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拳打南山敬老院
“昌豨!”
王景與太史慈皆有一騎當千之能,二人聯手,輕而易舉便在敵陣之中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如入無人之境,直追昌豨而去。
“祁侯竟有如此威勢!”
而向另一個方向逃跑的孫觀躲在人潮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王景的勇不可當此刻在他心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此等武勇,簡直就是霸王再世,天下何人能擋?”
只見王景騎在馬背上肆意衝殺,左劍右刀,劈砍、直刺、橫掃,簡簡單單的三招,卻是千變萬化橫掃無敵,彷彿一台人形割草機,殺人如翦草,所到之處屍山血海。
幾乎是轉眼之間,馬隊就被他鑿穿,光是王景一個人,就斬了二十餘騎,而玄鱗十二衛和太史慈,也無一庸者,個個都是戰場鬼見愁,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上千馬賊,硬是被他們十四人給殺到心驚膽戰精神崩潰。
“逃啊!”
“怪物,都是怪物!”
“吾命休矣!”
一千多人,居然當場潰散,騎着馬撒丫子跑了。
昌豨剛想大聲喝止,結果王景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就讓他亡魂大冒,背脊發寒,胸腔里湧現出一股透心涼。
此刻他哪裏還不明白,此前王景與他交手根本沒出全力,哪怕他再次激發體內的豪彘血脈,也絕對扛不住王景幾刀。
煌羽烈刀之下,他怕是要直接被烤成燒豬。
“風緊扯呼!”
昌豨眼見王景與太史慈如此神勇,頓時壓住了心中的貪念,轉身便加入到了逃跑的隊列之中。
而吳敦、尹禮和孫觀見狀也是二話不說直接開溜,畢竟命是自己的,不跑等死嗎?
開玩笑,一千騎兵都擋不住眼前這幾個猛人,轉眼間就被殺得潰敗,自己又沒有縱天之能,拿什麼去逆天翻盤?
頭鐵也不是這麼乾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孫觀本來還想着能打一場,不管輸贏,好歹能給王景造成一點損失。
卻不想連番的計算失誤,最終導致了眼下的兵敗如山倒,一萬大軍壓上去,連四千青州兵的毛都沒傷到一根,自己就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事情辦得那叫一個難看,此刻孫觀很想問候昌豨的祖宗十八代!
若非昌豨連續決策失誤,此戰豈會輸得這般莫名其妙?
原本事先聯絡了兗州許汜等人,勾結多個兗州本地的世家和豪族,群策群力才得以暗中佈下了這樣一個殺局,可謂是煞費苦心。
無論是說那個兵器和糧草,還是陶謙暗中派出孫觀帶人前來助陣,該做的準備,大家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就等着昌豨圖窮匕見的那一刻,給與築路隊重創,以此來打擊王景的威望。
只要此事一成,兗州內部對王景不滿的世家豪族必會趁機發難,找王景的麻煩。
到時候只需要再找機會,暗中串聯四方諸侯,共擊兗州,王景縱使有三頭六臂,又能如何反抗得了大局?
只可惜,計劃得好好的,偏偏在執行上出了問題。
昌豨這個傢伙為了自己一己私利,偏偏要去追殺王景,奪取鴻鳴刀和純鈞劍這兩大神兵。
問題是最後沒能追殺成功,反而把一萬大軍給賠了進去!
對此孫觀是罵娘的心都有了,在他看來,昌豨簡直就是豬腦子,王景武功蓋世,又有神兵在手,打不過還跑不掉嗎?
非要追着不放,以至於大事功敗垂成,簡直利令智昏!
此時昌豨和孫觀都心生退意,四人當即四散奔逃,其他人便也罷了,王景豈會讓昌豨這位泰山寇之首成功逃離?
既然敢跑來自己的地盤撒野,那就索性別回去了,給老子乖乖留下來介紹勞動改造,為振興兗州的發展貢獻力量,為建設更美好的新兗州添磚加瓦!
王景帶人窮追不捨:“兗州之地,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都給我乖乖留下來修路,若敢不從,人頭落地!”
