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番外十一：我乖嗎？

快速安置好兩個新鮮出爐的麻煩，簡單交代了一下現代文明社會的幾項硬性規則。

又將折磨過楚梟的社會行為規範完整版扔給他們學習，將兩人扔他們公寓對門后就沒再管。

他記得，那個boss好像說過自己在現代社會混過，想來也不需要像楚梟那樣從頭教起。

至於他們逗留期間所需的費用倒是小事，隨便給他們甩張卡，要買什麼就自己去買，只要別給他惹什麼大亂子就行。

就當是看在當初在副本里，楚梟吃了這boss不少東西、他們也沒給他使絆子的份上。

雖然對特異局那幫人將這倆麻煩甩給楚雲謙這事有所不滿。

但楚梟見他伴侶並沒有把太多精力花費在他們身上，他先去又藉著完成任務把他倆打了半死，所以對他們的敵意也就沒那麼重了。

安頓好兩人後，楚雲謙該幹嘛幹嘛去，最多是時不時讓楚梟監測一下對門的動態。

就怕那倆看起來像是古代來的人不清楚燃氣使用規範，一不小心把整棟樓點了，殃及無辜。

幾天下來，確定兩人適應得很快，楚雲謙就沒再在意他們，專心和楚梟去挑禮服。

鑒於楚梟喜歡紅色，楚雲謙決定辦個新中式的婚禮，因為他倆都是男的，就省略了花轎迎親那部分。

期間，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他倆在商量結婚的事，對門那個總是自來熟過了頭的紅衣青年拽着他冷冰冰的同伴就毫不見外地擠進了他們的策劃團中。

按照九傾所說，要論中式婚禮，沒人比他更懂了。

他還說，雖然他們修士結為道侶的流程和普通人並不一樣，但他見過正宗的古代婚禮，還湊過不少熱鬧，問他准沒錯。

彼時楚雲謙正和業內最頂尖的婚慶策劃團商量典禮流程細節，適當地根據兩個男性結婚這種特殊情況做些變動與修改。

乍一看見已經剪短了頭髮換了現代裝的兩人，想到他們確實是在座的最了解中式婚禮的人，楚雲謙有點意動。

當然，這事也少不了一生愛湊熱鬧的希雅。

她得知消息后，覺得閑着也是閑着，立刻飛奔到燕城，光明正大住進男朋友單位發放的單身公寓，打算直接住到他們婚禮結束。

看着希雅那有正當理由和男朋友同居後日漸神清氣爽的希雅，楚雲謙有理由懷疑，她其實是奔着她男朋友的單身公寓來的……

但他沒證據，欲言又止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中式婚禮大多是在室內舉行，其實最理想的場地是他們楚家老宅，那裏足夠大，建築風格也很適合。

不過楚雲謙知道，楚老爺子沒那麼容易鬆口，還不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來參加他的婚禮。

不過就算他不同意這門親事，楚雲謙也是要辦的，就算這場婚禮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這場註定會到來的婚禮都不會被改變。

計劃有序進行着，幾天後，楚老爺子一通電話忽然打了過來，叫停了他們的計劃。

並表示婚禮的事不用他們操辦，讓他們先去挑選禮服，最好是多定製幾套去拍照，剩下的用不着他們這些婚都沒結過的愣頭青操心。

掛斷電話后，楚雲謙還處在‘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的茫然中。

聽老爺子的意思，他這是鬆口了？

至於為什麼短短几天就接受了他們……

楚雲謙目光落在房間角落矮柜上的香爐，抬頭看着楚梟：“你送給他的那個夢是什麼樣的？”

能讓楚老爺子那種冷硬脾氣那麼快就回心轉意，除了楚梟送給他的那個香爐在作祟，楚雲謙想不出別的改變他想法的契機。

楚梟正半坐着靠在床頭，捧着平板挑選禮服款式，神情嚴肅認真得彷彿是在思考什麼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聽見楚雲謙跟他說話，他將注意力落到伴侶身上。

見他側躺着手支着腦袋在看他，神情困惑，眼裏是不帶掩飾的好奇。

腦子下意識回想起親愛的小時候看着桀驁不馴但露出這種神情時卻讓人覺得過分可愛的畫面。

楚梟立刻撇開手裏的平板電腦，伸手一撈，輕而易舉地就把人撈到懷裏，趁伴侶沒反應過來迅速地將腦袋埋進他懷裏。

滿足地吸了一陣伴侶身上溫暖又好聞的味道，在楚雲謙忍不住帶着催促意味輕輕推他的腦袋時，他悶悶開口：

“那也是一個平行世界，與他心底所牽絆的人有關。”

