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卧槽的傳銷
張小虎的大哥張小龍，讀書的時候理科成績十分突出，初中階段曾經拿過數理化3科聯賽的1等獎。
遺憾的是後來發生了1些惡劣的事情，他被學校開除了學籍。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父親張建文還1直耿耿於懷，成了他的1塊心病。
張小虎，小文，小風幾年前就是跟着張小龍來到溫州打工的。
張小龍之前在溫州1家發展迅猛的烘焙公司做生產總監，只是這兩年跟大哥失去了聯繫。
大哥的話語是他1貫的風格，是充滿自信、乾脆、勁道飽滿的。
他說：“小虎，我現在在南京有5家麵包店，生意不錯，趕在年前要在池陽市再開1家。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現在非常需要你過來幫我。”
張小虎正在為自己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而舉棋不定。
如果跟着小文去做裝修，說實話，張小虎內心並不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工作。
加上因為周玉亭的離開讓張小虎對溫州這座城市有了容易觸景生情的傷感和怨恨。
張小虎想要逃離這座城市，生機勃勃地開始全新的生活。
張小虎坦率地跟大哥講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剛跟女朋友分手，又辭掉了沒有多少成長空間的工作。
張小龍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你過來我們兄弟倆聯手干出1番事業，你面臨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正處於精神脆弱階段的張小虎聽了長兄的1番話，十分受用，精神重新振奮了起來。
電話里他們兄弟倆約定了出發的時間，大哥也好安排出時間去接張小虎。
兄弟倆談話的內容張金文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他也贊同張小虎跟着大哥1起打拚。
當晚，張小虎和小文興緻很高，喝完了1瓶白酒，盡歡而散。
出發那天，小文和南風送張小虎坐上出租車，張小虎開心地跟他們揮手告別。
溫州市區熟悉的街景在他眼前刷刷刷地掠過。
張小虎坐在靠窗的位置閉上眼睛，任陽光暖暖地照在臉上。
別了，甌江。
別了，江心嶼。
別了，這多情又傷心的城市。
第2天火車到達南京站的時間已是下午。
按大哥的提示，他又在站內售票大廳買了到池陽市的最早的1班動車。
出了池陽站，他遠遠的就看到大哥穿着米黃色的長款大衣在廣場上等他，笑容燦爛，意氣風發。
兄弟倆擁抱在1起，1次久違的擁抱。
大哥帶張小虎到廣場旁邊的肯德基餐廳吃點東西，點了1大堆的雞腿、雞翅，還有可樂。
他建議張小虎多吃1點肉，說：
“看你個子長得比我還高，就是太瘦了。”
看到張小虎快吃完了，大哥說：
“池陽這邊的門店正在裝修，我在店附近租了1套員工宿舍，走，我帶你去先把住宿安排1下。”
出租車停在1排土灰色的簡陋的兩層小樓前，快到門口了，大哥說：
“小虎，把你手機給我用1下，我記1個電話號碼。”
張小虎從褲袋裏掏出手機隨手遞給了大哥。
他帶着張小虎推開了1扇銹跡斑斑的鐵門。
客廳空間很大，光線有1點昏暗。
1個長相甜美的小個子女生很禮貌地接走了張小虎的行李箱。
張小虎跟着大哥往裏屋走去，被1個穿着深色羽絨服的中年壯漢伸手攔住了。
他很客氣地說：
“小弟，來，先到客廳坐1下。”
張小虎很不情願地被引導到1張高腳靠背椅上坐下。
扭頭1看，大哥張小龍頭也不回的徑直走向了裏屋。
這時，張小虎才發現自己的面前是1張刷了黃色油漆的大木桌。
對面坐着1個穿黑呢大衣的中年男人，光頭，左臉上有1塊硬幣大小的胎記，臉上也堆着親人般的笑容。
他派了1支煙給張小虎，張小虎剛想掏出打火機點煙。
剛剛接走行李箱的小個女生和那個壯實的中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來用打火機幫張小虎把煙點上。
張小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同樣，對面的中年男人香煙剛到嘴邊，這2人也是眼疾手快地幫他點上。
中年男人吸了1口煙，緩緩道來：
“小弟從哪裏來？”
張小虎打量着這間房子，心不在焉地回答：
“溫州。”
“是誰叫你來池陽的？”
“我大哥。”
“你們是親兄弟嗎？”
“是。”
“你相信你大哥嗎？”
“當然相信，要不我也不會大老遠跑過來。”
張小虎勉強咧嘴1笑。
“你大哥有沒有說叫你過來幹什麼？”
“他說在這邊開麵包店，叫我過來幫忙。”
“好的，小弟，我需要告訴你的是，麵包店沒有了。只不過呢，你大哥在這邊發現了1個很不錯的項目，他用了1個善意的謊言把你叫過來，目的就是讓你幫他看看這個項目怎麼樣！”
張小虎心裏咯噔1下：卧槽，傳銷！
“那好，既然是你的嫡親大哥叫你過來，相信也不會害你，小弟，你就安安心心地花點時間把這個項目，考察清楚，考察明白，如果你覺得這個項目不適合你，那麼到時候開開心心地來，高高興興地回去。好不好？！自我介紹1下，我叫王永民。這幾天就由我帶你了解這個行業！”
後來張小虎才知道，這是網絡裏面技術含量很高的“抖開”環節。
張小虎表面面帶微笑，波瀾不驚，內心早已風馳電掣。
張小虎心想：既然進了傳銷窩點，能那麼輕鬆地讓你走？
張小龍為什麼不露面，要由外人來說穿騙局？
是不是他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被人利用和控制了？
但，他獨自去車站接張小虎來，沒有任何異常，又怎麼解釋？
要說圖財，張小虎身上有多少現金，卡里有多少存款，上次電話里都說得1清2楚。
況且，如果要錢的話，他只要電話里1說，張小虎絕對義無反顧地轉錢過來，有多少轉多少！
他又何苦山高路遠地親自把張小虎從溫州騙到池陽？
想不通，無解！
可以說，此刻，張小虎的疑惑大於恐懼。
正神思飄忽之時，見裏屋的門打開了。
張小龍換了1件藏青色的羽絨服，神情自若地走過客廳，準備出門。
“張小龍！”
張小虎大喊了1聲，第1次直呼大哥的名字，分明是在發泄被騙的憤慨！
其實喊完以後張小虎也不知道在這樣1個場合應該問些什麼？
可以問些什麼？
大哥沒有回頭，沒有理睬。
就像1個陌生人1樣，咣當，關上鐵門，走了。
“好吧，張小龍，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你還敢騙我，看你怎麼跟我交代！”
張小虎在這1點上無法釋懷，對大哥有種咬牙切齒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