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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幅作品,覃松雪足足瘦了三四斤,幾天幾夜沒有睡好,閉上眼想的全是黑底紅字的《中華字經》。

各種各樣的字體全部寫在同一張宣紙上,如果沒有處理好,整幅作品便會變得異常雜亂,當代甚至包括古代都極少有人這樣干,較有名的只有顏真卿《裴將軍詩》還有漢曹子建碑,曾筠清告訴覃松雪,目前只有一位文姓的國學大師玩過這一手,其他人沒有這麼嘗試過,包括他們都沒人想到以這樣的形式來創作。

紅與黑的色彩搭配十分有衝擊力,但又不會顯得作品非常花哨,國展是不提倡繁雜的。

金粉用來稍微修飾框架,作為點綴,毫不喧賓奪主。

甲骨到唐楷的演變,覃松雪提筆便沉醉了進去,兩種字體互相融合變形,漸變,過渡……他筆下所寫的是幾千年的文明。

漢字的美如同一位將軍在揮斥方遒,又如一位美人在舞霓裳羽衣,驚艷絕倫。

蓋上自己的印時,覃松雪雙手顫抖着拿出手機給陳恪之發了圖片,告訴他自己的作品完成了。

覃松雪不敢把這張作品給其他人看,知道內容的只有陳恪之與曾筠清,創作的整個過程都在曾筠清的家裏進行,完全封閉。這張作品如何創作他甚至連覃父和易修昀都沒有告知,想把驚喜留在最後一刻。

作品寄出之後,覃松雪高興地在周末坐高鐵回n城就為了和陳恪之滾一回床單,陳恪之知道他高興,專門帶他去周邊的景點住了兩晚,兩人玩得天昏地暗,覃松雪都不想回學校上課。

那段時間過得十分愜意。

但是兩個月後結果出來,覃松雪傻了。

二等獎。

曾筠清一臉平靜地告訴他,這次全國一等獎的獲得者是g省的一名女生,寫的徒刑磚筆法章草,今僅十八。

覃松雪失利了。敗給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名字的人。

當代女書法家屈指可數,其中成就最高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男人,女性在這門藝術上非常弱勢,因為它需要的風格大膽,還有創新的勇氣。女書法家大都性格保守、謹慎,並且字偏秀麗沒有霸氣之感,這對於參加國展而言是十分不利的。因為從古到今,所有人練書法追求的都是大氣,因此很早之前,《曹全碑》並不被推崇,反而被批陰柔。

g省的這位一等獎獲得者是一匹黑馬,而且還是年僅十八的天才。從第一屆書法展開始,從未出現過年紀如此小的參賽者獲獎。

曾筠清說如果不是他知道參賽者的名字,看到作品八成會以為是某省書協的秘書長一類的人物,三四十歲有了很深的人生閱歷的男人。

在她的筆下,看不到一絲柔弱的造作,只有撲面而來的滄桑與肅殺,章草如群魔亂舞,又似百萬雄師立陣破釜沉舟。

她甚至不需要精心設計紙張、排版、色彩搭配,只要把自己想寫的字寫上去,填滿整張紙就能藐視群雄。

打敗幾千名競爭對手,也僅僅只需要一支筆而已。

這是真正的高手,無關她的年齡。

覃松雪看了她的作品之後,輸得心服口服。

他的功力仍然不夠,技不如人。他的作品比那一幅來說過於幼稚,甚至嘩眾取寵。

以前陳恪之告訴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時他不以為然,覺得只要自己努力了,一定會變成最好的。但是如今不得不贊同陳恪之的話。一條路走到越後面,只靠努力是不夠的,還需要異於常人的天賦。

“哥,你別擔心了,我真沒事兒。反正下次還有機會,國展一年那麼多回,又不是不能參加了。你工作忙就別來看我了,反正放假我也要回家,沒多長時間了,嘿嘿。”

“嗯,我不擔心,就是有點兒想你了,想過來看看。對了,你和那個一等獎的見過面沒有?”

