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王妃來訪
在蕭瑾然無盡的忐忑中,第二日終於等來了司馬王妃。就在這一日之間,蕭瑾然帶着明輝閣派來的人,從裏到外,將府里打掃了一遍。生怕哪裏做的不好,惹了司馬王妃不開心。
可誰也沒有想到,王妃剛下馬車,就給前去迎接的蕭瑾然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恭迎……”蕭瑾然恭敬地立在車旁,準備說著客套的官方話,卻不曾想,司馬王妃,下了馬車徑直走進府門。絲毫不理會蕭瑾然,似乎這人有也可,無也罷。
蕭瑾然瞬間進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直起身吧,這話沒說完。不起身,就一直在這晾着么？從小混跡深宮的蕭瑾然,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好接下來的動作。卻發現馬車的帘子又是一挑。
裏面走出一個妙齡女子。皮膚白皙,瞳孔呈紫藍色。加上深邃的眼神,當下,蕭瑾然就確定了,此人出自西域無疑！
“姑姑,等我！”女子提着裙擺從馬車上下來。一口蹩腳的中原話,讓蕭瑾然心中再次一縮。
司馬王妃回頭衝著女子溫和的笑了笑。“慢着點,別摔了！”轉過頭對上四周的僕從時,卻板起了臉。“還不過去照應着？公主若是摔了,仔細你們的皮！”
“主子……”初滿有些擔心。甚至已經開始在心中埋怨自己,不如亦舒聰明。若是亦舒在這裏,至少能給主子出出主意……
蕭瑾然當下也是想的通徹。燕花苓還未送走,這就又來一個么？心中不禁冷笑,看來司馬王妃此次前來主持大婚,新娘子怕不是自己！
真真兒是蹬鼻子上臉！
蕭瑾然不動聲色的在西域公主進了府邸之後,直起了腰桿。
面無表情地說,“慌什麼？這家是咱們的,又不是他司馬家的！若是不愛待,就讓司馬睿卷了鋪蓋捲兒滾蛋！腰杆子直起來,咱們犯不着跟她低三下四的！
這種事情跟做生意一樣,有貨不愁賣。咱們是東家,犯不着求人來買,倒是自我貶低了咱們的東西！他不懂欣賞,咱們也犯不着對牛彈琴,總歸有人懂得分辨什麼是香,什麼是臭。”
初滿不知道為什麼前一刻還惶惶不安的主子,這一刻跟換了個人一樣。上下瞧了瞧立在府門前的主子,臉上的神態,就與商業上,明知道要與人周旋的前期一樣。
似乎是心中已經有了殺伐的決斷！
想到這裏,初滿心中也有了些莫名的底氣。總歸自己是站在主子這邊的,沒理由讓主子被欺負了去。便是最後豁出自己的命,也得護住主子！
“主子,如今我做些什麼？”
“你去準備一番,然後回賭坊。順便叫李毅清立刻給我準備五十個護衛送過來。我不差人叫你,你便不必回府。記住來的這些人都長什麼模樣。只要去了賭坊,就讓洪齊
通知道下面各處鋪子掌柜的,遇上京城口音,或是西域口音的,狠狠敲他一筆。若有人說賬記在我頭上,便以冒充睿王妃家人的身份打將出去。不必客氣！”
蕭瑾然眯縫着眼睛,冷冷的看着魚貫而入的那些僕從。一聲不響,讓初滿看了生怕。可是看着那些如他們主子一樣傲慢的奴才,初滿心中也是氣急。本以為與睿王爺一起,主子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可誰成想……
“主子,那您呢？”初滿低聲詢問。
“昨兒那些夫人小姐不是定了一批貨么？咱們總不能為了伺候這些人,就不做生意。錢總歸是得賺的,萬一哪一天睿王爺說出休妻的話,我也得有資本跟他提出和離不是？再有,旺財好久沒出去遛彎了。你替我給燕花苓下帖子,約她西山賞花。”
初滿覺得自己的主子簡直是想一出是一出。雖然不理解這樣決策的目的。可是初滿認為,聽主子的絕對沒錯。
在蕭瑾然進院子的時候,初滿立刻跟上去收拾自己的屋子！她記得清楚,端木夫人說過,什麼看家,也沒有鎖頭看家來的實在。
蕭瑾然趁着進出府門的人多且雜,先是去了司馬睿的書房,把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重要的東西收拾到了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裏,上面上了吳國鎖。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將東西拿到了自己的庫房。這樣做,也無非是應了綠林中的燈下黑策略。府中的庫房,放的不過是些上等花木半成品。
可是就連司馬睿也不知道,這個破敗的臨時庫房,最深出的角落,蕭瑾然竟然在牆壁上掏空了兩塊磚。
