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爭風吃醋
第15章失憶被曉
狂人怒道,“你卑鄙小人,趁我家公子有傷在身,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像你這種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不配取我家公子的性命。”
那光衣人頓發雷霆之怒,咆哮道:“該死,你這張嘴巴真叫人討厭。”語畢推出一掌,掌心飛出一條劍龍,劍龍身體龐大,嚎嘯一聲,便氣勢洶洶的沖狂人襲來。
狂人劍過頭頂,雙手持劍,整個人橫飛起來,敏捷的穿過劍龍盤旋成圓形的身軀。
然而,那劍龍的尾翼卻藏着無數利器,光衣人十指隨便那麼一撥動,那劍龍的尾翼便射出鋪天蓋地的武器來,如焰火,如冰雹。狂人舉劍猛揮,奈何那冰雹焰火密集不透風,狂人終被冰雹擊中,一聲慘叫整個人蹲了下去。
“不自量力。”那光衣人收了指光,走近大床。若千寒恬靜的睡顏,略微蒼白的冰肌,一看便是孱弱至極致。那光衣人忽然邪惡大笑,“哈哈……哈哈……”
狂人聽着笑聲渾身發怵,她如今身受重傷,毫無反擊之力。真是可恨。
那光衣人忽然右手捏成拳頭,拳頭頓時蔓延出萬丈紫光,紫光里暗結一朵懸浮的王蓮,狂人驚愕的瞪大銅鈴,一時半會連腦子裏都空白了。
要殺若千寒的人,是神族王裔。這可真叫人沮喪,以她的力量,怎麼可能打得過他?難怪侍衛錦衣對他的闖入毫無知悉。這個人身份太高貴了。
該怎麼辦?狂人措手無策。難道眼巴巴看着若千寒因她喪生?
那光衣人的拳頭舉起來,只是奇怪,浮現在紫光里的王蓮消失不見,眨眼便變成了一朵八仙花。狂人心裏更是鄙夷他,這個人在刻意掩飾自己的身份。如此見不得光的人,究竟是誰?
“休的傷害我家公子。”忽然,一道綠光從牆壁上射出,絕世寶劍哐鐺一身落地,即刻幻化成一絕色少年。
“青峰?”狂人大喜,激動萬分道:“青峰,你要小心,這個人來歷不明,他可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青峰已經與那光衣人纏鬥在一起,二人打的不可開交。狂人見若千寒暫時安全,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誰知,她這一放鬆,頓覺自己所有力氣被抽離,整個人重重的落在地上。這個時候,她開始擔心自己的生死存亡了。
這個人,是神族王裔,何等的高貴身份,而她不過一屆凡女,她被他傷害,只怕是無力回天了。狂人覺得自己真的快死了。她離死亡的感覺好近。狂人的腦海里,不知為何竟然想到了無缺公子,他替自己擋掉普陀上先那一幕……狂人忽然流淚,她都不曾去探望過他,無缺,她希望他就是她的九師哥。可惜她沒有時間去證明了。
狂人最後一眼暼了青峰,青峰果然厲害非凡,與那光衣人決鬥,令他豪不佔上風。狂人覺得若千寒應該是無性命之憂了,她雖然死的不甘心,倒也放心了。
就在狂人放棄自己的性命時,大床上,一道紫光升起,一朵王蓮飛出,然後慢慢的飛到狂人身邊。王蓮花在狂人的胸口旋轉,狂人頓覺自己筋脈復蘇,整個人又神清氣爽起來。
那光衣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傻眼。吶吶道:“若千寒,你不是受傷了嗎?”
青峰冷嗤道:“哼,我家公子豈能那麼容易就受傷,德多謝那天普陀老兒和神王們,他們與公子決戰,讓我家公子法力大增,晉階了。”
那光衣人更困惑不已,“晉階?”忽然臉色俱變,再看若千寒慢悠悠的坐了起來,趕緊逃之夭夭。
青峰要去追,若千寒卻制止了他,“放他去吧!他若死了誰陪我玩?”
狂人慢悠悠的爬起來,若千寒望着她,“你沒事吧?”
狂人惱羞成怒,“原來你沒受傷,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知道我們有多擔憂你嗎?”發泄完畢狂人氣呼呼的跑了。
若千寒微怔,冷若冰霜的臉上忽然浮出一抹笑庵。賽狂人說她擔憂他,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穫。
青峰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公子,什麼事這麼開心?”
