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既往而歸
第19章既往而歸
六月五號，沈洛從濟南回來，身後還跟着拖着一個碩大旅行箱的段臨笙，程景良和顧晚舟瞪大了眼睛看着一前一後畫風完全不一樣的兩人，只想假裝不認識地默默走開。
“你這都買了什麼啊？”顧晚舟坐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段臨笙撒氣一樣地從旅行箱裏倒出來一地的東西，“天吶，你是要開店嗎？”
被段臨笙倒出來的全是濟南當地的特產和各種紀念品，還有一堆各大品牌的衣服，程景良坐在床的另一邊，同情地拍了拍段臨笙的肩膀：“兄弟，我對不起你！”
段臨笙一臉嫌惡地拍開他的手，扔給他一個大寫“鄙視”，敢怒不敢言地看了一眼悠閑哼歌的沈洛，低聲說：“別他媽說那些沒用的！你自己看看，她快刷爆了我一張卡！”
“你卡多，沒事兒！”程景良哈哈大笑，隨手從地上拿起一袋特產看了一眼，正宗火燒，濟南歡迎你！“哈哈哈……沈洛，你到底買這麼多回去要幹嘛？”
沈洛一副看傻X的眼神鄙視了他一臉：“歐晨結婚可以用到啊！”
“人家歐晨結婚自己會準備禮包，要你操心什麼勁兒？再說了，你這些也不夠人家發回禮的！”段臨笙一臉幽怨，想起沈洛滿面春風地坐在一旁等待自己刷卡的樣子，他就腎疼。沈洛要是再在濟南待幾天，他真的考慮回醫院把自己的腎割了賣了。
“你是不是傻呢，這些都是擺在新房裏的，我還打算再從BJ帶點東西回去，回去往新房裏一放，客人來了一看，嘖嘖，歐晨多有面兒！”沈洛陷入了興奮地幻想中，一臉期待。
“還要買？！”程景良驚得一下子從床上躍起，他簡直不敢相信沈洛居然還要繼續。一旁的段臨笙聽見瞬間滿血復活，滿臉悠閑地靠在沙發上，反正這是在BJ，刷卡也輪不到他，站在一個等待別人刷卡的角度上，他心裏變態地平衡了。
沈洛收拾好東西，把行李箱立在一邊，點頭道“對啊，有問題嗎？”
顧晚舟在一旁聽得哭笑不得，趕緊制止她：“不要買了，這些就夠了，明天就讓他們倆開車去快遞那兒把這些東西直接寄回去。”
沈洛一聽要寄回去，急忙反對：“別呀！這麼重，快遞多貴啊，我就是不想寄回去才讓臨笙拿回來的！”
顧晚舟聽着段臨笙崩潰倒在床上哀嚎的聲音繼續說：“反正用的不是你的錢，你心疼什麼？”
兩個男人聞言都默默向顧晚舟放出一個鄙視的眼神，卻都不敢反對，不過相比自己拖着一個碩大的行李箱穿梭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還要在託運架上抬上抬下這種毀形象的事情，他們當然寧願花錢把這堆東西解決掉。
按照安排，四個人再次向歐晨和郁銘確認婚禮上他們需要準備的東西，再加上顧晚舟和沈洛自己又花錢給歐晨添了些東西，他們前一晚上列了一張清單，第二天集體出動開始掃貨。相比起在濟南刷自己的卡，段臨笙這次出門帶着滿滿的喜悅之情。顧晚舟阻止了沈洛要買批發烤鴨的行為，只讓程景良刷了五隻烤鴨的錢，挽救了一場關於程景良的金融危機，當然，是在刷了更多其他的東西並把所有的東西都寄了回去以後。
上飛機的前一天，顧晚舟已經把五套伴娘服從婚紗店全部提走，在律師事務所待到下午五點，程景良開着車帶着沈洛和段臨笙等候在律師事務所樓下接她一起吃晚飯，沈洛向程景良問了顧晚舟所在的樓層，自己就往樓上去了。
還沒踏入律師事務所的門，沈洛隨手抓住一個從裏面走出來的男人給自己帶了路。
“晚舟。”
顧晚舟抬頭，看見了站在門口保持奇怪姿勢的陸子寒，和讓陸子寒保持奇怪姿勢的一隻手。顧晚舟疑惑地看着他，笑着問：“你身後有誰嗎？”
陸子寒轉身朝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沈洛才從他後面伸出個腦袋朝顧晚舟“嘿嘿”地笑。
“沈洛？！”顧晚舟大吃一驚，快步走過去一把將沈洛從陸子寒背後拽了出來，尷尬地悄聲問她：“你在做什麼？”
沈洛無辜道：“來找你啊，他們倆都在樓下，我想臨走之前來看看你的辦公室嘛，後來在門口看見了這位帥哥，就麻煩他帶個路。”
“你真是……”顧晚舟無語，抱歉地對陸子寒笑笑，又對沈洛說：“坐吧，想吃什麼自己拿，想喝什麼自己倒。”
站在門口的陸子寒走到顧晚舟身邊問她：“你朋友？”
顧晚舟無奈點頭：“嗯，剛才她……不好意思。”
陸子寒捋了捋她的頭髮，笑道：“沒事。”轉頭看見沈洛站在一堆盒子面前打量着，問她：“那些是什麼？”
