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坑開局
出到外邊,寒風迎面一吹,吳承熹連忙把淚水擦乾淨,要再晚上那麼幾秒,那滴眼淚珠子得凍成坨坨,沾上淚水的睫毛也會掛上點點冰渣。
張佛森輕輕撫了撫吳承熹的頭髮,語氣帶上了幾分柔情,“熹兒乖,咱這次回去見你姥爺和小舅舅。”
“我不可以陪着娘嗎?”吳承熹努力消化着身體的情緒,黑白分明的眸子還是止不住的淚水湧出。
擦不完,根本擦不完。
張佛森給吳恙造了個棺槨,青銅棺槨包裹着裏面的冰棺,所以吳承熹是見過吳恙。
張家人一生會的就兩件事,一是守護青銅門,二是去倒斗。
屍身防腐的手段,張佛森隨隨便便都能說出六七種,但他希望一種也用不上。
儘管吳恙三年前不離開他,過個幾十年還是會離開他。
“當然可以,但熹兒不想看看在這小村之外的世界嗎?”
吳承熹堅定的搖了搖頭。
唉,孩子太‘張’就是不好騙。
“娘肯定不希望你一個人守着她,也肯定不想看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張佛森嘆了口氣,把小孩往自己懷裏摟了摟,以免回到小木屋熹兒的眼淚真的凍成冰坨坨了,把她留在長沙的事兒……
從長計議吧。
父女倆的小屋在山腳,這裏已經是屬長白山的地帶了,吳恙的墓就在木屋旁不到五公里。
“熹兒,爹想跟你說些事兒。”
回到家,張佛森燒了壺熱水,坐到吳承熹對面,在墊桌角的盒子裏拿出了一個本子,本子裏面寫着的是他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事情。
他是張家人,時不時就會被狗老天偷走點記憶,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麼個習慣。
張佛森不想張家接觸到吳承熹,但也不能不把這些事情告訴熹兒。
這孩子聰明,代價就是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樣快樂。
簡單來說,就是喪失天性,小孩愛玩愛鬧,是天性,沒了這份天性,意味着背負的東西比其他人多,特別是,她還流着一半張家的血,不是好事兒。
吳承熹點了點頭,她大概能知道張佛森的身份並不簡單,徒手修墳,造冰棺,對各種機關的製作了如指掌等等等等。
張佛森翻到了筆記第一頁,那裏夾着一小張畫作,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模糊泛黃,但隱約還能看出來是張佛森和另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年輕人。
“這是爹。”吳承熹指着其中一個年輕人,張佛森點了點頭,頗為懷念的看着畫作,“對,另外那個呢,就是你大伯,我們都是張家人,你大伯去了西藏找藏海花,我們也很多年沒見過面了。”
吳承熹拿起了畫作,仔細的對比起畫作中的老父親和現在的老父親,眉毛微蹙,“沒老過。”
眼前的張佛森除了多了些鬍子和眼中的憂傷外,幾乎和畫作中的沒有區別。
“對,這就是爹要告訴你的第一件事情,比起像爹這樣,爹更希望你可以普普通通的。”
最起碼對得起吳恙取得名字,承熹。
吳承熹看着畫作,腦海中同時開啟了一場新的風暴。
來這已經三年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回去了,不過聽完張佛森說的,她好像摸到了些什麼。
老爹姓張,在吉林,不會老,會修墳造棺,雙指奇長。
老媽姓吳,長沙人。
還有個大伯在西藏找藏海花……
老天奶咧,咱這是到了月球表面啊。
着名暢銷冒險懸疑雙男主小說,吳承熹上輩子還是有所耳聞的,就是,都快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過就算記得清清楚楚也沒有用,這1903年的,距離老九門第十門邪門的出生還有74年,別說小讀者了,三叔本人來也不一定能弄清楚老張家是怎麼個事兒。
這還真是全新的世界全新的我啊。
吳承熹把畫作放回桌子上,揉了揉額頭,這估摸着,是普通不了。
按照年份來說,張家現在已經快不行了,龍紋石盒的聖嬰,不對,等一下……
沒記錯的話,她現在是在吉林長白山腳下吧。
不是,大張哥擱尼泊爾生娃娃都能扯回東北,這小張弟在東北反而安穩度日那麼多年?
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張佛森沒有看到吳承熹快要打結的眉毛,一頁一頁津津有味的看起了自己的筆記。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時不時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了,於是才找了這麼一個方法,把東西寫在紙上。
認識吳恙前,他就經歷了一段,上一秒在東北準備淘米做飯,整點米花糖準備過年啥的,下一秒就到了長沙吃臭豆腐、、
幸虧是在吃臭豆腐前醒了,吃完再醒那說不定以為自己吃那啥去了。
那時候,他在長沙,身無分文,語言又不通,只能回歸老本行,倒斗,然後就在地底遇到了孩子她媽。
也度過了一段算是倒斗界寶蓮燈前傳,楊天佑和瑤姬的愛情故事。
吳老爺子也不是什麼迂腐的人,雖然在意他突然冒出來,又不是本地人,但奈何女兒喜歡的緊,就由她去了,也沒說入贅啥的。
本來自己就不是什麼好人家,還入啥贅啊。
但張佛森介意啊,他也不覺得委屈,遂入贅吳家。
南派土夫子的北派姑爺。
仔細想來,那或許也是那狗老天對他為數不多的指點吧。
“爹你這經歷是真豐富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吳承熹湊到了張佛森身邊,津津有味和他一起看着筆記。
別說嗷,別人寫的筆記就是好看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