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考察商途遇波折

“寧公子客氣了，是我冒昧打擾才是。”楚瑤微微頷首，語氣不卑不亢。

寧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清冷孤傲，卻又帶着一股不服輸的韌勁。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楚小姐舟車勞頓，裏面請，我已經備好了茶點。”

楚瑤沒有拒絕，跟着寧淵走進了商號。商號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寬敞明亮，貨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夥計們穿梭其中，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寧淵引着楚瑤穿過大堂，來到後院一處雅緻的茶室。趙掌柜早已等候在此，見二人到來，連忙起身行禮。

“楚小姐，這位是鄙號的趙掌柜，他跟隨我多年，對商號的運作了如指掌。”寧淵介紹道。

“趙掌柜好。”楚瑤微微點頭，目光在趙掌柜身上停留了片刻。

趙掌柜年約四十，精明幹練，一看便知是久經商場的老手。他恭敬地奉上茶水，開始詳細介紹起商號的經營狀況：“我們商號主要經營絲綢、茶葉、瓷器等商品，貨源來自全國各地，品質上乘，價格公道，在城中頗有些口碑……”

楚瑤一邊品茶，一邊認真聽着，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例如貨物的來源渠道、定價策略、目標客戶群體等等，問題精準老練，令趙掌柜暗暗心驚，這哪裏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分明是商場上的老手！

寧淵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耐心地解答着楚瑤的疑問。他知道，楚瑤今日前來，並非只是為了品茶閑聊，她心中自有打算。

一個時辰后，楚瑤放下茶杯，緩緩說道：“寧公子的商號管理有序，貨物齊全，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楚小姐過獎了，我還想帶您去庫房看看，今年新到的蜀錦，花色…”寧淵語氣溫和，像是在邀請一位貴客，而不是在談一筆交易。

楚瑤沒有拒絕，跟着寧淵起身，正要朝外走，卻見一名夥計急匆匆地跑進來，險些撞到楚瑤身上，他慌慌張張地放下幾匹布料，說道：“掌柜的，這是從江南新到的布料，您看看……”

那布料顏色暗淡，褶皺明顯，一看就是劣等貨，與這氣派的商號格格不入。楚瑤秀眉微蹙，不動聲色地看向寧淵……

楚瑤秀眉微蹙，不動聲色地看向寧淵。趙掌柜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他連忙拿起那幾匹布，仔細查看后，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怎麼回事？這批貨是誰驗收的？”趙掌柜厲聲問道，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怒氣。

那名夥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來，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麼。

寧淵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這一切，心中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揮了揮手，示意趙掌柜先冷靜下來，然後轉頭對楚瑤說道：“讓楚小姐見笑了，看來是手下人疏忽了，我這就處理。”

楚瑤淡淡一笑，語氣聽不出喜怒，“寧公子不必在意，做生意難免會遇到一些小問題。”

寧淵叫來一名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心腹領命而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楚小姐，我們繼續吧。”寧淵做了個請的手勢，彷彿剛才的小插曲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楚瑤沒有再說什麼，跟着寧淵繼續參觀商號。他們走過一排排貨架，每到一處，寧淵都會詳細介紹商品的種類、產地、特點等等，語氣溫和，態度謙遜，完全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而有所怠慢。

然而，一些細微之處還是被楚瑤敏銳地捕捉到了。例如，在經過一處存放瓷器的貨架時，一名夥計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瓶，花瓶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庫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怎麼如此不小心！”趙掌柜見狀，連忙上前呵斥道。

那名夥計慌忙道歉，卻在彎腰撿拾碎片時，又碰倒了旁邊的一個瓷瓶，頓時，更多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楚瑤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她不得不懷疑，這真的是巧合嗎？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寧淵也注意到了楚瑤的神情變化，他不動聲色地朝趙掌柜使了個眼色，趙掌柜會意，立刻叫來幾名夥計，將那名闖禍的夥計帶了下去。

“讓楚小姐見笑了，這批新來的夥計，做事毛手毛腳的，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他們。”寧淵解釋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歉意。

楚瑤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

“前面就是庫房了，今年新到的蜀錦…”寧淵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示意楚瑤繼續往前走。

楚瑤看着眼前那扇緊閉的庫房大門，心中突然湧起一種莫名的不安……楚瑤帶着心中那絲不安，跟着寧淵跨過庫房高高的門檻。然而，迎接他們的卻不是預想中碼放整齊的貨物，而是一片狼藉。一匹匹上等的蜀錦散亂地堆放在地上，有的甚至沾染了泥污，原本應該懸挂展示的錦緞，此刻像破布一樣被隨意丟棄在角落。

