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岐山大壩

第188章 岐山大壩

第188章岐山大壩

是夜。

夜朗星稀。

岐山大壩底下,幾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大壩上方巡邏的護衛隊,到了大壩底下。

“嘭~”

重物落地的聲響,嚇了其他幾人一跳。

“老狗,你輕點,要死啊?”

一個瘦高的黑衣人低聲警告着,聲音雖低,但是還能聽見裏面的怒氣。

“抱歉,賴哥,這東西太重了,我一下沒收住力道。”叫老狗的人,同樣壓低聲音,認了錯。

“都小心點,打起精神來。”

幾個黑衣人分頭散開,從背上背的大麻袋裏,掏出一捆捆的火藥,在大壩底下,佈置了起來。

“這速度,看來是演練過無數次了。”

暗處,一直觀察了黑衣人動作的般百,冷笑了一聲。

“大人,可要出手?”雲六低聲詢問。

“彬州那邊,收網了嗎?”

“這幾人一出來,雲四就帶人包圍了那宅子,這次帶了兩百人,應該足夠了。”

般百思忖了片刻,還是覺得再等等,“等彬州那邊,信號過來,再動手。”

“那他們會不會,點火了?”雲六不解地問道。

炸了怎麼辦?

“放心,炸不了。”

……

季宅。

離堇時不時,就回季家,大搖大擺,一點都沒避着人。

離帝本來就沒真想破壞這樁親事,自然也沒必要去做壞人,限制離堇的出行。

他可不想做壞人,惹自家小公主生氣。

季言安剛沐浴完,頭髮濕漉漉的。

一出浴房,見到離堇,愣了愣。

“堇娘回來了。”狹長的狐狸眼中,盛滿了溫柔譴倦。

離堇挽起了袖子,露出潔白的小臂,將季言安摁到圓凳上坐着,取過一旁的毛巾,細細替季言安擦着頭髮。

“怎麼這個時間沐浴?”

這會兒快中午了。

“早上去了一趟西山,折騰了一身汗。”

離堇眨了眨眼睛,“西山?”

“嗯,跟太子殿下同去的。”

“還有誰?”

“楊大哥和陸小侯爺也去了。”還有好些人,離堇不認識,季言安就沒詳說。

離堇有點明悟,“兄長是想引你進他的圈子?”

季言安點頭,“我本來就一定會是太子殿下的人,早晚的事情罷了,和太子的班底們,打個照面,免得日後,大水沖了龍王廟。”

離堇覺得有些好笑,“你怎麼就知道,你一定會是兄長的人,就不能是我阿爹的?”

“堇娘難道沒有發現,聖上有意地把權柄,一點點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離堇雙手一僵,心裏咯噔一下,前世,阿爹沒活過今年。

察覺到離堇的失態,季言安拍了拍她的手,“怎麼了?”

“為什麼呢?阿爹不過四十幾歲,身體康健……”

“可能,他想去陪,他一直陪不了的人吧!”

“啊?”

離堇獃獃地看着季言安,“你是說,我母后?雲湖?”

般可跟她說過,雲湖很排斥阿爹,據說是阿娘臨時留下的遺言。

“長輩的事,別擔心那麼多。聖上心中想必是有數的。”季言安輕聲安慰道。

見離堇還是憂心忡忡,季言安突然起身。

離堇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腰間被一隻大手摟住,將她身子拉了回來。

接着,一陣好聞的皂角味道,在她鼻尖流竄。

還未等她看清反應過來,是頭髮的味道,還是他身上的味道。

離堇突然眼前一黑,一個有些冰涼的唇,覆了下來。

唇的溫度漸漸升高,唇齒間,只余柔軟。

季言安的手緊緊的扣着離堇的腰,將她的身子扣在他的懷中。

另一隻手,穿過她的長發,扣在她後腦處。

室溫漸漸開始升高,離堇的身子越來越軟,鼻尖的喘息越發急促。

良久,季言安才結束了一個長長的吻。

離堇急促地呼吸,補充着缺氧的大腦。

身子軟軟地趴在季言安的胸前。

季言安將下巴抵在離堇的頭頂,哀怨地道:“堇娘,我怎麼跟聖上提親事,他都轉移話題。”

“嘻嘻嘻。”離堇吃吃地笑了起來。

季言安控訴道:“你還笑?”