“無膽鼠輩,可敢與我一戰!”
太史慈一人三馬,手挽長弓,坐在起伏不定的馬背上,居然還能射箭,而且準頭驚人。
幾乎一箭射出,就有一個敵人中箭倒下。
弓弦連響,聲聲奪命,他射出的這一支支箭矢,無一不是追魂奪命之箭。
“好箭法!”
王景見了,都是交口稱讚,同時也存心要和太史慈比試一番:“子義,今天就看我倆誰的戰績更多!”
霸王弓在手,王景雖馳騁於馬背之上,呼吸卻漸漸平穩下來,目光沉着,一雙手臂,彷彿鋼鐵澆築而成一般,握着弓體,拉開弓弦。
“去!”
一箭射出,風鳴雷吼,彷彿有怒龍咆哮。
尖嘯聲中,破甲箭在空氣中撕開一道白色氣浪,直接來了個一串三,將昌豨身邊的三名親衛射殺當場。
這三個倒霉蛋的身體,彷彿被攻城重弩的弩箭射中一般,屍體橫空飛起,落地時變成滾地胡亂,又砸翻了好幾個馬賊。
一箭之威,竟至於斯!
“霸王的神羽箭經果真不凡,如此箭術,比之上古有窮國的鎮國神功《飛弓神射》亦是不遑多讓了。”
就連猿臂擅射的太史慈見了,都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他的箭雖然精準無比,射術同樣不慢,可威力卻還遠遠不及王景。
這一箭三雕的本事,他自問不及。
“主公的根基渾厚至此,吾不及也。”
太史慈當即放棄要和王景在箭術上一較高下,現在的他,只想着多射殺幾個敵人,好證明自己的本事。
王景再次彎弓搭箭,昌豨頓覺如芒在背,回頭一看瞬間便嚇破了膽,當場跪地求饒:“吾願降!吾願降!”
昔日霸王的神羽箭經之威名,昌豨如何不知?
眼下王景顯露了一手幾乎可以比擬霸王項羽的驚世箭術,昌豨自然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王景箭下逃出生天,為求活命,只得乖乖乞降。
王景放下手裏的霸王弓,策馬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賊首:“昌豨,看來你我真是有緣啊,這不又見面了?”
“草民見過祁侯。”
昌豨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表現得極為低眉順目,哪裏還有之前與王景比斗時的囂張與狂妄?
甚至就連心中對權貴的仇視也都努力收斂起來,畢竟他是惡人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別看昌豨在孫觀面前極為囂張,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老子排第三的蠻橫架勢,彷彿普天之下,就沒人配讓他低頭的。
實際上,真要該跪的時候,他跪得絕對利索,都不帶猶豫的。
只是雙眼莫名地帶着一點寒光,那是收斂起來的殘忍和狡猾。
對昌豨來說,投降只是為了活命的權宜之計,大不了事後找機會溜之大吉東山再起。
畢竟他是賊寇,只要不要臉,就沒人可以打敗他。
昌豨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卻不知道他的心思,早就被王景猜了個一清二楚,畢竟是歷史上五降曹操,又五叛曹操,屢次對曹老闆使用“千年殺”把曹老闆的菊花給爆成麻花的狠角色。
王景哪敢信任這麼個玩意兒?
昌豨此人,那真是拿節操當草紙擦屁股的,誰信他誰倒霉。
不過眼下倒是能從他嘴裏套些話,王景直接冷聲問道:“除了你,今日帶隊來找我麻煩的人,還有哪些?”
“啊,這……”
昌豨一臉為難:“祁侯,小的雖是賊寇,卻也是義氣為先,出賣兄弟這種事,我不做的。”
在昌豨看來,自己在泰山地界還算是有幾分名氣,畢竟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能拉起一萬人隊伍搞事情的狠人,大部分都會被各路諸侯招安。
殺人放火金腰帶嘛,歷朝歷代,莫不如此。
昌豨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非得讓自己出賣隊友,也不是不行,但你祁侯王景怎麼說也得禮賢下士一番,給老子先把待遇什麼的給定一下吧?
