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煤球成了爭相哄搶的香餑餑！
小王身手矯健，三下五除二便爬上了路邊一棵白楊樹。
極目遠眺！望向西方！
荒郊野嶺，除了樹，便是農田，層層阻隔，如同烏雲密佈的天氣下，在漫天尋找一顆灰色的氣球，如同大海撈針，色差難辨。
小王睜大眼睛，搜尋整片大地，看得眼睛酸痛。
忽然，一點極為細小的光亮，出現在視野，那是一星極其微弱的光點，忽閃忽閃，若隱若現，如同夜中銀針反射的光般微弱，時明時暗，如果找不好角度，用力去看，根本無法看不到。
“小王，怎麼了？你小子爬那麼高幹什麼？”
“走啦，回去了！“
幾名同事看小王爬那麼高，有七八米，連忙開口勸道。
隊長也覺得這個新入職的小年輕，話雖然多了點，但還是挺敬業的。
幾人望着樹上的小王，呼喊他下來。
“天不早了！還得回去交差呢！”
眾人招呼小王，準備離開。
“隊長！等等！”
樹上的小王卻突然喊住同事。
眾人心中不解，問道：“怎麼了？”
“前面有光！可能有人！”
“什麼？有光？怎麼可能？這荒郊野嶺的！”
寂靜的田野，樹上傳來的話語十分清晰，樹下準備返程的眾人，聽到這話，心中一凜！
隨即便向小王指的方向看去，因為有重重阻隔，什麼都沒看到。
......
少時，
一行人提高警惕，在黑暗的田野中潛行，循着光源的方向一路前進。
終於，在經過了無數田隴，鞋子裏灌滿土渣的時候，來到一處田地，看到了之前茫茫視野中的那一處光亮。
“竟然還真的有人？”
“這荒郊野嶺的，離村子有好一段路，居然有人住在這兒？”
“這不正常啊！”
在看到修建在田地里的兩間破房子的時候，隊伍中的同志露出驚訝的表情，低聲說道。
其實到了這時候，是個人都能發現，事情不正常了！
“提高戒備，準備戰鬥。”
隊長沒有多說，直接拔出配槍！
其餘幾人聽到命令，收斂起笑容，表情嚴肅，也紛紛拔出配槍。
八十年代警察持槍條例並不嚴格，警察可以把槍帶回家中，出任務的警察，基本都隨身配槍。
曠野的風吹來，涼風習習，安靜的空氣，蟬鳴是如此嘹亮。
一行八人壓低腳步，悄悄往房子靠近。
雖不能斷定，屋子裏的一定是兇手，但這是追尋了一天的結果。
話又說回來，誰家好人放着家不回，住在荒郊野嶺？就算不是兇手，也一定多多少少有問題。
而作為隊長的老警官，憑藉多年從業的直覺，在看到光亮的第一瞬間，也隱隱覺察到不對。
心中猜測，那條狗可能真有些超乎尋常的本事，自己可能真的碰到真兇了！
眾人輕聲慢步來到屋前，透過窗戶，清晰看到屋內的人影。
幾人俯下身子，壓低腳步，繞過窗戶，來到門前。
‘啊？有狗？！！！’
眾人赫然發現門前竟然拴了條狗，正睜大眼睛瞪着他們！
這可讓幾人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
萬幸這狗居然沒有出聲，只是躲在狗窩！
似乎......似乎是在瑟瑟發抖！
狗窩中的大黃狗，瞪着黑黑的大眼睛，看着幾人身後，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黑暗中有什麼恐怖的存在，讓它感受到害怕，不敢出聲犬吠挑釁。
只得如鵪鶉一樣，安靜地匍匐在地上，唯唯諾諾。
幾人心中忐忑，誰也敢保證這狗下一秒會不會提醒屋內的主人。
再三思索，隊長於是決定速戰速決，對着幾名同事做出手勢：
‘我和小王先進去，你們緊隨其後，如果有什麼不對，果斷開槍！’
幾名同事點頭表示收到！
荒郊野嶺，沒有水，也沒有電，屋內的光亮，緊緊靠着兩根白蠟支撐，並不能照亮整間屋子！
微弱的燈光，只能讓人看清，桌子，案幾等幾樣主要擺設。
燈火搖曳，映照着屋內的人影。
人影來來回回，穿梭在兩間屋子，當屋內的人影再次來外屋時，像是覺察到了什麼，竟然突然止住了腳步，立在原地不動！
門外的八人，同樣覺察到屋內突然安靜了下來，腳步聲消失了。
一時間，幾人屏息凝神，氣氛變得異常緊張，他們也不敢確定，對方是否發現了自己。
心中不免再次忐忑！
都到這一步了，管不了那麼多了，老隊長眼一瞪，心一橫，持槍撞開了門！
“咚！”
木門被撞開！
老隊長一馬當先，闖入屋內！
小王見隊長上了，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一前一後，只差半步！
“不許動！”
“舉起手來！”
“不許動，舉起手來！”
