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省廳來人
天色微微亮，城西陵墓山腳，變得有些熱鬧。
這邊自從愛幼精神病院荒棄后，就再也沒有這麼熱鬧過。
十幾輛警車齊齊開到了愛幼精神病院的大門口。
警報聲在這片區域格外的刺耳。
常威率先從警車上走下來，他看向身後的警員和警車，沉思了下，還是下命令道：“你們在大門等候，沒我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說罷，不顧其餘警員的阻攔，一人走進了愛幼精神病院的大門。
黃光打開駕駛室的門，看着常威走進去，露出一絲擔憂。
他擔憂的並不是常威，而是許非。
精神病院內，許非正站在院子中心，一步步看着天空上的烏雲慢慢潰散。
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許非才回過頭看向常威。
“唉，你小子，總是做些我不能理解的事情。”常威嘆息一聲，話語中帶着一絲無奈。
他明顯沒有把許非當犯人看待。
“常sir，這次我的案子不好搞啊。”
許非搖頭說道。
至今和常威打電話過去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內，許非一直在思考如何破局，但現在破局的關鍵，可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主動走向常威，好心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
“常sir，這次你需要公事公辦，馬大雲這個案子，後續只能全靠你了。”
常威皺着眉頭：“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許非猶豫了下，把已經規劃的想法說了出來：“常sir，殺害馬大雲的兇手，是江州一醫院的院長季書恆，不過我沒有任何證據指控他，其實昨天我見過他一面，只是我沒想到對方的出手會這麼快捷迅猛。”
“季書恆和鬼剎組織有牽連，現在又涉及到官方上的力量，所以我懷疑鬼剎組織上面可能還有人，這人比我想的地位要高的多。”
許非還有另外一個猜測，這次入獄可能還和史蒂芬周所在的席家有關係，確是出手太快，讓他有些始料未及，這也讓他的後手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兇手確認嗎？”常威臉色沉默。
“嗯。”
“你是不是知道上面發號施令的是誰了常sir？”
見常威臉色驚疑，許非瞬間猜到了一個可能。
常威點頭，也沒有隱瞞：“從局長嘴裏，這次關於你的案件要儘快落案的指令，是市長下的。”
許非長嘆口氣，這就麻煩了。
江州一市之長，算的上江州的一把手。
也難怪常威打電話時話語會那麼的嚴肅。
“許非，只要我在位的一天，就不會讓手裏有冤案的誕生！”常威承諾道。
言外之意，肯定會幫許非沉冤昭雪。
許非趕緊乾笑一聲：“常sir，還是別了，我現在官方就只有你這麼一點關係，可不想搞砸了，現在的你是我的救命稻草，我可不希望你也玩崩了。”
當知道這後面有市長參與，這件事就不好善了。
尤其是常威這種在體制內的，就更不能表現的特別活躍，否則一紙令書下來，常威連反抗的機會都做不到。
話題有些沉重，許非暫時還沒想到解決的辦法。
“常sir，記住我所說的話，別輕舉妄動，現在你還有其它的事情需要忙。”
常威神情擔憂：“你的事不解決好，我心裏不得勁，處理不好，你暫時會進監獄，可能還會有更嚴重的判罰。”
更嚴重的判罰，也就是死刑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進監獄沒什麼大不了，至於要真面臨到死刑那一步，我自然有辦法。”
前世又不是沒在監獄待過，當時國外的監獄裏，有個黑老大手裏有個瑪瑙白玉扳指，對方曾挑釁過他，於是許非混進去偷了出來，還順帶越了個獄。
要真是無可挽回了，那就要徹底干回老本行，遠遁他鄉。
許非安慰的話語，並沒讓常威安心，見此，許非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討論，向著第二棟地下室走去：“常sir，你可以通知警員進來了，這下面還有八具嬰兒屍體。”
