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番外十二:結婚!
即便是修改、簡化過的婚禮流程,對於某隻從不知道規矩是什麼的小鳥來說還是太超前了。
但就算是因為婚前不能和伴侶見面而苦苦煎熬着,一想到這場儀式在人類的概念中,是結為伴侶時非常重要的一環,他還是好好遵守了。
得知人類很在意名為婚禮的儀式,楚梟也重視了起來,不但認真背誦了婚禮流程的全部內容,還嚴格地遵守那些必要的規矩。
即便他總會忍不住想去看他的伴侶,只覺得儀式開始前的那段時間格外煎熬。
婚禮場地定在楚家老宅,佔地面積極大的園林被裝點一新,各種紅色的裝飾物往莊重大氣的宅子一添,到處透着喜氣洋洋。
老爺子給楚雲謙開的場子足夠大,就連每天都忙得找不着北的楚家人都擠出了半天時間來參加這場受盡了老爺子寵愛的婚宴。
雖說之前其他人結婚時,楚老爺子也會給他們撐場面,但能讓他這樣費心的,這還是頭一回。
因為不是聯姻,這次婚禮雖然辦得極盡奢華,邀請了不少和楚家生意往來的賓客。
雖然楚雲謙不想讓自己的婚禮變成生意場,但既然吃了商業這碗飯,這種交際不可避免他總歸要給家裏帶來一點利益。
因為楚梟沒有所謂的家人,鹿黎他們作為同事,臨時充當了他的‘娘家人’,也在受邀之列。
除去那些逢場作戲的狐朋狗友和生意上的人脈,楚雲謙的交際圈其實並不算大。
由他送出請柬的也就那麼幾個,甚至連那倆觀光旅遊的boss都算進去了才能勉強讓他們湊一桌。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什麼拘謹的人,在這種大佬扎堆的地方也不至於會緊張。
希雅他們作為楚梟‘娘家人’,非常自然地混到了主桌上,和楚家人的那一桌並列,都是前排,能清楚看清儀式全程的位置。
賓客落座后,儀式也到了開始的時間,隨着司儀的唱和聲落下,兩位新人在人群的簇擁中自兩側游廊盡頭出現。
兩人穿着如出一轍的火紅婚服,遠遠望見對方,眼底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與驚艷。
任由周遭氣氛再怎麼熱鬧,讓他們身邊簇擁着多少人。
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刻,他們彷彿只能看得見對方,所思所想皆是對方,再容不下其他。
兩支隊伍在游廊出口匯合,楚梟看着格外明艷帥氣的伴侶,喉結微滾,眼中的溫柔繾綣難以壓抑。
他手指微動,想要破壞規矩,伸手牽着伴侶走完剩下的路,但他心中想着這場儀式的重要性和嚴肅性,最終艱難地剋制住了自己。
只是悄悄地用不被別人發現的聲音將自己的誇讚傳遞給想要誇讚的人:“親愛的,很好看!”
楚雲謙一襲紅色綉着繁複金色吉祥紋的長袍,墨色短髮被精心打理過,額前碎發落下幾縷,卻也不會遮擋那俊逸的眉眼。
他整個人被這身紅衣襯得丰神俊朗、面若冠玉,笑起來時更是要把人的全副心神都勾了去。
他看着楚梟此刻紮起長發、穿着婚服的樣子,覺得他現在像是被紅塵引誘的神明,好看得驚心動魄。
看到他的剋制的小動作,再看看他那溢滿了歡喜的眸子。
楚雲謙主動伸出手,自寬大的衣袖中找到了那隻白玉修長的手,緊緊地牽着,似是牽上了就再也不放開。
“你也很好看。”他也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悄悄回應,笑得溫柔。
楚梟覺得心裏甜滋滋的,握緊了伴侶的手,和他一起踏着腳下的紅毯往載着長輩、親友祝福的終點走去。
其實不少賓客在得知楚家那位小少爺要結婚、且結婚對象是個男人時,會忍不住覺得有些奇怪。
倒不是覺得那位小少爺找男人有多離譜,畢竟現在是開放社會,他們的思想也不至於那麼封建。
讓他們詫異的是,楚家掌權人對這場婚禮的態度。
據他們所知,這位的思想要保守得多,而且對楚家小少爺的態度一直是半放棄的放養狀態,就連集團都是交給他的大哥,只給他分了一個並不是很重要的公司。
沒想到他會親自主持這樣一場婚禮。
雖然各有各的心思,但他們面上絲毫不顯,只管真誠地為新人獻上祝福,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因為楚梟他身份特殊,怎麼說也是個邪神。
雖然不迷信,但楚雲謙還是省了跪拜禮,改為鞠躬禮,就怕這位看着人畜無害的邪神跪下去,會折了在場的所有人的壽。
尤其是楚老爺子和幾個伯伯作為長輩受禮,這壽真的打個對摺都不夠的。
楚老爺子看着面前朝自己鞠躬、看着兩位極為般配的年輕人,佈滿皺紋的眼角微微彎起,不復平日裏的嚴肅。
他不知道自己要透過這兩位年輕人想看見誰,依舊銳利清明的眼底忍不住浮出一絲悵然:
他時常在想,自己如果當時也能像現在這樣去接受另一對新人,事情是不是會好很多?
