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夾子小狗
說話時,秦令征看着柏鳶,眸光真摯中又帶着一絲純真誠懇。
為了讓這句話可信度加深,他還輕輕調整了一下歪頭看她的姿勢,讓自己看起來更乖巧無害。
秦令征略帶期待的看着柏鳶,似乎是想看對方會不會因此心軟,有所觸動而心生憐憫。
自從上周一找過柏鳶,他就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拿捏柏鳶的竅門。
裝弱小扮可憐比招貓逗狗有用多了。
且不說自己掉了幾滴眼淚,柏鳶就能軟下語氣來哄他。
自己當時在房間外等了一夜,柏鳶都能蹲下來摸摸他發沒發燒呢。
以前在大院的時候,他哪有這麼好的待遇啊。
想到這,他又覺得自己支棱起來了。
於是鼓足勁更耐力扮演起來,拉着她的手輕輕晃了兩下。
“可以嗎,柏鳶姐姐?”
柏鳶:“你別夾……”
秦令征:……
柏鳶:……
秦令征試圖狡辯:“沒夾——”
柏鳶:“你還在夾。”
秦令征:……
柏鳶:“走吧。”
秦令征張張嘴,沒敢再吱聲。
跟着柏鳶一起往弓弦樂樂理教室走。
不管怎樣,手還是沒鬆開。
秦令征很快又看開了,緊緊握着柏鳶的手,美滋滋想:
抓得這麼緊,她果然怕我走丟!
等到了教室,已經有不少同學提前到場。
大家學的都是弓弦樂,即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二胡、馬頭琴等,需要搭配琴弓演奏的樂器。
弓弦樂彼此之間各有側重,又有共通之處,但無論哪種,對音準都極為嚴格。
拉弓時的力度和技巧,都是影響音色音質的一環。
吳莬學的琵琶則屬於撥弦樂,同類的還有結他、古箏、豎琴、貝斯等,用手或撥子撥弦發聲的樂器。
溫以徹學的鋼琴則屬於鍵盤樂器,同類還有風琴、手風琴之分。
秦令征之前只在大院小學上過音樂課,當時大家都是由老師教着唱點愛國的歌,或者是朗朗上口的兒歌。
邊玩邊樂就過去了。
五線譜倒是認識,音符也略懂,按從下往上的順序數,七個一階。
單拎出來還得用手指頭比量着,一個一個查過去。
再多,就真不知道了。
觸及知識盲區的後果就是現在兩眼一抹黑,聽老師講課就像聽天書。
尤其是當樂理老師拿出珍藏多年的珍貴作曲家手稿時,更是一頭霧水,只覺得像是張鬼畫符的天書。
不小心多看了兩眼,老師還覺得這個新來的小夥子挺認真,真是不錯。
但很快秦令征就開始打瞌睡,如聽天書頭腦昏沉,哈氣連天,最後枕着書本就在桌子上堂而皇之睡了起來。
老師:……
老師看了一眼窗外,重又恢復氣定神閑的姿態。
只要不打呼嚕影響課堂秩序,由他去吧。
柏鳶雖然不喜歡他上課睡覺,但也知道他確實無事可做。
與其一節課干坐着發獃,腦子裏被各種天書塞滿,倒不如倒頭就睡,還不影響他人上課。
不過之後可以讓他拎着文化課本過來念書。
一寸光陰一寸金,總不能平白揮霍寶貴的時間。
音樂學院三分之二的課程都和音樂相關。
遇到這這種課就倒頭睡,一學期下來,人還不得睡傻了。
秦令征安安穩穩睡了一上午。
期間一到下課就自動清醒,跟着柏鳶來回換了幾個教室。
等到中午午休的時候,整個人元氣滿滿,倍兒精神,走在柏鳶身邊意氣風發,走路都帶風。
等跟柏鳶一塊到了食堂,秦令徵才發現上周在學校門口看到的、和柏鳶有說有笑的兩個人也在這裏。
頓時垮着個臉,站在柏鳶身後,不善的盯着他們。
溫以徹也沒想到能在這見到秦令征。
他原以為柏鳶的這個同學只是找過來看看她,沒想到竟然會直接轉學過來。
視線下移,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目光一怔。
他記得柏鳶不是有潔癖,不喜歡跟有肢體接觸嗎?
吳莬則沒想那麼多,柏鳶又沒潔癖在她身上,兩個小姑娘在一起經常貼貼,也沒見柏鳶嫌棄過什麼。
可見這潔癖不是不治之症,而是分人分事,看情況而定的。
柏鳶無視有些微妙的氣氛,作為中間人,自然而然先跟溫以徹和吳莬介紹起秦令征。
又跟秦令征介紹溫以徹和吳莬。
等兩邊互相問候的時候,柏鳶見秦令征還傻站着,不知道吭聲。
又一把薅住他脖子上系的校服領帶,等人回神后,提醒道:“說話,跟學長學姐問好。”
秦令征這才不情不願伸手,跟兩人禮節性的交握了一下。
溫以徹則更多的,將注意力放到二人如此熟稔的態度上。
記憶和印象里,柏鳶一直克己守禮,禮貌有加。
無論對溫媽還是對自己,都是客客氣氣的,禮儀上挑不出錯。
久而久之,溫以徹也覺得小姑娘應該就是這種一本正經,眼裏容不得沙子的認真性格。
於是也刻意維繫,維持着這種有一定距離感的交往方式,迎合著柏鳶的喜好,一晃就是六年。
就算柏鳶和吳莬經常在一起貼貼,也以為只是因為男生和女生不同,女孩子就是喜歡在一起貼貼抱抱。
如今看到柏鳶打破這種界限,姿態隨意的扯過秦令征脖子上的領帶的樣子,就好像兩人之間已經熟悉到可以打破常規的禮儀。
這種無意識卸下防備的姿態,只有對最為熟悉之人,才能毫無保留又如此自然的展露出來。
而現在她身旁的大男孩,也同樣姿態隨意,即便被扯着領帶略微彎下腰,眸光也一直盯着柏鳶。
更別提還藉著機會,湊近柏鳶,在安全舒適的距離之內更進一步,在她耳邊姿態親昵的說著小話。
溫以徹眸光晃了晃,但也只是一瞬間的錯愕,很快又恢復如初。
“你好,溫以徹。”
秦令征在柏鳶注視下,不太情願的伸出手,跟他交握。
“秦令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