屋內的人是個四十來歲，鬍子拉碴的中年漢子，看到有人忽然闖入自己屋子，神情似乎很是慌張，不禁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想要扶住身後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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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舉起手來！”
老隊長第一時間將槍口對準嫌疑人。
小王在看到嫌疑人後退的動作，突然警鐘大作！
昏黑的環境，讓人難以看清屋內的佈局，但小王還是憑藉偵察兵過人的視力，看到了嫌疑人身後的牆上發著黑色金屬光亮的槍管。
看到這一幕，小王來不及過多思考，一下子縱身撲向嫌疑人！
就在眾人以為將嫌疑人成功制服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屋內還有人！”
撲向敵人的小王，心中凜然，渾身冰冷！
微微側過頭，只見昏暗的房間內，赫然還有一人，藏身在門后，手裏赫然端着一把獵槍！
可此時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另一邊，隊長也沒想到，屋內竟然還有一人！
而且狡猾的藏在門后！
這迫使他的視野根本無法瞄準敵人。
看着半空中撲向敵人的小王，隊長出聲提醒，可為時已晚！
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火藥激發產生的二氧化硫在空氣中瀰漫擴散！
老隊長彷彿已經預測到下一秒要——
“砰！”
一聲槍響！
轟鳴的槍聲震得人耳暈目眩。
“啊——”
伴隨撕心裂肺哀嚎的，是一道噴涌的鮮血，濺了老隊長一臉！
老隊長心中悲憤，怒火中燒，眼珠子通紅，望向幾個小時前還在他耳邊嘮叨的小王，回憶起過往點點滴滴，回憶起新人入隊時的歡聲笑語，回憶起自己平日裏對他的嚴厲，回憶起——
“嗯？”老隊長發出疑惑的聲音。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突然愣住了！
“小王？你沒事？”
只見小王從地上爬起揉了揉腦袋，抱怨道，
“哎呦喂，咋沒事啊！摔死我了，一頭撞到牆上，能沒事兒嗎？”
地上的嫌疑人的手被擰成麻花，被小王提了起來！
隊長摸着臉上血，頭暈乎乎的，“你沒事，那這血是誰的？”
“還能是誰的？他的唄？”
小王指了指門后。
“他？”
隊長進到屋子，看到門后躺着一個和嫌犯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此時正癱倒在地，身體不斷抽搐，脖頸處有一道被野獸撕裂的傷口，正血流如注地噴涌了腥紅的鮮血。
“汪！”
一聲狗叫聲響起。
隊長這才注意到，癱倒在地的嫌疑犯，身旁的陰影處竟然站着一道個頭不大的黑色影子。
隊長又看了一眼窗戶上破的大窟窿，滿是彈孔的房梁，滴答着鮮血的獠牙，瞬間明白了一切。
“是它？”隊長驚呼出聲，難以置信道：“難不成這狗真是從749局接過來的？”
“喝——呸——”
那狗似乎聽懂了他這句話，路過他身邊時，竟然似人一樣，吐了口唾沫！
眼神中彷彿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
“隊長，嫌疑人怎麼處理？這個已經斷氣兒了！”
“活的帶回去，死的先放這兒，留一個人看着！”
隊長敷衍地回答着，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門外的黑狗身上。
作為一位唯物主義者，以前，他是從來都不相信有靈異事件，能人異士存在的，但今天經歷的一切，確實有點小小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當然，他現在心中主要想的問題，並不是調查清楚能人異士是否真的存在，而是在想：“能不能把這狗帶回隊裏去，配個種，多生幾個狗崽子？”
如果隊裏面以後要是有個十條八條這樣的神犬，那破案什麼的豈不是輕輕鬆鬆？
時間隔着一星期，距離超過六七十里的犯人，都能給逮着，那在京城這地界兒，還有什麼案子是他們破不了的？
......