顧晚舟朝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伴娘服，明天就走了，我今天就把它們全部拿過來了。”
“帥哥，你是晚舟同事嗎？你叫什麼名字？”沈洛終於想起自己還沒有向陸子寒表達過謝意，扭頭問他。
陸子寒愣了一下，笑着說：“嗯，我也是律師，我是陸子寒。”
“陸子寒？！”沈洛尖叫起來，顧晚舟皺眉：“你是有病？”
沈洛不理顧晚舟的不滿，繼續問陸子寒：“你就是陸子寒啊？”
陸子寒沉着點頭，笑着問她：“對啊，怎麼了？”
“晚舟在美國的時候還經常跟我提起你，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沈洛急忙向他握手表示感謝：“剛才謝謝你了，你人真好！”
顧晚舟懶得理她，任她在一旁與陸子寒聊天，自己轉身在辦公桌前整理着案子的資料，直到一直坐在車裏的兩個人等得受不了打來了電話催促，她才去向楊橋交了請假單，叫來助理安排了後面的行程，拉着和沈洛就向陸子寒道別。
“晚舟等一下！”等電梯的時候陸子寒突然追了出來。
顧晚舟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
陸子寒看了一眼她身邊同樣疑惑的沈洛，將手裏的一個小盒子遞給她，溫和的聲音緩緩吐了三個字：“巧克力。”
顧晚舟一怔，隨即想到了什麼，伸手接了過來，陸子寒不讓她說謝謝，顧晚舟只能故作輕鬆地說：“不錯嘛，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巧克力。”
陸子寒微微一笑：“你參加婚禮那麼忙，要是沒時間吃飯你又會低血糖，所以昨天就買了。”
沈洛站在一旁看着他們，臉上曖昧地笑着，心裏卻還是有些複雜，看着顧晚舟充滿笑意的臉，她也希望顧晚舟幸福，可想到樓下的程景良，她又有些於心不忍。
“電梯來了，快去吧，明天下了飛機告訴我一聲。”陸子寒拍拍顧晚舟的肩，向兩人道別，“我就不送你們下樓了。”
顧晚舟和沈洛匆匆忙忙進了電梯，沈洛還始終不解地嘮叨着：“你不是說陸子寒人挺好的嗎？怎麼看見我們倆提東西都不知道幫忙送一送？”
顧晚舟無語地看着她：“法律上來說，他是沒有這個義務幫我們拿東西的。”
“可他喜歡你啊！”沈洛大喊。“還不如景良呢，好歹在提東西這方面是很自覺的！”
自覺個屁！顧晚舟在心裏呸了一聲，不再理她，看着等候在門外的車都感覺有些礙眼，她知道陸子寒是因為擔心會與程景良發生衝突，而對於這樣不必要的衝突，換做是顧晚舟自己，她也會像陸子寒這麼做的。
六月十號早上十點，四個人踏上BJ飛往寧遠飛機。顧晚舟茫然地看着窗外的白雲，沒有再跟他們三個交流。如果說上次從美國飛回BJ的飛機讓顧晚舟欣喜之餘感到無奈又有些抗拒，那麼這次BJ飛寧遠，則讓顧晚舟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或許是久居國外給自己帶來的對寧遠那個地方的陌生感，又或許是她遠遊不歸的對家人的內疚感，可不論怎麼說，顧晚舟只有回到寧遠，才能算是一次真正的回歸。
歐晨早早地就拉着郁銘在機場等着，陸祁和蘇閔澤也迫不及待地開着車隨後跟來。接機口外的四個人看着正從裏面走出來的被三個人圍在中間的那個熟悉身影，眼睛突然有些酸。
四個人齊聲喊道：“晚舟！”
正低頭行走的顧晚舟聽見聲音抬頭，入眼的便是四張熟悉卻有些變化的臉，顫抖着嘴角抬起一絲笑意，快步上前。
“你終於回來了！”歐晨一把抱住她，聲音有些哽咽。
陸祁看着變化很大的顧晚舟，笑着調侃道：“變漂亮了嘛！”
“總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被家裏逼瘋了！”郁銘一副快崩潰的表情，“你知道好多次我都想要給你跪下求你快回來吧！”
顧晚舟紅着眼睛笑着，反駁他：“好歹我也給你帶了你結婚穿的禮服，你就別矯情了！”
“你那是將功補過好嗎？”
相比他們三個不知所措的激動，蘇閔澤倒是冷靜一點，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像個謙謙君子一樣地微笑。顧晚舟走過去擁抱了他，看着他們，顧晚舟再次感覺自己回國這個決定在一定程度上的正確性，除了程景良會給她製造一些讓她不順心的麻煩，其他的所有人所有事，顧晚舟都慶幸和感謝他們的一如往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