紫檀木的盒子剛好可以放在裏面。做好一切之後,蕭瑾然留下了一隻餵了自己血的蜘蛛蠱蟲。這蠱蟲自是給力,片刻功夫在兩塊磚上織好了大網。
蕭瑾然又將所有的桌椅復原。一個柜子剛好能擋住那兩塊磚的位置。庫房裏面的窗原本就是上了鎖的。為了防賊,裏面也是用鐵,做了欄杆模樣。
所有的措施做好之後,蕭瑾然將庫房落了鎖,又轉回司馬睿的書房,再次下了一道鎖。
這樣的動作,自然是逃不過老謀深算的司馬王妃的眼線。本已經端坐在了大廳,等着蕭瑾然來解釋。卻不想,人還沒有等到,卻等來了五十個看家護衛。
“還反了她不成？”王妃一掌拍在桌子上。自從嫁入王府這些年,還沒有人敢質疑她。一個小小的商女敢跟自己裝腔作勢,堂堂司馬王妃怎麼忍受得了？
一旁伺候的嬤嬤立刻上前。“王妃別怒,別忘了咱們這次來是為了小主子的正事的。咱們犯不着跟一個沒有教養的商女一般見識。市井之人,眼皮子都低。就是教養在深宮多年也改不了市儈的性子。”
這個嬤嬤是司馬王妃從西域帶來的奶娘。如今這樣說下來,也讓她心中舒坦不少。“話雖這樣說,可是你看看,這陣仗都擺到本宮跟前兒來了。也不知道皇貴妃都教養了她些什麼？防咱們防的跟什麼一樣,難道咱們是賊？”
“呦,這話主子可不能說。白白污了您的身份！”嬤嬤又是倒水,又是捏肩的,才算平息了司馬王妃心中一半的怒氣。“咱們滿氏一族,身居西域,您非是看上了赫將軍。一追就是千里,進了司馬王府。
這些年風風雨雨都熬過來了,咱們不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見識。可是咱們這次來……着實有些着急了！”
老嬤嬤是個眼明心凈的主,也不知是年輕時候,為了給司馬王妃鋪路,還是為了自己能活的更體面。終是做了很多錯事,傷害了很多人。老了倒是回憶起以往,頗有些感慨。
大華盛行佛教,老嬤嬤陪着主子應酬,出入了幾次佛堂之後,也有了悔恨之意。竟是心中向佛,終日要誦經禱告一番,才心中踏實。
此番也是想念小主子司馬睿想念的緊,才答應陪王妃走這一遭。可是一路下來,被西域公主滿菲菲的交橫跋扈,折磨的直覺得頭痛。深知這西域王養出來的公主,比她姑母年輕時候還要囂張些。
本來覺得親上加親是好事的老嬤嬤,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將這個即將嫁入王府為妃的西域公主,投了否定票。可是姻緣一事,是天註定的。
萬一小主子就喜歡這種作妖的類型呢？自己也不好插手不是！剛才下車見了那個太后替睿王定下來的王妃。老嬤嬤覺得,人家姑娘出身雖說不如西域公主聽起來風光,可是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尤其心中對自家主子還是有敬畏感,日後是個可以拿捏的主。誰成想,自己主子也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謠言,還是自己就像給她一個下馬威看看。下了車就沒給人家好臉色。
若是換做平常女子,定是兢兢業業站在此處聽后數落,誰知道,這個蕭瑾然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啊！使起小性子做事情,也是夠絕的了！
老嬤嬤想到這,又想到了自己的小主子。好傢夥,一想下來,兩人差不多的脾氣。自己的小主子是迎頭正面衝突,這個主,倒是做事情委婉些,可也讓人覺得堵得慌！
“着急？”王妃冷哼一聲。“就是以往太不着急了,什麼都縱着睿兒。才讓皇太后捷足先登。這人也是,插手的太寬了。生怕睿兒搶了她皇家子嗣的風頭,定個商女做正妃,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老嬤嬤眼珠子轉了轉,在王妃的背後搖了搖頭。自己主子什麼都好,就是萬事都要逞強爭第一。名聲又不能當做飯來吃,人家兩人好就比什麼都強！
剛要開口勸說,老嬤嬤又把話咽了回去。高門大戶的事情,豈是一個老婆子能隨意參言的？罷了罷了,萬事隨緣吧……
“不行,這件事不能這麼忍了。”司馬王妃冷哼一聲,對外面候着的侍衛問道。“外面領隊的是明輝閣的誰？可是陸明？”
侍衛立刻上前回答。“回王妃話,不是陸公子。是個叫李毅清的人,聽說深得陸公子和咱們王爺器重。新提拔上來的人！”
一聽說是新人,王妃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你去把那個什麼清的叫來,我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