加惴惴。

還是太弱了啊,他們比不得段瑞十多年如一日的隱忍,更做不到錢學明那樣寧肯一無所有也不放棄的決心,更甚至,他們的感情也許還不如他們的堅定。

不安、彷徨,只要對上馮臻,蔣立坤根本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眼前的安逸平和,不過是強自壓抑累壓、積攢的爆發前兆。

蔣立坤這次過來,還帶了一同在部隊裏認識的戰友,都是在國都一個圈子混的人,第一眼乍見到馮臻,他們還笑着打趣。

“喲,坤子,這你小媳婦吧,長得可比我那妞子好看多了,平時可沒見過啊,也不介紹介紹……”

蔣立坤笑眯眯岔開話題,“行了行了,大家一路上開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緩緩氣,明天咱們在好好聚聚搓一頓。”

“那敢情好,我們先走了啊,回見咯。”那幫人也不是眼瞎的,一見蔣立坤就是有事兒要馮臻悄悄說,他們杵在那兒也沒意思,還不如回家瞅瞅,討討家裏老人的歡心。

馮臻從始至終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等大家都走了,才領着蔣立坤回到自己的寢室。

每個人都在成長,而蔣立坤首先學會的卻是克制二字。

蔣立坤這次能自己溜過來,馮臻說自己不高興不驚訝那是騙人,只是他心裏藏着事兒,見到蔣立坤第一件事不是高興,而是擔心蔣家那邊的反應。

如履薄冰。

這就是馮臻現在最真實的狀況。

木門一關,蔣立坤順手鎖上,探身就將馮臻緊緊地抱在懷裏,含着他的耳根兒輕輕嘟囔,“臻臻,臻臻,我好想你……很想,很想,非常想,想得我心肝肺都疼了……”

馮臻側過臉去看蔣立坤,本就不白的臉看起來比之前還要黑上許多,下耷的眉眼微微帶着委屈和嬌縱,這是在暗暗責備自己從來不曾抽空去看他,若是他不打電話自己壓根就想不起給他打電話這回事兒,總像孩子一樣任性又理所當然地向他索取,讓他無條件地包容、寵溺着他。

蔣立坤抱着人溜達到床上,沒等馮臻反應過來,俯着身就急吼吼地啃上了馮臻的嘴唇,大長腿順勢擠到兩腿中間,急切難耐的廝磨,帶着粗繭子的大手探入衣服底下,寬大的指節游弋在滑膩的皮膚,或輕或重地揉捏着腰間那塊軟肉,直弄得馮臻渾身軟成一灘水。

“別,別鬧……我待會還,還有個會議要開……”馮臻勉強抓住蔣立坤作亂的手指,急急喘着粗氣阻止道。

蔣立坤板著臉就瞪眼,聲音卻是不大,“那是我重要還是你的會議重要啊?”

這話兒說得有些無理取鬧了,但是蔣立坤一聽馮臻這話兒就上火,平時見不着面,難得打個電話過來,還沒聊上幾句呢,馮臻就掛了電話說要去忙他的事兒了,三番兩次的,要不是對馮臻有信心,他都要懷疑馮臻是不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搭小女生呢。

馮臻無奈,對上蔣立坤怒焰囂張的眼眸,心下一軟,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住他。

這就算是默許了。

蔣立坤頓時眉開眼笑,抱着那柔韌的腰肢,嘴裏啃着小紅豆,大手擠了潤滑油就鑽進去一根手指。

好久沒做,後面那穴已經恢復如從前的緊緻,這會兒開發起來還有些麻煩,只是蔣立坤也不是個有耐心的,換誰吃素大半年,聞到肉味還能坐懷不亂,當和尚呢。

還沒等馮臻適應過來,探入穴口的四指齊刷刷收回來,灼熱的利刃破門直入,直搗得馮臻悶哼一聲,手指直接抓破了蔣立坤的後背。

蔣立坤俯身親了親馮臻汗濕的額,笑得滿面春風之餘,帶着對馮臻忽視冷落他的不滿,以咬牙切齒、不死不休之勢狠命撞向那包裹住他的溫暖炙熱。

馮臻嗚咽一聲,感覺身體被重重撞飛,又緊緊拽回,整個人只剩下被開得後門和那守門的大柱子深深相連,全身重心都集中在那一點上,每次強力撞合都讓內穴無可抑制的筋攣、抽搐,一時間,屋內噗哧、噗哧的水聲膩人,直攪得滿室臊人的馨香。

