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從頭再來
次日，雲如海酒醒時已是正午光景，身旁的努破月早已不知所蹤，雲如海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精神恍惚，昨夜的酒可實在是太烈了。
雲如海在房間洗漱完畢之後，一出門就遇到了雲從，雲從見其終於清醒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您沒事吧，我見您昨晚實在是醉的厲害，想必現在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吧？”
雲如海看了一眼雲從，疑惑道：“這還真是奇怪了，你小子昨天跟我喝的差不多，今天見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呢？”
雲從賣弄着昨天店小二的話：“少爺，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雲如海一愣，眼神放空：“想我原來是如何風光而不可一世，如今家道中落...唉！”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悲從中來。
雲從當然明了自己的這位少爺在煩惱何事，剛想出口勸解，卻不知從何道起，此事還需少爺自己想開才是。
半晌之後，雲如海眉頭舒展：“不就是從頭再來嗎？爹可以白手起家，我為什麼不可以！”念及至此，終於不再苦惱，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照顧好阿阮和媽。
雲從見雲如海神色恢復正常，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少爺，您也不是等閑之輩，我相信重振雲家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得了吧，你這個馬屁精，阿阮呢？她在哪？”雲如海問道。
“少夫人此時正和夫人在房間聊天呢。”
雲如海一溜煙地跑到了母親的房間，此時從房間裏傳出雲夫人的談話聲：“阿阮啊，這段時間打理家中大小事務真是辛苦你了。”
“媽，您這是說哪裏話，我是雲家的媳婦這些事情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雲如海聞聲壓低腳步，想知道她們婆媳之間都聊些什麼。
雲夫人坐在椅子上慈愛地看着努破月：“如海真是的，平常在家也不知道多幫襯你才是，整天無所事事，昨夜居然還喝得酩酊大醉，又讓你受累了。”
努破月走到雲夫人背後，輕柔地給老太太揉起了肩膀：“媽，這也不能全怪如海，畢竟家裏遭逢如此之大的變故總會有些不適應，買醉也是在所難免，您就別再說了，讓他聽了去只會更加難受。”
雲夫人長嘆一口氣：“命苦的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如海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在門外的雲如海聽得更加不是滋味，暗暗攥緊了手中的拳頭，心中暗道：“大丈夫生於世間定當建功立業，如果連讓母親和妻子過上好日子都做不到，那我枉活於世二十餘載！”
雲如海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混出個人樣，至少，不能苦了阿阮和母親。
雲夫人房間的門毫無徵兆地打開了，雲如海只得往角落一藏躲開了努破月和雲夫人。
“呼！好險啊！”如果被她們發現自己可就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君子影和花染香等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邊城，而花勁早就在城門口等候多時了：“小姐，姑爺，你們終於到了等得我好苦啊。”
花染香訕笑道：“我看你真正日盼夜盼的不是我和你們姑爺，而是另有其人吧。”
花語臉蛋兒通紅，將臉埋得越來越低，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花勁此時也是面色漲紅，不敢直視花語。
“咳咳，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們如此舉動還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放心吧，你們郎有情妾有意，我替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花染香沒想到花勁花語二人居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害羞成這個樣子，搞得自己還真有點不知所措了。
君子影無奈地搖了搖頭，染香這麼調戲別人真的合適嗎？
“花勁，別傻愣着了，趕緊帶我們去鋪子吧！”君子影連忙轉移了話題，終止了尷尬的氣氛。
花勁和花語如獲大赦對君子影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回稟姑爺，正如老爺先前所料，邊城經過這次權力的重新洗牌，百廢待興，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時機！”花勁眉飛色舞，似乎覺得重振花家只是旦夕之事罷了。
君子影和花染香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無盡的喜悅。
“花勁，你在前面帶路吧，我看染香也有些乏了，正好到落腳之處歇息一會兒。”
“好嘞，姑爺這邊來。”
......