轉移了話題，瞬間就讓常威臉色大變，神情肅穆了起來。
“在哪？”
“跟我來。”
很快，在許非的指引下，常威見到了地下室八具嬰兒的慘像。
見到這一幕，常威徹底色變。
又是一個惡性案件！
八具嬰兒屍體，若是傳導出去，輿論又會多大？
常威心中勞累，這一個多月發生的案件，件件都能讓整個龍國顫上那麼一顫。
很快，常威吩咐警員們進來保護現場，並且立刻讓警員通知法醫前來現場鑒定。
黃光用手銬銬住了許非，臉上滿是難受之色。
“黃警官，好心你就先幫我照顧一段時間，等我出來。”
比起常威和黃光的難受，許非反倒很是平靜。
現在他的能力，想越獄什麼的，真的太簡單了。
但許非並不想就這麼狼狽逃離江州，畢竟這場遊戲，他不想當個失敗者，也不想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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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黃光重重點頭，嘴角顫動。
許非被抓回了警局，許非的案件，暫時是由常威負責，但現在發現這八具嬰兒屍體后，負責權又暫時轉回了黃光這裏。
黃光帶着許非和好心同坐一輛警車，一路直奔警局。
沿途中，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默，黃光幾次想開口，都不知道說什麼。
許非因為一直在思考解決方法，也沒有開口。
從城西回到市局，時間幾乎要花兩個小時，車內的氣氛一直安靜了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許非先開口。
“黃警官，我再拜託你一件事。”
黃光趕緊回應：“你說。”
“常sir那裏，應該有很多人盯着，正如上次逮捕假馬大雲的情況一樣，這次我這個案件說複雜也不複雜，不過利用了一些栽贓嫁禍的手段，若是想翻身，其實也不困難。”
拖字訣和對駁論就可以解決。
第一，視頻裏面沒有自己親自殺人的證據，所以只能作為參考，並不能直接確認自己罪名。
自己想拖時間，只需請一個律師，最少也能拖一個月的審判結果。
第二，找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和視頻相衝突，就能降低這段不利視頻的可信度。
不過當時許非在偵探社裏面，偵探社他一個念頭就能看清狀況，所以並沒有攝像頭之類的。
倒是回來的時候，他打車，還有各個路口的攝像頭如果仔細瞧，應該能出現自己的影子，但這並沒太大用處。
不先說視頻裏面自己的出現有模糊界定，季書恆他們出招這麼快，相信早就把這些市用的公共設施監控，關於他的，都給消除乾淨了。
“如果上面要儘快判我罪，你替我打一個電話，他會安排一些事情出來。”
再和黃光大概說了一些安排，許非看了眼好心，黃狗嗚嗚叫了幾聲，輕輕回應了一下。
……
……
車子一路響着警鈴，暢通無阻，在八點半回到了警局。
黃光把許非安排進了審訊室，本來打算買點豆漿油條和許非一起吃早飯，還沒來得及，兩個穿着正裝黑色警服的中年男人面色冷漠來到警局內。
對方肩膀上的星，比常威都還略高。
“黃副隊是吧？我們是省廳的特案調查隊的，我姓彭，級別比你高兩級，你可以稱呼我為彭長官，馬大雲這件案子，已經由市局轉到省局，現在由我們全權處理。”
看着兩人的證件，再看到其身份，黃光眼睛一眯。
許非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如他所說，如果只有他們市局參與案件都還好說，但怕的就是省廳會來人。
原本黃光認為不可能，覺得許非是不是想多了，現在不得不讓黃光對許非的說法更相信。
“哦哦，彭長官，這個我要先和局裏確認一下。”黃光站起身敬禮，公事公辦說道。
“後續文件會下來，現在我要把犯人帶走。”彭龍臉色不變，淡然吩咐道。
黃光搖了搖頭：“那不好意思彭長官，在我沒收到任何命令前，我無法把人交給你，許非現在是我們局裏的嫌疑人。”
聽到這句話，彭龍眉頭一皺：“我如果非要帶走了？”
黃光臉色也隨之變冷，握住腰間上的槍：“那我只能把彭長官當做妨礙公務人員處理對待了。”
見到黃光的樣子，彭龍臉色低沉下來，隨後又輕笑一聲：“好，那我這邊也不着急，那就等等文件命令下來吧。”