夜半情長,反正這會議是要往後延遲了。

第二天醒來,馮臻臉綳綳地臭極了,反倒是蔣立坤因為一大早有事兒,昨晚吃得肚圓腸肥,早上起來自然心滿意足,滿臉笑容地跑去找他戰友去了。

不過他這好心情僅僅維持不到兩天,後面那幾日馮臻基本忙得腳不沾地,壓根就抽不出時間來陪他。

乾川報刊在近兩年來逐漸走出了自己的風格,主打金融和法律兩類,在構建百姓與百姓之間的共享平台之時,還巧妙地連通了外國的交流平台,將國內的不足與落後與之形成對比,以此借鑒和進取,近年來在校內,乃至業界都是很受關注的一個新起之秀。

馮臻就是學法律的,其優異的成績,不俗的凝聚力,以及對法律的深刻剖析和非凡見解,又有王小明和沈清主動幫忙,身邊漸漸也聚集了一群志同道合者,這便是乾川報刊現在乃至日後逐漸形成的領導班子及報刊日後走向的外形框架。

新聞的力量不可小覷,若是能合理借用新聞訊息交流的外力構建出一個真正能夠用到實處去的交流平台,未嘗不能走出一條新道路。

跟在馮臻身邊幾日之後,蔣立坤意外變得有些沉默。

又是一日午後,馮臻接到個電話就急匆匆走了,待蔣立坤從朋友那裏回到寢室卻沒找着人。

王小明是認識蔣立坤的,見到人大嘴巴咧咧的也沒隱瞞,“估計是蘇教授找阿臻呢,上個月阿臻的一篇論文被刊登到報紙上了,蘇教授對這篇文章贊口不絕,這段日子經常找他過去研討課題。”

蔣立坤點點頭,瞥了眼旁邊的沈清,笑道,“看起來你們還和臻臻一起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兒呢……”

王小明眯着眼得意,“那是,你不知道吧,我們乾川報刊現在還發展了法律後援會,法律系好多師兄師姐還有學弟學妹都是這個後援會的一員,只要力所能及,凡是有關法律的問題都可以找我們了解、商談,活着尋求支援和幫助,有些官司甚至是免費幫人家打的,”話尾頓了頓,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知道現在我們a大最受歡迎的人是誰嗎?哈哈……阿臻啊,當之無愧的校草呀,哈哈……”

蔣立坤面上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沒有接話兒。

沈清雖然奇怪蔣立坤的異樣情緒,但是說起這件事她也是與有榮焉,“只要阿臻在,我們這個後援會就能辦得更好,前幾天我們剛接手了一個大cass,估計阿臻還在調查那個官司的具體情況呢。”

蔣立坤沉默了幾秒,方才揚起笑容,轉開話題道,“既是這樣,那我待會再來找他……”

“哎呀,不礙事的,等會兒估計也就回來了,你不知道蘇教授啊……”王小明還要再說什麼,被沈清用力瞪了一眼,立馬識相地閉上嘴,將原本要說的事情默默咽回嘴裏。

蔣立坤心裏有事兒,一時也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或者說壓根沒有注意他的那些話兒。

見蔣立坤行色匆匆,王小明撇撇嘴,轉過頭問沈清,“怎麼了?你剛才捏我幹嘛?”

“蠢蛋,沒看見人家情緒不對么?”沈清翻了個白眼,對王小明的沒眼色顯然頭疼的很。

王小明嘴裏喏喏,嘟嘟囔囔地只敢自己發牢騷。

而那邊,馮臻看着手裏那張推薦表,滿臉不解,“老師,這個是……?”

蘇教授是法律界的泰斗,現在a大偶爾講講課也不過是掛個名教授,此人一生坎坷,閱歷豐沛,對很多事情都有其獨特看法,憑着一張利嘴,及其強悍不可比肩的戰鬥力為人稱道。只是他這輩子見識過的人不知凡幾,對那些因於各種原因求上門的,諂媚求學的人,看得上眼的倒是極少,而馮臻則算是他近年來最看好的一個,雖沒主動開口說要收他為徒,但是該教導的一樣不落,很是關愛。

