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字陣葫蘆
夜晚。
煦風號。
齊意正躺在桅杆上看着天際的迢迢星河,這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恢弘世界!
他已經換了一次渡船,這艘煦風號比之前那艘船大的多的多。這裏的科技和記憶里的並不一樣,不僅有超大型的傳送陣,還有快捷方便的能量轉化技術,超凡的種種偉力令人驚奇!
比如下面輪船的動能,只需要巴掌大的一個石頭,就可以航行三天之久,而且速度奇快。
空間儲存技術,齊意甚至看到輪船上,有一個人直接從懷裏掏出了無數的烤肉串。
齊意往下瞅了半眼:“得,還在賣。”
璀璨的星河不時有流星劃過,有時一晚上甚至可以看見兩次,遠距離的流星雨。
太神奇了!
人流涌動的渡船上,齊意其實是一個不太喜歡熱鬧的人。他有煩惱,但也沒有。透明澄澈的眼睛裏,似乎永遠都充滿着一種寧靜。
有人會喜歡這種寧靜,因為那意味着這個人情緒穩定,且不太會拒絕人。還有一種人則會討厭這種寧靜,因為那是一種洒脫和釋然,是有些人一生也不能獲得的。
我在這裏當牛做馬,憑什麼你能有那種清澈乾淨的目光?但其實,更多是憂傷吧.....
齊意馬上就快17歲了,不出意外他會在船上度過。
徹底駛出秋山城範圍的時侯,他感到一種自由。終於,在無數的人群里,來路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取決於當下此刻,所有的行為!
流星拂過他的眼穹,萬古悠悠。
他覺得他滄桑極了。
毫無疑問,這個自認為老成的少年,在渡船上的別人眼裏其實特幼稚,因為他總喜歡在桅杆上獃獃看着朝陽和日落。
少年心性。
長大后誰不是疲於奔命的呢?一樣的當牛做馬賺錢提升實力,然後希冀自己可以跟個有良心的豪門大少,這樣有一個確定的看得見的未來。運氣再好一點,說不定藉此還能討個上岸的美嬌娘。
會心一笑。
再長大一點,這小屁孩就知道人生艱難了啊!
少年的永遠是少年,齊意正在不斷將自己的真元分解,而後不斷地修行。
他覺得自己快有神念那種東西了.....
自從上船之後,除了睡覺,就是修鍊。刀每天也在摸,步法來來去去還是書上看的那幾步,順帶鍛煉着身體的動作。
唯一感覺到有意思的,就是齊意可以把真元分解,然後那東西就散落在了四肢百骸。他試圖將拆開的那些小東西再度聚合,但始終沒成功。只能等待他們自動聚合......
氣海處源源不絕誕生着新的小氣團,然後齊意就樂此不疲的拆開真元,讓那些東西去往身體的各個部分。
左肩的位置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齊意想起了加隆格格。那金色的美.....
那是齊意來到這個世界后的第一個朋友,至少他固執的這麼認為!
從秋山城直到現在,他再也沒見過比加隴還漂亮的事物!
黑白二氣是齊意一直想知道的東西,但是他查遍了秋山城裏能找到的所有書籍,都沒見過描述那雙氣的記載。而且他已經不太能感覺到雙氣的流動了,似乎已經完全融入了身體。
桅杆很高,沒有什麼人喜歡呆在上面,所以齊意並不是特別引人注意。
煦風號已經是常規遠航的九途商用貨船,它從廬山最南部出發,一路去往廬山的上游。雖然是大源王朝固定的貨運船,但是要進入大源王朝‘凈海城’,還是不行。
它只能開到凈海城附近,而後齊意必須轉乘大源王朝官方客運船,才能進入凈海城!~
主要是為了防止叛軍,還有各種反抗勢力的偷渡。
大源王朝的誕生,本就是藉助了九途國一位親王的勢力,由此佔據了王位。因為得位不正,所以版圖內有諸多勢力皆不服氣,數百年中不斷發生着各種矛盾。
南荒雖然資源尤其貧瘠,但是範圍卻極廣,所有人皆料定一位九途親王,不可能浪費大把資源天天逮蝦米玩。由此現任王位的洛氏對‘衝突’和‘叛亂’,一直未能平復。
200多年前,洛氏發動了一次對叛亂和反抗勢力的清算,也由此不僅誅殺了無數的叛亂勢力,還順帶抄沒了投降的大族‘天馬氏’填充內庫。
借口是合理合適的,但那一戰過後,反抗勢力人人皆心驚膽戰。投降的都被抄了,誰還敢投洛氏?洛氏這是不要命的在搜刮資源,說不定什麼時候,洛氏就瘋了。
不怕有理智的洛氏,就怕這種瘋子,這是足以動搖王朝國本的大事。洛氏,肯定發生了某種可怕的變數,導致了這種瘋魔的行為。
沉寂之後是爆發,十六年前的凈海城,發生了一次大源王朝史上規模最大的叛亂---降魔之義。
坐忘境是一個特殊的境界,和滅心是天塹之距。大源王朝本族一共只有7位坐忘。分散疆域4位后,王都只有三位坐忘鎮守。
推門而開的坐忘由於各人打開的玄門不同,所以戰力高低差距也各不相同。有人開門之後可以打10個,也有人開門之後能打100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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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助於兵武和獸武,勢之力和特殊天賦的增幅,強坐忘已經非普通坐忘境,人們稱為苦海八景。
十六年前的那次反抗,叛亂勢力裏面出現了一位苦海2景的驚世坐忘,這位絕世人物連殺洛氏2坐忘,大源供奉21位坐忘。而後身敗九途巡景司秦玄邈之手,自此洛氏勢力大降,各種勢力皆跗骨而上至今!
