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家宅院
昇朴,同源富人區着名居所。
莫宸楓第一次踏進這樣的別墅，幽靜，是他對昇朴的第一印象。
周老爺子沒想到莫宸楓會這麼主動找他，內心還是些許激動。
以他對莫曄兒子的了解，應當拒人千里。
別墅寬敞宏偉，中西結合的建築風格讓人眼前一亮。
屋外的路道是由青石板鋪成，邊上還種了許多竹子。
茂密蔥綠的竹子沿着道路錯落有致地排成兩排。
穿過長廊，沒幾步到了主廳門口。
莫宸楓由着姜管家帶領進來，周老爺子已經等他多時。
跟往常一樣，周老爺子空閑時喜歡躺在黃花梨木椅看報紙。
見莫宸楓來了，他趕忙放下報紙。
其實，周老爺子曾無數次想像他們會以何種場面何種方式碰面。
莫宸楓可不是隨便來吃頓飯那麼簡單的人，他清楚知道他和周家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有些事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莫宸楓從沒想過要和他們扯上關係。
只要周家人不觸碰底線，莫宸楓就不會撕破臉。
“今年過年來這兒吃飯，沒問題吧？“周老爺子小心翼翼地試探。
“答應過您，就不會食言。“莫宸楓淡淡地回應。
“好，小姜，多找幾個廚子打下手，年夜飯準備在家裏吃。“周老爺子轉頭吩咐。
“是，董事長。”管家應聲后，離開了大廳，只剩莫宸楓和周老爺子。
“我們都沒怎麼好好聊過。”周老爺子摸了摸鬍子，試圖找個話題。。
“對了，你也不吃......"
莫宸楓打斷了他，“和我媽一樣，您是知道的吧。”
“哦，對對，你看我，老了啊”周老爺子嘴角微翹，他好久沒這麼開心過。
“放假了索性直接搬過來吧。”
“不了，我還是習慣住小院。”莫宸楓隱約猜到些不對。
“那身上的錢夠用嗎？”
“勞煩老人家掛心，我還有我媽留的存摺。”
“老人家”三個字像根扎在周老爺子，他明白莫宸楓是不可能會原諒周家的。
“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莫宸楓起身就要走。
“那我送送你。”周老爺子順手拄起拐杖。
“不用送，我知道出去的路。”莫宸楓頭也不回，丟下一臉憂愁的老人，徑直走出了主廳。
書店的角落裏。
莫宸楓尋了個位子靜靜地翻閱着一本書。
突然，一隻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上，班均顥氣喘吁吁地出現了。
“小子，上午去哪兒了？半天不見人影。”他說話間，臉上帶着一絲委屈。
“去去去，把手拿開。”莫宸楓嫌棄地甩個眼色。
班均顥不滿地嘟囔着，但還是乖乖地收回了手。他環顧四周，發現書店裏的書對他沒有什麼吸引力，莫宸楓對面，開始閑聊起來。
“除夕晚上，要不去我家吃年夜飯。”班均顥提議道。
“恐怕不行，我有約了。”莫宸楓淡淡地回了一句。
“有約？好好好，見色忘友。”班均顥故作悲狀。
“想什麼，那家邀我的”。莫宸楓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書頁上。
“那個姓周的？”班均顥猜了猜。
莫宸楓略微驚訝地抬頭，“你怎麼知道的？”
班均顥得意地笑了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關係不淺。”
莫宸楓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他是我父親你信嗎。”莫宸楓輕聲說道
“信——才怪，這怎麼可能？”班均顥愣住了，隨即搖頭。
“我會騙你嗎？”
“所以說，你......”
