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章(11)

21.第二章(11)

兔娃開着手扶拖拉機在魏錦禮家的場裏轉着圈,只見他坐在手扶機上,右手伸長了抓着車廂桿的右角,左手抓在車廂左下角,右腳蹬在手把上,這樣有利於手扶拖拉機的轉圈。太陽火辣辣地照着大地,兔娃雖然戴着個草帽,但汗水依然從臉上往下淌,襯衣已經粘在了身上。好在轉圈時偶有風撲面,衣服是忽干忽濕,人就像在雨里。

魏錦禮把場裏的麥子讓兔娃碾過約半小時后,擺了手讓兔娃出來,兔娃又到另一個場裏繼續轉圈碾打。魏錦禮和梓棟又把麥稈翻了個身。原來厚厚的麥稈經手扶拖拉機碾后已變成薄的了。可能是麥稈上的麥粒被碾掉的緣故,太陽照在麥稈上直刺眼。待讓手扶拖拉機二次碾后,魏錦禮拿了六股杈,一邊挑起麥稈一邊抖擻。他要把潛藏在麥稈中的麥粒抖擻下來。梓棟跟在父親後面,也學着父親的樣子邊挑邊抖擻。魏錦禮一再囑咐:“把顆粒一定要多抖擻幾下。”梓棟哦了一聲。他感到很累,老是幻想着能突然來幾個人來幫忙,然而幻想終歸是幻想,夏收時期,家家戶戶都很忙碌。魏錦禮在抖擻完畢後用最大的十股叉開始把這些麥稈清理到一邊,又逐漸恢復成一個麥秸堆,再用推爬將攪在一起的麥糠和麥粒推成一堆,方才回家吃飯,剩下來就是等風來了揚場。魏錦禮所經的這些程序,每家每戶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着。

夜晚有風最讓人快樂了,皓月當空,各個場裏都是揚場的聲音。魏孝全雖然看不見,卻是個揚場的好手,在他兒女們的帶領下,他拿了小收音機來到場裏,收音機里唱着高昂的秦腔,聽得每個人心裏都美滋滋的。魏錦禮拿了木杴,聽着收音機里的秦腔,嘴裏哼着調,搭配着“哧哧”的揚場聲,回蕩在無垠的夜空。

在這忙碌的夏收期間,魏梓棟還是每到傍晚時分就到苜蓿地里給騾子割苜蓿。有次我見他一人拉着騾子,就問他:“梓棟,你敢不敢騎在騾子上面?”他左手牽着韁繩,右手撫摸着騾子,笑着說:“咋不敢,我家的騾子可聽我的話了,因為我經常給他割草和拌草料。”說完就往騾子身上騎,可他個子還沒騾子高,前後左右上了幾次搞得滿頭大汗,就是上不去。我說讓我扶你一下,他說不用。對着騾子說:“卧下。”那騾子真的很聽話的就蹲了下去,只見梓棟抓了韁繩抬了右腿,輕輕的就騎在了騾子背上。他又說了聲“起。”那騾子竟然應聲而起,並慢慢朝前走去。過往的路人都驚訝不已。更有和梓棟一般大小的孩子也喊:“梓棟,梓棟,讓我也騎一下馬。”梓棟坐在騾子背上,一臉的笑容,卻認真地說:“這不是馬,是騾子。”魏家棟騎着他的輕便自行車迎面而來,見了梓棟騎在騾子背上,就匆匆下車將自行車往邊上一靠,大聲嚷着:“梓棟哥,我也要騎。”魏梓棟剛想說什麼,突然傳來魏錦禮的吼聲:“騎啥哩,快下來,看把你跌了。”梓棟嚇得驚慌失措,抱了騾子的脖子就往下溜,結果沒站穩,跌了個尻子墩,惹得周圍的人一片笑聲。家棟見魏錦禮過來了,急忙扶起自行車,嗖的一下躍上去,蹬着車子溜了。他害怕魏錦禮罵他一天就知道玩,不幹場裏的活。場裏的活累呀!大人們干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咱們是農民呢?從場裏一天勞動下來,把槐花累得暈頭轉向,碰到了富林媽,就說:“唉!把人可掙死了。這幹活就要人多哩,看你們家兩個大小夥子,幹啥都不愁。”富林媽嘆了口氣說:“別提了,外人都說我家勞力多,可吃的時候都是嘴,幹活時卻尋不見人,還要他大在後頭罵咧,把人能氣死。”槐花就笑了:“年輕人都是樣子。”

魏錦禮在揚完自己的場後來到魏錦智的場裏,和兔娃哥一起聊着。兔娃哥已經揚完了場。魏錦禮見了四嬸,說:“他嬸子,人都忙成啥了,家棟自放了忙假,我就沒見他在場裏干過活,老見他騎個車子躥東躥西,你咋不說

哩?”四嬸委屈地說:“唉!好哥哩,錦智又忙,我的話家棟根本就不聽,再說媽又寵家棟,我是拿他沒辦法。”兔娃哥隨和地笑着說:“娃么。”魏錦禮抽了口煙,說:“看你把娃慣成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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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坷人生(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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