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血染長風(外傳)

第一百六十章 血染長風(外傳)

外傳《且向花深覓素心》第三十章“血染長風”

寒風驟起,黃沙飛走,落葉紛紛,劍鳴呼嘯。

何應年施放銅丸,分別擊向加尼身旁的伊蘇和多罕,出劍嚴陣以待。風亦止挺劍刺向加尼,待至他身前,劍光畫弧,與他彎刀相斫,隨即翻身後退,卸去劍上力道。

“不知閣下究竟是何人?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上來便刀劍相向?”加尼憤而問道。伊蘇和多罕立於他身後,舉刀防着何應年。

風亦止笑道:“小女子在江湖上無甚聲名,此番也不求揚名天下,只是受人所託,不得不為。”

加尼道:“看來是復仇之人無能為力,只能請姑娘相助。還望姑娘說出那人名姓。”

風亦止嫵媚一笑,身子傾斜、手腕翻動,滑向加尼,虛晃一劍向他下盤,見他橫刀格擋,迅疾提劍斜划,左掌凝力拍向他肩頭。

加尼微愣,忙矮身避開那掌,舉刀擋卻。風亦止中途再變招式,翻手橫掃,以強勁劍風逼開伊蘇和多罕,與加尼單獨戰在一處。何應年憑藉輕功高深,引開兩人,遊走在山坡之上,不時施放銅丸。

加尼手執彎刀,應付風亦止明顯捉襟見肘,仍是沉穩不慌,不愧行走江湖多年。風亦止暗自讚歎,手上悄運內功,賣個破綻,躍出三尺,反手放出劍光,劈向加尼。

“飛劍之術!”加尼驚道,未及反應,就為劍光擊中前胸,頓時血流不止。伊蘇和多罕遠望加尼受傷,無奈何應年糾纏,相互交換眼色,齊齊夾攻何應年。

何應年到底功力並非絕頂高手,只得且戰且退。伊蘇見多罕將他逼至山岩之下,轉身飛向加尼。

風亦止劍招繁密,不容加尼有片刻和緩,忽聽背後風聲將至,並未回身,凝神靜氣、運動內力,左掌橫掃向加尼,右手反手長劍輕劃出淡淡劍光。

伊蘇不料風亦止負手亦可放出飛劍,忙舉刀格擋,仍是為凌厲劍氣所逼,退後數步,嘴角血絲滲出。加尼怒極,不顧胸前重傷,揮刀出招,沉重刀風使風亦止步步後退。

何應年劍招變幻,總算纏住三人中最為年輕的多罕,雖是進攻猛烈,卻是不傷他分毫。忽然,何應年上了多罕的當,為避刀鋒快步奔逃。多罕趁機飛向風亦止,成三人圍攻。

風亦止微蹙眉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瞥見多罕在斜后、何應年追來,故意挺劍刺去,引得加尼和伊蘇欲救,攻至他身前忽然轉身,手執長劍放出劍光,橫掃飛躍空中的兩人。

正待重又凝功再施放飛劍,風亦止忽感背後破空之聲響動,暗驚何應年接應不及,間不容髮之際,顧不得背後風聲,迅速放出飛劍,身子前傾,將跌落地上的兩人狠狠補上致命一劍。

何應年終究相救不及,眼睜睜看着風亦止背上受了刀傷,隨即挺劍刺出,發覺多罕早已紅了眼,出刀狠厲非常,咬牙支撐,很快身負傷痕,仍是不敢懈怠絲毫。

風亦止忍痛落在地上,見加尼已死,伊蘇掙扎着要站起,不假思索,右手擲出長劍。那劍貫穿伊蘇身子,染血如霞。伊蘇不及言說半字,跌倒在地,氣絕身亡。

起身勉強走到伊蘇身邊,風亦止拔出長劍,回身見何應年渾身是血,運氣止住背後傷口流血,再度凝神運功,看準時機,放出飛劍。

多罕專註同何應年過招,待發覺飛劍至前,早已遲了,卻是左手忽然抓住何應年,半擋身前。飛劍無情,在兩人身子上印上斜斜鮮紅血痕。

風亦止怒氣叢生,提氣奔到多罕身前,橫掃長劍,將他頭顱割了下來。何應年則倒在地上,大口喘氣,眼神有些渙散。

“應年,撐住。”風亦止強忍背後痛楚,點了幾處穴位為他止血,又拿出補元丹喂下。

忽感暈眩,風亦止正要再拿藥丸,卻是昏將過去,不省人事。

悠悠轉醒時,風亦止望着眼前許久,才發覺是茅屋一間,側首望去,見肅冷和平畫正自煎藥,輕聲問道:“應年怎樣了?”