五年前,洛氏出現一位蓋世天才,其名洛風華。坊間傳言此人未來將前途無量,必定帶領洛氏晉陞千年萬年大族之列!
齊意正哼着歌。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四六七八。”
煦風號是一艘貨船,所以沒有閣樓,除了各種貨物就是水手,或者就是齊意一樣的打工人居多。客船是另外有的,但是價格嘛....
船上既有聽魄武者也有普通人,滅心境的應該較少,至少齊意沒見過。或者他沒發現,不過這種貨船,估計人家也看不上。
齊意還注意到船員里幾位修行賦神法的員工,他雖然沒有功法,感覺不出對方氣血真元的強度,但是卻能看到那幾個人凌空操縱各種機器。他還是想去了凈海城找一本賦神修行法試試,不過他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開脈法,還有氣勁武學。
開脈法可以打開身體大脈,據說有概率開啟神念,他的空間戒指.....,饞啊!氣勁武學,則是破五境的必備!
他已經開始給自己作打算,但是一切還是得去到凈海城之後,才能有不同的行動發生。
視線是有重量的,會被人捕捉到。比如齊意自己,如果有人敢一直盯着他,那他就必然能察覺出來。而且大部分是瞬間感應!
所以他喜歡藏着眼睛,主要是受以前影響,他覺得帶着大金鏈子走街上,就是等着被搶。不被搶也挺乍眼,這種事情會引起很多來自各種方向的麻煩,而齊意不喜歡麻煩。最好沒人理他最好,自由又自在,他可以時刻着保持一種距離感,以對應不同情況的發生。
由此他從來都很開心,而且這賦予了他一種不在局中的清澈,讓他做任何事都擁有一種殘酷的理性。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但有時候,卻無形的在與他人的交流中,會出現一道溝壑。
太清澈了!
比如現在,面前的漢子就在盯着他。齊意試圖矇混過關.....
原因是齊意已經在桅杆上呆了一天了,他還想待着,但被以‘妨礙渡船運行’為理由,強制要求進入艙內!
齊意知道為什麼讓所有人進入艙內,這意味着大江馬上會有一種大的情況出現,而他不想錯過。
所以他拿出了白鹿幣,言語的精彩交鋒齊意直接放棄,他想實惠點的賄賂!
大漢搖了搖頭,齊意立馬加註。
還是搖頭!
“.......”
不好意思地回身,少年順着帆布往下麻溜的退進艙內。
桅杆的大漢眯了眯眼,他沒感覺出這毛頭小子是哪個境界,雖然完全感覺不出幽影之力,基本是聽魄六重以下!但是身上那股淡淡的氣息....
奇了怪哉!
渡船已經行進到特殊地帶,廬山是至彩神荒天上雲的支流。雄闊的天上雲沿着雪劫域一路南下,而後在積夜山轉折東行。廬山就是天上雲在南荒最左的一條大江,而這個時節,天上雲江底的水族,正在舉行天宮會!
‘天宮會’向來不問出處,即使南荒處於資源貧瘠之地.....