新人敬酒的時候,不少人明裡暗裏都在打量着那位素未謀面的新郎。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他們無一例外都在看清他那張臉的瞬間立刻明白了楚小少爺為什麼會和一個沒有絲毫背景與名氣的男人結婚。
大部分人類都是視覺動物,看見那樣一個自身條件優越得能時刻入畫的人,不心動才是不符合邏輯的。
接過主桌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哥哥嫂嫂的紅包,又依次敬酒,楚雲謙領着楚梟立刻向下一桌走。
希雅早在見到他們的新郎官造型時就兩眼放光拍了不少照片,打算當以後自己婚禮的參考。
見兩位新郎官來敬酒了,擦了擦自己的手,沒讓他們喝太多。
塞了紅包后給他們看了看那些照片,嘴裏的誇讚就沒停過,顯得坐在她旁邊的鹿黎話特別少。
其他人也都送了禮物和祝福,值得一提的是,那兩個來湊熱鬧的boss也準備了禮物。
楚雲謙接過那個乾坤袋一樣的錦囊看了看,忍不住挑眉:
那裏面放着不少酒和外傷葯,還有一些零零碎碎、不知用途是什麼的小玩意兒。
他有些不解,酒還好說,但在人家大喜之日送葯是什麼操作?
送禮的人只是跟他碰了碰酒杯,還是他身邊那位話很少的冷麵青年開口解釋:
“此葯乃極品靈草所制,對於沒有入門的尋常人,一滴便可續骨生肌。”
見識過修仙者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和強悍的體質,楚雲謙對於他們的葯能像遊戲裏的治療藥劑一樣有那麼逆天的療效,其實並沒有多少意外。
倒是和九傾混得很熟、但卻一直沒問人家職業是什麼的希雅着實被驚訝了一把。
“對了,你們不是修士,不要內服啊,會暴斃。”
九傾一邊跟希雅嘮嗑,一邊還不忘叮囑即將走向下一桌的楚雲謙他們,順便再睨他的同伴一眼。
似是在問他怎麼不把這個要命的禁忌告訴他們?
仙氣飄飄、下意識忽略凡人體質問題的冷麵青年默默移開視線,不接受他的揶揄。
楚雲謙酒量其實並不算好,雖說敬酒時他們喝的都是稀釋過的,但喝多了也會醉。
於是,後續的酒都進了楚梟的肚子裏,或許是因為他體質特殊,喝得再多也只是像喝白開水,一點醉態都沒有。
大喜之日,楚梟少有地給了除楚雲謙之外的人一點好臉色,雖然看起來也沒有多熱情,但也稱得上難得了。
不過這點好臉色沒能維持多久——
因為請柬是以家庭為單位發出去的,楚雲謙‘從良前’那群狐朋狗友也跟着家裏人混進了受邀之列。
見到楚雲謙走近,一個兩個像做賊似的滿臉揶揄,嘴上更是不改往日公子哥的做派,說的那話搞得像他之前有很多人似的……
當著新郎官的面扒另一位新郎官的桃色新聞,他們也是真的又缺心眼又無禮,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再怎麼紈絝也不該這樣不知禮數。
這些人估計是錯把楚梟當成是楚老爺子給他們楚哥包辦婚姻的對象了,覺得楚雲謙是迫於壓力才結的婚。
他們不敢在長輩面前鬧事,只好暗戳戳給這位硬塞過來的‘嫂子’下馬威,給他們大哥撐場子。
之所以認為這場婚禮是包辦婚姻,是因為他們不認為楚雲謙會喜歡男人。
雖然他之前跟他們一起玩的時候也沒對任何一個女人感興趣。
確切地說,他們楚哥對所有碳基生物都是一視同仁地冷淡,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所以他突然結婚真心的才是有鬼,其次就是,他們沒有收到楚雲謙交往的消息。
事實上,在他被抓去公司上班后,他們就沒再聯絡,但兄弟一場,結婚這種大事怎麼著都要和他們說一聲。
既然沒說,那就一定不是真心的,他們完全沒有想過,其實是楚雲謙不想搭理他們……
楚雲謙哪能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算盤,眼見他們往自己身上扣一堆香艷桃花,眼見他親愛的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幽怨。
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咬牙切齒地讓那群編排他正編排得起勁的人閉嘴。
趁着楚梟大招還沒醞釀好,楚雲謙當著一群昔日小弟的面,伸手一扯他的領口,仰頭一口親上去。
還沉浸在伴侶的情史中的楚梟猝然被吻住,下意識就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後頸,反客為主,加深了主動送上門的吻。
正要專心和伴侶接吻,察覺到幾道強烈的目光,楚梟看過去,正好對上那幾個被他定性為造謠者的人震驚的目光。
他眯了眯眼,威脅的眼神沉沉落在他們身上,竟讓他們這些無法無天慣了的少爺們忍不住因為心中翻湧的恐懼瑟縮了一下。
“沒有的事,我就只和你談過。”被放開后,楚雲謙克制地喘息着,還不忘安撫自家容易炸毛的小鳥。
被害羞的伴侶在那麼多人面前主動親吻,楚梟心中的醋意退了不少。
他剛才短暫醋了一下后就認定那些人在撒謊。
就算是真的,知道他親愛的現在最愛的人是他,楚梟就沒那麼生氣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現在又聽他這麼說,他徹底不生氣了,看着臉色古怪的幾人,他甚至還有點想笑。
楚雲謙任由某人宣示主權般地攬住腰身,縱容地笑了一下,然後對着見了鬼似的幾人嚴肅表明態度:
“他是我愛人,唯一的那種,以後不要再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
說罷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摻雜着他們熟悉的警告,幾人不寒而慄,紛紛點頭。
然後一改剛才挑釁的樣子,祝福的話張口就來,連早生貴子這種詞都不過腦子地說出來。
楚雲謙:……
楚梟看了看他親愛的平坦的身板,緩緩扣出一個問號:人類雄性有這個功能?