覃松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停頓了幾秒回答道:“見過了,還留了聯繫方式,她叫林夕遙,戴眼鏡,長得挺文靜漂亮的,一點也不像她寫的字。師父說她是張老的關門弟子,因為年紀太小了不能參加書展。在筆會的時候我見她寫字了,非常厲害。再過兩個月她就會來美院上大一,我們就成校友了。”

“寶貝兒,別忘了你跳了級讀書早,其實你和她差不多大的。”陳恪之的意思沒有太明顯,覃松雪給自己的壓力太大,長此以往對他的健康而言毫無好處,他必須要保持最好的心態,才能一一去應對今後所要碰到的問題。

覃松雪在電話那頭欣然道:“哥,你真沒必要別勸我,我都明白。這回我可是二等獎,在我們班我是最厲害的,幾個教授都表揚我了。”

“什麼表揚不表揚的,還真當你小啊,要不要給你發一朵小紅花貼腦門上?”

“嘿嘿,我說真的。其他教授的徒弟都沒我厲害,除了林夕遙。再說了,我爸到現在也沒有得過二等獎,我已經超過了他。你都沒有關心最近n城書協的動向,我爸還有易叔的電話這幾天成了熱線,好多人問他得獎的是不是我。”

陳恪之開玩笑道:“我媳婦兒當然厲害了。”

覃松雪:“那是……”

兩人膩歪一番后掛了電話,覃松雪握着發燙的手機嘆口氣。

雖然這一回輸給林夕遙心服口服,但是他心裏仍然不舒服。

但是就如他說的那樣,他這一回已經達到了很多人奮鬥三四十年都沒能實現的目標。

覃松雪和林夕遙的第一次見面是國展獲獎者的筆會上,林夕遙和他一樣,也是從小學的書法,在十歲那年拜了幾位師父,從此走上了職業的道路。

在和林夕遙的交談中,覃松雪發現她的涵養與自己相差甚大,雖然林夕遙說話從來不會掉書袋,但言談舉止中流露出來的貴氣讓覃松雪感到不太自在,那是從骨子裏透出的一種清高。他所接觸過的書法家看上去都是清一色的粗人,連易修昀都會時不時地爆粗、開黃腔。猛地和這樣一類人接觸,他有些適應不來。

相比覃松雪來說,林夕遙可以算是全才,書法四體沒有不擅長的,她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投了進去,而覃松雪只側重了篆書,在行書等方面的造詣完全不夠。

林夕遙說她在參加比賽之前就聽說過覃松雪的名字,一直想找機會見個面,因為他也是年僅十八入了國展,申請了會員。

覃松雪撓撓頭,頗為不好意思,說你十八得一等獎,我就是個優秀,小巫見大巫了。

誰知林夕遙道,如果不是你參加了正常的高考去n大,你十八歲沒準也能獲金獎,我就是從十五歲開始水平突飛猛進的。把時間花在了錯誤的地方,得不償失。你家裏人可真會害你。

覃松雪有點不高興,雖然他對於自己念n大也有些不樂意和後悔,但這是陳恪之的主意,並且當年還是他自己親口答應的。被一個外人說出來是害人覺得很煩躁,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個人私事,容不得別人插言。張了張嘴,正欲反駁,但又想到對方是女生,所以只含糊地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知道,他與林夕遙已經撼動了當代書法屆的構造,一等獎與二等獎獲得者,一個剛及弱冠,另一個未達桃李,自建國以來前所未有。

“老曾,你徒弟和我徒弟談得挺來的哈。”張老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拿着煙斗對曾筠清道。

“張老,有想法?我這個小徒弟可是有主兒的。”曾筠清笑着道。

張老微微一愣,隨即可惜道:“誒,是么……你看我這人老了就容易瞎操心……”

“哪裏哪裏……張老,我今兒個帶了個新的章子……”

下半年的書法展覃松雪與林夕遙都沒有參加,班裏同學都很積極,還有向他諮詢意見的,覃松雪能給的全都給了,不知道的或者拿不了把握的也沒有刻意迴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不懂。至於那些同學信不信他一點都不在意。