結果昌豨眼巴巴抬頭看了一眼王景,迎來的卻是王景緩緩拔刀的動作。
鴻鳴刀刀身暗紅,在陽光之下,散發著瑰麗迷人的血色光澤,自從斬殺了身懷大漢火德龍氣的劉辯之後,它變得越來越神異了。
僅僅只是拔出,就自帶一股攝人心魄的寒芒。
而寒芒之中又流轉着能將人焚燒成灰燼的可怕灼熱。
昌豨不知道神火之威,但他很顯然知道死字怎麼寫。
王景一聽昌豨不肯透露消息,就想着直接把昌豨砍了算逑。
神刀出鞘,正待落下。
昌豨汗如泉涌,因為恐懼,渾身打顫,隨後驚叫出聲:“祁侯且慢,小人有話要說!”
此話一出,鴻鳴刀的刀刃這才停在了昌豨的腦門上,沒有繼續落下。
倒是昌豨腦門上的汗如泉涌,豆大的汗珠落個不停,隨後被呼嘯的北風那麼一吹,頓時有種凍徹心扉的冷意,讓昌豨不由地打了個寒磣。
“怎麼,你不是說了不出賣兄弟嗎?我正打算成全你的義氣,對了,你死後,墓碑上寫點什麼好?”
王景似笑非笑,手裏的刀也沒收回刀鞘之中,而是就這麼懸在了昌豨的腦門上方。
昌豨此刻鬱悶無比,心說祁侯你特么的不按套路出牌啊?誰特么會問別人這種問題?你有病吧!
但是這話,昌豨也就敢在心裏罵罵。
抬頭看向王景時,昌豨一臉討好:“在下深思熟慮過了,朋友觸犯國法,我當大義滅親才是,豈能因為些許私情而縱容包庇?這樣好嗎?這樣不好。”
“想清楚了?”
昌豨頭如搗蒜:“在下想得很清楚了。”
“不會太為難你吧?”
“一點也不為難!在下完全是出自自願,絕非祁侯逼迫。”
這話昌豨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恥的了,但是今天遇上了王景,終於明白什麼叫一山還比一山高。
他對人類道德下限的認知,還是太膚淺,太草率了。
等昌豨把事情都給交代乾淨之後,王景這才一路疾馳返回到昌邑,隨即便立刻召集郭嘉和荀攸兩人過來商議,將昌豨來襲事情的始末詳盡告知。
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郭嘉凝眉沉思,嘀咕道:“尹禮和吳敦兩人就算了,本就是泰山寇,為財賣命,也屬正常。但孫觀此人,據嘉所知,其在董卓進京之時便已投靠徐州陶恭祖,並且屢立戰功。此次也摻和進來,恐怕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景則是覺得可惜:“當時逃走的其他馬賊,我帶的騎兵太少,沒能盡數截下,青州兵的合圍也只抓獲了叛軍中的步卒,可惜這些人都是炮灰,對內幕一無所知,若是能把孫觀擒下問個明白就好了。”
荀攸捏着下巴上的小鬍子說道:“陶恭祖的想法並不難猜,倒是許汜,此人勾結昌豨,所圖非小,主公打算如何處置?”