“這次到德國學校深造進修的推薦名額我給你爭取了一個,國內和國外的系統學習畢竟有所區別,但是萬事不離其宗,法律本身的依據還在一個法字,去了那裏倒不至於跟不上,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多去看看別人的不同,進而彌足自己的不足……”說到這裏,老爺子不得不提一句,“你一個師兄在那邊找了個德國妻子,他是這方面的權威,你去到那兒可以找他尋求幫助。”

“師兄?”馮臻疑惑地看向蘇教授。

蘇教授不大自然地撇過臉,“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兒子。”據說,當年為了這德國女人,他是鬧得連家都不回了,氣得老爺子當場就發作了,死在外面不要回來了,哪知到現在都沒見人領着他孫子孫女回來看他,真是造孽。

對於蘇教授的建議,馮臻不是不心動,只是人生在世有那麼多的牽絆纏繫着你,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沉吟半晌,他還是搖頭拒絕了,“我現在沒法扔下手裏的事情,一走了之……真的謝謝您了,老師,對不起,我不能去。”

老爺子很詫異,但是見馮臻這一臉堅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擺擺手道,“這事兒不急,你這推薦信我先給你留在這兒,等你想清楚了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馮臻低頭應好。

眼看那年輕優秀的俊美青年從房間內走出,蘇教授長長嘆了口氣兒。

這邊,馮臻心緒不平,那邊蔣立坤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馮臻一回來就看見蔣立坤站在窗邊靜靜地看着他,他的整個人背着光,馮臻一時看不清蔣立坤臉上的表情。

“你回來了,不是說去找你那個戰友了嗎?”馮臻斂下心神,若無其事地隨意挑了個話題。

蔣立坤走過去緊緊抱住他,沒有接話。

馮臻疑惑抬頭,“怎麼了?”

蔣立坤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心裏空得慌。

在看到了馮臻現在的所有努力,對每件事兒親歷親為,力求最好的一面之後,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是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臻臻,你累不累?”

馮臻搖頭,“現在報刊已經站穩腳了,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相信未來的發展前景必定會更好,”他想了想,將自己近來的想法捋順了,沉吟幾秒才道,“我和沈清,小明他們成立了一個資金管理基金會,針對任何一個對我們認為有潛力有發展前景的企業進行投資、規劃,在客戶方面我們已經招徠了一批質量不錯的客戶,只是現在還未真正打開局面……”

“那我呢?”蔣立坤嗓音有些喑啞,眼神冷靜得讓人心寒。

“什麼?”馮臻反問。

“我覺得,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蔣立坤面色平靜地道。

馮臻靜靜看向蔣立坤,似乎很是無法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蔣立坤這三個字,以及蔣立坤這個人,那種眼神沉寂地讓人心悸。

馮臻頭也不回地走了。

蔣立坤繃著一口氣沒去找他,但實際上,等到馮臻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蔣老爺子電話催促蔣立坤好幾次,準備回家的時候了。

沒意思,真是沒意思,馮臻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多年的相處都是在做夢,難道他是在和一隻狗談戀愛嗎啊?!!!

去你大爺的沒意義,簡直是一顆真心當狗屎餵了。

馮臻簡直要氣瘋了。

蔣立坤當時說完就後悔了,知道馮臻氣他,躲着他,打電話也是次次掛掉……若不是他死活鬧着要等馮臻,不然他不走,相信馮臻到最後都不會出現。

馮臻這人性子內斂,畢竟不如蔣立坤沒臉沒皮什麼話兒都敢說,但是該懂得該明白的他心裏門兒清。

“臻臻,對不起,我……”蔣立坤拉住人就要跟人道歉,但是馮臻顯然並不吃他這套。

馮臻面色很淡,一直等到蔣立坤將話兒說全了,才涼涼一句,“慢走,不送。”

蔣立坤難受地低下頭,嘴裏發苦。

這下好了,麻煩大了,媳婦發飆了,哎!小心眼活該被雷劈,嗚~

馮臻無動於衷,告了別轉身直接走了,多餘的話兒半句沒有。他這人是心軟,但是也是對人對事兒,反正那狗犢子是別想在他面前討個好就是了。

只是,這邊事兒還沒完,馮臻卻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匿名信,而這信就塞在他寢室的門裏邊。

捏着信封的手指微頓,馮臻還是撕開封口,將裏面的東西取出來,只是那薄薄的一張張被拿出來后,馮臻的表情才漸漸凝重起來。

果然,是有人盯上他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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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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