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曹楠的第三次講述(7)
他只生女兒,而沒生兒子。***那我爸還羨慕您哩,只生兒子,沒生女兒。我就這麼笑着反駁他。然後他就嘆口氣,搖着頭,再不說什麼了……他那缺少親的生活,也使我越地可憐他,越地願意去接近他。說到這裏,曹楠稍稍停頓了一下,小小地啜了口茶,然後又說道,吵過那一架后,雖然還常見面,但我的確有一段時間就沒再去他家了。後來還是他主動給我打的電話,約我到他家好好聊聊。他想聽我彈彈鋼琴。其實我的鋼琴彈得並不好,只是在五六歲的時候讓爹媽逼着學過幾年,後來也就放棄了。
當然,彈個小曲什麼的,還是可以的。有一回我彈琴的時候,突然感到他在我身後貼着我,離我很近很近,都能讓我強烈感覺到從他身體上出來的那一種男人的熾熱和氣息。而且他的那隻同樣熾熱的大手,一動不動地放在我瘦弱的肩頭上。以前他有時也會偶爾地拉拉我的手,摸摸我的臉,或者開玩笑似的摟我一下,但從來沒有像這一回那樣,讓我震動和戰慄。當時大概因為我正在鍵盤上跳動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而且整個人都變得僵直了,不知所措了,讓他感覺到了我內心那種異常的反應,他的手也顫抖了一下,隨即他的身體便離開了我,然後又順勢把手收了回去。當時如果我順勢往他身上靠那麼一下,我想事會出現另一種走向的。然後我就找了個借口,很快離開了他家。也許是讓他感覺到我不喜歡這樣過分的親昵,以後再沒有碰過我。這反而讓我覺得有點尷尬。有時我還故意跟他撒撒嬌,拉着他的手說點什麼。但他再也沒有那樣接觸過我。
有一回我倆就這樣默默相對坐着,看到他故意疏遠我的樣子,我真的有一點過意不去,總想告訴他一點什麼事兒,表示我對他的信任。後來我就跟他說了這份材料的事……
他當時有什麼反應?邵長水問。
他當時整個兒都愣那兒了,都不相信我說的是真事兒。直到我一點一點把事的全過程說清楚后,他才信了。
那麼,有可能是他把消息透出的嗎?這時,邵長水忽然想到拓片在自己家失竊,關係人中好像也涉及這位李前主任,便這麼問道。
我不願意這麼想……
現在不是你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要搞清到底有沒有這個可能。
我一直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直到那天勞叔出事,晚間和他大吵以後,我突然覺得,勞叔的死跟這件事很可能是有關係的……
那我一開始問你李敏分跟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關係的時候,你為什麼要跟我說沒關係?
她歉疚地低下頭去,沒有正面來回答這個為什麼,過了一小會兒才又補充道,這也是我第二天一早要攔住您,希望您在向他彙報時要有所保留的重要原因之一。我擔心您把一些真實況連鍋端給他了,說不好還會……鬧出什麼更大的事來……
你可真行,南京到北京,繞出這麼一大圈兒去,才說到這麼個實質性問題上。
對不起……她又惶惶地道了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