楚雲謙整個人被迫趴在楚梟身上，本來被他蹭着胸口東嗅西嗅的動作弄得有點癢，想要推開他。

聞言他頓了一下，他覺得，自己大概能想像那個世界是什麼樣。

楚梟收緊了攬住他腰的手，臉龐因為埋在他的懷裏，聲音都有些悶悶的：

“我不喜歡那個世界。”

他沒有解釋為什麼不喜歡，但楚雲謙大概猜得出。

論如今有什麼人能成為楚老爺子的牽絆，那隻能是他出走至今仍未歸家的女兒。

楚梟送出去的是個好夢，一個好夢裏不會有研究員愛上實驗體、離家出走乃至下落不明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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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註定不會出現在那個闔家團圓的夢裏。

其實楚雲謙真的不在意這些，但他的小怪物顯然仍在為他耿耿於懷。

垂下的眼眸看見那個連頭髮絲都染上鬱悶的黑乎乎的腦袋，楚雲謙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下一片柔軟。

纖長好看的手指輕撫着愛人的長發，順着冰涼柔順的髮絲緩緩向下，落在骨節微微凸起的後頸上，安撫性地揉捏，像是在安慰某些大型犬類。

不過楚雲謙的目的不純，揉捏的動作逐漸變成更曖昧的輕捻。

他感受着抱着自己的強悍軀體，不用回想，僅僅是觸碰到那緊實彈性的肌肉，他都知道這具軀體有着怎樣令人顫慄的爆發力。

不僅僅是楚梟渴望着他，他也在渴望着對方。

敏銳地察覺到捏着自己后脖子的指尖帶着些許曖昧，楚梟立刻抬頭。

原本滿臉鬱氣看向疑似在引誘他的伴侶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越發深沉的欲求。

看着眼前人又露出那種直勾勾地盯着人、彷彿小狗看見肉骨頭似的神情，楚雲謙雙手環上他的脖子，笑得勾人又好看。

他垂眸看着下意識將他抱得更緊的人，故意說出一句很能‘煽風點火’的話：

“親愛的，如果你能乖一點，我今晚可以不耍賴。”

他可記得當初這人面不改色往尚且叛逆的他腦子裏狂倒廢料的‘英姿’，故意用他那一句小小的抱怨作為邀請的開場白。

頃刻間，楚梟的呼吸徹底不復平靜，他顧不上問自己怎麼樣才算是‘乖’。

他只是遵照本能把故意引誘他的伴侶禁錮在臂彎里，兇狠地吻着，拚命攫取着他的愛。

當楚雲謙被受不了一點刺激的愛人逼得忍不住想逃離時，耳邊卻響起一聲聲低啞、帶着能溺死人的熱度：

“親愛的，我乖嗎？”

一聲接着一聲，混雜着其他令人臉熱的聲響，像是為他編造着一張張黑甜的夢網，似是要跟着侵入他的夢裏，直至收到他正確的回答。

楚雲謙的意識在混沌中沉浮，周圍的空氣很熱、緊緊貼在他脊背上的身軀也很熱，燒得他更加神志不清。

他埋進鬆軟枕頭裏的腦袋渾渾噩噩地抬起，努力呼吸着過分灼熱的空氣，還要承受着愛人‘身體力行’的催促。

已經被那股熱浪衝垮的腦子只覺得自己忙得不行。

直到一聲因為哽咽而顯得尤為短促、已經變調了的‘乖’出口，他才得以休息片刻。

不過，他終將會為自己貪得一時解脫而口不擇言胡亂作答付出代價。

楚梟將落水了一般的伴侶撈起，任由他軟綿綿地掛在自己身上，他將人摟緊，盯着他仍在失神的臉，露出一個很乖卻卻讓人無端覺得毛骨悚然的笑：

“是的，親愛的，我很乖……”

稍稍從過量的情慾中緩過來的楚雲謙視線對上焦，看了那個據說很乖的人一眼，就要撐起身子。

但他的腰被一雙手狠狠掐着，不容置疑的阻止了他的動作。

“親愛的，你又耍賴。”

腰上的力道猛地加重，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楚雲謙被摁了回去：“不過我不怪你。”

