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家商議起分歧
幾日後，楚家書房內，楚二爺聽完李謀士的來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荒唐！他寧淵如今自身難保，還想拉我們楚家下水，簡直是痴心妄想！”
李謀士不慌不忙，拱手道：“二爺息怒，我家主子說了，此次合作，互惠互利，對楚家只有好處，絕無壞處。”
“好處？什麼好處能比得上我楚家百年基業重要！”楚二爺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他寧淵的手段，我多少也有所耳聞，如今怕是病急亂投醫，想拉我們當墊背的！”
“二叔，這話未免太過武斷了吧。”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楚瑤身着一襲淡紫色衣裙，蓮步輕移，緩緩走進書房。
“瑤兒，你怎麼來了？”楚二爺眉頭微蹙，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
楚瑤並未理會他的語氣，徑直走到桌邊坐下，目光落在那位李謀士身上，淡淡道：“李先生遠道而來，想必口渴了，來人，上茶。”
待下人奉上茶水，楚瑤才又開口道：“二叔，寧淵此人雖然行事霸道了些，但商業頭腦確實不容小覷，這些年他創辦的商號遍佈各地，實力雄厚，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楚二爺冷哼一聲：“哼，如今劉富商對他窮追猛打，他那些商號遲早都要關門大吉，你倒是看得起他！”
“二叔，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如今寧淵雖然處於劣勢，但誰又能斷定他日後不會東山再起？更何況……”楚瑤頓了頓，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若是能在這個時候與他合作，助他一臂之力，日後他若真能翻身，這份恩情，豈不是……”
“胡鬧！”楚二爺猛地站起身，打斷了楚瑤的話，“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商場之事，豈是兒戲！我們楚家絕不能冒險，否則……”他指着楚瑤，語氣嚴厲，“否則，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楚瑤迎着他的目光，神色平靜，一字一句道：“二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也明白您的顧慮。但商場之事，並非一味求穩便可高枕無憂，有時也需要敢於抓住機會，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楚二爺怒火更甚，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楚瑤斥道：“機會？你懂什麼叫機會！你以為就憑你那些閨閣中的淺薄見識，就能看透這商場上的風雲變幻嗎？我告訴你，寧淵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劉富商是什麼人，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他寧淵就算再有本事，這次也難逃一劫！”
“二叔！”楚瑤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着一絲少有的凌厲，“您說我不懂商場，那您又可曾真正了解過寧淵，了解過他這些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您又可知他如今的困境，並非全然是自身原因造成？”
楚瑤不再理會怒火中燒的楚二爺，轉頭看向李謀士，語氣恢復了平靜：“李先生，可否將你們準備的計劃書給我看看？”
李謀士看了看面色陰沉的楚二爺，又看了看神色篤定的楚瑤，遲疑了片刻，還是從懷中掏出一份捲軸遞了過去。楚瑤接過捲軸，緩緩展開，仔細閱讀起來。
楚二爺看着楚瑤認真的神情，心中怒火稍減，但依然語氣不善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看出些什麼名堂來！”
楚瑤並未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目光快速掃過捲軸上的內容。片刻后，她合上捲軸，從袖中取出一疊紙，放到桌上，沉聲道：“二叔，這是我這些日子派人收集整理的關於寧淵和劉富商之間的一些資料，您不妨先看看。”
楚二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那疊紙。紙張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信息，還有圖表數據，顯然是經過了精心整理。楚二爺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臉上的神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書房內陷入一片沉默，氣氛壓抑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許久，楚二爺終於放下手中的紙張，看向楚瑤的眼神帶着一絲複雜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家三爺忽然開口了：“瑤兒，你……”
楚家三爺本想詢問楚瑤為何如此篤定寧淵的能力，但看到二哥陰沉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他輕咳一聲，試圖緩和氣氛：“二哥，瑤兒也是為了家族着想，你看這件事……”
“為了家族着想？”楚二爺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紙張重重地拍在桌上，“我看她是被寧淵的花言巧語給矇騙了！你們也不想想，他一個外鄉人，無根無萍，憑什麼跟劉富商斗？一旦他失敗了，我們楚家也要跟着遭殃，到時候可就成了眾矢之的！”
楚家幾位叔伯面面相覷，他們雖然不像楚二爺這般固執，但也擔心一旦合作失敗，會給家族帶來巨大的損失。一時間，書房內眾人議論紛紛，支持和反對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誰也無法說服對方。
楚瑤聽着他們的爭論，心中不禁有些煩躁。她知道二叔的顧慮不無道理，但她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寧淵絕非等閑之輩。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二叔，各位叔伯，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但我想說的是，機會從來都是伴隨着風險的。如果我們因為害怕風險就裹足不前，那最終只會失去更多。”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楚二爺身上：“這樣吧，我親自去一趟寧淵的商號，考察一下他的實際情況。如果他真的如二叔所說，只是虛張聲勢，那我便放棄合作，絕不再提此事。”
楚瑤的提議一出，書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驚訝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楚家大小姐，何時做過拋頭露面的事情？
“胡鬧！”楚二爺怒喝一聲，“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傳出去，成何體統！”
然而，這一次，楚瑤卻沒有退縮。她迎着楚二爺憤怒的目光，眼神堅定：“二叔，如果我不去看看，如何能安心？如何能讓您相信我的判斷？”
楚瑤語氣堅決，不容置疑。她知道，想要說服固執的二叔，光靠言語是不夠的，必須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我意已決，明日便去。”楚瑤說完，不再理會眾人驚愕的目光，轉身離開了書房。
楚瑤離開后，書房內再次陷入一片混亂。楚二爺氣得吹鬍子瞪眼，指着楚瑤離去的方向，半天說不出話來。
“二哥，瑤兒也是一片好心，你就讓她去吧，也好讓她死心。”楚家三爺勸道。
“是啊，二哥，我們也不能總把瑤兒關在家裏，讓她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其他幾位叔伯也紛紛附和。
楚二爺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拗不過楚瑤，最終還是妥協了。
……
翌日清晨，一輛樸素的馬車從楚府後門駛出，朝着城東的方向而去。
楚瑤坐在馬車裏，掀開車簾一角，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五味雜陳。她從小在楚府長大，錦衣玉食，從未接觸過外面的世界。這一次，她獨自一人走出家門，前往一個陌生的地方，去面對一個未知的人，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但她並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寧淵的能力。她要去親眼看看，寧淵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他的商號又是如何運作的，是否真的如他所說，能夠與劉富商抗衡。
馬車一路顛簸，終於在午時時分抵達城東。楚瑤下了馬車，抬頭望去，只見一座氣派的商號出現在眼前。商號門前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一派繁華景象。
楚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徑直朝着商號大門走去。
“姑娘，請問您……”門口的夥計見楚瑤衣着不凡，氣質出眾，連忙上前詢問。
“我找你們掌柜的。”楚瑤淡淡地說道。
“請問您有預約嗎？”夥計問道。
“沒有。”
夥計面露難色，正要再說什麼，突然，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楚瑤轉身，只見寧淵身着一襲墨色長袍，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緩緩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