若千寒道:“意外的收穫。”
卻忽然聽見狂人呼天搶地的聲音“青香,梅香,你們怎麼了?”
若千寒一個箭步奔出去,青峰尾隨其後,門外,青香梅香倒在地上,二人的劍被丟出老遠。狂人抱起梅香,難過的呼喚,“梅香,你醒醒?”
斜眼瞥到若千寒,怒騰騰的她一躍而起,氣場迫人的站在若千寒面前。“我命令你,救她們。”
青峰臉上頓時啼笑皆非,“龍玉女,你敢命令公子。你不是活膩歪了吧?”
若千寒白了青峰一眼,青峰不情不願的閉口。她都對他這樣了,他還能忍氣吞聲縱容她,真不知以後她會不會騎到他頭上為所欲為。唉!愛情是個什麼東東!
若千寒望着黑着臉的狂人,臉上閃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狂人不是無情無義的人,他算是認清楚她了。梅香不過跟了她短短几日,她便對她不離不棄。對一個侍女尚且如此有情有義,為何單單對他,卻似乎有些殘酷無情?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若千寒睨了眼青峰,道:“去把玄冥宮的還魂丹拿出來,給她二人服下。”
青峰應聲而去。狂人卻狐疑的瞪着若千寒,適才他救她不是輕而易舉的嗎?如今為何要請用還魂丹?
看到狂人疑惑的眼神,若千寒也不解釋,而是兀自進了寢宮。狂人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無缺宮。
無缺公子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玉女寒伺候在側,坐在床沿邊不停的拭淚。無缺有氣無力的嬉笑道:“我又沒死,你哭什麼?別把眼淚流光了。等我死的時候就哭不出來了,到時候誰為我哭喪啊?”
寒玉女立即擦乾眼淚,嬌嗔道:“公子,你就沒個正經樣。公子喜歡美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玄冥宮的龍玉女,名花有主,你竟然為了她去擋普陀上先的招,你這麼做真是太欠考慮了。”
無缺道:“你是不知道,那龍玉女生的傾國傾城,又無嫵媚之色,一身狂傲,很是招人喜歡。我是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寒玉女嗔怪道:“公子對龍玉女情不自禁,那你每次醉酒後念念不忘的十三呢,又是誰?噢,有時候公子也叫一個叫傾城的女人,公子對這麼多美人都情不自禁,若是白聖女知道了,指不定怎麼發難你。”
無缺倒吸一口氣,臉色頓時紅到脖子根,訕訕的問:“十三是誰?傾城又是誰?寒,你聽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找個醫生,讓他檢查檢查你的聽力?”
寒嬌嗔起來,“公子……醫生是什麼?竟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語言,也不知是瘋到哪兒去學來的。”
無缺懊惱的拍拍自己的嘴巴,自責不已,“亂說話,亂說話。難道你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寒瞪了一眼公子,十分無轍道:“唉,公子,你愈來愈叫人摸不着頭腦了。你好好休息吧!”寒玉女站起來,為公子體貼入微的整理好被褥,然後深情厚意的望了公子一眼,嘆口氣離開。
無缺目送着寒離去,臉上的不羈的笑瞬間僵凝。吶吶道:“十三?傾城?我真的叫過嗎?”十分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獃。
須臾,靈玉女興高采烈的飛奔進來,無缺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趕緊扯出枕頭將臉蓋做,還故意發出大聲的鼾聲。
“公子,公子……”靈玉女的腳步一滯,語氣瞬間低落,狐疑的揣測道:“睡了?”
靈走近窗前,輕輕的拿掉無缺的枕頭,無缺假意熟睡,靈自言自語道:“唉,白聖女每次都來得不是時候,我家公子每次都在睡覺。”
無缺頓時睡意全無,一骨碌爬起來,緊張兮兮道:“你說誰要來?”
靈嚇了一跳,“公子,你醒啦?”
無缺跳下床,趕緊翻箱倒櫃找衣服。一邊吩咐靈玉女,“靈兒,你趕緊去大廳替我拖住那姓白的,我得趕緊着閃人。”
靈玉女一臉不解,“公子為何每次都要躲白聖女啊。你可別忘了,她是神王為你指定的神后噢。”
無缺祈長的身子一愣,轉頭凶神惡煞的嚇唬靈,“她那小姐脾氣,陰晴不定,她要是當了神后,你們一個個指不定怎麼被她欺負呢。”
靈不以為然道:“可是我覺得白聖女挺好的啊。不僅人長的水靈,而且善解人意,大方得體。她當我們的神后,真是最合適不過了。”
無缺狐疑道:“她有這麼好?我怎麼沒有發現?”
