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血肉橫飛與真實
“宗主，我不想在這裏待着。”錦華嗚咽着，徹底嚇哭了。
說實話我現在強忍着不吐。
“錦華，沒事。”我安慰着錦華，“好了大家散了吧，吃飽了就幹活吧，自己忙自己的。”
大家散去，肖黑子搖了搖頭，“你犯了個大忌。”
“就因為這點吃的？”
“不至於，不至於，有我在這，他們不能犯事的。”破布老人抬抬手。
“老人家，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渾身纏着破布。”
“你看我，有個人模樣嗎？”
“有。”我點點頭。
“因為我為了保證自己是個人，我就讓刀手屠夫，把我身上畸形的肉一塊塊割掉，一塊塊鬆弛，最後靠着這些破布，恢復成一個人形。”
老爺子說的很沉重，但是說的我們很驚悚，錦華一開始捂着耳朵，然而蘇珊她頭髮都炸了。
“穩住道心，穩住道心。”我安慰蘇珊，又看向肖黑子，“哥，咱啥前走。”
“這情況你怎麼走，這麼多人在這裏。”
“你想救他們出去我理解，但現在咱們不換個環境我怕我都得瘋。”
“現在有敵人來了，我們得救他們這一次。”話音剛落，就聽山坡上一聲吶喊，“來了！來了！”
隨後一聲炮響，就聽一聲爆炸，隨後又是接連的炮聲。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地看向肖黑子。
“我為了以防萬一，留了幾根樹枝盯梢，樹枝剛剛被踩斷了。”
我們跑出營帳，錦華就讓我背在身後，這小妮子一直埋着臉。
看着遠處炮擊之後逃竄的怪物，肖黑子表情愈發凝重，“同志，問一下，平時這些怪物就這樣嗎？”
“是啊，要不然我們怎麼招呼你們過來，他們很怕這種動靜的。”
“我感覺，他們是缺少吃食了。”
話音剛落，周圍一陣模糊，回到了總壇大殿，肖黑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就回來了？”
“悄咪咪的走總比跟人家掰扯要離開強。”
“錦華，我們回來了。”錦華從我身上下來了，隨後放聲大哭，雙手上前拚命捶着肖黑子。
“錦華！”我趕緊過來拉住，“不好意思啊肖黑子，小妮子那什麼。”
“行了，下回咱倆去，別勞煩她倆了。”肖黑子的表情也有些黯淡。
晚上我坐在總壇的大門台階上，抽着銳刻看着滿眼星河，“都什麼玩意呢。”
“啥玩意我也不好說。”肖黑子坐在一邊也抽起了銳刻。
“你這叫我來了叫人我拉了，突然去了那麼個環境，好在之前去過那個蛆蛆的肚子裏，要不然……”
“你忘了我說的了？”
“啊？”
“咱們今天回來的地方，就是那個蛆蛆的肚子，裏面的那些破敗景象，就是荔枝鎮的倒影。”
“為啥是倒影，為啥不是本體。”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我感受到了結界擋着，如果沒這個結界，怕是整個荔枝鎮都進了蛆蛆的那個肚子裏。”
“那三境其他地方呢，西域，天道，還有這裏的理塘縣。”
“我不清楚。”
“那你為啥要說是荔枝縣。”
“我說了，感受到了結界，結界這個功法只有我能做到。”
我也不再說啥，抽完了兩口銳刻，“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肖黑子安排的客房裏，錦華阿梓抱在一起熟睡，蘇珊坐在一旁哄着她倆。
我輕輕地關上了門，“你也回去睡吧。”
“這倆小妮子哭得睡著了，挺累的。”
“好。”
我坐在一邊，蘇珊行禮但是沒有離開。
“睡覺去吧。”
“宗主，明天我自己過去吧。”
“別了，今天的情況我都坐不穩，你明天帶着她倆回五蓮山，她倆也該讀讀書寫寫字走走修行。”
