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五、薩滿的祭祀(1)

16.五、薩滿的祭祀(1)

宗教具有社會性,而宗教的社會性來自於人的社會性,因為人是社會動物,人不能離開社會而獲得或顯示人性。人的意識就是社會意識,人的實踐就是社會實踐,人的需求就是社會需求。因此,宗教從來都是社會性、群體性的存在,個體性的信仰和宗教行為並不構成宗教。

在信仰薩滿教的社會環境中,薩滿的角色也不是個性的,他所行使的職能無疑打上了社會性的烙印。換之,為社會服務是薩滿的主要職能,具體的社會需求是其實踐的動力。包括薩滿種種神秘莫測的能力也是其在履行社會職責中得以實現的。在氏族成員和社會本身面臨生存和生活危機或困境時,薩滿要為人們舉行各類儀式以禳除不幸與困擾;在生產活動中,他指示打獵區域,為狩獵不豐者查找原因;在氏族和部落遭遇侵害時,他是對威脅個人或群體生活的敵對勢力的驅趕者。薩滿集宗教治療師、祭司、預家、爭端調解人等職能於一身。其社會作用在於解人們的焦慮,為人們提供心理慰藉,強化社會價值觀,增進群體的凝聚力等等。

當然,薩滿活動的社會性總是披着宗教的神秘外衣,在所有薩滿的社會職能中,其宗教職能無疑是最為重要的,而在所有的宗教職能中,居於第一位的是進行人與神之間的溝通,效果最明顯、傳播面最廣、規模最盛大的無疑就是宗教儀式。

薩滿教儀式是薩滿藉以展示其社會作用的途徑,是薩滿履行群體所賦予的職責的一種實踐方式。在薩滿教名目繁多的儀式活動中,一個重要的儀式類別是治療儀式。在此過程中,他通過公開表演自己的能力,或者通過獻祭、歌舞娛神、驅魔等一系列儀式行為,使病患者或公眾放心地認識到,人類並非沒有能力對付塵世間和超自然的邪惡力量,導致不舒服或疾病的原因已經找到,與外部世界的衝突正在和解等等。簡之,治癒儀式具有兩方面的功能:一是解釋功能,主要用於解釋病因;第二個功能是實現轉換,即實現由偏離到正常,由病態到健康的轉換。薩滿在治療儀式中的表演形式上做到與神靈的溝通,而實質上則是實現與其信眾感、信仰的交流與互動。對求治者而,治療過程中伴隨着來自超自然力量的干預,而來自於超自然支持感的主要益處在於減輕焦慮與壓力,以增強治癒的信心。

薩滿及其信眾生活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儀式的價值是社會成員所公認的,儀式的意義是特定的社會文化環境所賦予的,是人們在與他人的互動與交流中獲得的。在由薩滿主導的薩滿治療儀式中,並不是薩滿的獨自表演,其信眾也往往參與其中。在儀式中,集體的力量獲得重新整合、群體的信仰得到了強化、群體的參與願望得到了實現。所以,包括治療儀式在內的薩滿教的任何儀式行為都要得到社會的承認和群體的參與。社會給予儀式以超乎薩滿個人之上的權威,使它對薩滿,對舉行儀式的任何個人和社會群體,都具有影響力和約束力。因此,儀式也是信仰群體認同的對象,具有特定的社會功能和作用。

薩滿教宗教儀式的主要表現形式可以概括為“行巫術”,而巫術的特徵是“薩滿昏迷”。薩滿通過與神靈直接交往的昏迷形式,去完成他的任務。薩滿的昏迷有兩種形式:一是佔有昏迷,即神靈附體,薩滿的**被神靈佔有;二是遊歷昏迷,即靈魂出竅,薩滿靈魂離開**去神靈世界。這兩種能力就是脫魂和顯靈。薩滿的脫魂和顯靈不是在任何時候都能做到的,只有在跳神時才能做到。不管是靈魂出遊還是神靈附體,薩滿在昏迷術中所表現出來的特有的精神體驗和心理技術方面的特質,才是最受人們關注的具有代表性的薩滿教特徵。

在薩滿教儀式上,由多種要素共同營造一種神聖、肅穆、迷醉、狂熱的氣氛,使薩滿和族眾在狂熱中融為一體,從而引薩滿和族人的種種宗教感和宗教體驗。同時,薩滿為儀式專門佈設的祭壇,敬奉着作為神靈象徵的神偶、神像和各種特製的享神供品,構成一個神聖的空間,使人頓生敬畏之感,薩滿和助神人通過鼓、腰鈴、銅鏡等神器的緩急不等的音響,傳達薩滿請神和與神靈交流的種種信息;薩滿穿上被賦予神秘力量的薩滿服,隨着鏗鏘的音響起舞,請神悅神,如行雲,似疾風,宛如神靈在宇宙中飛翔。這些要素共同構設一個令人迷痴沉醉的神秘意境,使人產生與神相交的神秘感。此時,在香煙繚繞、光線暗淡的祭壇前,經歷了數日祭神活動的薩滿精神高度昂奮、緊張,在同樣處於催眠狀態下的族眾的擁戴下,極易進入痴迷忘我的狀態,而達到瞬間昏迷神人合一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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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文化(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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