“我還小呢!”

“再月余,堇娘就十六了。”

離堇撇嘴。

也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

真是禽獸。

“放開我啦,差點忘了,我來找你說正事的。”

離堇推了推季言安,季言安順手將她放開,“我覺得我們的婚事,就是正事。”

離堇不搭理他,像一個無情的渣女。

“般百那邊有沒有消息傳來?”

一個月前,離堇就把般百派到了彬州,還讓他從萬梅山莊帶走兩百雲衛。

“十日前傳了消息回來,說是發現了對方蹤跡,已經咬住了。”

離堇本來只聽季言安說起過,崔敬一和裴清清夫婦,死於大壩決堤,船覆人亡。

只知道大概時間,詳細並不清楚。

一開始,離堇的打算,是這兩年,想辦法讓崔敬一二人,留在西巽,不要回南離,徹底避開這次死劫。

後來,離堇魂游前世,特意留意了當時的細節,確定了日期。

就在昨夜。

所以她提前一個月,派出了般百。

離堇不僅要救崔敬一和裴清清,還要救大壩下游的其他樓船和那些因為大壩炸毀,被洪水淹沒的沿河村莊和百姓,更要救下這座由元后畫圖,離帝督建的利國利民的岐山大壩。

所以,她要求般百,將炸大壩引發大災的人,揪出來。

昨夜,便是前世大壩炸毀之日。

雖然明知道消息不可能那麼快傳回來,離堇還是情不自禁,想回來等着。

“別著急,一有消息,我就讓人送進宮給你。”

季言安的眼底都是黑青,離堇不舍地摸了摸,“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怎麼累成這樣?”

“我從娘那裏,詐出了爹留給我的東西。”季言安乖乖地跟離堇彙報。

“詐?”

這個字用得很微妙。

季言安狀若哀傷,“聖上一直不明確將堇娘指婚於我,我很擔心,很難過,畢竟這是爹定下的親事。”

離堇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對他親娘用了苦肉計。

隨即,又覺得心疼。

將手覆在季言安的手背上,離堇輕輕拍了拍,將話題扯開,“二舅舅留下了什麼?”

季言安將凌霄閣,大致介紹了一遍,就連另一個錦盒的存在,也沒有隱瞞離堇。

“怪不得,看樣子你已經上了我兄長的船了。”

季言安低低笑了笑,“除了我大舅哥的船,別的船,不配我落腳。”

太子殿下是離堇的同胞哥哥,是他最佳的選擇。

“那是離遇遲的榮幸。”

季言安輔佐的,那個不登基?

不管是二皇子,還是那小皇帝。

說起小皇帝,離堇不由想到,那個容靜怡。

“言安,你說,若是出現一個,和我娘長得像的人,阿爹是拿她當女兒,還是當娘的替身?”

“怎麼這麼問?”季言安一直都知道,堇娘有許多小秘密。

但是他從不去追根究底。

他不想要觸碰,任何讓堇娘痛苦的可能。

一想到堇娘那次,痛苦哀嚎的模樣,季言安的心,就狠狠地疼了起來。

收斂了腦中紛亂的思緒,季言安認真思考離堇這一席話,“我覺得,都不會吧!”

“可是,阿爹就是偏疼了離傾城十五年。”

“那是因為,離傾城本來就算是聖上的堂侄女,若是陌生的女子,還長得像元後娘娘,聖上那樣英明的人,第一反應,應該是戒備吧!”

可是,前世,阿爹就是臨幸了容靜怡,還讓她懷上了小皇帝。

離堇隨着季言安的視角,見過小皇帝,長得很像太子。

應該就是阿爹的孩子,不會錯才是。

“唉——”

季言安揉了揉離堇沮喪低垂的小腦袋,“怎麼?又有長得像你的人出現了?”

“是長得像阿娘。”

容靜怡和離傾城不一樣,離傾城長得像自己,而容靜怡,長得像阮夕語。

“是不是有心人,送進去的?”

離堇搖了搖頭,“我查了,沒什麼特別的。”

要嘛真是身家清白,要嘛就是隱藏極深。

“交給我,我來查。”

“?”

季言安笑道:“你忘了,你的夫君接掌了凌霄閣了?”

“喲呵,消息頭子,百曉生哈!”