蘇珊頓了頓，行禮離開。
門關好之後，我看着錦華的花臉，還有阿梓也花臉了，我搖搖頭，在旁邊的長條椅子上鋪了被褥睡好。
第二天蘇珊帶着兩個小妮子跨過旋渦，旋渦消失，我轉身看向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肖黑子，“出發？”
“出發。”
周圍變得模糊，但刺鼻的氣味飄了過來，味道不對，像是燒焦的肉。
環境恢復正常，就看一群畸形的人啃食着什麼，我下意識的捂住嘴，擋住了即將嘔吐出來的東西。
滿地的五臟六腑。
他們這是吃人了。
我們的出現並沒有影響他們進食，肖黑子咬着牙繞開他們，向著爛布老人的帳篷走了進去。
“老人家。”肖黑子發話，我也走了進去，但老人無動於衷。
“坐化了？”我看向外面，想起老爺子昨天說的話，他是最後一個保持人性的，如果沒他發話，那麼這群人都得亂了。
“老人家？”肖黑子輕輕碰了碰，就聽一聲崩斷，就看老人肩膀的一塊破布崩開，一大塊爛肉直接沖了出來，隨後第二聲，第三聲。
“卧槽尼瑪了個逼的。”肖黑子後退好幾步，所有的爛布爆開，一個更加浮腫的畸形人呈現在我們眼前，這人的高度直接把帳篷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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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啃食的聲音也消停了，就看這些人注視着我們，獠牙都呲了出來。
“他們餓了，需要的肉。”
“周圍那麼多肉他們幹嘛不吃。”
“因為他們需要新鮮的肉，並不是所有的肉都吃，至少他們吃的不是太歲自己的肉。”
話音剛落，這個臃腫的怪物發出一聲怒吼，隨後周圍所有的畸形全向我們撲了過來。
“凈陽訣！”一聲金鳴，所有的畸形全部被彈飛，隨後一聲更沉重的打擊敲在了護罩上。
“卧槽尼瑪的。”肖黑子樹枝一下子插進臃腫怪物的肚子裏，隨後一陣攪動，臃腫的怪物直接攔腰斷開。
“抓緊我。”肖黑子的蝦線纏在我腰上，隨後一下子把我拉了起來。
衝破帳篷，看着下方的營地已經混亂，他們舉着手對我們怒吼着，遠處更多的怪物向營地沖了進去。
“這處營地已經沒了。”肖黑子踩着樹枝看向地面。
“感覺咱倆也要沒了。”我看向天空，穹頂的肉壁一個裂隙逐漸展開，大量的紅色的血雨逐漸落下。
裂隙展開，一隻單瞳巨眼看向我們，隨後天地之間開始震顫，周圍密密麻麻的生物盤旋升空，對着我們沖了過來。
周圍再度虛幻，我們兩個掉了下來，周圍的環境恢復了總壇。
“恢復一下，咱倆得另尋他法。”
“我說，你說來這裏要飛升者，我是飛升者降世我清楚，你也是飛升者為什麼還在糾結這些事，還有為什麼也需要錦華和蘇珊，最後為什麼這種事要飛升者，尼古丁真和老馬他們怎麼不行。”
肖黑子嘆口氣，“走吧，我把我能說的全告訴你。”
這人情可真踏馬不好還。
肖黑子帶我來了梅樹下，隨後一掌拍在了梅樹上，說完一陣白色的透露清香的液體從樹上流下來，兩個杯子接滿，遞給了我。
“喝吧。”
“啊？”
肖黑子沒有理我，一口飲下，在梅樹下打坐，然後沒了反應。
我坐在梅樹下，看了看對面的肖黑子，我喝完了這杯梅樹汁，隨後也閉上了眼睛。
周圍環境變得帶風，一陣下墜感呈現，我猛地睜開眼睛，然而周圍都是星河，各種符咒還有圓環把我環繞在中間，肖黑子站在不遠處背對着我。
“這裏有你想知道的。”肖黑子發話。
我走了過去，就看符咒變換，出現了蜂窩甚至蜂窩板的分層。
“我們的世界，就在這裏。”肖黑子拿着樹枝點了一處蜂窩。
“坤道？”