靈玉女望着公子,他手裏拿着一件大紅的紗衣,他平日裏不是很討厭這個顏色嗎?看來為了躲避聖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公子就真的那麼討厭白聖女?
無缺三下五除二套上紗衣,便準備從後門逃之夭夭。偏這個時候,寒玉女又折回來,臉色微怒,見到公子也是冷嘲熱諷,“公子,你的那個狂傲的讓你情不自禁的美人來拜訪你來了。”
無缺擺擺手,一時半會沒有領悟過來,急切道:“不見不見,今日誰來都不見。我得趕緊開溜。要不然給那姓白的看到了,指不定又會垂涎我的美貌,回去犯了相思病我父王還不得逼着我去給她治病。”
寒玉女轉頭就走,一邊走一邊道:“那我這就去轉告龍玉女,讓她走人。”
無缺頓時石化,忽然制止寒玉女,大聲喝道:“寒,你說誰來了?龍玉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寒轉過頭來,“公子不開溜了?”戲謔的問。
無缺折回,笑容可掬,整理了衣衫,又破費功夫的整理了一番頭髮,然後抄起一把摺扇,風流倜儻的從正門走了出去。
寒對公子判若兩人的態度感到十分無語。公子對龍玉女,白聖女的態度真是大相逕庭。
無缺穿過大殿的時候,白素心正靜如處子般立在大殿中央,翹首以盼無缺公子的到來。可是大殿內,卻並沒有龍玉女的身影。無缺暗叫不妙看起來自己是被寒丫頭捉弄了。趁白素心沒有發現他,還是趕緊開溜吧。
無缺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向殿外摸去。
“公子,你這是去哪兒啊?”寒的聲音突兀的響徹起來,令無缺無地自容。尷尬的杵在那兒,對着發現自己的白素心尷尬的笑着。
白素心走過來,臉色十分不悅,怒氣騰騰道:“原來你在躲我?”
無缺趕緊撥了撥自己飄逸的劉海,笑若春風,解釋道:“你看我這隆重的打扮,像是不歡迎你的嗎?”
白素心圍着無缺轉了一圈,然後瞪着他,“你明明不喜歡紅色的。你穿着不喜歡的衣服來見我還有臉說歡迎我。”
無缺實在無奈,卻強做歡顏,“個人喜好可以變的嗎!”
白素心不依不饒,“聽說你為了一個叫龍玉女的受傷了,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有受傷的樣子。是不是故意裝出受傷博取她的同情?”
無缺醒目圓睜,嗤之以鼻道:“我,博取她的同情?有這個必要嗎?以我的姿色,讓她對我有好感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素心冷嗤,“噢,是嗎?看起來我有必要親自跟龍玉女證實一下,她對那隻殭屍王城的臭狐狸可有半分好感沒?畢竟,這隻臭狐狸為了俘獲美人芳心不惜對人家死纏爛打還死皮賴臉的獻愛心。只是不知道龍玉女對這隻狐狸的重重恭維有無半點心動?”
無缺一怔,忽然氣急敗壞道:“白素心,你……你……專門跟我作對,是不是?”
白素心偏着頭,手裏搖着摺扇,頗為瀟洒,道:“不是作對,是對我未來的婚姻生活提前負起責任。”
無缺本來也氣的直搖着扇子引來涼風見白素心搖的悠栽樂載,不想和她如此默契,忽然丟了摺扇,氣呼呼道:“別那麼不要臉。我可沒有說過要娶你。你還是找其他人負責任吧。”
白素心卻恬不知恥道:“無缺,我們,註定是一對。這是天神的旨意,我們誰也改變不了。天神顯示,你遲早是我的夫君,那麼我就得提早訓化你,讓你將來成為一個適應我的男人。”
無缺無語……還是無語。最後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白素心,如果沒有天神的旨意,興許我會委曲求全的娶你。可是有了天神的旨意,我寧願死也不會娶你。”
“無缺,你……”白素心盛怒,指着無缺就要開始拔劍。
剛在這時,大殿的門外來了一抹鵝黃的秀麗的倩影。靈玉女寒玉女見狀都驚呼一聲,“她怎麼來了?”
