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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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我懷疑你的公正。”他冷峻地起身反駁道,”就在易鍾海那次召集全體大會壓榨老李捐款時,你就已傾向易的一方了。
現在你想要讓我們信服你的公正,你覺得我們院裏有多少人會站出來支持你?”
賈章氏諷刺地說:“大清說得好,作為街道主任,你在一開始就不公正,如何期望他人相信?”
劉海中本意是想在戴副主任面前表現出識人,試圖調停:“說實話,我還是相信戴主任的,畢竟他是街辦主任,競選這種事情,怎可能偏向一方呢。”
他提議道:“不如大家投票表決,願意公開自己立場的人,請舉手。
不願公開也不要緊,他們的權益也會得到保障。”
本以為這個說法可以討好雙方,但他忽略了效果。
戴副主任當即責問道:“劉海中,別多言!說過就不能改口。
這是規定,怎能因你隨口一說就破?”
說完,主任下令:“小周,依規定,我現在要求你銷毀所有投票。
馬上執行。”
小周恭敬回答:“好的。”隨後取出火柴,焚燒了所有的選票。
眼見選票變為灰燼,戴主任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就算有人質疑公正,選票都已經銷毀,還拿什麼公開?你們還能怎樣質疑?”
院民無可奈何地看着這一幕,顯然戴副主任決心助陣易鍾海。
這時李建國不願服輸,語氣嚴肅:“戴主任,並非無票,便無法找出欺詐行為。”
“每一票都是親手填寫,所有人都在場,即便燒掉它們,只要我們需要,任何時候都可重新投票。”李建國毫不妥協。
“若結果和前次迥異,戴主任你又該如何解釋?”
這追問噎住了戴主任。
見到他面色青白,無話可答,易鍾海終於意識到時機來到,出聲道:“李建國,住手,別在這裏混淆視聽。
你以為自己在這院子人緣好就肆意妄為?”
“你這樣的難管教,領導又怎能放心讓你掌權?將來萬一當上了老大,別說獎項,我們院裏的任何榮譽也休想得到。”
李建國冷冷回應:“無論充當老大還是主任,都是為民謀福利。
調解爭端、強化鄰里和睦,並非為拍領導馬屁,只為咱自己人着想。
街道辦的權力,是為了我們的需求,而不是他們的統治。”
此話說完,全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相比於易這類唯領導是從之人,李建國的平民立場更能深入人心。
此時賈東旭起身發言:“師父,我們何不再靠自家決定老大人選?大不了選了后通知上面。我就不信街上都是戴這樣的鼠輩。”
的確不愧為李建國首席大,賈東旭言語犀利,毫不畏懼。
當面斥責戴為鼠類,使其顏面盡失。
連何大清都附和:“不錯,既街頭不公,便自行決定老大事務。我們選出的是為我們服務的人,而非街道的附屬品。”
由賈東旭和何大清挑頭,其他住戶紛紛跟隨,全部主張再次舉行競選。
面對李建國副主任何主任詢問道:“何主任,我們的想法你應該清楚了。再給你一個機會,由你來主導重新選舉。”
“是這樣,由你組織我們重新投票,還是由院裏自行推選新任大爺並向街道報告結果呢?由你自己定奪吧。”戴主任從未見過這樣頑固不化的人,還是一整片院子的難題。
他自己明白,這次幫助易鍾海是嚴重的錯誤。
說話的語氣變得軟弱了一些:“關於重新選舉,也不是沒有商量餘地。
可是今日時間倉促,任務繁重,已經沒法處理這個事情了。”
“我們的選舉票準備不足,若要重新製作紙張,耗費的時間太久。
換個日期吧,我會單獨為你們院子舉辦一場公正的投票活動。”戴主任顯然想推遲這件事,他的”改天”,可能遙無止期。
這可能是一種垂死掙扎的策略,或者是拖延戰術。
無論如何,戴主任需要考慮別的解決方案,絕對不能讓李建國佔據此位。
否則,40號院可能會徹底脫離他的控制範圍。
然而,李建國根本不給戴主任喘息的機會:“何主任,選舉不一定需要用紙筆計數,口頭舉手就可以決定勝負迅速。大家若支持易鍾海當大爺,請舉手示意。”
他一聲令下。
聾婆婆率先高舉雙手,還有幾戶人家也有此意,但看見只剩老太太一人舉起時,他們半途停下了動作,悄然放下手。
易鍾海也希望為自己拉票,但他意識到只有一位投票者,此刻這票無關緊要,因此未作響應。
“好,易鍾海一票。”
“話落,幾乎所有人都迅速舉起了手,除了聾婆婆和易鍾海。”
“一、二、三……五十七。”
加上我自己的一票,一共十八票。
“李建國看着何主任問到。”
何主任面色蒼白,久久才壓抑着怒氣說:“李建國,我承認你的手段了得,但務必確保40號院和睦,別讓街道事務變得複雜。如發現有人惡意誹謗我們街區形象,我必定撤銷你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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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挑釁式地笑了:“何主任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接着吩咐道,”小周,我們走。”
面對李建國的舉動,何主任再瞪了他一眼,慌忙帶着小周離開,像是逃跑一般。
整個院內立刻爆發了歡呼和慶祝的氣氛。
每個人都起身祝賀李建國:“祝賀你李建國,以十八票當選了我們的大爺,今後院裏的團結就全仰仗你了!”
