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老秧藤子挑蔫瓜
祁九這才大喜的叩首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方從不理,轉而對姜興道:“隨我來。”
姜興戀戀不捨的看了祁九幾眼,想勸,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能懦懦地道:“祁小子,那符就送於你了,遇到災劫一定記得攥在手中……”
祁九道:“姜叔,我記下了。你多保重。”
想了想,姜興又衝著他深深鞠了一躬,道:“救命大恩,必不敢忘,日後若有機緣,一定相報。”
祁九並不把這話當真,只是一個勁得揮手,勸他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方從騎馬在前,老漢慢跑在後,花了許久才走出河工營。
又前行了一段距離,便看到聖皇親封的三百欽差,朝這邊浩浩蕩蕩走來。
“呵呵……原來是賽大人,我道怎麼多日不見人影,原來是在巡營。聖皇之下,似大人這般勤勉的,可真不多……”欽差中領頭的那個,也不知具體姓甚名誰,見到方從就擺出一副極為熱絡的樣子。
但他雖然說話,但距離卻相隔甚遠。
方從道:“哪裏哪裏,實在過獎。你們不也勤勤懇懇,沒有一刻歇息嗎?要說楷模,賽某自愧不如。”
“哈哈哈……”對方聽后大笑。
但那笑聲方從怎麼聽就怎麼感覺彆扭。
如此,又相互尬聊了幾句,那人指着姜興問道:“這老頭兒是誰?”
方從道:“是我新收的奴僕,算是有些本事。”
那人又笑:“哈哈哈……果然老秧藤子,就愛挑蔫瓜。”
方從不對味的感覺越來越重,於是抱拳道:“那如此,賽某與兄台就此別過。”
“好好好,正好我等兄弟也要公幹。”
雙方正要錯開,就見一個騎着黑驢的年輕小子追了上來:“賽大人,姜叔,且等等,且等等……”
姜興回頭,便看到正是祁九。
領頭欽差皺眉道:“這就是何人?”
方從道:“也是我新收的僕人。”
那人眉毛稍微舒展了半分:“按你的品級,收兩個男僕侍奉並不算僭越,也罷,就隨你……”
方從本待說你管的是不是太寬。
但一想到對方身上種種不合常理之處,便乾脆將嘴巴閉上。
他不說話,那人卻沒有閑下來的意思,仍嘮叨道:“這回選得還不錯,就是臉盤子差了點味道,不夠好看……”
說完,他又仔仔細細打量祁九好幾眼,這才會同三百欽差一起離開。
這時,祁九已經來到方從旁邊。
他先是下驢,對方從行禮,然後才道:“姜叔,剛剛我沒等多久,江大人就來了。他見方大人已經處理完畢,便當眾解了我的役冊,又賞賜給我一頭驢,讓我騎着回鄉。我想,窮家富路的,便琢磨回營將被褥傢伙收拾了,不知姜叔可有什麼需要帶的?”
姜興高興道:“有匹驢子嘛,那能省你很多力氣。只是我從此跟隨賽大人,卻是不需要收拾什麼。”
對於窮人來說,驢比馬好。
馬雖然穩,快,但必須餵養精料。
驢平日馱物馱人,休息時只要啃點道旁野草就能果腹,實在是本小利大。
祁九聽后道:“那我就自行前去。”
說完,他就想拜別方從。
但方從卻突然開口道:“我若是你,就趕緊離開。”
祁九聽后一愣。
他不明白方從的意思。
姜興見此,急道:“祁小子,別犯傻,賽大人不會平白無故指點,你只需記住照做。”
那祁九倒也聽勸,當即道:“如此,我便不回營了。”
說完,他便當真拜別兩人,朝南而去。
方從點頭道:“還算靈醒。”
姜興問:“賽大人,不知到底是哪裏不妥?”
方從不答,只道:“你莫多問,等回去后,便在我帳篷旁搭個住處,以後也不要亂跑。”
實際,他也不知道具體哪裏不妥。
但這些日子,已經不止是女帝八俊讓他感覺不對,整個營地都在和剛剛的欽差一樣,不停散發讓人噁心的味道。
“是!”姜興乖覺得不再說話。
方從此刻還真想動用手段,看看他的靈根品級,但他知道不是時候,因此便強行忍住。
兩人走走停停,又過了許久,這才回到禁營。
因方從的關係,沒人前來盤查姜興。
他將方從之言記得很清,到了地方,第一件事便是給自己搭窩,然後再去尋管營使討要草褥盆碗。
都忙好后,正好到了方從用膳時間。
他也想跟着伺候,卻被攔了下來:“以後雖說你是我的奴僕,但卻不用事事跟着。”
姜興聽后,疑惑道:“那大人,以後我都需要做什麼?”
方從還真不知道要對方做什麼,他當時只是一時不忍,動了惻隱之心。但什麼都讓做,顯然也不合適。
想了想,他道:“以後你為我專心畫符吧,就是你會畫的那張。不拘多少,每日畫出就行。”
說完,他還從袖中,取出一根禿筆,半瓶符墨和一沓符紙。
俱是他原先在小石山用的。
“是!”
姜興雙手接過東西。
初時還不以為意,但等到了手上,卻不由一驚。
原來,那看着光禿禿的破筆,筆桿竟是通體一色的暖玉所制。
符紙摸起來,質感更是遠超絲綢。
哪怕他就是個沒見識的凡人,也能看出這些東西非同小可。
他噗地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巴巴道:“大……大人,這些寶物小的……小的……”
方從道:“給你你便收下,並不是甚了不得的東西。”
如今的不入階符紙,根本無法承載他的靈力。
那根符筆,更是被他用的快要廢了。當真是值不了幾個靈石。
“如此,小的便多謝大人。”
方從徑直去禁營吃飯,不再多言。
姜興卻是將紙筆當做寶貝一樣藏好,然後再去僕役聚餐的地方就食。
等吃飽喝足,他見方從還沒回來,便乾脆找來木板,在窩棚里搭了個簡易桌台,準備畫符。
凝神,靜氣,然後打開符墨。
一股清香飄然躍出,熏得他如飲神釀般舒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