無缺和白素心的口角之爭也暫停中斷,二人齊齊望了過去。
“快開門。靈兒。”無缺認清楚來人正是白素心忌諱的龍玉女時,即刻激動萬分的嚷起來。
靈兒趕緊愉悅的跑去開門。
門外,賽狂人微笑的表情,鵝黃的杉裙,綠色的襟帶,正如春風化雨般滋潤着大殿內每個人的心靈。靈兒開了門,無缺便急步迎了上去。白素心嘟噥着嘴,寒玉女則安慰的望着她。
狂人見到無缺,很是詫異。她的疑惑自眼底蔓延,漸漸融化了她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同樣是被普陀上先所傷,為何若千寒傷的那麼重?而他卻跟無事人一樣的?
無缺見到狂人,二人相視的瞬間都各踹心思,所以場面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靈玉女看看狂人,又看看公子,一臉詫異。他們看着彼此的眼神,好似已經見過般。
“冒昧來訪還請勿怪。”狂人終於是開口了。聲音寧靜如水。
無缺趕緊笑道,“怎麼會呢,你能來我無缺宮,簡直就是我無缺宮的榮幸。請進!”
狂人一怔,請進?他在說什麼?請進?她沒有聽錯吧?狂人的臉色瞬間籠罩着一層憂傷。
無缺忽然又結巴道:“來吧!”
狂人的心又是一怔,他原來要說的是請進來吧。兩字之差,卻相差甚遠。她還以為他真的是在人界裏待過,如果是這樣,她幾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無缺心底暗暗慶幸,若不是自己反應靈敏,只怕這丫頭的心思又琢磨出一些玄機了。
狂人忽然透露出一絲掩埋不住的失落,道:“不用了。我來只是想知道無缺公子傷勢如何?如今見到公子,我便放心了。對了,謝謝公子那日的救命之恩。我銘記於心。”狂人對無缺施禮,十分敬重的樣子。
無缺趕緊扶她,聲音柔若無骨,“快起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狂人再次深情的凝視着無缺,意味深長道:“不論怎麼樣,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這是我備下的一份薄禮,還請笑納。”狂人回頭示意火雁遞上,一直沉默不語的火雁上前遞給無缺公子一個包裝華麗的盒子。
無缺的目光在火雁身上駐留一瞬,目光複雜,很快卻移到盒子上,“這是什麼?”十分好奇的問。一邊掂量着盒子。
狂人笑道:“公子打開便知。告辭。”轉身揚長而去。
無缺怔怔的望着賽狂人的背影,眼眶濡濕。
揣着盒子迫不及待的回到寢宮,白素心尾隨其後。無缺望着白素心,本來急切打開盒子的心情蕩然無存。臉兒拉得老長,十分不給對方情面道:“怎麼,還不走?我無缺宮的晚餐可沒為你這個外人準備?”
白素心倚靠在床柱上,目光如炬的瞪着盒子,道:“我的未婚夫收了別的女子送來的東西,我的看一看,這是不是定情禮物呢?”
無缺無語道:“隨你。”大大方方的拆開禮物,盒子裏,卻裝着一顆極品人蔘。人蔘的頭最奇怪,看上去竟然像一顆骷髏頭。
無缺拿起人身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着,戲謔道:“那龍玉女果然是凡女一枚,竟然異想天開的送人蔘給我?人蔘對她凡人來說可真是好東西。可是我卻是神族人唉,這東西一錢不值。”
白素心順手推舟道:“既然一錢不值,不妨送給我?”