他的語調因為感受到伴侶內里那一瞬的熱情而愉悅地上揚。

楚雲謙頃刻就被他的動作逼得忍不住蜷起身體，十指狠狠地在他讚歎過的肌肉上劃下醒目的痕迹。

他反手揪住那些不受控制往外冒的翅膀，一邊顫抖着身體蜷在罪魁禍首懷裏，一邊憤憤地想：一點也不乖……

……

因為婚期只有一個月，定製的禮服早就開始趕工了。

不過他們還沒拍婚紗照，在着手指點楚梟裝飾婚房的時候。

查過攻略、自覺懂行的希雅發現了這個盲點，趁着楚雲謙沒注意他們這邊，就暗戳戳又給楚梟發放不少戀愛洗腦包：

一通‘愛巢里沒有結婚照就像西方沒有耶路撒冷、是不完整的！’一番神奇言論下來，

唬得楚梟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鳥外加一個已經迅速和她混熟的前副本boss一愣一愣的。

他們並不清楚現代人結婚卧室要掛照片的習俗，也不知道耶路撒冷是什麼，但他們就是對希雅的提議不明覺厲，有種莫名其妙的信服。

於是，剛被折騰了一整宿、被迫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楚雲謙就收到了來着伴侶期待滿滿的視線。

了解了他的訴求后，楚雲謙一反常態地沒有第一時間答應，面對幾人殷切的目光，他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咳了一聲，揉了揉楚梟的腦袋：

“當然要拍，不過得等等，過幾天再去吧。”

楚雲謙本來是打算這兩天就把計劃內的東、西方几組結婚照拍完。

不過誰能料到他一個把持不住就破壞了自己制定的計劃，總不能帶着一身痕迹去拍，只能等着它們淡一些再拍了。

得知他們沒有立刻出發去拍攝的意思，希雅就和那一冷一熱兩個新朋友去忙了，給兩位準新人留了更多獨處的空間。

楚梟垂眸看着伴侶扣得嚴嚴實實的襯衣領口，像是要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看到底下的旖旎風光。

其實他並不覺得伴侶之間在對方身上留下的痕迹需要遮遮掩掩的。

他覺得身上被親愛的撓出來的或咬在肩上的痕迹都是一種屬於對方的烙印，被別人看見了也沒什麼不妥。

但考慮到親愛的很害羞，楚梟還是依他的要求，老老實實穿好衣服。

而且，他也莫名地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伴侶白皙的皮膚上落滿那種艷麗的顏色，那樣美麗的光景就該只讓他看見。

他伴侶不會甘願變成被囚於牢籠里的鳥兒，他不會守着一個怪物將自己隔絕在人群之外，他是人類，需要社交。

楚梟可以容忍親愛的和別人往來、甚至談笑風生，因為那是親愛的生活所需的、常用的一面。

但是，除此之外的那些面都該是他這個怪物的。

如果誰看見了他伴侶那樣可愛的樣子……

楚梟想了想，自己大概會忍不住把那個人的脖子擰斷。

當然，要先讓那個人回到還沒看見的時間點，然後再擰斷脖子。

沒有人知道這個看着無害的怪物看着他的伴侶，腦子裏在醞釀著什麼危險的想法。

楚雲謙看着他有些陰霾的藍眼睛，抬手撩了一下他長長的眼睫，笑了一下：

“總感覺你在想什麼很危險的事。”

楚梟慣於順桿爬，他抓住伴侶就要往回收的手，貼在臉側輕蹭，然後又偏過頭在掌心烙下一吻，抬眸盯着楚雲謙笑得無害：

“怎麼會？我很乖的。”

楚雲謙：……

眼前這個自帶邪魅狂狷技能的傢伙是誰？還他單純可愛的小鳥！

楚雲謙深吸一口氣，他抽回手，拍了拍楚梟的肩，語重心長地叮囑：

“答應我，不要再刷那種奇奇怪怪的短視頻了，也不要去學習那些奇奇怪怪的戀愛攻略……”

說完他頓了一下，餘光瞥了一眼另外三人的方向，繼續語重心長：

“不用去學習別人，我說過，無論你是什麼樣的，我都喜歡。”

無師自通‘邪魅’了一把的小鳥被這樣表白，激動得抱住了伴侶的腰，將臉埋進伴侶好聞的頸肩瘋狂蹭。

就算臉皮在那略微硬挺的西裝外套上反覆摩擦，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楚雲謙抱着不知道為什麼又激動了起來的楚梟，欣慰地笑了：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