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容靜怡

第187章 容靜怡

第187章容靜怡

“羅大拜見閣主。”

羅大二話不說,跪地衝著季言安磕了一個響頭。

“五年前,凌霄閣就被聖上交到了太子殿下手中,閣主記得去找太子殿下對接。屬下要請假,一年都不接活了。”

話未說話,人已經不見了。

季言安:“……”

“對了,閣主,那朱紅錦盒,以後,就由你負責看管了。什麼時候需要了,你就開。”

般樂:“?”

季言安:“……”

“姑爺,這是選左邊這個,就能得右邊那個,一舉兩得的意思?”

“應該不是。”

季言安將造型奇特的金屬鑰匙取下來,從懷中取出一條帕子,包好又放了回去。

鑰匙一抽走,材質奇特的石台,立馬合攏。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接了右邊的朱紅錦盒,就不能掌這凌霄閣。”

般樂聽得更疑惑了,“那這?”

“應該是能保命,也能要命的東西。”

季言安腦中劃過方才羅大那句話——你爹就是因為它,一生鬱郁不得志。

爹將不得先帝寵愛的五皇子,扶上了儲君之位,又輔佐聖上君臨天下。

可是,這天下,卻沒有爹的名姓。

他就彷彿,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一般。

同樣輔佐聖上的陸侯爺,如今,一門顯貴。

可爹,為何,鬱郁不得志?

爹的‘志’又是什麼?

季言安離開暗室,外面,或坐或站着四個人。

見到季言安出來,四人盡皆單膝落地,“拜見閣主。”

……

金烏西斜,春風輕撫。

離堇已經換上了輕薄的春裝,上好的羅紗,襯得她越發亭亭玉立。

“殿下,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青葉憨憨地問道。

現在使個人去御膳房說一聲,等她們回到長安宮,就差不多能吃上了。

“讓御膳房加道清火的湯。”

離堇嗓子有些不適。

“是,殿下。”

青葉招來一個小宮女,使喚她去御膳房加菜。

“噗呲——”

般可輕笑出聲。

“般可姐姐,你笑什麼?”青葉有點懵。

般可點了點青葉寬闊的額頭,“我看你這小丫頭,倒是蠻適應皇宮的。”

青葉撓了撓頭,“為啥不適應?”

要幹啥使喚一聲,就有一堆人搶着去做。

好吃的還多。

事情還少。

般可無奈地嘆了口氣,捏了捏青葉的胖臉,“真羨慕你,心寬體胖。”

青葉不解,露出一個傻呵呵的笑。

般可和一旁的恭嬤嬤相視一眼,露出苦笑。

這幾日,主子日日都要去壽康宮,她們兩一進去,就渾身都拉響警報。

般可時時保持警醒,一息都不敢放鬆,就怕主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暗算了。

恭嬤嬤每天啟動雷達,主子吃的喝的用的聞的,一點點都不敢放鬆。

就青葉沒心沒肺的。

不對,主子也是。

兩人哀怨去看了一眼肩輿上的離堇。

離堇正在發獃。

眉間都是愁緒。

這幾日的接觸下來,夏太后小心眼是有,后宅手段也有,但格局並不大。

不像是那種,一枚棋子能佈局十幾年的人。

很違和,真的很違和。

“小心。”

前方引路的宮女突然一個停頓,抬着肩輿的四個太監猛然頓住,肩輿搖晃了幾下,一旁的般可連忙扣住。

“殿下,您沒事吧?奴才該死。”

太監臉色青白。

“無妨。”

離堇看着前方,“怎麼回事?”

前方的宮女太監分成兩列讓開,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摔在過道中間。

一旁,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跪在地上,“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秋。”

“你們是?”

領頭的嬤嬤膝行上前幾步,“回公主殿下,老奴是浣衣局的管事高嬤嬤。”

“嗯?”