無缺卻吝嗇起來,“那可不行,禮輕情意重嘛。”
白素心冷哼一聲,終於無聊離去。她前腳一走,無缺的臉色就瞬間黯淡下來。
“骷髏頭?狂兒你是要告訴我死亡之魂嗎?”無缺自言自語,無盡感傷。
玄冥宮。
賽狂人回去的時候一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糾結着一個問題:為什麼同樣是被普陀上先所傷,若千寒和無缺反應全不一樣?若千寒一連數天沒有生命跡象可不像是裝出來的。可為什麼無缺公子卻彷彿毫髮無損的樣子?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狂人不自覺已經來到玄冥宮內庭院的湖泊岸邊的六角亭前,看到若千寒坐在哪兒,正十分雅興的品着酒,瞄到狂人,頭不也轉,酷酷的問:“去謝你的大恩人了?”說的正是無缺公子。
狂人嘟噥着嘴,慢吞吞的走上前,一屁股坐在若千寒對面,搶了他的酒壺便豪情萬丈的喝起來,咕咚咕咚,青香的酒水順着嘴角溢出。若千寒睨着她,“這是我的酒。”十分不滿道。
狂人重重放下酒壺,白了若千寒一眼,十分不屑道:“小氣。不就是一壺酒嗎,改天我還給你。”
若千寒才不理睬她,兀自從懷裏掏出那枯藤上截取下來的枝條,狂人頓時放大眼睛,驚奇道:“你怎麼會把它踹在身上?”
若千寒這才別有深意的盯着賽狂人,狂人眸子裏的疑惑目光,盡數落入若千寒眼底。“聽青香說,你知道這個?而且青香一直認為是你用這個救了我。”
狂人卻不領情,面紅脖子粗的反駁道:“起初我還以為是我救得你呢。可是你又不是我治癒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沒有受傷,裝的。”
特別是見到無缺后,狂人更能肯定若千寒沒有受傷。就算有,也不該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嚴重。
若千寒無奈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受傷了。但是,雖然沒有受傷,可是那幾天比受傷更虛弱。”
狂人狐疑的望着他,似信非信道:“為什麼?”
“運氣不好,偏偏不巧的是那個時候我晉階。”
“晉階?”在狂人看來那不是好事一件嗎?晉階便是法力飛躍,可是……狂人驚駭了,弱弱的問:“你不是已經是最高階了嗎?”難道他之前的紫階是騙人的?
若千寒耐性極好的解釋道:“在這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現在看來,紫階並不是終點。”
狂人暗暗吸了口氣,對若千寒真是嫉妒加恨,他都這麼厲害了,再晉階豈不是三界無敵了。若千寒似乎琢磨出狂人的心意,淡淡道:“這次晉階,我失敗了。所以,我依然駐留在紫階。”
狂人呆怔了半天,良久吶吶道:“公子,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是不是已經完成了晉階?
若千寒卻雲淡風輕道:“大概是時候未到。跟你無關。”
狂人依然內疚,他這麼說,應該是為了減輕他的負疚感吧!忽然,狂人瞳孔一縮,激動不已的問:“公子,晉階會讓人法力減弱嗎?”
若千寒盯着她,不解她為何忽然如此激動,卻還是十分耐性的解釋起來,“晉階,會暫時封印體內的法力,讓它們在一個穩定的狀態下厚積薄發,達到質的飛躍。但是,這卻也是最不安全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動武,勢必疏導七筋八脈,嚴重者甚至……”忽然看到狂人愈來愈內疚的表情,若千寒忽然噤了聲,仰起脖子就開始喝酒。喝了一大口后,又望着發獃的狂人,問:“我要去趟寂老宮。你去嗎?”
狂人驚醒過來,有絲猶豫。其實她很想親自去一趟,她想知道寂老宮怎麼會有亞父種植的枯藤。可是,她又不能讓若千寒知道自己的秘密。
若千寒卻道:“你難道不好奇,寂老宮怎麼會有煉藥宮長宮主喜歡的苦情藤嗎?”
狂人瞪大眼,十分驚異。若千寒不但知道亞父種植過這枯藤,更叫她詫異的是,他還知道這枯藤的名字?苦情藤?怎麼是這麼文藝的名字?
若千寒見狂人半天也沒有個反應,忽然站起來,慵懶道:“你不去算了。”
“去,一定去。”狂人卻立即呼應道。既然若千寒都知道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了,那她也沒有必要掩藏了。
若千寒瞪着她,嫣然一笑,“回去讓梅香好好的為你備些好吃的,你要是半途鬧飢荒我可幫不了你。”
狂人激動人心的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
狂人笑得十分靦腆,“我能把梅香火雁還有我的小跟班們都帶上嗎?”
若千寒啼笑皆非道:“你以為你是去旅遊的,帶上這麼多法力不如你的人,是讓他們伺候你衣食住行,還是你時時刻刻惦記着保護他們的安全?”