說罷，彭龍和另外一人坐在了刑警辦公室內。
見此，黃光緊皺眉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暗中給常威和自己手底人發了個消息。
很快，常威就趕回了警局，在半路上他就收到了黃光的消息，趕緊一路超速開了回來。
“常師兄，你回來了啊。”彭龍坐在位置上喝着泡好的茶，見到常威，主動笑着打起了招呼。
“彭龍，這件案子誰讓你來摻和的？”常威直呼大名，並沒有給對方面子。
對於常威的稱呼，彭龍並沒有生氣，笑着道：“老友見面，你就是這麼冷漠的？”
常威沒有理會客套話，下着逐客令：“馬大雲這件案子，兇手我來負責，帶着你的人走吧。”
見常威不念交情，彭龍嘆息了一聲：“常師兄，這個可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不過是按照命令行事。”
“誰的命令？”常威臉色冷漠。
“上頭的事，我們這種馬前卒可不清楚，我們只負責跑腿就行，多的事情，上面的人自己會考慮。”
彭龍眯了眯眼：“其實我也不想搶師兄負責的案子，本來以師兄的能力，應該早就在省廳有一席之地，可惜師兄只想守着江州這塊地。”
常威沒再說話，當他接到黃光的消息后，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彭龍此人和他是同時期的警隊校友，後來兩人在同一個警隊辦事。
彭龍八面玲瓏，辦事效率高，相當服從命令和安排，多的事他不幹，安排的事他一件不落。
因此才能在體制內混的風生水起，比他小一屆，但升職速度比他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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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一個多月，他破的案子太過轟動，現在他倆都不在一個職位上。
他見了對方都要稱呼一聲長官才行。
看見隊長的神情，黃光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隨後，悄無聲息的打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但那邊並沒有說話。
“許非並不是這次馬大雲案件的始作俑者。”終於，在冷場后，常威沉着聲開口。
“師兄，辦事不能憑主觀臆想，這是你當年教我的，是不是始作俑者，我們要看證據，不看猜想。”
常威冷笑一聲：“這也就是當年，你把師父送進監獄的原因？”
彭龍眉毛跳動了兩下，最後長吁道：“師父確實殺害了師娘，他也親口承認了。”
常威勃然大怒：“他承認是什麼原因你不知道嗎！”
彭龍一時間沒再說話。
很快，他身旁的另一人翻開手機，彭龍看了眼，隨後放下茶杯：“文件命令下來了，現在我要帶許非去省廳。”
“你敢！”
常威猛然拍着桌子站起來，怒髮衝冠。
黃光還是第一次見隊長如此激動和憤怒。
“師兄，這可由不得你，你想反抗上面的命令？”
彭龍以勢壓人。
常威剛想開口，一聲呵斥就從門外傳了過來。
“常威，你在幹什麼！”夏東海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臉色陰沉。
“夏局長！”幾人包括彭龍都恭敬敬禮。
夏東海對着彭龍點了點頭，然後怒罵常威：“省廳有命令，我們要做的就是服從，你在這裏反對個什麼勁？”
常威啞然熄火，本還想說什麼，但對上夏東海的眼神，卻只是張了張嘴。
“彭隊長，你去審訊室把人帶走吧，馬大雲這件案子，稍後我會讓市局把資料調給你們。”
“有勞夏局長了。”彭龍點點頭，隨後看向黃光：“那還有勞黃副隊帶路。”
黃光下意識看向夏東海，見夏東海點頭，黃光只能聽從命令，他拿起手機，見上面的通話記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主動掛斷。
心中擔心許非給的這個號碼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彭長官，你們隨我來。”關上手機，黃光冷漠的在前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