自從得了二等獎后覃松雪身價倍增,創作了幾張比較有名的作品,畫的價值也增至兩三萬兩條屏,書念完之後賬戶里多了不少的錢。總數他沒有去看過,一切都交給了陳恪之來打理。

陳恪之已經從別墅里搬了出來,覃松雪放了暑假后趁着覃父不在家總是和他待在那邊,沒有人打擾他們。蛋蛋的水缸也搬了過去,由陳恪之來照料着,一個星期喂點兒肉給它吃。

早上陳恪之起來跑步,覃松雪還在睡,醒來之後便能吃到陳恪之買回來的早餐,兩人吃完之後覃松雪在家裏寫字畫畫,陳恪之乘地鐵或者公交車去上班。有時兩人互相刮鬍子、一起洗澡,晚上不需要任何約定,感覺來了就自然地來一發,神清氣爽。

覃松雪有一種他已經和陳恪之結婚的錯覺。

有一天覃松雪沒忍住,對陳恪之道:“哥,你說以後我們兩個要是能領證了,真結婚了之後是不是就像現在這樣?”

陳恪之整理衣領的手一頓,隨即笑道:“我們兩個難道不算結婚嗎?”

覃松雪嘿嘿一笑:“算,怎麼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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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之伸手將覃松雪摟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身上和他接吻,手腳開始不老實……

這時覃松雪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恪之在心裏罵了一句,拿起手機看也沒看通訊人,滑了接聽鍵問:“誰啊?”

電話那頭沒說話,估計被陳恪之的語氣給驚着了。

覃松雪蹭了蹭陳恪之發硬的xia身,接過電話,看了看屏幕,道:“不好意思,剛剛那是我哥,有事兒么?”

來電者是林夕遙:“噢,這樣啊……學長,我想後天要去n城來玩兒。”

“你來吧,到時候你打電話,我來接你。”

陳恪之有點不耐煩,把手伸進覃松雪的褲子,開始揉捏起他的屁股。

覃松雪被弄得不自在,穩了穩呼吸,另一隻手抓住陳恪之的手腕繼續講電話:“你來n城有計劃好要去的地方么?”

陳恪之把手抽出來,稍微往後仰了一點,輕輕勾了勾嘴角,解開了覃松雪襯衫上的一粒扣子。

林夕遙:“有,我想去奉嵐山看看。”

覃松雪:“有人和你一起來嗎?”

林夕遙:“沒人,就我自己,我沒跟團。一個人來沒那麼多事兒,但有些打擾你,如果麻煩的話就不用來接我了,跟我說說奉嵐山的情況就行。”

陳恪之已經解開了覃松雪的四個扣子,雪白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氣外,他用手捏了捏覃松雪淡色的乳首,隨即用指甲掐了一下。

覃松雪:“唔……”

林夕遙:“?”

覃松雪呼吸變得急促了一些,一邊阻止陳恪之繼續動作,一邊回道:“沒關係,你到了打我電話就成,我也好久沒去奉嵐山了……要不你周末來?我想和我哥一起去爬山,一起吧。我哥平時得上班沒空出去,我也不會開車,來車站……不是,你是坐飛機還是高鐵?”

“飛機。”

“我不會開車,到時候得叫我哥幫忙,你把班次告訴我,我照着時間去機場吧。”

一個人出來旅遊,尤其對女生而言十分不安全,覃松雪這個提議林夕遙沒有異議。

“那麻煩你了學長。”離出發還剩一星期,林夕遙沒訂機票,默默地將行程換了一下,對覃松雪道了謝。

陳恪之張口含住了覃松雪的ru頭,覃松雪趕緊掛了電話,連結束語都沒說。

“哥!”覃松雪揚起脖子大口喘息,手指插|進陳恪之的頭髮里。

但陳恪之反而停下了動作,問覃松雪:“剛剛是你學妹?”