閻埠貴笑容滿面前來祝賀,雖然算計,但他志向不高。
相比之下,劉海中走上來,臉上顯露出糾結的情緒:“老李,儘管你獲得了勝利,可你今年僅有三十歲。
和我和閻埠貴相比,你還是年輕人。
這樣的安排讓人難以心服口服。”
“不如,咱們以年齡為優先,暫時你就做個副大爺吧?”
實際上,李建國今年三十歲,與同樣三十七八歲的劉海中、閻埠貴比起來確實在年齡上排最末。
但他並未被年紀困擾。
“老劉啊,這不關乎尊長,實是眾人心所向。
在百姓利益面前,公正是必須的,我們不能因關係親密就放棄公平。”李建國笑着解釋,心中暗罵劉海中臉皮厚。
以大爺的身份輕鬆管理整個小區本是他求之不得的,他沒必要為難自己升為”老三”。
誰不清楚做大爺有多香啊!
三號老人,這簡直是用厚厚的鞋底墊腮幫,好個不知廉恥啊!誰不知道,在任何地方都是掌權者有至高權力。”
一邊何大清這位頂尖接話王開腔道:“三號啊,儘管你歲數比李老頭稍大些,但人家是八級鉗工啊,不論怎麼比,比你高出兩階,跟外人提及咱們院子的一號老人是個八級工確實更有光彩。
大夥以為如何?”眾人都悄悄地笑了,點頭贊同此言。
劉大臉漲紅起來。
“三號,看在只是排位順序上,不妨委屈一下,這對老李尊您這位老大哥不會有影響的。”
閻主任支持着李老三,也算為三號留了些顏面。
眼見所有人心向李老三,三號無奈嘆了口氣:“嗯,我只是說笑罷了。
李兄您是八級工人了,成為咱們的大爺我很認同。
從今往後,咱們三個人齊心協力,努力把咱們社區打造得更棒。”
一聽說選出了三位大爺,賈婆婆又接着道:“既然是大人們的決定,是不是該小小慶祝一番?”
眾人異口同聲響應,紛紛催促三大爺請客。
要說平時最會藉機湊熱鬧的正是閻埠貴,鄰居們遇到任何值得慶祝之事,總讓他請客。
這次換到他當出頭鳥,竟顯出些許支支吾吾,”這,這個。”
反而是三號劉大較為豪爽,表現出含糊其詞但不太拒絕的意思。
只是院子裏那麼些個口胃,他真的要出力請人,也覺得頭緒難理,最後目光看向李老三。
“婆婆言之有理,必請無疑!”李大老爺斷然說道:“雖說是為眾人服務選上的,但這份信賴之情不容輕視。
今晚就由我、閻主任還有三號大夥一起宴請,各自出五塊,我自掏腰包出十塊,湊份子怎麼樣,十五塊足矣?”
