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絞盡腦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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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情很好解決,既然你覺得老太太能成為特困戶,”李建國語氣輕鬆地說,”你可以把自己過往的經歷詳細寫下,並簽上名,我來幫助你申請就行。”
然而易鍾海看到這個機會,眼神一轉道:“老太太是個文盲,不會寫字,或許李建國你能幫忙代筆吧?”
李建國心裏暗暗竊笑,他知道易鍾海打的歪主意。
他故意反問:“老太太是不認識字,但你並非文盲呀。”
“作為老太太的遠親,你等於她的親屬代理者,當然要由你協助她填寫並簽名申請,而不是讓外人介入。”李建國的邏輯合情合理。
聽見此番解釋,易鍾海邊擺手邊搖頭道:“這不行啊,我是長輩,怎麼能讓給你這份責任呢?”
在一旁的賈章氏突冒出一句:“當初老太太進咱們院,就是因為你易鍾海經手的。
如今類似的事情,除了你,還有其他人適合做嗎?”
鄰居們紛紛附和,贊同地點頭:“沒錯,對於老太太的來歷,了解最多的還是你,肯定還是你來幫忙寫才合適。”
易鍾海將聾老太太接進院子后,無疑讓其他人深受其累,易忠海更是首惡難逃責任。
此時面對這樣的狀況,他的立場不再穩固。
李建國也道:“看看大家,都覺得你應該幫助老太太填寫申請。
眾意難違,請考慮一下服從多數的意見。”
“而且你也跟她關係親密,這點小事應該沒問題吧?”李建國利用道德的手法進行逼迫。
聽到這些話,老太太果然面露陰霾。
易鍾海趕緊表白,彷彿為了挽回失去的機會:“上次投票我是真心希望你當選,全院就我一人全力挺你。
我不會見風使舵或嫌棄老太太,只是……”
這時他內心煎熬,知道自己已陷於被動之中。
不過周圍人都盯着,不做也不行。
不過僅僅是替老太太記錄申請,他以為不會有太大責任,便試着自我開導。
可沒想到,在簽字確認之際,李建國說:“對了,老太太,麻煩你和易鍾海在這上面按下手印確認內容的準確性。
確認無誤,我們就立即送到街道辦事處去辦特困戶的事。”
老太太一心急於成為特困戶,聽到立刻就能申請,迫不及待拿起印章按下指紋。
之後又推給易鍾海,要他一起簽名。
看到這種情況,易鍾海神色變得緊張而鐵青。
他並未想到李建國會在關鍵時候給他設陷阱。
然而,一旦簽署了這樣的確認協議按下手印,意味着他會牽扯進這個事件中,萬一出了問題,後果難辭其咎。
“不,我不能按手印。”在長久的思考後,他堅定拒絕。
早已算定這一切的李建國此刻發出嘲諷之笑:“為什麼要拒簽?難道你覺得就連你自己這位遠方親人都無法證實老太太的身份真實性嗎?當初又為何向街道確認她是你的親人?”
“憑什麼,要讓街道將她安置在咱們這座四合院?”