狂人沒好氣道:“我從來沒有覺得他們是我的累贅。”
若千寒就更沒有好氣了,明明是為了她好還不領情。“既然如此,那就帶上他們不過,人多嘴雜,你可得保護好你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要是泄密了可千萬別懷疑我。”
狂人卻理直氣壯道:“就你是外人,不懷疑你還能懷疑誰?”
若千寒的臉色瞬間陰霾,怒道:“不許帶任何人去。”
狂人得不償失,好不後悔。
回去蛟龍殿,狂人似乎心事重重,吃過晚餐便很早上床睡覺了。躺在床上,輾轉難測。白天若千寒的話句句在耳畔回蕩,晉階的人,法力會暫時封印,所以一時半會會十分虛弱。狂人的腦子裏,想起了和九師哥懷壁訣別的畫面那天,懷壁幻化成一朵朵的小王蓮之前,似乎法力急劇減弱,與他之前的豪言壯語完全呈現出兩個極端的狀態。懷壁最開始一定以為他能保護她,可是後來他晉階了,所以力不從心……懷壁,難道真的沒死?難道他就是救自己的無缺?可是,無缺公子如果真的是九師哥的話,他為何不與自己相認呢?
狂人就在在糾結,揣測的心思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次日一早,狂人早早的起床,為火雁他們留了書信,然後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偷偷的溜出了門。剛走出蛟龍殿,卻發現若千寒已經神清氣爽的等候在外面。狂人很是吃驚,對比若千寒的整潔清新,她真是邋遢得不行。他穿着白色的長衫,外面罩着長長的拖地的墨綠紗衣,腰間佩戴着一塊火紅王蓮花的羊脂玉,加上他那長長的髮絲,被那麼隨意的一束,令他看起來霸氣十足,王者之風彰顯無遺。再看賽狂人,穿着一件短小的鵝黃上衣,下面是長到腳踝的裙子,纖纖細腰盈盈一握,配上她的雙髻,令她看起來頗有小家碧玉的風範,柔情萬千,與俠女全然掛不起鉤。
若千寒淡淡一笑,待她走近戲謔道:“火雁沒來得及為你配衣嗎?”
狂人抿了抿唇,火雁若是幫她,她就不是這個小樣。若千寒笑道:“走吧!”
狂人一副很囧的樣子,低聲咕噥道:“換個新鮮不行么。”心裏卻懊惱,這天洲的衣裳,亂七八糟的十幾層,每一層都薄的撈不起來,讓她穿,一天都穿不好。好不容易找到件第三屆帶來的衣裳,管它三七二十一穿上再說,沒有想到卻被若千寒恥笑。
若千寒在前面走着,賽狂人在後面跟着,兩人腳步一致。若千寒放慢腳步等她跟上來,狂人就停下腳步瞪着他,死活也不願與他並肩行走。最後若千寒無奈,大踏步向前走了。狂人便小跑起來。最後還不得不扯起喉嚨喊道:“若千寒,等等我。”
若千寒這才放慢腳步,等她氣踹噓噓的攆上自己。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若千寒心不在焉的問。
狂人摸着自己的臉,狐疑道,他怎麼看出來了?
若千寒瞄着她,“你眼睛紅了,是哭過還是熬夜了?”
狂人一怔,“沒有哭。熬夜了。”她一直糾結無無缺公子是不是懷壁這個問題,所以沒有休息好。
“能告訴我為什麼熬夜嗎?”
“不。”
“那我自己猜。”
“你猜不着。”狂人信心十足道。
若千寒輕笑,他笑的時候特別好看,充滿着睿智,又有點腹黑的邪惡氣質。“在想無缺公子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吧?”
狂人頓時石化。此刻心裏想的是,若千寒,你比虎狼還可怕。
若千寒卻用溫柔得可以膩死人的聲音問:“我猜對了,是不是?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猜對了,是嗎?”
狂人不語,她不說話他都能知道她的內心世界,她要是說話,他豈不是就知道得更多?
可是,她是真的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神帝,你有神算指。你知道我的內心想法一點不奇怪。”狂人開始耍無賴。
若千寒卻忽然憂傷起來,“你體內有兩重魔障阻礙着神算指的侵入。我想,三界內沒有人能夠讀懂你的內心。”
狂人得意洋洋起來,“兩重魔障,有本事你猜猜是哪兩重魔障?”
若千寒道:“猜不出來。”
狂人道:“那你知道怎麼能解開這兩重魔障嗎?”