“那賤婢是新來的宮女,作事不認真,洗壞了一件柳妃娘娘心愛的比甲。老奴正要押着她去給柳妃娘娘請罪,誰料那賤婢,看見公主殿下的鸞駕,突然掙開跑過來驚擾公主。”

高嬤嬤臉色有些難看。

這小賤婢的心思,她一猜就知道。

可是,高嬤嬤也不敢隱瞞公主殿下,只得一一托出。

“公主殿下,請您救救奴婢。柳妃娘娘性情驕橫,最是喜歡為難下人,奴婢若是被押送到碧羽齋,定要被柳妃娘娘杖斃。求公主殿下,救救奴婢,您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來世定當結草銜環報答殿下大恩大德。”

宮女跪趴在地上,衝著離堇的方向,不斷的磕頭,很快額頭就紅腫了一片。

青葉突然想到什麼,轉頭看了看離堇,見自家殿下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想了想,沒有開口。

“殿下,請你救救奴婢……”

小宮女還在磕頭。

離堇沉默不語。

很快,宮女太監嬤嬤們,都意識到了離堇的沉默。

甬道中,無聲無息,只餘下小宮女的抽泣求救聲。

就算磕得不重,可是這樣一直磕,容靜怡也受不了了。

只覺得兩眼發黑。

可是,肩與上的長安公主始終一語不發,容靜怡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是她不夠可憐?

還是長安公主不知道,柳妃就是害得聖上和元後娘娘離心的人?

不然,公主聽到柳妃,應該會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救她一次才是。

四周沉默得可怕,容靜怡不敢再磕頭,也不敢再哭嚎了。

持續的沉默,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安。

終於,離堇問了一句,“你是誰?”

容靜怡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公主只是反應慢了點。

“奴婢叫容靜怡。”

離堇給恭嬤嬤使了一個眼色,恭嬤嬤上前喝到,“然後呢?家住何方?高堂姓什名誰?為何入宮?又為何狗膽包天,驚擾公主?長嘴不會說話嗎?還需要問一句才答一句?”

恭嬤嬤是離帝潛邸舊人,這幾十年,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

離堇的沉默和眼色,已經足夠讓恭嬤嬤明白,公主殿下,並不喜歡這個撞上來的小宮女,甚至,很討厭她。

容靜怡被恭嬤嬤呵斥得一張臉漲紅,磕磕巴巴道:“奴婢的爹,是個秀才。奴婢來自郴州開縣張家村。奴婢、奴婢十六歲,奴婢奴婢……”

容靜怡,秀才家的女兒,彬州開縣張家村人,十六歲。

呵呵……

離堇一身冷意,“抬起頭來。”

容靜怡怯生生的抬頭,一張和離堇幾分想像的臉露了出來。

不,應該說,一張和阮夕語幾分像的臉露了出來。

“呵~”

離堇冷笑出聲。

恭嬤嬤也變了臉色。

這裏,就她見過元后真容。

“既然是洗壞了柳妃的比甲,那自然該到碧羽齋謝罪。”

離堇這話一出,容靜怡臉色煞白,這跟她方才想的不一樣。

恭嬤嬤板著臉對着幾個浣衣局的嬤嬤喝到,“愣着做甚?還不將人拖走?”

浣衣局的幾人,趕緊上前,拖走了容靜怡,退到甬道一旁,垂頭跪下。

“膽敢衝撞公主鸞駕,簡直是放肆。你們將這賤婢送到碧羽齋,待柳妃處置過後,將她帶到長安宮側門跪着。”

“是,恭嬤嬤。”

恭嬤嬤揮手,離堇一群人漸漸遠去。

高嬤嬤待離堇一行人拐過垂花門,才起身來。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容靜怡的臉上,“賤婢,自己想找死,還差點拖着我們給你陪葬。

公主殿下的鸞駕也是你能衝撞的?小小年紀,心眼倒不少,以為能糊弄得公主替你擋下柳妃娘娘?

賤婢,那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也是你這小賤人能算計的?”

一旁一個渾身到現在還在發抖的宮女,附和道:

“可不是,差點害我們被罰,一肚子花花腸子,奴婢早就看出她不安分了。”

容靜怡被兩人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

碧羽齋。

柳妃年約三十五六左右,保養得不錯,一雙眉毛極為英氣。

高嬤嬤到的時候,柳妃正穿着一身黑色勁裝,在練功房舞槍弄棒。

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毛巾,柳妃擦了擦臉,一屁股坐在地上,接過茶水灌了起來。

“路上碰見長安公主了?”

“是的,浣衣局的嬤嬤是這麼說的。”宮女低聲回稟。

“沒問?”

“那小宮婢故意衝撞了公主殿下,還扯出了娘娘您來。”

柳妃不屑地挑了挑眉,“然後呢?”

“長安公主讓浣衣局的人,將那小宮婢押過來了?”

沒做什麼嗎?

