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司馬遷眼中的當代史(2)

10.司馬遷眼中的當代史(2)

對於在“中國本土”持續邁向軍事化及鞏固疆域的各諸侯國來說,也因為游牧民已成為軍事上的威脅,所以開始在北邊國境線構築長城(雖然說是長城,但如同此處表述般,不管怎麼說都比較像是“北邊的防禦線”。事實上,位於長江流域的楚國在其北邊上方構築、位於現今河南省南部的韓國、位於山東省沿岸的齊國所建造的長城以及為了抵禦西邊強國秦國向東攻擊而建造的魏國長城等,都是在“中國本土”境內的長城)。

在這樣的勢持續進行中,出現了著名的趙(以太行山脈東側、邯鄲為都,國家疆域涵蓋太行山西側、也就是現今山西省北半部)武靈王“胡服騎射”故事。

從與變得幹練堅強的游牧民間之戰鬥經驗中,深刻體會到以單騎自在馳騁的騎馬威力之武靈王,在既有的馬車戰鬥方式外,引入游牧民的騎射戰術。為了配合這項轉變,武靈王認為沿用至今的誇張繁重武裝及拖拖拉拉的衣服是完全不適用於騎乘,因此改為穿着“胡服”——也就是袖管短窄的上衣、馬靴以及穿着系腰帶褲子的游牧民風格服飾。總之,可以想像是現今馬術競技選手的風格。

當然,“胡服”這個詞彙本身,包含了象徵性意義。不僅是服裝,還包含了要將軍隊系統整體都改為“胡風”之暗示。總之就是包含了新設立的“騎射”部隊,進行提升軍隊機動性、集團性的“兵制改革”。

導入以騎馬戰術為中心之新作戰方式的趙國,迅速爬升成為戰國列強中屈指可數的軍事強國。在這種況下,其他各諸侯國為了與其對抗,也不得不開始採用騎兵。再加上轉變成“國民”總動員的勢,自然而然地,戰國時代末期的“列國戰爭”也就變得更加激烈。

中華及草原成為“一個世界”的時代

游牧民的軍事化,促使“中國”邁向統一之路。兩者在互相牽動的況下進行。總之就是一個“歷史世界”。在此時,草原及中華兩者之間明確的識別及分割界線,全都還未形成。

其證據就是,在此為了說明上方便,而稱“中國本土”之處的內側,相對於自古以來一直是“壁內之民”的都市居民,也存在着應該被稱為“原野之民”的畜牧民形成數個集團而生活着。讓人意外的,司馬遷直率地說明了此點。對他而他並沒有擁有像後代人的“中華主義”。

例如以春秋時代霸主之姿擁有高名望的晉文公,他作為公子時名為重耳,曾被祖國追捕而於43歲到62歲的19年間,與親近隨從一同流亡列國。這自古就被當做“王子的遊歷”或是“貴族流浪記”類型的故事到為人所熟知。

在重耳43歲的時候,從刺客的手裏脫逃的他先出奔到了“狄國”。也就是所謂的白狄。對於重耳來說,狄國是母親的出身國。事實上,重耳的同父異母弟弟、較重耳早回到晉國的晉惠公、也就是競爭對手的夷吾,其母親是重耳母親的妹妹,所以晉惠公也屬於狄國狐氏的血脈。對於屈一指的強國晉國來說,狄國是個可成為通婚對象的重要存在。結果重耳在狄國待了12年後,歷經從齊國到楚國,然後再前往秦國,最後在秦國的援助下完成歸國。不論從何種角度來看,這個白狄集團都與晉國非常接近,處於“中原各國”之間。若依據史料,絕對不會認為白狄屬於“塞外”等區域。

以寵愛“不會笑的女人”褒姒而導致死亡、讓周王朝走到東遷地步的周幽王之故事也相當有名,攻擊周幽王而在驪山山腳將其殺害的犬戎,就位處在周王朝國都所在地酆鄗(現今西安市郊)的北方、渭水到涇水之間。原本周王朝本身應該就是戎狄出身。周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居住於岐山山腳城鎮(順帶一提,日本織田信長在攻略葉山城后,將該地改名為岐阜、也就是岐之阜,其源由就在於此),但該地的居民原本就是住在幽地的西戎子孫。

事實上,恐怕誕生了秦始皇的秦國也是出自屬於戎狄範圍的集團。即使之後被列為諸侯國之一,其位置也是在各諸侯國中最西邊,看起來頂多只是“西戎”的變種。秦國獲得跳躍性展的契機,就是秦昭王的母親宣太后與戎王“義渠”私通並將其殺害,因而得到渭水以北廣闊的義渠族領域。其結果讓秦國的版圖大幅擴張,成為佔領隴西、北地、上郡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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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民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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