天宮會是一種聚會,值此時刻,天上雲各大水族都將匯聚起來,他們會共同向神荒水族之主‘舒雲’供賀,好求水運增幅到自身,然後孕育更多寶物以強大自家的後輩。
由於聚會的問題,此方河道接下來將會涌動無數海嘯。風暴中的煦風號將會打開全覆蓋潛行狀態,特殊的安全水下通道,是人族和神荒水族曾經無數次的交鋒和利益的讓渡換來的,海圖,全是先行者的鮮血所繪!
在江底走了整整3個月後,煦風號終於浮出了水面。馬上,齊意就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水族八大族之一的‘敕鳴’。
敕鳴渾身彩色,他們雖然歸屬水族卻帶着翅膀,所以自然也能飛。
這種彩色流轉的生物讓齊意再度睜大了雙眼,他獃獃的模樣,又站在高處,由此成功吸引了一隻敕鳴族的小丫頭追了過來。
彩色的造物,能游泳還能飛,不像海馬也不像魚。他們的五官與齊意想像中不能匹配。眼睛太美了,彩色的眼睛,瞳孔都是彩色,大大的眼睛彩色的眼影,閃閃發光的鱗。這種神奇的生物,讓齊意心田產生了異常巨大的波動。
造物主太過不可思議!
那小丫頭直接站在了齊意的頭頂!
齊意一動也不敢動。
廬山煞海域是敕鳴的大本營之一,此地風景秀麗恢弘,不僅有超大的浮空島和水下島嶼,還有各種庇護於敕鳴麾下的小水族,乃是真正的水族世界。
各種神奇的生物叫聲讓齊意思維無限真空,他並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此刻發生了一種振動!聲音自古以來就是萬物本源造化之力的一種,這種思維真空中,他的真元正在瘋狂沖往眉心的神會宮,神會宮內的蒙昧之霧正在逐漸消散。
轉瞬。
他被敕鳴的小丫頭弄醒了,小丫頭的翅膀發出了錚錚的聲音,她正在繞着桅杆轉圈圈。
而後,她飛走了!
齊意看着那個小敕鳴的彩色高傲雙眸,臨走前的那一瞥。
似是在說...
“看啥,看你那傻樣兒,獃子”
他哭笑不得,這世界太玄奇了....,這樣的生靈,一定很有趣吧!
煞海域因為有敕鳴的鎮守,所以煦風號一直都很平穩,所有人都宛如進入了一個彩色,綠色,藍色無限交匯的國度。
齊意坐在桅杆上,靜心體驗着這世界的壯闊和大美。他想起故事裏有個人的落筆,萬類霜天競自由。
乾坤百代幾執手!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馬上,狂風暴起。渡船外覆蓋大翼已經開始張開,他們在恐怖的巨浪上又度過整整20天後,終於駛出了煞海域.....
那片特殊的海域,在未來齊意將會再次降臨,但現在的他們,準備要進入凈海城的外置區域了。
渡船開始卸貨,齊意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凈海城內的官方客船在蘆山這條線上的比較少,因此上一趟客船出發之後,需要間隔一段時間等人滿再出發。
蘆花渡口上。
齊意正盯着一個滴溜溜的酒葫蘆,雙眼放光。
一個破葫蘆,要他八千白鹿幣。
八千白鹿幣是什麼概念?他做任務一個月,如果只有任務獎勵進賬的話,也就能掙個八千。當然,這還是他實力超凡.....,換個平常聽魄,一年能不能掙八千,那都是個問題。
他沒有特異功能,也不能隨緣就撿漏那好寶貝,所以很糾結。
這攤主是不是鐵定要坑他?
酒葫蘆別腰上,長刀在側的斗笠俠客夢,是齊意以前工作之餘幻想的最大動力。
不然他做啥夢....
他註定要有一個酒葫蘆,裏面不僅要有好酒,還要有好故事。最好還要有一個纏葫蘆的葫蘆繩,那才是靈魂。
見過了敕鳴的絕色之後,他打定主意葫蘆繩必須要彩色的,葫蘆可以破,葫蘆繩咋滴也要高端大氣,又獨一無二的。
攤主老神在在,看着面前的小伙。
今天大概能回口血了!
三年不開鋪,開鋪吃三年。
這蘆花渡口來來往往幾十年,見過了不知數的小青年,要麼兩眼放光口袋空空,要麼兩眼泛光一動不動。
豪門子弟誰來這渡口啊....,所以混的這口飯就是以小博大。
“小兄弟啊,看這個葫,一萬白鹿幣,不二價。出門打聽打聽,咱鋪子老一輩傳下的,光鋪子的年限,少說這個數...”