“這……”饒是楚瑤見多識廣，也被眼前這幅景象驚得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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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就連寧淵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他快步走到那堆凌亂的蜀錦前，拿起一匹仔細查看，臉色愈發陰沉。

趙掌柜更是嚇得冷汗直冒，他匆匆跑到寧淵身邊，顫聲道：“東家，這…這…小的也不知……”

“廢物！還不快去查！”寧淵怒火中燒，他精心準備的一切，竟然被人破壞殆盡，這讓他如何不怒？

趙掌柜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帶回來幾名瑟瑟發抖的庫房夥計。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淵厲聲問道，凌厲的目光掃過幾名夥計，彷彿能看穿他們的心思。

那幾名夥計嚇得面無人色，你推我搡，卻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楚瑤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心中對寧淵的懷疑又加深了幾分。一個連庫房都管理不好的商人，真的能給她想要的安全感嗎？

就在這時，一名眼尖的夥計突然指着角落裏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喊道：“是他！是他乾的！”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試圖偷偷溜走，寧淵眼疾手快，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人一把抓住。

“哪裏跑！”寧淵厲喝一聲，將那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那人被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掙扎着，卻哪裏掙脫得了寧淵的鐵鉗般的手掌。

“說！是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要這樣做？”寧淵逼問道，目光如炬。

那人不敢與寧淵直視，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寧淵說著，手上加重了幾分力道。

“我說！我說！是…是劉富商…是他讓我…讓我來…”那人終於扛不住壓力，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劉富商？”楚瑤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頓時瞭然，看來，這果然是一場針對寧淵的陰謀。

寧淵聽到“劉富商”三個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他冷笑道：“果然是他！”

“寧公子，看來你的對手也不少啊。”楚瑤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

寧淵自然聽出了楚瑤語氣中的變化，他心中一沉，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對他在楚瑤心中的印象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轉頭對楚瑤說道：“讓楚小姐見笑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楚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寧淵，眼神複雜。

寧淵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必須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他喚來心腹，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名心腹領命而去，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楚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先到前面用膳，此事…”

楚瑤卻沒有理會寧淵的挽留，她徑直走向門口，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不容置喙的堅定：“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寧公子留步。”

說完，楚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庫房，只留下寧淵一人站在原地，臉色陰沉得可怕……

夕陽西下，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漸漸隱去，楚瑤乘坐的馬車緩緩駛離了寧淵的商號。車廂內，楚瑤閉目養神，腦海中卻不斷回放着庫房中發生的一幕幕。

雖然寧淵已經查明真相，也懲罰了肇事者，但他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和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還是讓楚瑤感到一絲不安。她並非不諳世事的深閨小姐，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她也略知一二，今日之事，更像是有人刻意為之，而寧淵，似乎也捲入了這場紛爭的漩渦中心。

“小姐，您覺得寧公子如何？”丫鬟小環小心翼翼地問道，她跟隨楚瑤多年，自然明白自家小姐此次前來，並非只是為了考察商號那麼簡單。

楚瑤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深邃，卻沒有直接回答小環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回去再說吧。”

另一邊，寧淵目送着楚瑤的馬車遠去，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今日之事已經給楚瑤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原本計劃好的展示機會也因此泡湯，原本希望藉此機會拉近與楚瑤的距離，卻不想弄巧成拙，反而讓她對自己更加疏遠。

“東家，您也不必太過憂心，楚小姐只是心思細膩，多慮了一些，等過些日子，屬下再安排一次機會，定能讓楚小姐對您刮目相看。”趙掌柜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道。

“刮目相看？”寧淵苦笑一聲，“只怕是更加失望吧。”他太了解楚瑤了，她看似柔弱，實則內心極為獨立堅強，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和利用。今日之事，雖然並非他故意為之，但在楚瑤眼中，他或許已經成了一個不擇手段，心機深沉的商人。

“東家，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趙掌柜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知道，劉富商這次出手，顯然是有備而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寧淵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冰冷：“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你去查查，劉富商最近有什麼動作，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能撼動我寧家的根基！”

“是，東家！”趙掌柜領命而去，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這場商業爭鬥，恐怕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加兇險。

夜深人靜，寧淵獨自一人在書房中踱步，腦海中不斷回放着與楚瑤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解決劉富商這個大麻煩，否則很難與楚家達成合作，而楚瑤一旦離開，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她了。

就在寧淵以為解決了商號的小麻煩后可以重新佈局時，書房的門被人輕輕叩響，李謀士匆匆走了進來，臉上帶着一絲凝重，“東家，剛剛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