覃松雪被沒到滿足,有點不高興:“林夕遙,你知道的,全國一等獎那個。”

陳恪之對覃松雪的感情生活完全放心,像覃松雪這樣需要人照顧的性格,在他讀書的這段日子他僅需提防他們的同類,例如梁遠臻,他的存在是一種威脅。覃松雪的單純是一把雙刃劍,在吸引人的同時又把另一部分人拒之門外。他能確定,林夕遙只會將覃松雪當成好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備選。他只是單純地對被打斷而不爽。

“下次這時候記得靜音,嗯?”陳恪之辦事兒就靜音的習慣還是他上中學的時候養成的,拜高丞曦的一個電話所賜。

“好……”覃松雪一邊應着一邊低頭和陳恪之接吻,陳恪之分了神去解開兩人身上的衣物。

第二周周六早上,覃松雪被陳恪之從睡夢中搖醒:“起來了,今天早上要去接人。”

覃松雪揮了揮手,揉揉眼睛問:“幾點了?”

“八點,林夕遙十點到機場,你再不起來就趕不上了。”陳恪之掀開被子,一巴掌拍在覃松雪的屁股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別打了我這就起來!”覃松雪臉都紅了,光着屁股坐起來去衣櫃裏翻內褲。

這時陳恪之的手機響了。

陳恪之納悶了,這時候還有誰會打他電話?

覃松雪一邊穿褲子一邊納悶,看了陳恪之一眼。

陳母來電。

陳恪之:“喂,媽?”

陳母在電話那頭道:“我和你爸待會兒下午到n城,他有個會要開,我順便來看看你。”

陳恪之:“……”

陳母:“怎麼?你今天加班嗎,唉,你爸也是,今天才告訴我他要來n城開會,我就沒提前跟你說一聲……”

陳恪之:“沒有,媽我今兒個休息,你們大概幾點到?要不要我去接?”

陳母:“哦,你有空就行,你爸單位司機開車,九點出發,下午一兩點到吧,你不用來接了,我直接去你那兒。”

陳恪之道:“成,那我下午在家等你,媽,先掛了,我上午還有點事兒,路上注意安全。”

陳母:“好。”

陳恪之掛了電話,無語地看了覃松雪一眼。

覃松雪:“趙姨要過來?”

陳恪之點頭:“這樣……我們接了林夕遙,中午一起吃個飯,下午你陪林夕遙去爬山,我在家裏陪我媽。”

覃松雪:“怎麼不叫上趙姨一起去?”

陳恪之:“不合適,我媽年紀大了。”

沒了陳恪之陪同,覃松雪有點不想去了,他原本是想和陳恪之一起去爬山的,只有他和林夕遙兩個人,除了書法之外沒別的話題可以說,覃松雪覺得會冷場。

“那我叫上易叔?他不是一天到晚沒事兒么……”

陳恪之想了想:“……嗯,中午再打他電話,易叔是曾教授的徒弟,你們幾個在一起挺好的。”

“林夕遙和易叔他們認識,易叔上回來帝都見過面。”

陳恪之的車不經常用,開去上班太顯眼,所以周一到周五他幾乎都是坐地鐵,只有周末需要出去玩的時候才會動車。林夕遙的飛機沒晚點,十點多準時到了。

順利接到人後,林夕遙對陳恪之還有覃松雪道了謝。

覃松雪之前對陳恪之談過林夕遙這個人,陳恪之第一次和她見面,留下的印象和覃松雪對她的評價差不多。

戴着眼鏡看上去很文靜,十分健談,談吐很有修養,帶的行李不多,一個雙肩背包加一個全幅單反,儼然是常年出門旅遊的態勢。

七月的n城十分炎熱,地上滾滾的熱浪讓眼前的視線失了真,林夕遙出機場后被熱得夠嗆,太陽照在身上皮膚疼。

“學長,這幾天n城有書展么?”林夕遙坐在車的後座跟覃松雪說話。

“有,在博物館……不過沒什麼好看的,我看過了,我們省水平不高你知道的。不過博物館的有些文物可以去看看,把所有的館參觀完得兩天。”

“這個我知道,n城出過齊王堆,鎮館之寶不是那把劍么?我濾光鏡都帶了,就想來看看這些文物。”