還是李老三霸氣決定。
何大清緊隨其後表態:“我再出十塊,上次外來人士那事大家援助一把,還沒回報,正可趁着機會加點肉菜。”
院內二十戶家庭,五十塊就能讓每人享用一元二毛五的飯菜。
這在那個時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對劉大來說,五塊錢也在他能接受的範圍。
只是閻埠貴覺得有些許超出預料,畢竟考慮起閻解成就維修工的微薄收入,他明白這份支持也是必要出一份的。
正當人群興頭上,卻突兀地響起一道不和諧音。
“你們這幾個當上大爺的太春風得意了!只顧着吃喝玩樂,帶動不良風氣。”易忠海諷刺的聲音從一旁冒了出來:“咱們院子難道沒有一天到晚溫飽都是問題的人?”
“作為院內老大,李老三,你不覺得先將寡老太納入保障是當務之急么?”他的語氣透着冷意和責備。
面對易忠海,李老三不動聲色笑笑,心想這位老頭是在布下一個局。
看似簡單的事務里,暗藏着無數彎彎繞繞。
若拒絕,無疑他作為老大失職無能;若答應,麻煩才剛剛開始。
老太太的問題還未解決,試圖幫助她成為五保戶的想法幾乎不可能。
另一方面,如果硬要幫忙併勉強辦理,易忠海定會揭發,到時候擔保人也會遭受牽連。
更關鍵的是,一旦當眾答應承諾幫忙,若最終未能達成,老太太一定會有所抱怨,其他人也可能因此質疑李建國的能力。
李建國洞察對方的心機,露出一抹犀利的笑容,決定暫且讓他們熱鬧一會兒。
“易大爺,我們現在是院裏真正的掌權者,事情會逐步處理,不必多干涉。”劉院長對易忠海相當不滿。
易忠海板着面孔回應:“劉院長,你這樣講就不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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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啟齒就遭遇劉院長的喝斥:“易鍾海,僅憑你的這種叫法,就能感知到你的不滿情緒。
難道你還不服自己的身份沒能得到大爺的位置,不願稱呼我‘老二大爺’?”
新晉領導碰到這樣的挑釁自然難以保持冷靜,李建國心裏好笑,劉院長還真是官迷心竅。
易忠海原本的笑容陡然收斂,質疑:“二大爺,但我很好奇,你們計劃如何解決老太太的五保戶問題?”
“之前的我沒有時間,只能保證每天送菜送飯以保證她的基本生活。
這些,大夥都是見證。”易忠海看向其他人,自豪的眼神停在另外三位大爺上。
“既然現在輪到你們,是不是意味着該你們去關心老太大了呢?要不要先定個順序,輪流給老太太做飯送飯?”閻埠貴的本性暴露無遺,最先失去了耐性,對着易忠海質疑不斷。
“易大爺說得沒錯,老易啊,那是親戚之間的互助,不是因為你之前是不是暫時的大爺才有關係。”閻埠貴不滿地說,彷彿要爭回一口氣。
對於老太太,閻埠貴卻毫不憐憫,哼了一聲表示不管閑事。
就在此時,一個拐杖猛然飛過。
“閻家小崽子,別亂說話!”
老太太大聲斥責閻埠貴:“之前你們滿口仁義,現在倒推三阻四。”
“你們必須馬上給我解決五保戶問題,否則,我就去街道反映,讓你們失去工作。”向李建國投去求援的目光,老太太的話語堅決。
閻埠貴攤開雙手,一副無助的樣子,請求着李建國。
“李先生,你看怎麼辦才好……”
早在老太太多方示弱,劉海早便對老人表示佩服,並將期盼的目光轉移到李建國身上。
李建國正沉浸在看好戲的氛圍中,沒想到輪到自己出場。
他感嘆同伴實力弱不禁風,然而對於此事,他並不覺得麻煩。
反倒是利用它消除老太太多餘影響的大好機會。
但也不宜過於顯露。
於是,他假裝為難般微皺眉頭,慎重其事地問:“老太太,據我所了解,雖然申請五保戶程序複雜,但也並不極端難處理。”
“為什麼您在這住了這麼久,卻還沒有落實呢?”他這個問題如同針芒,直接觸及了癥結。
在旁邊,易鍾海急忙接話道:“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
老太太年紀大,沒有親人在身邊,從未工作,關於她的身份無從查證,所以社區對此猶豫不決。”
李建國繼續追問道:“因此,實際上解決這個身份問題就能辦理特困戶是嗎?”
“確實如此。”易鍾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