熱熱鬧鬧了半天,宴會後半場就是交際了,兩位新人和這場‘聯誼’並沒有多大關係,敬完了酒,不多時就離場了。
畢竟結婚之後還有個入洞房的環節,經過刪減后,婚禮流程里並沒有鬧洞房的環節,兩人難得清閑了下來。
他們在老宅的婚房也是被人佈置好的,看着挺喜慶,但是卻不是他們親自佈置的那個。
楚梟看了一眼楚雲謙,得到他的允許后,眨眼的功夫就把人拐進了他那個私人空間裏。
他將希雅幾人在楚雲謙公寓裏的佈置的婚房一比一複製過來,然後在幾位‘高人’的設計下做了自己的創新。
楚雲謙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紅得發邪的房間。
在滿室紅光中,他看到貼滿牆壁的合照、兩根巨大的、正在燃燒的龍鳳紅燭、圓木桌上貼着雙喜的糕點、花生之類的食物。
怎麼說呢……
這房間乍一看佈置得就是中式婚禮的婚房,挺喜慶。
但在那詭異的紅光下,這種喜慶從摻着點不對勁,不可避免地往詭異中式副本的方向發展了。
尤其是楚雲謙端坐在床邊,抬頭就看見一個穿着婚服的高大身影站在面前,而且那人還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紅蓋頭給蓋頭上了……
楚雲謙:?
他滿頭霧水地看着把自己cos成新娘的楚梟,不知道他這是唱的哪一出。
見他遲遲不過來,他只好起身去牽他,把人帶到床邊坐下。
餘光瞥見床頭柜上有一根挑蓋頭的如意秤,大概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楚雲謙拿過那桿秤,看着面前微微傾身,將腦袋往他這邊湊的人,想笑的同時臉不禁先熱了起來,連帶着心臟都快了幾拍。
雖然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等到他真的將蓋頭緩緩挑起,看到那死亡打光下也絲毫不減風姿的美人顏,還是會忍不住心動。
見伴侶只是掀蓋頭就緊張得臉紅的樣子,楚梟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
他努力剋制住把人撲倒狠狠疼愛的衝動,覺得至少要喝了交杯酒,走完流程。
楚雲謙端着酒杯,看着楚梟那雙在紅光之下因克制而變得愈發晦暗的眼睛,手一抖,差點把酒灑了。
交錯着手臂飲下那杯溫酒,楚雲謙看着那雙緊盯着自己的眼睛。
莫名的,他感覺並不算烈的酒液像是被點燃了一番,帶着滾燙的熱意鑽向四肢百骸,直把他的骨頭燒化了。
一向不喜歡被動的楚雲謙感受到愛人越發濃烈的渴望,他雙手環上他的頸項,主動獻上一吻。
被放倒時,他昏沉的腦袋不知怎的,突然蹦出了一個頗煞風景的念頭——好像沒洗澡。
在喘息的間隙,楚雲謙用靠近楚梟臉側的小腿肚輕輕蹭了蹭他的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地發問:
“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正極力忍耐着、仔細做着準備工作的楚梟沒忍住咬了一口送到嘴邊的肉,然後欺身覆上他的神軀,咬住他的唇,聲音因忍耐帶着粗氣:
“親愛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做完再洗。”
楚雲謙難耐地綳起腳背,緩了片刻才艱難出聲:
“哈…說得也是…呃…但是你能不能打聲招呼再……”
話沒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打斷,他只顧着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失態。
燭火搖曳,映照出的人影在掛滿照片的牆上抵死纏綿,似是應了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