許汜勾結泰山寇圖謀不軌這件事目前只有昌豨一人的口供,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腳的,至少不足以指證許汜。
因為昌豨是泰山寇,而賊人的口供並無絲毫公信力科研。
王景略做沉思,便決定放長線釣大魚:“眼下殺了許汜,除了泄憤之外意義不大,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剩下的人藏得更深。為了將這群有異心之輩一網打盡,便先將許汜留在枱面上當引子吧。”
從政治的角度考量,僅僅殺許汜一人,顯然解決不了問題,兗州並不會就此安定和諧。畢竟王景要的是推動新政,將原本被世家和豪族所壟斷的利益分給百姓,此舉必會導致世家和豪族的不滿,哪怕許汜被殺,他們絕不會乖乖就範。
反倒許汜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被王景殺死,此舉會引發恐慌,讓原本可能會倒向王景的部分世家和豪族心生顧慮,擔心王景是一個殘忍嗜殺之人。
所以王景才會故意留下許汜這個隱患,然後以他為誘餌,暗中安排人手嚴密盯梢,如此一來便能知道平時誰與許汜來往最多,最頻繁,然後布下天羅地網,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政治嘛,有的時候玩的就是這種骯髒的手段。
直接掄刀子殺人,那是莽夫,花十分力,只得三兩分的效果,不僅效率奇差,而且很容易造成事態的惡化,智者所不為。
處理完了許汜,之後便是陶謙。
孫觀的出現和他的舉動,無疑都在表明陶謙這人並不安分。
王景對此十分無語:“在我的印象中,陶謙應該是個老實人才對,我似乎沒得罪過他吧?為何忽然把陰謀詭計用到我的頭上來了?”
郭嘉笑道:“主公,老實人也是人,自然也有不老實的時候。”
“哦,奉孝話裏有話啊。”
“主公明鑒,徐州陶恭祖絕非等閑之輩,中平二年三月,北宮伯玉等率領羌胡進犯三輔,先帝曾派遣左車騎將軍皇甫義真率軍討伐,皇甫義真表請武將隨行,召拜陶公祖為揚武都尉一同出征,不過數月,就將叛軍擊敗。”
郭嘉的話,讓王景對陶謙的印象有所改觀,神色訝然道:“如此說來,陶恭祖還挺有本事啊。”
想想也是,真要廢物一個,豈會在歷史上讓曹老闆征討徐州時,愣是打了好些年都沒能拿下來?
在漢末的一眾豪傑之中,陶謙的文才武略皆不弱,而真正擊敗陶謙的其實是歲月,此時的陶謙已經是過了耳順之年,六十歲出頭的老翁了。
壯士暮年,縱使再有雄心,老邁的身體也註定難以支撐爭霸天下的高強度對抗,無論是體能還是腦力,陶謙都已經不行了。
王景得知陶謙的情況,也是有些意興闌珊:“本以為會是一個好對手,沒想到是拳打南山敬老院。”
郭嘉和荀攸兩人聞言,皆相顧一笑,覺得主公的惡趣味又來了。
別人家的主公,為了樹立威嚴,每日都得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唯有自家的主公,是如此洒脫不羈。
果然,擁有足夠的實力,就是可以這麼任性。
郭嘉笑着在一旁捧哏:“主公何出此言?這次分明是那陶恭祖為老不尊,正所謂先撩者賤,打死無埋怨。主公即便略施小懲,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荀攸也笑着附和道:“合該如此。”
見兩人如此表態,王景十分滿意,便對郭嘉說道:“那麼這次又要麻煩你了奉孝。就讓我們那枚不肯老實安分的棋子,去對付陶謙這位不太老實的老實人吧。”
王景雖然沒說棋子是誰,但郭嘉卻知道那人身份。
除了曹操,還能有誰?
當初說好了要向東或者向南擴張,結果拿了王景幾筆好處之後,看到兗州內部不靖,就又縮在豫南許縣駐足觀望,對着陳留垂涎欲滴蠢蠢欲動。
很顯然曹操並不甘心當王景的棋子,還想着要打一場翻身仗,估計陳宮沒少在背後推波助瀾。
既然曹操不肯乖乖做事,王景也只好派出郭嘉,去敲打一下曹老闆了,好提醒他既然拿了錢,就要好好做事,按照約定好的“原定計劃”去攻略荊州,或者打徐州也行。
而在王景看來,曹老闆估計會選擇徐州。
畢竟荊州的劉表,顯然比陶謙更難對付。
郭嘉又說道:“主公,在出使許縣之前,應當還要先去找一個人聊聊。”
王景聞言好奇:“奉孝又打算去坑誰?”
郭嘉失笑道:“只是普通的閑聊,怎麼能叫坑人呢?”
隨後郭嘉臉色一正,對着王景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嘉欲往南陽一行,見一見袁公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