“不，三境就在這一個蜂格。”肖黑子指了一下旁邊的格子，“這就是你以為的，蛆蛆的肚子。”
隨後兩個蜂巢格開始混合，肖黑子指了這裏，“這混合的部分，就是我們看到的血肉世界，而隔離的這一塊，就是我的結界。”
看着那一層漂浮的光，肖黑子轉身看着我，“我們所處的這裏，就是我們窺探世界的機構核心。”
我看着周圍的環境又看向肖黑子，“那飛升者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是我們三個。”
“你繼續看。”
蜂巢裏面有幾處結晶，還有氣泡，然而豐巢的邊緣，還有活動的東西。
肖黑子指着活動的東西，“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重生？破繭成蝶？”
“破繭成蝶，你當羽化飛仙吶哈哈。”肖黑子笑了起來，“記住了，你是養料，你能活下來，真的是有問題。”
有問題？
“系統。”
系統沒有反應。
“曹尼瑪，系統！說話！”
系統始終沒有理我。
“這地方天樞不可能聯繫到你的。”
“天樞？”我睜大眼睛看向肖黑子。
“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嘛。”肖黑子轉過身看着我。
“你我所擁有的這一切，只不過是那隻蠶蛹的幻想，他的一念之間可以為所欲為，但他們不這麼做，他們需要歷經磨難的養料，這樣他們才會發育的更好，等到時機一到，這個分塊就會被吃掉，吃掉之後就沒有我們這個三境了。”
“那我們這個三境怎麼分的。”
肖黑子指着顏色並不均勻的位置，我瞬間明白了，純粹是養分的分佈。
“敦煌老馬尼古丁真他們之所以過不去，因為他們就是結晶，一旦要穿過屏障，那麼屏障會直接破裂，作為第一道防線的荔枝縣就會直接被蛆蛆的肚子包裹，而我們是這些氣泡，氣泡可以鑽了空隙。”
“那我們怎麼把蛆蛆的肚子毀掉，或者說把這個原本的屏障修復。”
“修復是沒有辦法的，因為這裏少了那個工蜂的屬性，唯一的辦法就是。”肖黑子點了一下破碎的方塊。
“讓他吃掉。”一個活動的蠶蛹直接啃了這塊方塊。
“我們該怎麼做。”
“我們做不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引導這團蜂漿回去，減緩對三境的壓力。”
合著從我來到這裏的開始，就是一個笑話。
“不是笑話。”
我抬起頭看向肖黑子，“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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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當初是一個聖人，引導着我看向現實，因為他不在了，所以我要撐起這一切。”
“阿坤。”
“是。”肖黑子轉過來，“我們僅僅是一個氣泡，但記住，我們只要保住這一塊方塊，那就是我們的使命。”
我睜開了眼睛，周圍還是那個梅樹，肖黑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樹上沾着一張信紙，“你先回去，我會想一些辦法，光靠你我二人，沒有辦法把蛆蛆頂回去。”
我回到五蓮山，門前掃地的是個普通弟子並不是蘇珊。
“宗主。”弟子行禮。
“幹完了就休息一下，把生活和修行融為一體。”
“是。”
我走進宗主靜室，宗主靜室空無一人，我又去了辦公室和修行台，沒人。
“宗主。”我走進煉丹室，弟子們行禮。
“繼續干吧，誰知道你們蘇珊師姐她們去哪兒了。”
“蘇珊姐姐她們下山開荒了。”
“開荒？”
“就是開地建房屋建菜田了。”