陳恪之接話道:“博物館裏的好東西確實多,早去一些,有工作人員講解……今天中午我請你們吃個飯,下午不能帶着你們了,我實在抽不出時間,沒車可能有些不方便,球球……覃松雪不會開車,你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過來接你們。”

覃松雪補充道:“我哥的媽來了。”

林夕遙知道覃松雪有個哥,在學校也經常聽他說起陳恪之的名字,今天見到了真人,第一個感覺就是他和覃松雪沒半點相似的地方。不止是長相,陳恪之從裏到外都有種成熟男人的味道,而覃松雪儘管已經二十多歲,看上去仍是個未步入社會的學生。

兩人的對比太過強烈。

“沒關係,我來玩兒一次還得讓你們破費,挺過意不去的,這次我就帶了些g省特產,一點小意思。”

覃松雪:“謝謝謝謝,是吃的嗎?”

陳恪之看了看後視鏡,對覃松雪的交際能力徹底無語了,圓場道:“……這麼客氣幹嘛?下次再來n城別帶東西了,隨便拿點兒行李,打個電話我幫你把酒店訂好,你只管過來玩兒就是。而且這算什麼破費,都應該的,盡地主之誼。說起來覃松雪也是半個g省人,你們是半個老鄉。”

林夕遙毫不在意覃松雪的直言直語,在她心裏覃松雪甚至比她還小個幾歲,潛意識中就沒有把他當做學長看過。

“對,就是一點吃的特產,可能不太合你們的口味,嘗個新鮮罷了。”林夕遙笑不露齒,大家閨秀的感覺已經深深地映入兩人的腦海,“n城是個好地方,我小時候來過,我爸爸還有媽媽帶着我去嘗了這邊的小吃,那時候還有小吃一條街,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味道挺好的,對我來說辣了點兒,所以當年也沒吃多少,這次來過癮的。”

“那條街還在!”覃松雪搶話,“晚上我帶你去吃燒烤!真的超級好吃,我好久都沒吃過了,我哥不讓我去,說吃多了得癌症……”

陳恪之:“……”

林夕遙:“……”

覃松雪反應過來自己的話好像有些掃興,聲音漸漸弱下去,嘀咕了一句:“只吃一兩次應該沒什麼……”

陳恪之在心裏祈禱着這小子趕緊開手機玩遊戲,別老開口丟人。但是突然想到他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和林夕遙見面,指不定丟了多少回丑……

陳恪之有些腦仁疼。

“n城近幾年規劃不錯,城市建設比以前好很多了,特別是申請了文明城市之後。如果是前幾年,晚上出去還得擔心被搶什麼的……不太安全。好歹是文化大城不是,古墓都挖掘好幾個了,太差了說不過去。”實在什麼話題了,陳恪之開始瞎扯淡。

林夕遙接話道:“看一個城市的文化底蘊怎麼樣,只要看她的博物館就行。n城的博物館據說是全國最好的之一,小時候還不記事,現在終於找機會來看看。過兩天我再去x市。”

陳恪之:“x市比n城文化氛圍更濃,七朝古都,我還沒帶覃松雪去玩兒過,上班之後沒什麼時間。黃金周人又太多,沒什麼好看的。”

幾個人在車裏一路瞎扯,一個多小時後到了預定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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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之自初三到了n城之後很少回家,和父母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時間也越來越短,讀書期間暑假基本上都待在n城練字學習,過年的時候才會在一起住一段日子。現在工作之後暑假也沒有了,公休假一年只有十四天,他得勻出一部分來陪覃松雪,於是在s市的時間屈指可數。

陳母已經五十多了,早已不當班主任,高三也不帶,只教高一高二,樂得輕鬆。工作沒那麼繁忙后靜下來便特別容易想兒子,特別是j省老家又傳來親戚結婚有了小孩子的時候,總會想想自家兒子成家的問題。

她不像其他家長那樣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早有歸屬,畢竟陳恪之的事業剛剛起步,還沒有在n城站穩腳跟。但陳恪之今年已經26歲,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有,情感生活一片空白,這讓她有些着急了。