離堇調侃的話,季言安聽不太明白,但還是溫和地笑看着她搞怪。

“那就拜託給夫君了。”

離堇湊近,蜻蜓點水地在季言安的唇角碰了碰。

“這是報酬嗎?”季言安有些意猶未盡。

“是獎勵。”離堇眨了眨眼。

……

“殿下,是柳妃娘娘。”

御書房外,跪着一個身穿藏藍色宮裝的女子,她哪怕跪着,腰身也是直挺挺的。

恭嬤嬤扶着離堇,越過柳妃進了御書房。

離堇低頭,和剛好抬頭的柳妃,目光輕飄飄的一撞,一觸即分。

柳妃臉上並無多餘表情,臉色紅潤,只是嘴唇乾裂,雙目紅腫。

離堇進了御書房,裏面立馬安靜了下來。

“堇兒,你怎麼來了?”

本來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離帝,見到離堇,絲毫沒有議事被打斷的不悅,反而心情了還好了許多。

“阿爹和幾位大人,是在商議岐山大壩一事。”

“不錯。”

“堇兒可能參與?”

離堇這句話,炸得幾位內閣大臣面面相覷。

不管是離堇的那句‘阿爹’,還是她要求參與,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離帝毫不猶豫,點頭同意。

“小盒子,發什麼呆?還不快給堇兒搬把椅子過來?”

何公公這才反應過來,跑去隔壁耳房搬椅子。

他知道聖上疼長安公主,滿京城都知道。

但他不知道,聖上會疼到連公主要求參與朝政都同意了啊?

要知道,公主說出那句話,何公公都嚇得夾緊了雙股。

誰料,聖上竟然毫不猶豫,輕飄飄地應下了。

“聖上,畢竟是朝政大事,公主旁聽,是否有些不妥?”

大臣們打着眼風,最後,最頭鐵的薛相開口了。

不等離帝回答,離堇就笑眯眯地回道:“薛相誤會了,本宮並非旁聽,本宮是要參與議事。”

“議事?”

“這簡直是荒唐?”

“朝事不是兒戲。”

“聖上,公主此舉,臣以為並不妥……”

離堇笑看着幾個內閣大臣紛紛出言反對,最後將目光投到陸相身上。

“陸相覺得呢?”

陸相看着對面笑眯眯的長安公主,又轉頭偷瞄了一眼上方的離帝。

這兩父女,表情一模一樣,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臣以為,並無不妥。”

“陸相,您說什麼?”

就連薛相,都不解地看着陸相。

“好了,剛說到哪裏了?繼續往下說。”離帝示意繼續商議。

也就是說,剛才眾人的抗議,無效。

離帝搭理都不帶搭理的。

這長安公主,未免也太受寵了?

這般胡鬧,聖上還縱容着。

唉,罷了罷了,反正不過是個女子,他們商討國家大事,她也未必聽得懂。

“聖上,這柳伯爺當真是荒唐,竟然疏漏至此,連大壩被人安置了如此多的火藥都不知道。”

“沒準這火藥,就是出自他的軍備庫。”

“這大壩一炸,江水決堤,下游沿江無數村莊百姓,還有江上的樓船,豈能存活?簡直是喪心病狂。”

“柳勇失職,該從重發落。”

“應立馬將柳伯爺押送回京,候審才是。”

離堇聽了好一會兒,聽得滿腹疑惑,“這大壩一事,和柳勇何干?柳伯爺又是何人?為何該被發落?”

離堇一出聲,殿中一片安靜。

對於打斷他們議事的長安公主,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但也梗着脖子,誰都不肯開口給離堇解惑。

陸相似笑非笑地看着對面的小公主,正好和小公主的視線對上。

正當他以為小公主會點他回答時,她的目光一轉,點了一位怒氣最明顯的大臣。

“這位大人,您來給本宮解解惑。”

陳大人沒想到,長安公主會點他的名字,他跟公主又不相識。

但如今,公主點到他頭上,他再氣也得答,藐視皇女,他沒那個膽子。

“回公主,柳勇就是柳伯爺,他是柳妃娘娘的兄長。”

“繼續啊?”離堇沒好氣的催陳大人。

陳大人重重吸了一口氣,“他是郴州總兵,那些被繳的軍用火藥,就是出自他的軍備庫。而且,護衛岐山大壩,也是他負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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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寒門首輔的小嬌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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