半個月後，
成功破獲案子的八人組受到局裏表揚，作為直屬領導的李紅兵不但順利完成任務，還得到了部委的嘉獎！
為仕途積累了沉澱，也使自己的履歷再次多了一絲光彩！
同時，房山分局有一條神犬，追兇百里，擒獲兇手的消息不脛而走。
消息漸漸在京城刑警圈子中，傳播開來。
在氣功、靈能、特異功能……滿天飛的年代，一條能力突出的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時間，有不少人登門拜訪，有借狗的，有看稀罕的，還更多的......是來......配種的。
一個個分局兄弟單位，不請自來，直接牽着自家的警犬就過來了，轟都轟不走！
分局大院，辦公室，
李紅兵看着各個兄弟單位遞來的申請，厚厚一沓，京城混的，來歷都不小，沒幾個比他差的，看着這些信上的要求，他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處理好了是人情，處理不好了得最一大批人。
李紅兵坐在辦公室思考了一上午，最後決定，借還是得借，小舅子那邊再拖拖，至於怎麼借，公平起見......價高者得！
“李局，你也知道，我們局裏的案子部委一直盯着，這都快托半個月了，要是再不能破案，兄弟我這烏紗帽估計都保不住了！”
“黃局，真不是我不借，真的只是以訛傳訛，一條狗而已，哪能那麼厲害？”
“李局，兄弟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你就幫幫忙，事成之後，哥哥我一定好好謝謝你。以後你但凡有什麼事，只要知會一聲，哥哥絕不說一個不字！”
“真的？”
“那必須是真的！我老黃一個唾沫一個釘，你去打聽打聽，滿京城誰不知道？”
“那...那我聽說，你們局裏最近新換了兩輛212......”
"你聽誰說的？"
“沒這回事兒，子虛烏有，根本就沒這回事兒！”
聽到李紅兵的請求，黃局臉色大變，連連搖頭！
“弟弟啊，我們局裏你也知道，一年經費就那麼多，窮的是叮噹響，就差在局子門口撐個攤子賣茶葉蛋了！”
”這樣嗎？可是我聽你們局裏弟兄說，你們局大院可是停着兩輛嶄新得硬棚212啊，氣派的很！“
”那個狗娘養的瞎叨叨！純屬瞎說！毀謗！絕對是毀謗！“
黃局愁容滿面，色如苦瓜，乞求道：
”兄弟，那兩輛212是真的不行！“
“咱換一個，那兩輛212是局裏求爺爺搞姥姥才弄到手的，車牌兒都沒掛呢！我要是給你們，回去非得被罵死不可！”
“那就沒辦法了。”李紅兵唉聲嘆氣。
一臉無奈與同情地搖了搖頭！
”老哥，我也很想幫你！“
“可是海淀的老鄭剛打完電話，我覺得還是他們那邊的案子更緊要一點兒，其實212啊，250啊，750啊，都沒什麼區別，都一樣開，都是為人民服務，開什麼車，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不是，黃老哥？”
212，全稱BJ212是第一種國產的越野車，參照了蘇聯的嘎斯-69型越野車，最開始只給部隊配備，到了八十年代才有一部分變成了警用車輛。
250，全稱幸福250摩托車，是仿照捷克佳娃250摩托車造的，與長江750一先一后出現，七十年代開始配備城市警用。
”哎哎哎，是是是！“
黃局滿臉肉疼壓不住，愁眉苦臉，眉宇之間，儘是不舍，如同將新婚之夜的小嬌妻拱手送人一般。
“唉！一輛行不行？給兄弟留一輛，好不容易才......”
“哎，黃老哥，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強人所難，奪人所好的人嗎？咱滿京城打聽打聽......哦！咱不勉強，其實再等等也沒什麼，你前面也就海淀的鄭局，朝陽的趙局，西城的吳局......我估計等不了太久，最多...最多明年七八月份，絕對能排到你們！”
“唉，兩輛就兩輛！不過說好了，兩輛212，我們先用！”
“沒問題！”李紅兵爽快答應！
“用一個月！”
“那不行！最多一周！其他人還排着隊呢！一周夠用了！”李紅兵搖了搖頭。
“兩周！萬一不夠呢！”
“夠了！”
“十天！”
"行吧！那就這麼說好了！"
......
看着院子裏多出來的兩輛嶄新又氣派的BJ212大越野，李紅兵不禁開始暢想接下來的富裕日子。
“回頭得給陳澤商量商量，煤球恐怕一時半會兒換不回去了！”
......
南鑼鼓巷，四合院
“什麼？有編製了？還要給煤球配種？”
陳澤聽說自家煤球搖身一變，成了警犬，有了編製的消息，整個人都亞麻呆住了！
尤其是聽說，還有人想要給煤球配種！
陳澤對此更是無語！
“我的天，煤球還沒成年呢，還是個孩子，配個屁的種啊！”
“配什麼種啊？小舅，煤球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這大半年一直都是她在喂煤球，這麼長時間也有感情了，不見挺想的。
“別問我，我不知道，問你姨父去！”
“什麼啊，早知道就不借他了，說好借一天就還回來的，現在都快一個月了！”
“你們倆！你姐夫借走，肯定是有用，你又沒啥事，天天守着它幹嘛？”
“還不如多想想怎麼找個好工作，去大柵欄賣茶也行啊！”
陳母聽着兩人的討論，忍不住開口了。
“不知道怎麼說你倆！”
“也這麼大歲數了，整天好吃懶做，還不出來找個工作！”
“你看看，你看看，現在咱家的狗都有編製了，就你倆，還整天賴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