齊意眼看着面前的消瘦老者,支棱起了三根手指。
“三天?”
那消瘦老者瞬間怒目抵眉,接着提手拍大腿便喝。
“好哇,小子,哥哥這輩子還沒受過如此大辱。”
“你說三年我老頭子都忍了,三百年,三百年,懂不懂三百年的含金量。咱是正宗的,你說三天是看不起哥哥啊,回頭下了地,祖宗抽我我怎麼回....”
罵罵咧咧間,老者轉手又已經兜了一個葫蘆在手。
“你看看這葫蘆,甭看外表其貌不揚,知不知道內里乾坤,嗯?”
齊意一副少不更事的呆迷。
老者無奈,好嘛,原來是個家雀兒。接着坐回小凳便開始為齊意介紹這葫蘆的門道。
只見他搖頭晃腦道:“葫蘆天生地養,自古皆是百般的好物。我們這一脈呢皆是做酒葫蘆的,且專做酒葫。別看這小小一個,你可知陣法?”
齊意點了點頭,他在秋山見過很多陣法,傳送陣還有能量轉化陣,建房子的穩固房子的陣法。
老者繼續道:“我們這葫蘆用的是陣法卻也不是,是為字陣。這葫蘆中畫有一田字,是為縱橫之地尺寸武曲”。
齊意瞬間豎起了耳朵,老者解釋道:“縱橫天地經緯,尺寸之間輾轉騰挪大造化是為武曲,意思是尺地舞滄溟之意。”
驟然聽此神妙,齊意還想問更多。但老者卻未說什麼,只說就傳下這麼幾個字,其他沒有了。
葫蘆內畫有一田字,因此看似手掌之大,其實內蘊一缸水的空間之量,由此價格非凡。這田字陣也非一般人可以描摹,因此這三百年傳承,倒也絕非夸夸其談。
完了!齊意準備徹底破罐子破摔,這葫蘆天塌了他也得買一個。
雙腳如同灌了千尺的水泥,就那麼蹲在了攤子跟前。白鹿幣還剩八萬,八張票子正在瑟瑟發抖......
大源商行的票據通行大源王朝境內,所以此時自然被老者放光的雙眼提前指定。
坐船還得一萬白鹿幣,再留一點飯錢,所以自己其實可以動用的,最好只能動用6萬白鹿幣。
齊意心裏估摸着,他打算整個好的,於是他開口了:
“我要十萬白鹿幣的葫蘆。”
“......”
寂靜之後。
只見老者鼻子猛得竄紅了一下,隨即立馬睜大了自己的雙眼。他的眼神上上下下,整整掃了齊意周身三次,而後一臉的不置信。
十萬白鹿幣!
他鋪子接着自家老爺子開了20年,除去人工和葫蘆的本錢,這20年他純利,都沒掙到十萬白鹿幣。
雖然單價高,但是東西卻也非坑蒙拐騙,是有料的!
面前的少年應該未滿20,哪來的這巨款?
忽悠老頭呢?
老者當年聽魄入斬夢破境失敗,瀕死之際家裏人花了不少錢才堪堪吊住了性命,於是放棄了修行。趁着氣海還未完全消散,於是接了自家的手段....,此時干愣了一下后,老者提了提眼。
知悉意思,齊意隨即便伸手從屁股后,抽出了五張大源商行通行的票據。那方方長長的的紅印,娓娓飄在盧花渡口的空氣里。瞬間,老者似乎聞見了一種香味。
他猛得起身,卷鋪便往家走。而後回身指着齊意道:
“等我啊,別走,千萬別走!”
“.....”
齊意將雙手插在了腦後,此時他已經陷入了幻想。
從天而降,刀截身側,斗笠輕移,此時一手搭刀,一手已接到和身子一般從天而降的葫蘆。單指旋開葫蘆口一飲而盡,而後手背撒嘴,葫蘆回腰,一氣呵成。
幾許風流幾人說,
“在下乃是.....,這位姑娘,想被救否?”
“....哈哈哈..哈!”
幻想總是幻想,齊意覺得自己神經病。還好口水沒流出來....
