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她的朋友
這些日軍立即朝着陸偉跳河的水面開槍射擊。
陸偉憋着一口氣，潛游在水裏，快速向河對面游去。
“咻！咻！咻！”
日軍的子彈射在他周圍，激起一串串水泡。
對岸的中國軍隊，聽見河對岸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警惕地觀望着。
陸偉在軍事院校時，也是游泳冠軍。潛泳，更是他的強項之一。
他一口氣游出一百米開外，冒出頭來換了一口氣。
日軍在朦朧的夜色里，看見河面泛起的陣陣水花，又立即朝着那邊射擊。
而陸偉又早已潛進了水中。
對岸的中國軍隊，看見日軍朝水中射擊，也開始朝着對面的日軍開槍。
日軍只能與對岸的中國軍隊對射，陸偉則趁機再次冒出水面換氣，同時加速向對岸游去。
蘇州河寬度大約有近六百米，陸偉很快就游到了河中央。
而日軍見陸偉冒頭，一陣子彈朝陸偉射來。
他不得不繼續潛泳。
二十分鐘后，陸偉到達了對岸。
對岸的中國軍隊士兵見陸偉穿着中國軍隊的軍服，問道：“你是哪個部隊的？”
陸偉用四川話回答：“我是川軍二十軍的。”
“啊！川軍二十軍，我們是湘軍。”一隻手伸了過來，將陸偉迅速拉上了岸。
陸偉立即跟着他們離開了河岸。
一位軍官模樣的人，見陸偉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並且已經濕透。立即讓人找來一身軍服，讓陸偉換上。
“你是從哪邊過來的？”這位軍官問道。
“我是從陳家亭那邊過來的。”陸偉回答。
“你們川軍二十軍的頓悟寺、陳家亭一戰，打得太精彩了。統帥部對你們進行了表彰，要我們都向你們學習。”這位軍官言語裏充滿了欽佩。
“我們從千里之外來這裏打仗，如果仗打得窩囊，也就是給家鄉的父老們丟臉。”陸偉說著心裏話。
陸偉換好衣服，從舊衣服里掏出那張密封好的紙條，再次閱讀了一遍上面的地址信息。然後，他帶上手槍和匕首。
湘軍軍官見陸偉嘴唇乾裂，臉色發黃。
他立即讓手下給陸偉送來溫水和幾個大饅頭：“我看你應該有些時間沒有吃東西了，我這裏也只有這些，你吃點吧。”
陸偉連忙表示感謝。
他早已就飢腸轆轆，當即也不再客氣，便開始吃了起來。
陸偉打了幾個飽嗝，站起身來：“我得走了，我受一個朋友的囑託，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
說完，陸偉與他們告別，便大踏步地離開了。
陸偉行走在這個號稱“遠東第一國際大都市”、“冒險家樂園”的上海市區街道上。原本應該燈火通明的街市，而今沒有燈火，周圍一片黑暗。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只有幾個人匆匆而過。
曾經的不夜城，幾乎所有的商鋪都已經關門。
一幢幢被轟炸倒塌的房屋，還殘留着烈火焚燒后的痕迹。
從城市的幾個方向，都傳來密集的槍炮聲。
“一個繁華的國際化大都市，在鬼子炮火的蹂躪下，變成了這樣凄慘的景象。”陸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天漸漸亮了，街道上也漸漸熱鬧起來。
陸偉向路人詢問着，繼續朝着周雅茹外婆居住的街區走去。
“嗡——”
陸偉聽見了飛機的聲音。
他抬頭看見，有三架日機呼嘯着向這邊飛來。
接着，雨點般的炸彈從天而降。
“卧倒，趕緊卧倒！”陸偉急忙大聲呼喊着。
一霎時，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
在衝天惡火光中，房屋倒塌，街道上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
有的人卧倒在街道上，不少人依然在捨命地四處跑，尋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而日軍則繼續在空中來回穿梭，用機槍朝地面瘋狂地掃射。
陸偉看見一個小女孩，站在街道中央，不停地哭喊着。
而一架日軍的飛機，又朝着這邊飛了過來。
陸偉快速跑到女孩身邊，將女孩抱到街道的角落，趴在地上。
“噠噠噠！”
一串串子彈掃射過來，在地面上撞擊出火花。
終於，日軍飛機飛走了。
街道上是一片哭喊聲、叫罵聲。
小女孩的父親找了過來，對着陸偉表示了一番感激后，帶着小女孩離開了。
中午，陸偉來到了周雅茹紙條上所寫的位置。
這是位於上海市中心的一幢三層小洋樓，門前有一道大鐵門。
陸偉拿出周雅茹的那張紙條，再次確認着。
“沒有錯，正是這裏。看這建築，周雅茹家確實是富貴之家啊！”陸偉感慨着。
他按了按門鈴。
很快，一位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看見一身軍裝的陸偉，有些詫異。
陸偉連忙笑着說：”我是周雅茹小姐的朋友，姓陸，是她讓我來這裏看望外婆的。“
那婦女聽說，也露出了笑臉，急忙上前開門：”陸先生，你是我們小姐的朋友啊！我們小姐她現在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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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正在軍隊醫院呢，忙着搶救傷員。“陸偉撒了一個謊。
”哦，原來是這樣！“中年婦女顯得有些失望。
””陸先生，我是他們家的保姆，一直在這裏照顧老太太。現在啊，先生和太太隨着工廠走了。小姐呢，也忙着自己的事。這裏，就剩我和老太太在這裏。現在上海兵荒馬亂的，這裏也不安全。“保姆一邊走，一邊說著。
”老太太一直念叨着小姐呢？我們小姐啊，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所以，她們的感情是最深的。“保姆繼續說著，將陸偉帶進房間。
陸偉看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沙發上。
”老太太，這位是小姐的朋友，陸先生。“保姆向老太太介紹着。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陸偉：“你是雅茹的朋友？雅茹，雅茹她在哪裏？”
”外婆，雅茹她現在在為軍隊服務，在給前線負傷的戰士們做手術呢？“陸偉急忙回答。
”這樣的啊！那就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孫女！“老太太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我的這個孫女呀，一直說，她要是一個男兒就好了，可以扛着槍上戰場。不過，她現在能為抗戰的前線服務，也算實現了她的願望。“老太太繼續說。
”我們小姐呀，是一個絕對的行動派。她呀，最看不起那種光說不練的人。小姐說，她見過不少人，平時抗日口號喊得震天響，真正要抗戰了，他們卻躲得遠遠的。“保姆對周雅茹誇讚着。
房間裏的電話鈴響了，保姆連忙過去接電話。
保姆拿起電話，聽着，嘴裏連連答應着：”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