“你是否從那時起,就開始玩弄虛實手段?”李建國一口氣問了兩個問題,立刻嚇得易鍾海雙腿顫抖,冷汗如雨下。
但他馬上意識到,這一切只是李建國的揣測,並非事實,不能讓自己露出任何破綻。
“別胡說八道,李建國!”他眼神銳利,假裝義正言辭地反駁:“何時我承認不能保證老夫人的身份了?你莫非質疑我是連自家親人都分辨不清的人嗎?好啊,既然你那麼自信,那就按下手印,證明你說的是真話,而不是只會空口無憑。”
李建國步步緊逼,把蘸墨的油墨遞向易鍾海。
“你…你騎虎難下,臉色忽青忽白的,久久不動彈,選擇印證既危險,忽視更危險。”周圍的人們注視着,李建國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經過權衡,他只能無奈同意,在手印上簽字確認。
看着身份證保證書,李建國嘴角揚起了嘲諷。
“你們先忙着籌備宴席吧,我要陪老夫人去街道辦事處一趟,淮茹,你拿10塊錢給大清。”他的命令擲地有聲。
大家開始忙碌起來,預備慶祝的事情。
“走吧,老夫人,我們出發去街道。”李建國朝老夫人示意。
耳朵聾的老太太還沒有意識到麻煩,開心跟隨李建國出了四合院。
有那份身份保證書和可靠人士作證,事情進展頗為順暢。
工作人員親切又甜美地說:“夫人,這封推薦函拿好,周一來街道辦事處正式辦理,每月拿着這張證明領取5元補助,你的房款還能享受一部分優惠。”
賈章氏不滿老太太的好運,質問李建國:“真的幫那老太太辦理成了五保戶?”她對老太太的成功有些不甘。
李建國點點頭,”老太婆確實得益了。”
對此,賈章氏怒氣沖沖地嘀咕,但李建國微笑着,不置可否。
關於老太太多佔便宜的問題,以後自有人知曉,但現在他不會多嘴以防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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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清大聲喚眾人幫忙摘蔬菜,婦人們各自洗菜淘米。
賈章氏爭搶着切肉,同時偷偷把一片肉藏在衣服口袋裏。
眼尖的閻埠貴發現了這一舉動。
“你,賈章氏,口袋裏的東西是什麼?”他質問道。
賈章氏心虛但硬挺說:“我裝什麼了?我兩手空空,我看是你眼花了吧。”她瞪大眼睛矢口否認。
閻埠貴上前欲搜賈章氏的口袋。
“你想幹什麼?”賈章氏奮力擋住他。
閻埠貴大聲揭露她的虛偽:“都來看清楚,這女人厚顏,明明享受白食,還偷摸帶肉回家。”接着是賈章氏一串狡辯和耍賴。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想要抵賴也不可能了。
賈東旭臉頰微紅,走上前奪過她的肉,將其丟在案板上。
“賈東旭,你胳膊肘往別人身上拐。”賈章氏並沒有因此感到丟臉,反而出言訓斥起自己的兒子。
旁觀者搖頭,他們清楚這並不是賈東旭的責任,只是因為他碰巧有這樣一位固執的母親。
這不過是宴會上的一個小插曲,但在眾人齊心協力的努力下,宴會總算開始了。
現在的易鍾海早已沒了以前對面子的執着,他已經能泰然處之。
他坐在其中,享用美食,享受着美酒。
幾杯酒過後,易鍾海微微有了醉意,心中的鬱積隨着酒精湧現,搖搖晃晃站起來,發表起感慨。
“李建國,你確實有過人手腕!”他的話語中帶着肯定與讚許,豎起了大拇指。
然而他說起接下來的話,語氣一轉,”但我們做大爺的,還是要為院子裏那些困難戶考慮,如前院的郭寡婦、中部的小胡桃以及後院的馬翠花和孫瘸子,他們的生活是多麼艱苦。
三天沒兩頓飯吃,實屬平常。”
他說到這裏,眼圈微紅,透露着傷感。
“我原計劃在我正式成為大爺后,會儘力幫他們改善生活環境,捐錢補貼。”
但現在他的計劃被李建國奪走了,”可惜現在大爺被你搶佔了頭籌,捐款之事也只能擱淺。”他轉向李建國,誠摯提議道:“李建國,既然手頭寬裕,不如多分一些給他們這些貧寒之人。”
原本易鍾海以為說出這個,幾個困苦的家庭會為自己助力,卻不料他們都是低頭默然,無言以對。
貧窮並不一定磨滅人們的傲骨,這一點,何大清的火爆性格率先顯現:“易鍾海,你別得寸進尺,成天鬧騰,老李已經為李奶奶處理了五保戶的問題,你還想怎樣?”