過年的時候吃飯談論的無非是這些話題,拜年的時候有很多人旁敲側擊地打聽陳恪之女朋友的事情,雖然陳恪之都一一禮貌地回答說他還在讀書,沒有那個意向,但陳母知道陳恪之已經相當不耐煩。陳恪之為了學業一直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才能放鬆,她不願讓自己兒子心情不好,於是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這個話題。陳父也認為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非常支持陳恪之3o歲再結婚的想法,所以一直沒有催着他找女朋友。

很多想把自己認識的女孩兒介紹給陳恪之相親的,都被陳父陳母一一回絕了,說一切以陳恪之的意願為主,久而久之也就沒人來找他們了。

大約下午一點半陳母到了n城,下了高速之後撥通了陳恪之的電話。陳恪之中午吃了飯把家裏簡單地收拾了一遍,把覃松雪落在床上的東西拿到了客房,萬一被陳母發現兩個人仍然睡在一起肯定要出大事。還有抽屜里的保險套和潤滑劑也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客房有兩間,其中一間是陳恪之專門給他爸媽準備的,床單被套防塵做得不錯,用不着再洗一遍,陳恪之只抱出去曬了曬。

下高速一個小時就能到陳恪之所在的小區,進小區停車得收費,所以司機只將陳母送到了門口,陳恪之早早地在那裏等着,接過他媽媽的行李,問他爸今晚上方不方便過來住,陳父說單位已經安排好了,過來見一面就好,沒什麼其他事。

陳恪之說那他先接媽走,讓他爸快去報道。

陳母沒打算住多久,只帶了一個可以手提的行李箱過來,裏面放了些換洗的衣物。

“這小區不錯。”陳母上半年一直在教書,沒有來過n城,這還是第一次到陳恪之新家來,“離你上班的地方不遠吧?”

“嗯,不遠,七點鐘半坐地鐵過去不會遲到……對了,媽,這兩天覃叔叔在s市,球球跟我一起住,家裏放了點兒他的東西。”

“怎麼沒見他人啊?”兩個孩子關係從小就好,陳母對這個不在意。

“他同學從g省過來玩兒,現在在奉嵐山,下午一起吃個飯吧,晚上不用買菜了。”

陳母隨口問了一句:“高中同學?”覃松雪在g省就念了四個月的書,按理說不會有特別好的朋友。

“不是……帝都美院的同學,就十八歲得國展一等獎那個姑娘。”

陳母忽然有些回過味來:“他們……”

“就普通同學,沒那個意思。”

聽到陳恪之否認,陳母把後面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媽,明天周末我也在家,球球同學要去博物館,要不咱們一起吧?您還沒去過博物館參觀過不是么?”

陳母也沒什麼事,陳家二哥她一個人不方便去拜訪,待在家裏只有看電視,所以回答道:“行,那明天再看吧。”

六層樓的房子沒有電梯,一樓是車庫,陳恪之在最頂層,所以實際上他們得走七樓的距離。天氣太熱,陳母有些受不了,上樓的時候稍微搭着扶手休息了一陣,陳恪之走在前面,沒有聽到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看到陳母停下了,心中感慨,他的父母的確是老了。

陳母自從嫁給陳父之後在家裏沒有需要操心的事情,上了年紀也沒有帶班,只是科任老師,工作壓力也不大,所以保養得當,幾乎優雅地老去,眼角的細紋都帶着特殊的魅力。

“媽,家裏沒什麼地方需要收拾的,坐了一天的車您先休息休息。”陳恪之開了門后,屋內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陳母掃了一眼,家中的裝修十分簡潔,各種雜物也規規整整,地面一塵不染,帶着一絲不苟的嚴肅,和她兒子的性格差不多。

家裏看上去一切都好,就是顯得有些冷清,陳恪之買的房子不小,一百三十幾個平方,一個人住太大了。

電視機一直開着,陳母喜歡看一些綜藝訪談節目,這個時間段剛好在重播,陳恪之從來不看這些,抱着本書坐在他媽媽旁邊。

節目有些無聊,陳母問道:“兒子啊,家裏有沒有買水果?”

