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是成熟狗狗!
溫以徹和柏鳶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類型。
吃飯就專註吃飯,從來不在飯桌上談事情。
吳莬性子活潑,不在意這些虛禮,平時都是溫以徹和柏鳶邊吃邊聽,她一個人說些學校近來的趣事。
吳莬:宛如旁邊坐了兩個木頭。
但今天,棋逢對手。
秦令征比她還能說。
這個能說不是指話多,而是很會抓住說話的時機,以達到引起柏鳶的注意的目的。
說到底,溫以徹和吳莬對柏鳶還是不如秦令征來得熟稔。
雖然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但跟秦令征近水樓台比起來,就有點不太夠看了。
溫以徹每周見柏鳶的時間並不多。
每周兩次,一個月八回,一年就是一百九十二回,六年一千一百五十二次。
乍一聽可能很多,但滿打滿算也就才九十二天。
再加上每年寒暑假兩次,湊個半年,不能再多了。
每次還都是在一起練琴居多,鮮有言語上的交流。
溫以徹一直把這當做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互為彼此的琴伴,有時候一個眼神,或是一個抬手的動作,就知道對方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一般被稱作心有靈犀。
更能說明兩人是天生的搭檔,天作之合。
而吳莬只偶爾才來溫家,也不是次次都能看見柏鳶。
如此一來,交流便更少了。
所以柏鳶對他們倆其實處在一個熟,但又沒有很熟的半生不熟的程度。
秦令征就不一樣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
吃飯睡覺恨不得都長在柏家。
柏鳶除去與溫以徹在一起的時間和每晚睡覺的私人時間,幾乎都被秦令征單方面黏着。
柏鳶自然跟秦令征更為相熟。
秦令征也對柏鳶的喜好了如指掌。
從吃穿用度到衣食住行,早就琢磨得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的揍也不是白挨的,柏鳶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看出她態度如何,今天心情怎麼樣。
秦令征最慣於在柏鳶生氣的危險邊緣試探,只有知道這個度在哪,才能藝高人膽大,有試探的機會。
反言之,他如果想哄着柏鳶高興,那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至於之前為什麼不做,純屬賤得慌,一天不挨揍就渾身不舒服。
就喜歡柏鳶動不動揪人領子那股狠勁。
好像專門為他打破一貫淡然的態度似的。
就像現在,柏鳶管不着他們私下裏對彼此態度和看法如何,但面子上需要過得去。
不說彼此客客氣氣的,起碼不能當面起衝突。
秦令征就藉著這點,跟吳莬和溫以徹寒暄聊天。
“偶爾聽柏鳶姐提起過……”
“柏鳶姐喜歡吃清淡的食物……”
“以前我和柏鳶姐一起上學的時候……”
“當時柏鳶姐……”
吳莬:茶言茶語!
秦令征句句不離柏鳶,恨不得直接說我倆關係倍兒鐵,其他人靠邊站,別貼!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自己和柏鳶形影不離。
而且他畢竟也是世家公子,高門權貴出身,禮數上又挑不出一點兒錯處。
讓人乍一看,還覺得他和溫以徹吳莬關係不錯呢。
吳莬又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表哥。
見他依舊風輕雲淡,沒當回事一樣,自顧自和柏鳶對着吃飯。
心裏突然氣不打一處來。
讓我一人孤軍奮戰是吧!
桌子下面的腳狠狠蹬了一下溫以徹的腿。
溫以徹:?
溫以徹扭頭,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小表妹,“怎麼了?”
吳莬給他使眼色,眼角都快甩飛了。
溫以徹:“你眼睛不舒服?”
吳莬:……
我恨你是塊木頭!
秦令征好整以暇,將吳莬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在心裏嗤笑。
就這戰鬥力,十個捆起來都比不上一個穆瑤。
他好歹也跟穆瑤明爭暗鬥掐了這麼多年。
此時的他,強得可怕!
得勝而歸的秦令征心裏美滋滋,把自己的餐盤往柏鳶面前一推,“柏鳶姐,都是你愛吃的,隨便吃!我的就是你的!”
柏鳶把自己碗裏最後一口飯吃掉,無論是菜還是飯,全都乾乾淨淨沒有剩餘。
聞言看了一眼秦令征,交代道:“別挑食,吃乾淨。”
秦令征:……
我恨你是塊木頭!
這邊溫以徹和柏鳶的節奏差不多,幾乎一前一後同時吃完。
吃飯時不談正事,吃過飯,就可以聊正事了。
放下筷子,溫以徹看向柏鳶:“如果確定報名合奏,每天最好多出兩個小時的練習時間,現在距離下午上課還有一個小時,一起去琴房嗎?”
柏鳶幾乎沒有猶豫,“好。”
接着看向也要一起跟着的秦令征,目光瞥見他碗裏的飯菜,微微皺眉,“吃完再走,別剩。”
然後又看向溫以徹,點頭,“走吧。”
見狀,吳莬得意看了秦令征一眼,站起來也要跟上。
溫以徹:“小莬,好好吃飯,別挑食。”
最後,溫以徹和柏鳶邊討論一會兒聯繫的重點,邊結伴走遠了。
只剩下秦令征和吳莬兩個光盤行動的人,對着沉默。
路上,不時有同學跟溫以徹問好,看見旁邊的柏鳶,也笑着跟她打招呼。
等走過這段人多的地方,來到相對僻靜的隔音練習樓,兩人也終於敲定好演奏的曲目。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若是放在平時,溫以徹或許不會覺得有何不妥。
畢竟,他們二人往日獨處時,交談亦不算多,基本都是就剛才演奏中的某處存在的問題和出色之處稍作探討。
但此時此刻,見過秦令征主動與柏鳶攀談,言語之間的熱絡氛圍,讓他在詫異的同時,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總覺得也應該和柏鳶聊點什麼,增進一下彼此之間的友誼和情感,不然就太像生硬冷漠的公事公辦了。
不像朋友,更像是用利益紐帶連接起來的合作夥伴。
但溫以徹平時就不怎麼與人交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從秦令征身上做切入點。
“你朋友很關心你。”
柏鳶沒想到他會主動閑聊,抬眸看了他一眼。
沒話其實可以不說。
但柏鳶還是嗯了一聲,認真回應道,“他年紀小,不懂事,是有點幼稚。”
這是柏鳶第二次用‘幼稚’評價秦令征。
雖然大自己兩歲,但大多時候意氣用事,喜怒都擺在臉上,撒嬌犯渾無理取鬧,自作主張不計後果,衝動上頭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確實很幼稚。
秦令征這麼多句姐姐也不是白叫的。
有時候柏鳶是會多照顧一下幼稚小孩。
就跟照顧柏隼似的,感覺上多帶了一個弟弟。
溫以徹聽聞柏鳶的評價,勾了下嘴角。
他也能聽懂柏鳶話語之外的意思。
讓自己多照顧一下幼稚小孩。
別跟他一般見識。
於是明知故問道,“那我呢?”
柏鳶想說,你現在也挺幼稚。
但話到嘴邊,還是說道:“成熟穩重,挺好的。”
和秦令征比起來,事少、話少、毛病少,挺清凈。
聽到意料之中的滿意答案,溫以徹的笑意加深了些。
“上次跟你說的學生會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行,回去給我張申請表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