我坐着祥雲下山，就看不少百姓在開荒種地，還有不少勞工建立起了房屋。
哪來的這麼多百姓。
“錦華，阿梓，蘇珊。”
“宗主！”梅狸貓和只因蹦蹦跳跳的。
“好多的百姓啊。”我落了下來，這倆小妮子沒像往常一樣跑過來抱着我，拉着蘇珊的手不鬆開。
蘇珊過來行禮，“宗主。”
“這都哪兒的百姓啊。”
“啊，這片地我和宇文她們商量了一下，重新進行開發，然後錦欣和宇文畫了地圖交給我，又招工了不少人和宣傳，就不少百姓過來買地和找工作了。”
“這又是一大筆錢啊。”
“這些我也不太懂，但好在這錢玲小姐提供了不少人脈，不少太白湖的工坊老闆上這裏買大塊地皮了。”
我鼓掌表示牛逼，“果然都沒看錯人，都是好弟子，做到了我沒想到也不好辦的事。”
就看着傳送門內外來來回回跑人，甚至馬車驢車牛車都過來了。
“這個傳送門開了不少好處啊，這地方近了，也有人終於開這塊地了。”
一腳踢了過來，這膝蓋一疼，我捂着膝蓋低頭看向錦華。
“你幹嘛。”
“大笨蛋，我就踢你了。”
錦華轉身往山上走去。
“哎！蘇珊姐！”阿梓有些慌了，趕緊對我行禮，急匆匆追上去了。
“宗主快上去吧，錦華對你還有怨氣呢。”
“好，你們仨盯着點。”
我趕緊跑上山，倆小妮子沒想到走的也快，台階上已經沒人影了。
錦華兩個小妮子又在樹下擇菜，我喘着粗氣蹲了下來。
“小祖宗，你想幹嘛。”
“約法三章。”
“說吧。”我乾脆直接坐在地上，把這氣喘勻了。
“第一，以後不許在跟其他人勾勾搭搭的。”
“好。”
“做錯了怎麼辦！”
“做錯了。”我撓撓頭。“你說。”
“徒手劈榴槤！”
我想了想，多大點事，我又不是沒有氣息。
“不準用氣息！”
“啊？”我撓了撓頭。“第二條。”
“以後不準再去那種非人類的地方了。”
“我不去了。”
“你也不準去。”
“好好好。”我還想着後面咋跟肖黑子說。
“第三條，活下來，以後不準再浪了，等我成年了跟我成親，不，阿梓成年了跟我和阿梓成親！”
“好好好。”
“好你個頭！”錦華給了我一個暴栗！“你個沒良心！你要是這條違約！我殺了你！”
我抱過來錦華摸摸頭，“好了，不生氣，約法三章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摸頭了！”錦華把手打開。
“那該怎麼樣。”
“親我！”
“阿梓在這呢。”
“她也親！”
“啊？”阿梓臉紅了。
三個人擇完了菜，帶去食堂一頓飽餐，黃昏時分，一起洗碗，弟子們在遠處趴着門邊看八卦。
“別看了，回去修行！”
姑娘們嬉笑着跑去修行台了。
“走啊，下山。”
“不了，我要盯着阿梓修行。”
我看向阿梓，阿梓點點頭。
我打開袋子，倒出來幾粒丹藥，“修行的時候吃兩顆，這樣根基穩了，修行也快。”
阿梓接過放進懷裏，就讓錦華拉着手離開了。
我也沒事幹了，自己下山看個鎚子。
一個跨步，出現在了大院內，大院挺長時間沒有打掃，葉子落了不少，換了土地這些樹也不太好生長。
我推開大門，沒想到門前出現了新的街市，大家都在我門前的這條街擺上攤，吃喝用的穿的比比皆是。
不知道我要的倉庫和門臉二層小房建的如何了。
而且，我才沒出去幾天，估計現在剛推倒舊房子罷了。
我也沒跨步，直接坐着祥雲飛過雲夢澤，遠處的舊城區忙忙碌碌，不少勞工拆這圍牆和破房子，地面上很是泥濘。
我落在外圍走了進去，馬車陸續從我旁邊過去，上面全是爛木頭。
“什麼人。”一個打板走了過來。
“淳宗主。”打板看到我地一瞬間就看他哆嗦了一下。“對不起淳宗主多有冒犯。”
“你忙你的。”我沒跟他磨嘰，繼續往裏面走去。
中心的房屋才拆了一半，幾個打板抽着煙盯着勞工們，遠處還支着帳篷熬着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