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八章（10）

接下來的這一年，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年。開了春，魏錦禮又是拆房又是拉磚。

魏錦智見了后就主動找魏錦禮，說：“哥，我過來看一下，看你蓋房還缺啥材料，缺啥你儘管傳。”魏錦禮給他了根煙，說：“水泥和磚拉得差不多了，就是還缺沙子。”魏錦智說：“剛好我認識一個開汽車的朋友，讓他把沙子供上。咱先給他一千元，把禮盡到，不讓他耽擱咱的事。”魏錦禮哦了一聲。由於以前魏錦智給梓棟寫信的事和梓棟向他寄錢，弄得魏錦禮兩口子對魏錦智痛恨不已。可這次蓋房魏錦智主動找上門來，問這問那。魏錦禮兩口子也就不再冷冰冰的待他。唉！這個兄弟真讓人又愛又恨。魏錦禮很多次這樣想的。可有什麼辦法，兄弟畢竟是兄弟。那王麗核眼珠子一轉，給魏錦智倒了杯茶，說：“那沙子你可要讓人供上了。”魏錦智說：“有啥麻瘩。”

可當匠人開工時，沙子卻還沒拉來。急之中魏錦智讓梓棟去借一車他一個熟人已拉好的沙子。那承諾拿了錢就拉沙子的人對魏錦智說他的汽車壞了，等修好了就拉。可魏錦禮在鎮上去買東西時無意中看見那人開着汽車在鎮上給別人拉東西。他回來對魏錦智說此人不可靠，不能深交。後來所生的事證明魏錦禮所非虛。

還是先說魏錦禮蓋房吧。當他拿了掀準備鏟和魏海洋家相鄰的瓦房後半部分土牆時，被鄰居魏海洋攔住了。魏海洋說：“這土牆是我當年打的，你不能鏟。”魏錦禮說：“咋不能鏟？我就鏟一點，牆又倒不了，也不影響你邊。”魏海洋吼道：“就是不能鏟，你今鏟試試。”倆人一吵，立時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魏錦禮也火了：“我不鏟，我這房咋蓋哩。”魏海洋吼着說：“我管你咋蓋哩。”他的兒子還撿了塊石頭，要打魏錦禮，被及時趕到的魏錦智一把抓住，魏錦智朝魏海洋的兒子吼：“哎呀，你碎碎個還打大人呀，把你手裏磚頭放下。”魏海洋的兒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話，魏海洋就過來拉他兒子。後來在眾鄉親的調解下，魏錦禮才鏟了一點土牆，使施工得以正常進行。俗話說，善惡終有報。魏海洋的兒子幾天後在搖手扶拖拉機時，那隻曾經拿磚頭要打人的手被刮傷了，纏了一個來月的繃帶才恢復正常。

在魏錦禮家的新房上樓板時，村裏的人該來的都來了。一方面魏錦禮在村裏的人緣好，另一方面大家因為鏟牆事件而同魏錦禮。連魏大勝也站在魏錦禮家門口，只見他右手拿了火柴盒，放在右耳邊，做打電話狀。說：“滿娃，弄啥哩，給梓棟上樓板哩，快些哦。關了。”他一說完用右手的大拇指狠狠地按了一下“火柴盒”，左手在地上撿了個煙疤，劃了根火柴點了點，享受地吸了一口，似乎非常的過癮。他是整個村裡唯一還用火柴點煙的人。正在上樓板的人們聽了他的話，見他用“火柴盒”打電話，都不由得笑了起來。而那個叫滿娃的人笑着說：“我在這，喊叫啥哩。”眾人又一陣笑。有人問：“大勝，你啥牌子手機？”魏大勝揚了揚手中的“火柴盒”說：“好手機。”有人問他：“你手機‘充電’哩么？”大勝說：“瓜瓜，手機咋能不充電。”“你‘手機’只有外星人能聽到。”魏大勝不理他們，喊着說：“上樓板，上樓板。”魏秉善說：“你們說大勝瓜么，我那天把他家門口的羊摸了一下，他就拿土疙瘩打我，把我嚇得就跑。”眾人都笑了，一人說：“唉！真難說瓜不瓜。”

我見到梓棟，就說：“魏海洋欺負你大哩，他娃還拿磚頭要打你大哩，你當時沒在，多虧了你錦智叔。你咋不尋他去哩。”魏梓棟說：“唉！都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尋啥哩。我記得我大那年買牲口的錢，都是人家魏海洋出的。現在雖沒人養牲口了，但我不能忘記人家的幫助。何況他兒子還陪我去找過我的‘蓉兒’。就讓他們自己想想做得對不對。”我說：“老天爺都替你們家懲罰了他。看他拿過磚的手，都差點沒了。”梓棟聽了不再傳，去忙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