“亦主醒了。”平畫一邊為她診脈一邊道,“亦主背上刀傷已然處理過了,並無大礙,祛疤卻要迴風氏堂才可,內力雖有耗損並未受內傷。”

“我問你應年如何了?”風亦止有些怒道。

肅冷嘆氣道:“應頭仍是,昏迷不醒。”

風亦止悲從中來,道:“都是我的錯。那飛劍我使足力道,怎能不讓他重傷。”

平畫道:“亦主,應頭醒來過,說亦主放劍在先、多罕拉他在後,此事亦主無錯。”

“我們在何處?”風亦止問道,心中不是滋味。

肅冷道:“我們在羅恭國山中,已然聯絡風氏堂遣人來接應。‘羅山三客’在大寧被殺,果然引起西域諸國震怒,對大寧十分不滿。起初的商人圍堵驛站,演變為西域諸國派出時節責問、陳兵邊界。幾國雖是對交戰遲疑不定,但經平畫再度散佈謠言慫恿,此時入侵大寧。”

“亦主還是先好好歇息罷。風氏堂的人很快會來接我們回去。”平畫安慰道。

風亦止輕輕點頭,望着那藥罐,兀自出神。

山高水長,將盡三月,風亦止一行人才回到千里之外的風氏堂。停霞軒中,風亦止獨自養傷。平畫除卻為她換藥送葯,也不與同她多言一句,只道是堂中規矩無姓殺手不可對上對下多語。

“亦止,恢復得差不多,你再去藥草師父,祛除疤痕罷。”風無住坐定后道。

風亦止不禁輕蹙眉頭,點點頭,問道:“不知桐親王戰勢如何?”說著,為風無住斟茶奉茶。

風無住飲茶后道:“西域多國軍隊不比濟國和麗國軍隊,本就驍勇善戰,更兼此番事情嚴重。桐親王起初屢戰屢敗,損傷頗重。後來,寧帝大批調動軍隊充實西邊。桐親王又運籌帷幄,反敗為勝。桐親王手下暗軍統領許鷹,暗中遊說諸國也頗有用,尚未查出‘羅山三客’為何人所殺,只說是江湖恩怨,與神像之事無半點干係。”

“不知,何應年傷愈如何?”風亦止猶豫問道,兩手緊握茶壺,不敢看風無住。

“應年深受你飛劍之傷,救不活的。”風無住無甚表情道。

風亦止愣住,問道:“無住師父的意思是,並未救治應年?”

風無住道:“料想不到,你的飛劍之術配以溯泠功,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風氏堂雖是有靈丹妙藥,卻是不值當為這些無甚用處的人用。你還是早些去尋藥草師父罷。如此大的傷口,醫治起來也不甚容易。”言罷,起身拂袖而去。

噬骨之痛,朦朧承受,風亦止還是覺得如同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祛疤之術后,風亦止身子比之前反而弱了三分,為平畫照顧,仔細養傷。

獨對朝陽晚照,時撫七弦寄思,自弈黑白無趣。風亦止獨自養傷,愈加感到孤寂,時常夢到明景瑞,問不到半點與他有關的消息,連何心渺和何列星送回的消息也是經由風無住知會。

風亦止曾向風無住提出,回到桐親王府,卻不得應允。風無住要她傷勢徹底痊癒之後,方可離開。

有時,風亦止不由得笑自己,明知同他對面相望而不得,又為何傾盡心思挂念。可是,她又深知,自己看盡幾國之人,只有他在心底留下深深烙印,只有他是清風明月般的溫潤君子,只有他讓她牽念不已那眉間溝壑。

這日,風無住面色嚴肅地來到停霞軒,將手中竹管遞與風亦止。

風亦止熟練拆開展信細讀,道:“桐親王四處征戰,戰功赫赫,加封大將軍,掌握大寧半數大軍。對幾國邊界變動,寧帝並未起疑,依我們設想對桐親王加官進爵。可是,桐親王卻着許鷹暗中調查濟國、麗國和西域之事,顯然是產生懷疑。”

“不錯,寧帝何等精明之人,容忍桐親王功高蓋主,可見對桐親王信任非常,對我們而言當是好事。不過,不可掉以輕心。暗軍調查,終究還是隱患。雖然,你在三地行事小心謹慎,當是不曾留下痕迹。許鷹到底有些才能。”風無住道。

風亦止心下明了風無住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陣狂喜,卻是不露絲毫神色,默然不語。

風無住道:“你的傷勢並未痊癒,但可行動自如。你且先回到廣平城,我着人在城中隱蔽之處置了宅子,讓平畫和肅冷護送你過去、留下接應。”

“謹遵師父命令。”風亦止恭敬道。

風亦止攜平畫和肅冷匆匆趕回廣平城,在城中西南角的兩進宅中落腳,聯絡何心渺和何列星。

夤夜,兩人前來面見。風亦止介紹了四人相識,問道:“府中情形如何?”

“回亦主,暗軍的調查頗見成效,已然懷疑濟國精兵被殺、麗國米鹽商被殺和西域之事,皆是有人在背後故意為之。”何列星道。

風亦止側首道:“哦?許鷹此人真是可以。還有什麼?”

何心渺答道:“不過,許鷹認為,不曾牽涉其中的安國可能主使,並且對我和列星的蹤跡有所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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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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