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八章（11）

魏錦禮家的畢竟是小事。就在大家興高采烈地準備迎接新世紀和澳門回歸之際，北約轟炸了我國駐南聯盟大使館。這一舉動使全國人民義憤填膺。各大城市都舉行了盛勢浩大的示威遊行。

梓棟自開了春蓋房子，就沒有去青島。但那邊的老闆去年年底給梓棟打了三千元的白條。梓棟催了幾次，得到的回復是年底再說。這下房子蓋好了，梓棟準備去省城，找點臨時活乾乾。臨走前魏錦禮說：“蓋房欠了些錢，出去好好掙。你是不是去過寒窯？”梓棟很吃驚，他怎麼知道的。原來是家棟回來告訴了魏錦智，魏錦智給他說的。魏錦禮語重心長地說：“唉！你看家棟和小保他們不買票，你也不買票。倆猴精猴精的，跑起來比兔子還快。你還是踏踏實實些好。”梓棟低着頭，一不。王麗核看着電視。也不傳。

梓棟到了省城后，臨時住在一個朋友那裏。在街上找適合自己的活時，看見各大院校的學生們正在遊行示威，喊着“強烈抗議北約轟炸我駐南使館”等口號。待他走到南大街時，遇到一股由各階層的人組成的遊行隊伍。梓棟深受感染，也加入了這股遊行隊伍。由於是得到國家允許的，這股遊行隊伍的前面還有個交警騎着摩托車開道，非常的壯觀。邊走邊有人帶頭喊口號：“打倒霸權主義！”“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群振奮。當遊行隊伍行至北大街時，最前面一排站出來一個學生模樣的青年人，他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停一下，說：“讓路邊這位老大娘帶我們喊一個口號。”那坐在街邊凳子上休息的一位老大娘站起身，走在了隊伍的前面。只見她挽起袖子，清了清嗓子，右手握成了拳頭狀，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眾人聽了都不禁笑出聲來。那學生模樣的人對老大娘說：“大娘，這次與日本帝國主義無關。您還是繼續坐在那裏歇息吧。”他一說完就扶老大娘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然後又回到隊伍前列，振臂呼喊：“打倒霸權主義！”其他人也跟着喊：“打倒霸權主義！”“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強烈抗議北約轟炸我駐南使館”的口號聲連綿不斷。隊伍不斷向市政府方向前進。途中有個穿着高跟鞋的女子，走着走着，忽然間腳歪了一下，原來是左腳高跟鞋的鞋跟爛了，她索性彎腰迅速地扭掉了爛鞋跟，又穿上鞋繼續和隊伍前行……

這一段時期，梓棟每天看電視或報紙，了解時事動態。北約終於在中國人民的抗議聲中，向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道歉，向全體中國人民道歉，向遇難的人道歉……“……新世紀的領路人，帶領我們走進新時代……”這歌紅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梓棟在省城待了一段時間后，又踏上了去青島的列車。火車的風景一晃而過，梓棟心憂鬱。心想難道自己就這樣年復一年地在外漂泊？城不城，農不農。在外時間長了，連地都不會種了，農村的生活都有點不適應了。唉！現在的農村，除了過年時能熱鬧點外，其餘時間都冷冷清清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村子裏就剩下老漢老婆婆們，婦女娃娃們。遠沒有80年代那麼熱鬧了。

魏錦禮由於蓋了平房，把原來的磨面機房也隨老瓦房一起拆掉了，一時磨不成面，他閑來無事，就拿了鋤來到蘋果園，鋤園裏的草。他邊鋤邊想：孩子們都外出打工了，地里的活自己慢慢干吧。唉！兒大不由爹呀。幹活倒沒啥，主要是梓棟該結婚了，可他老想着他那個女同學，這事希望不大啊。門不當戶不對的。家裏窮了，人家根本瞧不起。村裡和他同齡的人，懷裏都抱着孩子了。唉！想起來真讓我這老臉沒地方放。想到此處，魏錦禮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停下鋤點燃一根煙抽着。忽然，聽見有人在園外邊喊：“大大，大大。”魏錦禮聽出聲音是家成，便問：“咋哩？”家成走進園來，遞給他一支煙說：“我剛才去你家裏，我嬸娘說你來果園了。是這，永輝的對象今個來哩，她們那邊只來兩三個人。就算給倆娃把婚事訂下了。你和我錦智大做個陪客。”魏錦禮放下鋤，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到家成家。二嬸，四嬸和淑貞都在廚房忙碌。酒席上坐着魏錦智和永輝丈人以及另外兩個男客人。魏錦禮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永輝才複員回家沒多長時間，現在都訂婚了。他和梓棟同齡，這讓魏錦禮既高興又憂愁，席間煙基本上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