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五、薩滿的祭祀(2)

17.五、薩滿的祭祀(2)

可以說,薩滿在儀式中的特殊意識狀態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在薩滿教儀式中,音樂和舞蹈佔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具有多重功能:既是薩滿與神靈溝通所憑依的特殊語,又是薩滿表現諸神形態的必不可少的手段;不僅為薩滿實現人格轉換創造了特定的宗教氛圍,而且其本身對引薩滿生理、心理和意識變化也有着直接的作用。一些實驗性的研究表明,在薩滿教儀式中,由於薩滿持續不斷地接受單調音節的反覆刺激,使其神經系統和器官生變化,極易進入一種意識變化狀態,產生種種神附體的幻覺。如果說薩滿樂器是通過音頻刺激感官和神經,從而引薩滿神秘體驗的話,那麼,舞蹈在薩滿教儀式上則往往成為薩滿進入昏迷狀態的前奏。薩滿昏迷多半生在儀式中的狂舞之後。換之,正是在激揚狂舞之中,薩滿的靈魂飛升和神靈附體才得以實現。

也有一些薩滿為了進入那痴迷忘我的人神合一的極致狀態,會求助於一些致幻藥物。致幻藥物是指能引宗教信仰者神秘與超凡體驗,並使其知覺、意識生變化的某些興奮性、麻醉性的藥物。薩滿常在請神和神附體前秘服自製的迷幻藥物。如烈性藥酒、葯泡旱煙、烏頭水等,以求興奮、解累、消渴、抗寒、壯膽、鎮靜等功效,使薩滿能在長達數日的祭祀期間做到精神足、緒好、體力壯、嗓音亮,從中獲得必勝的信心。因此,它們被薩滿們視為祛病除穢提神的靈丹妙藥。

現代科學研究認為,致幻藥物可使服用者中樞神經麻木,並有脈搏加快、瞳孔放大,產生幻覺、幻像之奇效,從而使薩滿的生理、心理和思維意識生短時期的改變,使薩滿迅速進入迷痴癲狂狀態,激其超常的特異潛能。同時,在儀式上持續不斷地燃燒具有興奮提神作用的植物粉末,也從外部對薩滿的精神產生刺激。當然,隨着薩滿教的衰落,這些致幻藥物也近乎絕跡。

薩滿教儀式中的某些器具和裝飾,在薩滿經驗看來,也都具有特別的作用。

薩滿教里有一類器具是薩滿請神、通神用的,有的民族稱作響器,即有聲響的敲打器具。這類多是請神的敲擊器皿,能夠製造緊張的、神秘的、扣人心弦的宗教氣氛,還能夠模擬各種神秘聲響,不論對薩滿還是對觀眾都產生如臨幻境,同神接觸的“入境”效果。薩滿鼓是各個民族普遍採用的響器,有的民族認為敲鼓是為了聚神,神靈喜歡鼓聲,一聽到鼓聲馬上就到,這種解釋暗示了敲鼓是薩滿請神的一種方式。也有民間傳說,惡魔害怕鼓聲,儀式中使勁敲鼓可以趕走惡魔。當然最多的解釋是鼓為薩滿靈魂出行工具,或是以鼓為船,以槌為櫓,或是以鼓為乘騎、翅膀,遨遊三界。

在薩滿儀式上,北方民族普遍採用的另一個器具是銅鏡。關於銅鏡的神秘信仰是十分普遍的,比如認為它本身就是神,不受薩滿人為的支配,而能自行其事,四處遊盪,忽多忽少,哪兒出現敵便飛出去獨自應戰。它還被認為是太陽、光明、溫暖的象徵,極有神力和威嚴。

薩滿征服某一惡魔區,探索某一未知的天界,都要依靠它的光明照耀,因此銅鏡始終不離薩滿。它還是武器,銅鏡是安全的衛士、驅邪的武器,它常出行為部落打仗,戰鬥力極強,神力無邊,它能打敗難以被別的神制伏的惡魔。在薩滿教興旺時期,薩滿們披掛的銅鏡相當講究,最大者象徵太陽,往往掛於前胸;與之對應的後背者稍小,代表月亮。也有的兩肩掛兩面銅鏡,稱為左日右月。也有的在薩滿腰間前後掛兩個銅鏡,是為日月相環,薩滿的前襠胯間也有掛銅鏡的,它是生育信仰的一種表達。薩滿身上的銅鏡越多,就越被看成神靈多、神靈大。我們在達斡爾族薩滿服上看到,其前襟左右各釘小銅鏡30個,後部釘有4小1大5面銅鏡。而蒙古族的一件薩滿服上竟有120面大小銅鏡,重達160斤。甚至有的薩滿帽上也有小銅鏡,據說它既能護頭又能驅邪趕鬼。

薩滿祭祀中還有槍、刀、棒等兵刃、器具,它們也被賦予神力,薩滿神靈附體之後,他扮成神用這些器具表演特技,施展神威。人們還相信這些神器能消災祛病,保佑康寧,若在受病魔困擾的人身上碰揉、撫摸,神力就能透入病體,驅妖除孽。

這些薩滿服飾和祭祀器具在薩滿宗教經驗和儀式表演中都有相對獨立的要素功能,它們的相互關聯,相互作用,與薩滿的角色標誌和角色表演構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從而使薩滿順利地完成其形象和使命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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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文化(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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