陳恪之一愣,他和覃松雪都沒有去超市買水果的習慣,在別墅那邊住的時候偶爾易修昀回買些回來,洗完了之後他們才順便吃兩個。

“沒買,我不太吃那些。要不,媽,我現在出門,樓下就有個超市。”陳恪之說著就把書給放下了,赤着腳起身準備往門口走。

“不用不用,晚上你不是說要出去吃飯么,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就行了。”陳母嘆了口氣,眼裏是陳恪之高大的身影,站起來擋了一大片光,不知怎麼,她忽然想起了陳恪之年幼時期的包子臉,身後屁顛屁顛地跟着流鼻涕的覃松雪,倆小孩兒在院子裏一個走一個跑,覃松雪沒有陳恪之腿長,趕不上了發脾氣在後面一個勁兒地叫蟈蟈。晃眼已經過去了二十年。

“小恪……”陳母叫他。

陳恪之隱隱覺得陳母要跟他談什麼,瞟了一眼窗外,又立刻收回了視線:“怎麼了,媽?”

“兒子,媽不是催你……你今年已經二十六了。”陳母的語氣頗為無奈。

陳恪之的預想變為了現實,他坐在沙發上揉了揉眉心,回道:“媽,我過年的時候不是跟您和爸說過了么,現在談結婚太早了,現在三十才結婚的多的是。我剛工作沒多久,雖然沒什麼壓力,但還真不想去考慮這種問題……”

“我知道……”陳母極少提到這個話題,為的就是不想讓陳恪之心煩,覺得她嘮叨,瞎操心,“你三十歲結婚我和你爸都沒意見,但你現在至少也得有個苗頭了不是?媽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師,知道你們這些小孩兒……”

“但是媽,您知道我跟他們不一樣。”陳恪之打斷她,“之前我一直在專心念書,哪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上大學我也一直在學生會或者做課題。念書的時候跟我表白的倒是不少,但我真沒精力去考慮那些。再說了,現在剛工作一年多,還不到該考慮這問題的時候,但是您突然催着我去找女朋友,我怎麼可能找得那麼快?您至少得讓我適應兩年吧?”

“退一萬步說,找女朋友這事兒我一直以來就是隨緣,寧缺毋濫。結婚那是一輩子的事兒啊,得慎重考慮,您現在這麼年輕,不急着抱孫子吧?”

陳母笑着搖頭:“就你這張嘴,我總說不過你……那媽總能問問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吧,至少得有個方向。這二十幾年你就真沒有看得上眼的?”

“您是說找對象這事兒?以前覺得有一個還不錯,但當年我不是在讀書么,時間長了我也不不想了……嗯……高二的時候,我誰都沒說。”陳恪之的事業規劃已經相當清晰,目前的單位對他來說只是個跳板,過兩年他就會調去更好的地方,甚至會有一定的實權,陳母說的自然是他的終生大事。

“至於今後的對象……他嘛……學歷不能太低,和我差太多了不行,起碼得是211本科畢業的。家境和我家差不多,長相能看得過去,最重要的是人要善良,不能有那麼多算計。其他的我都不怎麼在乎,甚至他沒工作我也能養他。過日子平平淡淡就好,我不希望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整天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吵得天翻地覆。您和爸這樣就挺好的,幾十年了都沒出過問題,什麼七年之癢,放在我們家根本不存在,我爸到現在都愛您愛得死去活來。”

陳恪之成功地轉移了話題,陳母被他說得頗為不好意思,拍了一下他的肩:“臭小子就知道貧!”過了一會兒,又道,“我跟你爸也會生氣鬧矛盾,只是你都沒看到。夫妻之間嘛,互相體諒一下,讓讓步,家和萬事興……都一起過了這麼幾十年了,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

“嗯,您說得對,您和爸一直是我榜樣。”

“得了得了你,幾個月沒見,你這拍馬屁功夫見長,參加了工作就是不一樣是吧?”陳母對陳恪之的不正經徹底沒話說了。

自此陳母再也沒有提過這個話題,母子二人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一下午話,大約五點的時候覃松雪打來電話,讓陳恪之去奉嵐山接他們下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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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痞子圈養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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