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租界
保姆放下電話。
”是誰的電話呀？“老太太急忙問道。
”老太太，是二先生的電話。二先生說，他們一家在租界那邊安頓好了。他讓我想辦法也把您老人家送過去，說那邊是西洋人的地方，日本鬼子不敢去轟炸，很安全。“保姆回答。
”我呀，我是哪裏也不去。我要在這裏，等我外孫女雅茹回來。“老太太堅持着。
陸偉心想：”將老太太送到租界去，這正是一個最好的辦法。這樣的話，我也就完成了周雅茹的一個心愿。“
陸偉見老太太不肯去，也勸說道：”外婆，這裏在打仗，很不安全。你待在這裏，雅茹她也不會放心。你知道嗎？你的外孫女，非常擔心外婆您的安全，所以才特地讓我來看您老人家。如果您去了租界那邊，您的外孫女雅茹就能更安心地為抗戰服務了。“
保姆也急忙說道：”老太太，陸先生說得對，你去租界，其實也是在幫助小姐啊！“
老太太想了一會，終於同意了：“那好吧，為了讓我外孫女安心，我就聽你們的，去那邊。”
”我先去做飯，吃完飯我們就走。“保姆說完，就急着走進了廚房。
”陸先生，你也留下來吃飯吧。“老太太邀請着。
陸偉心裏想：”那我就留下來，吃完飯一起把老太太送到租界去。這樣的話，周雅茹的第一個願望，我也就圓滿幫她完成了。“
於是，他便同意了。
吃完飯，保姆收拾好老太太的衣物，帶上一些細軟。
然後，她出門叫了一輛黃包車。
陸偉慢慢地攙扶着老太太扶上車，二人跟隨着黃包車，向租界方向而去。
在去租界的路上，劈里啪啦的槍炮聲響個不停。
看着遠處衝天的火光，還有旁邊被炸毀的房屋，老太太嘴裏也咒罵著：“這些狼心狗肺的強盜，老天爺會收了他們的。”
越接近租界，道路上的人就越來越多。
這些男女老少，大家手裏都拎着大包小包，他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躲進租界，那裏最安全。”
道路越來越擁擠，黃包車已經不能繼續前行了。
於是，陸偉便背着老太太，在人群里向蘇州河上通往租界的橋上擠去。
他們好不容易過了橋，一道一人多高的鐵柵欄，橫在他們面前。鐵柵欄的的大鐵門，緊鎖着。
鐵柵欄的旁邊，是一群荷槍實彈的高鼻子藍眼睛外國軍警。
原來，從上海戰爭開打，就陸續有國人進入租界避難。到了後來，進去避難的人越來越多。
租界裏的洋人，見湧進租界避難的人實在太多，便關閉了鐵柵欄的大門，不允許避難的人再進入租界。
而被攔在鐵柵欄外邊的人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裏面，但大家都不願離去。
陸偉他們也在鐵柵欄邊焦急地等待着。
”二先生，二先生來了。“保姆驚喜地喊道。
一位穿着西裝的四十多歲的男子，急匆匆地從租界裏面向鐵柵欄這邊跑了過來。
”二先生，我們在這裏。“保姆急忙呼喊着。
這位男子見到母親，很是激動。
他連忙向外國軍警的頭目用英語解釋着，並指着自己的母親。
軍警頭目看了看，搖了搖頭。
這位男子再三請求，軍警頭目讓步了，他說：“鐵柵欄的門，我們是不會的。一旦打開，就會有更多的人湧進去，這樣的話，會造成現場失控。如果你們有辦法讓老太太越過鐵柵欄，我們是不會阻攔的。”
二先生將軍警頭目的話，對保姆和陸偉說了。
於是，陸偉用雙手舉起老太太，二先生在裏面的人的協助下，將老太太接了過去。
陸偉見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便和他們告別，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陸偉聽見附近的槍炮聲越來越密集，顯然是兩軍在這裏猛烈交火。
他往槍聲密集的地方而去。
陸偉想起來李大毛、周雅茹等人的犧牲，而雷波、趙威等兄弟下落不明。他的心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小鬼子們，我一個要多敲掉你們幾個沙罐，為他們報仇。”
槍炮聲越來越近，陸偉警惕地在空無一人的斷壁殘垣間行進。
陸偉看見前面出現了一隊士兵。
他們貓着腰，手裏端着槍，正小心翼翼地向前行進。
陸偉看見他們穿着土黃色的軍裝，原來這是一隊日軍。
這隊日軍，正在對中國軍隊的側翼進行迂迴。
“小鬼子，你們來得正好！”陸偉立即拔出手槍。
他從斷牆的後面，慢慢向這隊日軍靠近。
這隊日軍的注意力，卻放在前方的中國軍隊。
陸偉從日軍的肩章判斷出：帶領這隊日軍的，是一名軍曹。
陸偉觀察着四周的環境，他悄悄爬到一個制高點，手槍瞄準了那名軍曹。
“砰！”
子彈射穿了日軍軍曹的腦袋，他栽倒在地上。
這隊日軍見被襲擊，立即朝着槍響的地方射擊。
前方的中國軍隊，聽見側後傳來槍聲，也分兵趕了過來。
他們與日軍這隊展開了戰鬥。
陸偉又從另外一個位置出現，擊斃了一名日軍。
日軍找不到陸偉的準確位置，只能胡亂射擊。
而趕來的中國士兵，也紛紛向日軍射擊。
日軍的機槍手架起機槍，開始對着衝過來的中國士兵掃射。
衝過來的一名中國士兵中彈倒地，其餘的急忙趴在地上，或躲避到牆根。
陸偉迅速再次換了一個位置。
他瞄準那名日軍機槍手。
“砰！”
又一聲槍響，那機槍手趴在地上不動了。
日軍的子彈朝着陸偉射了過來。
陸偉幾個翻滾，躲避開去。
這時，中國士兵次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
見日軍的機槍啞火，日軍的火力也被人吸引分散，中國士兵朝着這隊日軍猛攻過來。
這隊日軍見迂迴被發現，而軍曹和機槍手也被擊斃，現在又被夾擊，便不得不後退。
就在這當口，又有幾名日軍被擊斃。
剩下的日軍便慌忙逃跑了。
“是哪裏來的兄弟，該現身了吧。”中國軍隊中的一名中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