劉海中也一臉不快:“你的麻煩已經惹夠了,你畢竟不再是臨時的大爺。
這樣的事就等到你正式上任時再處理。”
閻埠貴卻是個溫和的人,笑道:“易老哥,咱們事情要一步一步來,今天的重點已經處理過。
其他人的困難可以逐步解決,不需要急於一時。”
易鍾海無奈搖頭:“閻老,這事不能再緩,看那些孩子面黃肌瘦,誰能安心?如果換做我是大爺,早掏出私房錢為他們解決最基本的溫飽,這就是我的責任。”
“但我得不到信任,這機會沒有,我又能如何?”易鍾海的訴說是那麼的痛苦而堅定,讓人聽着心生不忍,但卻無法忽視他話語中的無奈。
這股沉悶壓抑的氣氛,讓許多人都食不下咽,甚至失去了繼續享受宴會的愉悅感。
而李建國並未顯露出什麼特別的波動,他的目光悄然掠過幾個處於困難中的家庭成員。
他本就存着幫助他們的想法,在易鍾海公開提到這些事後,他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計劃:“易大哥說得沒錯,作為大院子的共同大家庭,看見孩子們的生活條件如此艱難,我也很難過。
既然你們選我來做這個大爺,我理應負起這份義務,努力讓大家過得更好。”
“因此,這件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說得好。”易鍾海激動地高呼並拍手贊同道:
“李建國,你言辭慷慨,只恐行動未能與之匹配。”
“既然你選擇要幫忙,那我易鍾海就當這個監督者。”
“現在三位爺,當著大夥的面,請明確地說,你們打算每月捐贈多少,給這四戶貧寒的人家。”
“如果只是區區一塊兩塊就免提了,根本不頂事,反而是丟臉的行為。”易鍾海如舊,重拾起他的道義說教方式,冷笑道:“李建國,還是由你打頭陣,說出你每月打算捐多少?”
屋子裏的居民全盯着李建國,想聽他的具體承諾。
可是令大家意外的是,他竟然宣佈:“我一分也不捐。”全場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彷彿停滯。
誰也沒想到李建國如此仗義的話最終是這般回答。
“呵呵呵!”易鍾海大笑出聲。
“李建國啊李建國,我還當您會有多麼慷慨呢。
口中聲稱要讓大夥脫離困苦,到最後卻連一分錢都不願掏出。”
“你滿嘴胡言亂語!”
“睜開你們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們推舉的一號爺!”
“他會寧肯花十塊錢吃頓奢華大餐,也不情願把這筆錢用來買些棒子麵去支援鄰里的貧窮生活。”
“李建國,金錢果真最能試人心啊,你這偽裝終於撕破了。”賈東旭猛然起身,對着易鍾海質問道:“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就拿出行動吧!你要捐多少我照單全收如何?”
何大清也猛拍桌子,怒瞪着易鍾海插話道:
“算上我一個!”
“易鍾海,你不是一直鼓吹大家募款援助?自己倒是怎麼干呢?!我陪你到最後一刻,不敢捐就別在那裏啰嗦!”
閻解成也欲起身,卻被閻埠貴死命拉着。
但他仍舊掙扎着大叫:“我也是,和師兄旭東一起。
你捐多少,我們也跟你一起捐多少!”
憨柱剛入職沒拿到工資,沒有足夠的力氣回應,但從緊捏的拳頭上看,他的心中充滿了正義感。
見到他的徒弟及兄弟們都站在自己這邊保護自己,李建國內心湧上一股溫暖和欣慰的笑容。
然後他起身,徐徐開口:“大清,東旭,解成,你們不必這麼緊張。”他朝易鍾海投去一眼,接着對在場的所有人說:
“之前我已經說過的,既然大家選擇了我作為負責人,我自然會儘力防止大家再陷入貧困之中。”
“但是,古訓有言: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
慈善募款只是短暫解決問題的途徑,長遠的擺脫貧困,還要依賴每個人自身的努力與奮鬥才行。”李建國說到這裏稍作停留,看到沒有人質疑,他接著說道,
“今天藉此事,我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眾人都滿懷期待地聆聽。
“首先,我計劃在衚衕外開一家小店。
請這些院子裏需要工作的家庭來幫工,每月都有固定薪酬,比起一時的捐款,更利於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
“小酒館的盈餘一部分可以當作咱院落活動基金。
諸如節日祭祀、門神對聯以及購買年貨的花費,都可從此基金支付,這樣能節省不少開支呢。”如今的環境,開設小型酒館完全合法,前提是不要定價太過離譜,這是可能的。
李建國一點一滴地分享他的構想。
聽到的人們越發振奮,每個人都眼眸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特別是那幾位貧困的戶主,眼神中充滿希望,有的人甚至抑制不住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然而易鍾海偏偏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
“李建國,聽起來你好像很輕鬆。”他諷刺着問,”但開店的資金從何而來?若經營不善導致虧損,該由誰來填補損失?”
這話像一把大鎚,瞬間喚醒了聽眾。
儘管他們厭惡易鍾海,但他提出的質疑無疑十分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