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章（8）

梓棟掏完所有的口袋，也只有三十來元，並把所有的口袋底翻了出來。在把錢交給領導模樣的人時，梓棟說：“給我五元吃飯錢吧。”領導模樣的人還算通達理，抽出了五元錢又交給梓棟，並說：“下次不準這樣了。”說完給旁邊的一個保安說：“帶他去打掃院子。”那保安朝梓棟一招手：“跟我來。”梓棟跟着他出了門衛室向裏面走去。在經過王寶釧雕塑時，梓棟說：“等一下。”保安疑惑地看着他問：“咋了？”梓棟卻不傳，朝王寶釧雕塑深深地三鞠躬。保安問他：“你這啥意思？”梓棟鞠完躬后說：“我非常敬佩王寶釧的所作所為，再者這次我犯錯了，沒買票進來，向她道歉。”保安說：“哎呀，還是文人的樣子。行啦，拿掃帚把窯前掃個乾淨。”梓棟說：“沒嘛嗒。”梓棟邊掃地邊想：“一定把這掃乾淨，讓遊人都來看看，寒窯雖貧衛生好。唉！當年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真不容易。”忽然有警笛聲由遠及近，大概是有人報警了，梓棟仍在掃他的地。掃了兩個窯洞前的地后保安過來說：“行啦，你走吧。看見了吧，警察來了，我們看你還算老實，就饒你一次。”梓棟連忙說：“謝謝，謝謝。”匆忙轉身離開。

梓棟是沒事了，可在家的魏錦智出事了。這都源自他為人熱，愛幫助別人的原因。

凡有手扶拖拉機的為了多拉些石頭，都在手扶拖拉機的車廂上加了高護欄，這護欄可以拆卸自如。蛋娃開着手扶拖拉機拉了一車石頭，向富民的建材廠送去。誰知在半路上卻被鄰村的一個人攔住了。那人硬說蛋娃手扶拖拉機上的高護欄是他的。蛋娃生氣地說：“你憑啥說是你的，這是我叔讓我給焊的。你說是你的，看把你長成啥了。”那人也理直氣壯地吼道：“這護欄就是我的，你給我卸下來。”蛋娃是個老實人，也吼道：“給你卸個鎚子。是我的。”兩個你來我往，越說越僵，罵聲也越來越大。有過路的路人就勸他倆：“你倆都少說些，有話好好說。”蛋娃說：“這護欄就是我的，有我錦智叔可以作證。”於是就有好心人去叫魏錦智。

正在蘋果園裏忙的魏錦智二話不說，風風火火地跑來了。地上一塊小土疙瘩躲避不及，都被他踩扁了。魏錦智人未到聲先到，老遠就朝蛋娃這邊喊：“蛋娃，誰說護欄是他的，唵，明明是咱倆去木家村修理店讓人家給焊的么，他咋敢說是他的。”在場的人聽到這聲音不由得打了個顫。和蛋娃吵架的鄰村那人更是半天說不出話來，但現場有看熱鬧的人，他也不想示弱，就衝著蛋娃和魏錦智說：“這護欄就是我的，就是我的。”此時已走到他跟前的魏錦智明顯比他高出一頭，且兩眼圓睜，青筋暴起，用他那特有的高葫蘆大的嗓子吼道：“你凈在這胡說哩，這咋能是你的。你護欄丟到哪裏去了，趕緊尋去，不要在這胡攪蠻纏。”那人根本說不過魏錦智，隨手在地上撿了一個比拳頭稍小的石頭，他邊往後退向魏錦智身上擲去，擲完就跑了。

魏錦智只覺得身上疼了一下，剎那間倒在了地上。額上漸漸冒出了汗珠，他一臉痛苦的樣子。在場的人都非常吃驚，問他咋了。魏錦智右手捂着腰部，強忍着痛說：“腰裏疼得很。”眾人把他送到了建國診所，魏建國初步診斷是小石頭打到了脾臟，必須馬上送醫院。事不宜遲，魏建國急之中在路上擋了一輛三輪車，和哭着趕來的四嬸將魏錦智送往醫院。經醫院檢查，果然如魏建國所料，小石頭打到了脾臟。幸虧送來及時，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在魏錦智住院期間，不時有村裏的人來看望他。我和家成，家祥到醫院看望魏錦智。魏錦智兩眼睜着，身上插着管子，他神志清醒但不能說話。我說：“四叔，你知道不，打你人知道你成了這樣，他已被嚇成精神病了。”魏錦智說不了話但點了點頭。四嬸說：“我們已經聽說了，你叔心裏明白。唉！一個小石頭，差點要了他的命。”家成說：“唉！咋不巧的。現在是好好治療，把病看好。”家祥說：“打人的乃球貨還給嚇成精神病了，要他賠償看來是不行的了。”四嬸說：“唉！只要你叔沒生命危險就好，賠不了咱也不強求，都是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