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連串問題奔涌般地聚集到心頭(3)

3.一連串問題奔涌般地聚集到心頭(3)

一百地把案都破了,就像沒有一個大夫敢吹牛。他能包治每一個病人一樣。但是每一個有職業良知的大夫都應該在治不好的病人面前感到一種歉疚,而一個真正優秀的刑警也都一定會在那些沒能及時偵破的案子面前產生不可抑制的焦慮才是……

實際上,那天他根本沒有時間請客。甚至都沒有時間逐個地上廳領導跟前去表示感謝。他只是去看了一下袁廳長。袁廳長還不在。連他的秘書也不在。站在廳長辦公室門前,他猶豫了一小會兒就走了;然後就跟趙總隊一起回到龍灣路八十八號,召集複核組全體成員,由趙總隊宣佈了邵長水離去的消息和對新組長的任命。然後邵長水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最後看望一下曹楠?猶豫的結果,他最後還是沒去。他認為,既然總隊長已經宣佈了新任組長,下一步怎麼做曹楠的工作,怎麼處置她和那個齊神父,新組長會有他的安排。這時再去看望當事人,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說任何話,都會有干預後任工作之嫌。也許新任的組長並不會跟他計較這些,但自己還是應多加些注意為好……至於小丫頭養傷和生活方面的事,似乎更用不着他來操這個心了……

但他還是借口到五號樓去轉了一下,大聲地在曹楠的房間門外,對那個負責監護曹楠的女工作人員說了些告別的話。他希望曹楠聽到后,能主動走出房間來跟他告別。但不知道為什麼,曹楠房間裏並無響動。他又不好意思向那個女工作人員打聽,曹楠這時是否還在她房間裏。於是在門外的走廊里,不尷不尬地稍稍等了那麼一小會兒,見她的房問里仍沒有一點動靜,就只得悻悻地走了。

邵長水當晚回家去住了。第二天一早,總隊派車把他直接拉到機場。他這個新任命的大要案支隊的支隊長,都沒來得及跟自己支隊裏的全體同志見個面,就急急地、卻又帶着極大的遺憾和留戀,趕往北京報到去了。

西南那邊的事辦得還挺順利。二十多天後,線索就出現了。然後他奉命帶着一支由三個縣的公安幹警和武警組織起來的隊伍,挺進大山的一個山溝溝里,追捕五名持槍逃犯中的一名逃犯。在這陡峭而又叢林密佈的大山溝里,地毯式搜索了四五天後,有一天,步話機中突然傳來趙五六的聲音。進山的這段日子,手機信號全部斷絕。上下之間的通訊聯絡,行動指揮,全靠這種老式的步話機。而這種老式的步話機,功率和功能自然都是相當有限的。他沒法想像趙總隊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步話機的頻道上。當時給他的驚喜,不啻於久困於大海上的水手突然問現了燈塔微弱的亮光和海岸線綿長的黑影一樣。他嘶啞着嗓門,欣喜地喊叫道:趙總隊,是您嗎?我操!您咋上這兒來了?您現在在哪兒呢?

報告邵副總,我離你不遠哩。可惜沒時問來向你彙報工作了。你怎麼樣?聽說幹得不錯。趙總隊開着玩笑,詢問道。但他稱邵長水為邵副總(指揮),卻不是開玩笑由於邵長水在這起惡性大案的前期偵破中出色的工作,當指揮部決定收網,抓捕這幾名罪大惡極的襲警殺人犯時,他就被任命為追捕指揮部的副總指揮,並具體負責指揮其中一個方面的行動。

哎呀,趙總隊啊,我可是太想你們了:太想了。太想了。您來幹啥呢?還有誰跟您一起來了?你們能在這兒待多長時間?咱們能見個面嗎?整點小酒喝喝?哎呀,我真的是太想你們了。邵長水興奮地嚷着。

大夥也挺惦記你的。但這回是見不成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咱省里去了……趙五六也嚷嚷道。

您那麼著急於嗎呢?好不容易都走出這麼遠來了,在這兒多歇兩天怕啥呢?邵長水懇求道。

行了。步話機上不能多說了。我只想告訴你,勞爺那案子基本上水落石出了,現在也正在收網。你就放心把這兒的任務完成好。趙總隊嚷道。

是嗎?那太好了……邵長水聽說。勞爺那案子基本上水落石出了,現在也在收網了,一邊本能地嚷了聲一太好了,一邊心裏卻又不由自主地湧出一毆酸酸澀澀的滋味。他這酸澀,並非是出自眼紅和嫉妒,主要還是因為自責和。慚愧——自己幹了那麼長時間,都沒能讓案子水落石出,自己離開不到一個月,留在家裏的那些同志卻把案給破了,這多少讓人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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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緯度戰慄(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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