君子影看着眼前的這豪華的店面，驚訝得下巴都要掉在地板上了：“花勁，租這麼大的店面幹嘛！如今我們手頭算不得寬裕，全把錢砸到店面上，到時候還怎麼拿貨呢！”
面對君子影的責怪，花勁卻是毫不在意：“姑爺和小姐有所不知，我租下這間店面的時候只用了不到二十銀元！”
“不到二十銀元！怎麼可能？”君子影實在難以理解，這間店鋪坐落在邊城人流量最大的街道，面積又是如此之大，怎麼可能才值這麼點錢，實在是抓破了腦袋都想不通。
而花染香眼珠一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花勁我問你，這間店可是陳伯伯的？”
花勁嘖嘖稱奇：“小姐果真聰慧，這間店鋪正是陳老爺的！”
花染香道：“那就是了，父親和陳老伯平日裏最是要好，加之如今邊城百廢待興，才會只收二十銀元的租金。”
君子影恍然大悟，他果然還是沒有染香的頭腦轉得快。
花染香和花語下了馬車，君子影則繞到了後門將馬車停在了後院。
“嗯，現在也算是有房有車了，就差錢了！”
此時店內已經擺好了桌椅什物，店鋪之後則有兩棟小閣樓用於居住，中間一道大門隔開了店面和閣樓，閣樓之內的擺設也是十分考究，一張八仙桌外加幾張太師椅，茶具則全都是紫砂一套，只是牆上掛着的那張西洋油畫與如此古樸典雅的風格很是不搭。
花染香滿意地點了點頭：“陳老伯的品味還是不錯的，只是這張油畫看着真是彆扭，要不我們把它扔了吧？”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這房間裏最值錢的就是這副畫了，您要是把它扔了，陳老爺非把我們趕出去不可！”花勁大驚失色，生怕花染香真把油畫丟出去，用自己的身子護住油畫。
花染香看着他滑稽的舉動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啦好啦，我只是開個玩笑，怎麼可能當真把陳老伯的寶貝給丟了。”
花勁聞言，這才放鬆了身體，和花語一起給花染香夫婦準備中午的飯菜去了。
花勁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早就被花染香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嘖嘖嘖，花語一來就這麼關切地去廚房了，他們兩個估計早就在一起了。”
君子影笑呵呵說道：“他們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了，這樣不挺好的嗎？”
花染香白了一眼君子影：“別人至少知道爭取自己的幸福，不像某些人，終身大事都被母親包辦了，連媳婦都不是自己追的。”
君子影也不生氣，反而溫情脈脈地看着妻子：“是啊，我確實是一個古板不識情趣之人，但是你要相信我對你的真心，染香，你願意嫁給我嗎？”說完竟在花染香面前單膝跪地，做出求婚的動作。
“都老夫老妻了，害不害臊，快點起來吧，讓花勁看到該笑話我們了。”花染香嘴上說叨着君子影，但心裏就跟吃了蜜餞似得感到甜蜜滿滿。
“他現在哪有空管我們，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得得得，我嫁，我嫁還不行嗎？哼，油嘴滑舌。”花染香嘴上掛滿了笑容，很享受夫妻之間的這種浪漫日常。
而這一幕都被不遠處的花勁和花語看在眼裏。
“花勁，你快看，姑爺是不是做錯什麼事被小姐罰跪了？”
花勁聽到這話整個人都要笑暈了過去：“花語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是洋人的求婚方式，男方對女方單膝跪地訴說愛意。”
花語仍是不明就裏：“可是姑爺和小姐都結婚好久了，怎麼突然就求婚了呢？”
花勁忍不住拍了拍花語的腦袋：“你這小腦瓜是木頭做的吧？怎麼就是不開竅呢！”
“啊！好疼啊，你幹嘛打我啊！”
君子影和花染香正你儂我儂之時，突聞花語的叫嚷聲，這才注意到了他們二人，君子影“嘩”地一下就起身了，花染香也尷尬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花勁更是欲哭無淚：“糟了，闖禍了！”
花語訕訕地說道：“那個...姑爺、小姐、飯菜已經做好了，就等您二位了。”
花染香淡淡應了聲“哦”，而花語卻沒有聽到答覆，接着問道：“姑爺？小姐？”
花勁被氣得氣血逆流，扯過花語的手臂就把她拖走了。
“姑爺、小姐、花語不懂事，你們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般見識，我和她在客廳等你們。”
此時君子影和花染香的臉紅得就像是八月的蘋果，“啊啊啊，居然讓他們看見了！太羞恥了！”花染香拍了拍小臉，這讓自己以後還怎麼直視花勁和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