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夏東海的安排
直到三人離開辦公室，夏東海才看向常威，恨鐵不成鋼道：“你說你和彭龍較什麼勁，你以為彭龍是誰推薦的？”
常威面色愕然。
“局長，你？”
夏東海罵道：“那還能有誰？省廳上面早就下來命令要接手馬大雲的案子，你我都沒法拒絕！我這才迂迴讓案子落入彭龍手裏！”
“你知道彭龍旁邊的人是誰嗎？原本就是案件的主要接管人！”
“那你昨天說案子讓我負責……”常威臉色訕然。
夏東海氣不打一處來：“我不這樣說，你會主動讓許非配合？恐怕還不知道你會鬧出什麼么蛾子！若是破壞了彭龍的到來，到時候事情更難收場。”
常威不敢反駁，有些不解道：“局長，那你的立場是要幫助許非？”
夏東海長長一嘆：“常威，我幫的是真相。”
說到這裏，夏東海面色複雜：“小威子，彭龍各方面能力都不如你，但你知道為什麼他比你混的好嗎？”
常威悻悻道：“我沒他會溜須拍馬。”
“錯了，其實你們都是莽夫，就和你師父一個性子。”夏東海眼裏出現一抹追憶，似乎想起了故人。
隨後看向常威教導道：“你差在他一個地方……”
“彭龍懂的選擇大勢。”
常威罕見的沒說話。
夏東海旋即又搖了搖頭：“不過靠大勢成利，終究也會被大勢所累，大勢是把雙刃劍，如果現在覺得彭龍過得好，那還言之尚早。”
說罷，夏東海深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你知道我最欣賞你的哪一點嗎？因為你沒有野心，做事全憑幹勁和真相，所以你是個好兵。”
“我就當你是誇我了局長。”常威哭笑不得。
“但當你處於這個位置，選擇無條件相信許非時，你就不能把自己當兵看待了，你現在的職位，可不是兵了，你的任何抉擇，行動，都會有很多潛在的眼睛盯着。”
“若不是這一個月你的名聲太響，現在的你面臨的挑戰可不少，也正是後續繼續堪破案件，讓你本該面臨的壓力煙消雲散，所以現在的你，不能以身入局，容易把你拉下去。”
夏東海的話，句句真心，常威能感受到局長對自己的期望。
他也回想起許非今日對他所說的話，他只有自己這一個人脈，可不想自己也被卷進去，暫時袖手旁觀的好。
當時他理解不到深意，但現在夏東海的教誨，卻隱隱讓他明白了什麼。
許非和局長很像，他們看待問題的角度，比他要更深，也更廣。
“局長，我知道了。”常威沉默下來，他理解局長為何會這麼安排了。
其實是在變相的為他考慮。
看見常威沒急頭白臉的反駁，夏東海滿意的笑了笑。
“小威子，你要記住，水漲船高后，我們需要看的就不是近前，而是需要大局觀，許非這孩子不錯，他很冷靜，能力也很強，這一個多月，你的成就離不開他。”
夏東海叫的又是常威以前剛入警局的小名，那時候夏東海也不是局長，和師父是兄弟，如果真按輩分來算，夏東海這個前輩，當的上一聲師叔的稱號。
所以夏東海，是在把自己晚輩教導，而不是下級訓斥。
“但以你的思想高度，其實暫時無法勝任現在的地位，有了許非的存在，導致他在後邊推了你一把，所以你要試着去提升，去面對更廣闊的人際，可不能再像之前一個刑警隊長單打獨鬥就可以了。”
“你現在更多的是要發號施令，掌握各級警員的調配，不用事事都再親力親為。”
常威的身體狠狠一震，夏東海的話很直觀，也很現實。
其實無外乎告訴他。
現在的他擁有了更高級別的權力！而這份權力地位，值得他更好的使用！
但想要使用得好，其實就和彭龍從前做過的情形一樣。
“局長，我知道了。”常威嘴裏有些苦澀。
“當然，我知道你的心思，任何事情都需要學習和經驗，這一次，你可以不用承受這些，當前，你管好自己就行，剩下的我暫時替你做了。”夏東海聲音放緩，拍了拍常威肩膀。
一瞬間，常威心臟抽了一下，聲音瞬間有些干啞。
“夏叔……”
他徹底明白了，正是夏東海懂他，所以夏東海替他去做了。
“沒辦法，勞碌命啊！你師父臨終前托我好好照顧你，媽的，他死的倒是乾脆。”夏東海又罵了起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全靠許非那小子給你破了好幾件大案，才把你推着往上面走，你有沒有給他回饋？”
常威乾笑幾聲，確實還沒有，本來想讓許非掙點獎勵的，但這不馬大雲就沒了，至於說的介紹女朋友，那也沒來得及，許非又被抓了。
還是太忙了。
“人情世故你還是太差了，不過這也是我欣賞你小子的點。”
“好不容易有個人出現在推着你往上面走，我又怎麼會讓他莫名其妙的出事。”
這句話已經表明了夏東海的立場。
常威深呼吸了口氣：“夏叔，這是不是就是你常說的要戴着面具和人交心？”
“什麼意思？”夏東海一愣。
“把我腦殼洗的太乾淨了，我現在覺得給你賣命都行，你這哪裏是為了真相。”
“哈哈！”夏東海罵罵咧咧的笑了起來：“老子這是真情流露！也是為了真相！”
……
……
黃光帶着彭龍來到審訊室門口，被嘉文給攔了下來。
“黃隊長，許非的律師已經打電話來了，已經表明了立場，現在的許非只有配合我們的義務，沒有提審義務，證據當前不足以定罪。”
黃光不動聲色看了眼彭龍兩人，目露驚奇道：“是嗎？那現在怎麼辦？”
“律師說了，他正在收集證據，只需三個小時后，律師就能趕來，在這之前，他的委託人有權利拒絕任何人的會面和審問。”
“這樣啊！”黃光故意大聲道，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確實有這項法律規定，犯罪嫌疑人如果對抓捕拘留審問有疑問，可委託律師進行回應。”
說完，為難的看向彭龍兩人：“彭長官，現在怎麼處理？”
彭龍輕輕笑了笑，知道這是黃光他們的拖延之舉：“黃副隊，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的職責是負責提人和負責案件，至於所謂的律師，如果他對我報案流程存在疑問或質疑，後續等案件結束后，他有權利投訴我，後續會遭受什麼懲罰，我也都認同，現在我要帶走犯人。”
話說的不留餘地，斷了黃光他們任何的託辭。
“行吧。”
黃光心裏嘆息，只能揮手讓嘉文打開審訊室的大門。
審訊室內，許非聽到聲音，就見到兩個穿着正裝的陌生中年進入。
見到這兩人，許非清楚，事情應該往嚴重一方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