不消片刻,蹬蹬噠噠,老者沖了回來。
他拿出了一枚通體金黃的葫蘆,還有兩個別樣的酒葫。
齊意不喜歡乍眼,所以金色的直接拒絕。他看準了一個比手掌還稍大一號的酒葫,中規中矩,還套着牛皮。
老者沉眉道:它叫飲殤。”
齊意不喜歡這個名字,老者自顧自道:“那年破境失敗,我萬念俱灰,爺爺心疼我,於是便帶着我出門拜訪好友,順帶切磋陣學。手段不是特別難,學成之後它便是我打造出的第一枚上等品質的酒葫。雖然手粗,但最是用心。爺爺後來誇讚這枚酒葫有渾厚氣,我也不太懂什麼叫渾厚氣。那時失意,便稱了“飲殤”,小兄弟不喜歡待拿去之後自改即可。”
齊意拿手試着手感。
“喜歡為啥不留着?”
“小女待嫁討個嫁妝,就都拿出來了。”老者拿眼望去了廣闊的廬山大江,輕輕舒了一口氣又道:“而且,已經放下了,現在,也挺好。”
做不成橫行天下的武者,如此一生蘆花滿袖,悠閑度日,卻也不錯!
齊意起身將葫蘆投去天上,而後又接回手裏。
“我覺得啊,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現在就是最好的了。沒有殤,俱是風流。包括老爺子你,都風流的,風流!”
老者輕念:“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隨後便哈哈大笑:“說得好!”
“但是....休想砍價!”
“.....”
心事被捅破,齊意臉色微紅。十萬白鹿幣他是沒有的.....,但他抱着牛皮葫蘆不撒手,一句也不說話,還是蹲在鋪子跟前。五張大票已經穩穩壓在了鋪面上,老者瞪着眼道:“好小子,直接砍半,你還加了一個霸王硬上弓啊。”
齊意裝傻,然後偷瞄了兩次老者。
今天這頓霸王葫,他鐵定是吃定了!
老者伸手搶葫,但毫無疑問齊意是沒長臉的....,而且他力氣極大!
無奈,齊意巴巴又掏出了一張紅票壓在了鋪上,隨即直言道:“好爺爺,你就給我吧,我就剩一萬五了,一萬的船錢,五千的飯錢。再也沒了!”
“真的一毛錢都沒啦!”
"......."
這牛皮葫蘆論價其實理應在4萬,所以現在依然是大賺。老者雙頰通紅,分不清是氣笑了還是賺了高興地,但說起來,確實是自己那時做出的,最好的一枚酒葫蘆。
他的葫蘆生意不僅是手藝,更是也要看買主是否識貨的。這樣的生意並非天天都有,同街的小攤一年純利可都未必有一萬....
齊意終是用六張大票拿到了牛皮葫蘆,而且在老者點頭后,他還順帶抽走了裹鋪的一點麻繩。
現在他的左腰正配着那枚酒葫蘆,土黃色的麻繩別著。看起來並不引人矚目。灰灰的牛皮搭着玄色的長衣,非常得體。刀在右側,齊意是個左撇子,所以他的出刀角度和一般人也並不相同。
逛了整整一個下午,就買到了一個葫蘆。他當然知道老者是賺的,不然人家怎麼會賣呢?
但齊意也知道,凡事都不能只用價值來衡量,在葫蘆沒出手的時間裏,時間,同樣屬於價值的一部分!
而且他可以感到老者並非黑心商販,那葫蘆肯定不可能低於4萬左右的成本。3成的利潤應該是剛好的界限.....,這是一種天然的直覺。因為齊意沒有感覺到那個老人眼神的陰翳,所以他才會靠近鋪子,才有後來的一系列交易.....
否則,他甚至不會靠近這裏!
接下來最刺激的來了,他要去買酒!
買一大缸。
想起酒,他忽然就想起了伊不語....
腳步忽停,靜默。
努力拋掉腦袋裏的沉重,他開始沿街漫步。
遍賞多家后。
葫蘆里終於裝了滿滿一葫‘蘆花香’,這個酒據店家說只有蘆花渡口有,外面休想買到....
店家的誇讚自然是往大了說,但齊意買的原因是,這個酒不會醉,且有一種澀澀的青草香。
.....
行走在渡口,少年人隨手將葫蘆拋去天上,又接回手中。難以置信,那兩缸蘆花香現在居然輕若無物的,正存在葫蘆里。他的眼睛往葫口瞄進去好幾次,清澈見底的只能看到葫底。
字陣....,齊意想到了一種可能。
寫一個字,直接秒了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