若千寒揚起手掌,冷笑道:“等有一天你讓我不開心了,我的慈冥悲掌或許能夠解開你的魔障。”
狂人張開嘴,一瞬間回不過神來。若千寒望着她,以為她被自己嚇壞了,又十分柔情的安慰起來,“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不惹是生非,我不會出動我的慈冥悲掌的。”
狂人卻忽然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境異常激蕩,簡直可以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形容。她不是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記憶嗎?如今若千寒跟她冰釋前嫌,不如她求求他,讓他幫自己恢復記憶?
“公子,我求求你,你打破我的魔障吧?”賽狂人忽然死皮賴臉的拉着若千寒的衣袖,祈求道
若千寒反而驚了一跳,“你瘋了?”
狂人一怔,“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若千寒瞪着她,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沒有發燒吧?”他記得她被他騙進水潭后就這樣生病發燒說話稀里糊塗。不會是又生病了吧?
狂人打掉他的手,氣呼呼道:“你用你的慈冥悲掌幫我解除魔障,這樣我就能恢復記憶,我就可以知道誰是毀滅煉藥宮的兇手了……”狂人還在嘰嘰咕咕,可是她完全沒有看到若千寒呆若木雞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動若玄冥的若千寒感到震驚的事情畢竟不多,這樁卻真的見他震驚不已。
賽狂人一向謹小慎微,出口便發覺了自己犯下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特別是看到動若玄冥的若千寒這傻愣愣的表情后,狂人就更加確信自己犯了多麼愚蠢的錯誤了。
“你剛才……說什麼?”若千寒簡直難以置信,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狂人心裏暗暗叫苦不迭,這個天殺的若千寒,平日裏她都當秘密一樣千遮萬掩的東西都被他輕易洞穿,害得她都失去了對他的防備心。如今竟然告訴他自己失憶的事情了……該怎麼挽回?得想個辦法。
“我說,你的慈冥悲掌可以破處我的魔障……”狂人開始打太極。
“不是這個。”若千寒極度較真。
“噢,我還說可以恢復我的一小部分缺失的記憶,就是我被人界父母收養的那段時光。被亞父沒收了。”狂人心虛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不然他會瘋的。說不定他就不念舊情一掌劈了她這個冒牌的安陌雪。
若千寒笑得十分難看,她在撒謊。她一定是記不得他了,難怪……難怪她以前見到他的時候會如此漠然……他還以為她又背叛了他,甚至用歸宗劍刺傷她,還負氣的娶了安天心……他該開心還是該難過?為什麼他心如刀割?
狂人還有負隅頑抗,“其實,我失去的這部分記憶也不是十分重要,若是你捨不得施展慈冥悲掌也無所謂,我不介意。”狂人假裝大度的向前走了。事實上,她生怕若千寒氣急敗壞之下做出不利她的舉動出來。如今三十六計逃為上策。
“狂人……”若千寒卻偏偏大聲的叫住了她,他的聲音里充滿着無數悲傷的氣泡,這更令狂人膽怯。整個身子縮在那裏一動不動。
若千寒走上去,玩世不恭的問:“還記得我們的小龍嗎?”
狂人用勁的想,小龍?是什麼東西?他賜她龍玉女,莫非就因為這個小龍?啊……不會是他們的孩子吧!私生子?不過也許是貓貓狗狗。
狂人一瞬間電光火閃,愈想愈覺得毛骨悚然,囧笑着望着若千寒,“知道啊!”面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若千寒頓時喜笑顏開,“是嗎?”
狂人倒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瞪着若千寒,“算是我的孩子吧。”賽狂人開始玩起了文字遊戲。
若千寒一怔,“你鬼精靈。”忽然笑着就往前走了。
賽狂人擦拭了額頭的細汗,自忖道:“難道猜對了。”忽然又開始冒汗,不會真的有孩子吧?老天啊,她不會‘真的有個孩子流落在外吧?
若千寒走在前面,璨然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眉際的那一抹濃郁的憂愁
狂人,不再是安陌雪。
多麼可笑,在她眼裏,他就是一個陌生人。可是他竟然為了跟她賭氣娶了她的妹妹?
狂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若千寒身後,若千寒卻腳步飛快的向前走着,狂人有些沮喪,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關照她了。莫非他知道自己於他不過就是一個陌生人後。他不再愛自己了?
狂人不知為何心裏升起一抹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