這不像那位嫡公主的作風啊!

這一個月看下來,柳妃差不多看明白了,這位嫡公主,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交代了一句,待您處置過後,讓押去長安宮側門跪着。”

柳妃嗤笑了一聲,“這是警告本宮,不得傷那小宮婢性命嗎?”

“娘娘,那需不需要……”

宮女臉露狠色。

柳妃擺擺手,“一個小宮婢罷了。杖責、噢,鞭笞吧,打了十鞭,抽顯眼些。咱們長安公主不是要她跪着嗎?那不得添點彩色。”

打個臀部紅彤彤,哪有一身破破爛爛血淋淋來的觸目驚心?

她倒要看看,這位公主殿下,打算怎麼對她出招?

她才不信,對方會不知道,阮夕語就是因為她,才和離帝離心的。

……

“殿下,人送來了,跪在側門,柳妃她……”恭嬤嬤斟酌着用詞。

離堇剛用完膳,青葉正伺候着她凈手。

恭嬤嬤繼續道:“鞭了十餘鞭子,打得有點出彩。”

“出彩?”

離堇繞了一圈,才明白恭嬤嬤這歪歪扭扭的形容。

“不太好看,殿下,不然,提進刑房?”

離堇端過青葉遞來的檸檬水,漱了漱口,“將人帶進來,讓圖靈給她包紮密實些,換件衣服,再出去跪吧!”

膽敢算計到她頭上來,不當著眾人面處罰,豈不是告訴別人,她離堇就是個軟柿子?

但是一身血淋淋的,讓別人看到,只會道她陰狠。

雖然,離堇並不在乎。

但是,能簡單解決的事,何必弄得那麼複雜?

恭嬤嬤沒想到離堇會出這一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自己這腦袋瓜,老了,都打結了。

“青葉,想求情?”

離堇看得出來,青葉從方才開始,就對容靜怡抱有同情。

不料,青葉搖了搖頭,“沒有啊?奴婢幹嘛要求情?為容靜怡?”

“你不是挺不忍心的?”

“啊?”

青葉一臉懵。

般可提醒道,“就方才在甬道的時候。”

青葉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了,“殿下,讓御膳房加的清火湯是乾貝苦瓜羹,要是耽誤久了,回來晚了,湯色就黃了,不好看了,影響食慾。”

好吧,是我們多慮了,告辭……

離堇和般可,一個扭頭看天,一個扭頭看地。

……

定州府,陽江。

一艘巨大的三層樓船,在喘急的陽江中逆流而上。

三樓甲板上,一男一女,一琴一瑟,抑揚頓挫,餘音裊裊。

整艘樓盤的客人,都沉浸在美妙的琴瑟和鳴中,無法自拔。

一曲奏罷,樓船之中,傳來叫好聲陣陣。

“這是哪對伯牙子期?竟然琴瑟造詣如此之深,這一曲琴瑟相合,猶如仙音。”

“兄台怎知不是相如文君?我聽着一剛一柔,倒像是夫妻合奏。”

“琴瑟之聲來自三樓,聽聞三樓被人整層包下,不知是哪家富貴公子?”

“我聽說,是西巽崔家。”

“這樓船是自定州上彬州,都是我南離國土,怎會是西巽人?兄台可是看錯了?”

“你難道不知,西巽崔家的崔七公子,迎娶了裴大儒的獨生女裴小姐?”

“原來如此。”

三樓。

一曲罷了,崔敬一上前,牽起裴清清的手,將她帶至甲板前方。

“娘子,你看,再有一日行程,我們就到彬州了,離彬州再往上游不遠,我們就能見到岐山大壩了。”

“那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嗎?”裴清清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小腹高高凸起。

崔敬一輕柔的撫摸裴清清的小腹,感受着手掌底下,踢他的小小腳掌。

“這岐山大壩是當年離帝還是儲君時督建的,據說從圖紙到建成,都是那位親自把關。建成之後,彬州涼州陳州三州更二十八縣,再無旱災之患,福澤後代。當真是,功在千秋。”

想起那樣一座大壩,崔敬一滿心滿眼都是嚮往。

裴清清溫柔地凝視着自家夫君,“那我們可要一觀才是。”

崔敬一點點頭,“看完岐山大壩,我們就回落霞山待產。等我們的孩兒出世,娘子養好身子,我們再出來遊歷。”

“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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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門首輔的小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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