“是”。莫宸楓沉默了。
“沒事沒事，怕啥。”班均顥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那說好，過幾天去我家住。”
“嗯”。莫宸楓點了點頭。
除夕夜，別墅里的周家人稀稀落落聚在一塊。
看似和睦的一家子，其實都各懷鬼胎，但有外人在表現得不那麼明顯。
莫宸楓雖察出怪異的氣氛，但並不放在心上。他不是周家人，那些事自然與他無關。
將近八點一刻，豐盛的晚宴正式開始——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由傭人們端上桌，滿漢全席的盛宴卻未能引起莫宸楓的興趣。
身為客人的他只想早早結束回家，他哪兒曉得，一場好戲即將上映……
開飯前，周老爺子坐在莫宸楓左邊，周汝海則緊挨着周廷偉。
“汝海，你要不坐這？”周老爺子指了指莫宸楓旁邊的座椅。
“不用了，爸。”周汝海隨即瞟了一眼莫宸楓。
席座的眾人察覺出莫宸楓與周家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
周老爺子沒表態，他們也只得把好奇心收了收。
在周家，周老爺子就是天，任何人不得觸碰他的“逆鱗”。
“堂爺爺，我敬您一杯“。周廷偉忽然起身，舉起酒杯。
周老爺子沒有理會他，目光一直停留在莫宸楓身上，關切地問他菜品合不合口味。那樣子像是親爺爺關照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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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爺爺，今天年夜飯，哥怎麼還邀個客人？“周廷偉放下酒杯，試圖找個話題，即使他跟周老爺平時沒有頻繁的交流。
“不是他，人是我請的，作為小輩有意見？“周老爺子擦拭着嘴角的油漬，語氣冷硬。
“爸，廷偉他不是那意思。”周汝海幫忙解釋。
“不敢不敢——”周廷偉隨即乾笑道。
“嚇，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瞞的那些事我能不清楚。要不看在你是我那過世侄兒的唯一血脈，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周老爺子呵斥道，把積攢已久的怒氣發泄在周廷偉。
莫宸楓沒想到周家人的趣事還真不少，他着實成了個旁觀的吃瓜者。
“堂......爺爺，你......在說什麼？”周廷偉聲音顫抖，但還在裝糊塗。
“好了，廷偉，大過年的別惹爺爺生氣。“周汝海和起泥來。
“那是你爸！不是我爺爺！我家人早......“周廷偉絲毫沒認識到錯誤。
“周廷偉，你少拿我弟弟說事，我周昌又不欠你。你那麼有骨氣，怎麼還讓你哥給你收拾爛攤子。”
周廷偉知道自己理虧，閉口不說話。
“好了小偉，年夜飯就別說那些陳年往事。”周汝海安撫道。
此時，周老太太徐步走進飯廳。
原本吵鬧的飯局，頓時安靜不少。
“媽，不是答應過我要早點睡，聽話回去休息。”周汝海趕忙上前說道。
“沒事，只是無聊下來走走。怎麼了一個個的？”周老太太顯然沒搞清狀況。
“您不餓了吧？要不吃點東西。”
“廷偉都來了，今天是啥節日？”
“您忘了？這晚除夕夜。”
“是嘛，嗐，真是吃藥把腦子吃傻了”周老太太摸了摸頭。
莫宸楓仔細觀察着老太太的臉，痴痴的表情似精神不太好。
“孩子，我們認識嗎？”周老太太發現一個十幾歲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啊哈，婆婆不好意思，看您有點眼熟，許是我看錯了。”莫宸楓尷尬地沖周老太太笑了笑。
“沒關係，好久沒見生人，你倒挺特別的，認真瞧幾眼你也挺眼熟，眉宇間像她......"
周老太太說著說突然愣住了，她又細緻的觀察了莫宸楓，隨後問道：“孩子，你是不是姓莫？”
莫宸楓驚詫地問道：“婆婆，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周老太太還沒講下去，周汝海開始打斷她的話。
“天不早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周汝海佯裝看了眼手錶哄着周老太太上了樓。
莫宸楓嗅出異樣，他沒有繼續追問。眼下情形，他只想尋個借口離開。
姜管家看出了他的窘迫，於是眼神提醒周老爺子。
周老爺子哪還有什麼心情吃飯，他皺了皺眉，不耐煩吩咐姜管家開車送莫宸楓回家。
姜管家點了點頭，迅速安排車子。
莫宸楓默默地跟着管家走出大門，上車后，他沒有再說一句話，靜靜地看着車窗外。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燦爛無比的煙花，在天空中飛舞，各式各樣，五光十色，把天空點綴成一朵鮮花，夜空頓時變得光彩奪目。
“日子過得真快啊，”他心中默念，眼神漸漸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