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亡谷
我一下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道:“他能着啥子道哦,要說有安,肯定是着了錢的道,想跑快點摟的婆娘睡覺去了。”
“ri你先人板板,老子跟你說真的。”我看着他,臉上綳得很緊,也不像是在說笑,我乾笑了兩聲,道:“就你那個逼樣,還能認真?你想笑死老子嗦。”他也不生氣,倒是讓我覺得很反常,他嘆了口氣,說了句:“瓜娃子。”朝前走去。
這個山坡十分陡峭,我們約莫走了個把小時才爬到山頂。這個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在都市裏面生活久了,習慣了燈紅酒綠,突然到了山村,抬頭看去滿天的繁星取代了霓虹燈光,倒是讓我突然焦慮起來。
我們找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勢,停了下來稍作整頓,但是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像是隨時都要發生大事一樣。我越發的不安起來,開始用說話掩藏這股焦慮感,我道:“我從早晨到現在顆飯都未沾,都餓慘了,你們快點跟我整點吃的噻。”
大潘遞給我一袋壓縮餅乾,我連袋子也沒扯開就開始抱着啃,還邊說道:“老子還從來沒吃過啷個好吃的餅乾。有水沒得,遞跟老子。”我咽住了,咳嗽了兩聲,用手錘着胸。
我緩了過來,拍了拍胸脯道:“你餓不餓,來點噻?”我說著朝邊上那人手上遞。他不接,也不答話,臉上顯得很是憂鬱,我一下看不過去了道:“你狗ri的硬是裝啥子裝嘛,你是傻子球樣老子還不曉得你哦,拿起去吃!餓死了就裝不成球了。”我朝他眼前晃了晃,他一把將我推開,看都不看我,站起來就走了出去,我吃了誇,罵道:“老子好心好意的拿你吃,你還不幹,餓死算球了,關老子屁事!”
我心說這人硬是怪的很,整老子的時候啷個牛皮,油油啷球多的,現在咋個變得跟個傻兒一樣。不知道他往哪裏走,但很意外蘇墨這時候竟跟在了那人身後,我擦了擦眼,心說他們這時要幹啥子,一路上沒看見那人跟蘇墨有啥子,咋個一哈兒就就勾搭上了,不得行!老子的婆娘不能拿跟你拐起跑了,我將水往地上一扔,呸了兩口,將口中還沒吃完的餅乾吐掉,沖了上去。
我從後面拍了拍他,道:“你龜兒凶的很哦,快點說你兩個是咋個勾搭上的,我臭話可說在前頭,她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能跟老子搶。”他將我的手一把甩開,說道:“跟老子爬遠點,老子現在沒空跟你狗ri的扯皮!”我一聽他急了,有點得意,道:“啷個起嘛,老子讓點步,公平起競爭你看要的噻?”
我又拍了拍他,等他回答,他這回張都沒張我,自顧自的朝前走,我心說,這龜兒肯定怕了,那也是,老子的婆娘豈是你個龜兒就能搶的跑的。我正暗暗得意,屁股上突然被踢了一腳,我一個狗吃屎摔了出去,我抬起頭朝後看了看,我沒想明白,道:“你踢我爪子?”
蘇墨也不搭腔,冷冷的看了我一樣,我心一抖,難道起剛才沒注意到,被她聽得了?她朝我走了過來,我心說她要打我,我趕緊道:“你看不到,看不到,剛才我什麼都沒說,你也沒聽得。”說完我就抱着頭。
她這時說道:“停下來。”我一愣,心說她不打我了?我趕緊將手指打開一條縫,她已經走到我前面去了。我翻身起來,說道:“你硬是,不要黑我嘛。”說著我朝前跑了兩步,這時我才知道蘇墨為什麼要說停下來,因為前面已經是懸崖了,並且在這個懸崖上面籠罩着一團黑煙,根本無法透過這層黑煙看清懸崖下面的情況,我道:“這就是那頭說的那個地方?我看好像也不是啷球黑人嘛。
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怕的要死,心說:曉球的這下頭有些啥子東西,一哈兒讓老子下去,老子才不幹!蘇墨朝大潘招了招手,大潘花枝亂顫的跑了過來,我一看這小子就來氣,蘇墨道:“扔兩枚冷煙火下去。”大潘嗯了一聲,伸手去掏,突然被那人一把拉住道:“動不得!”
大潘一愣,看向蘇墨,蘇墨示意他先別動,道:“有什麼問題?”
那人轉過頭來看向我們,眉頭皺的很緊,說道:“有屍臭!”我呆了呆差點笑出聲來,說道:“我還說是啥子,不就是死臭嘛,看把你龜兒緊張的。”他沒理我,臉上還沒放下來,我越看越好笑,老馮這時說道:“你能聞?”蘇墨這時臉上也難看的很,我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問道:“不就是死臭嘛?你們幾個至於啷個嘛?”
“是屍。”大潘白了我一眼,“啊。”我應了一聲:“是死的嘛。”
“是一聲!”我腦子一抽:“是一聲!屍臭,屍體臭!”我驚得合不攏嘴,半天沒說出話來。蘇墨這時掏出手機來看了看,道:“石磬上面的顯示的線索就是這裏,這上面有一處線條起伏的十分大,代表了一處懸崖,而這處線條上面有一處十分明顯凸起,應該就是代表了這團黑煙。”她接着又對那人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蹲下身去,抓了一把泥,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道:“你們帶鏟鏟沒有?”老馮突然掏出幾截管子來,往那人跟前一放。我一看是幾根鋼管,不知道那人想怎麼做,我道:“你拿這些鋼管來要爪子哦?你莫不是想打人嗦。”
他蹲在地上就忙開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我說的,只見他將這些鋼管一截的一截的組合了起來,鋼管的長度不斷在變成,最後弄好拿在手裏有四五米的樣子,但最下面那截管子,卻有個半圓形的鏟子,我雖然沒見過,但這東西的名頭實在太大,我脫口而出:“洛陽鏟!”
他們到沒我那種吃驚,我記憶中洛陽鏟不是一整根嘛?好久變成組合的?其實這東西叫螺紋鋼管,和洛陽鏟一樣,但是它有個好處,用的時候能夠隨意的組合出長度,不用的時候拆開來一截截放,既不佔空間也不容易被發覺。
關於洛陽鏟,一直以來其實有個誤區。那就是像很多小說上寫的那樣,不分天南地北的盜墓賊手頭上必備的吃飯傢伙。其實不然,洛陽鏟的用法其實很有講究,一般北方用的比較廣,像是在山西、陝西,這些地方的土質都比較酥鬆,洛陽鏟很容易就能打到土層下面去,但是到了南方,由於山地、丘陵這些地方比較多,洛陽鏟往往不能打到地下很深的地方,因為越往下就可能打到石頭上,根本不管用,所以用洛陽鏟是考地方的。
那人將洛陽鏟使得十分順手,不一會便在地上打了九個洞,他這些洞打的很有道道,不是一味的在一個方向上打洞,而是以最開始打好的那個洞為中心,往八個不同的方向各打了一個洞。他打好洞,蹲下來開始一個洞一個洞的抓土放到鼻子上問,等到最後一個洞邊上的土聞完之後,他整張臉已經變的沒一點血sè。
我吃了一驚,心說這龜兒子水有點深。這時候蘇墨十分緊張的問道:“怎麼?下面到底有什麼?”
他抓起一把泥,往手上搓了搓道:“下面確實有個堆子,只是……”
“只是什麼?”蘇墨追問道。他嘆了口氣,道:“我看還是算球了,這就是命啊!進球不到裏頭去的,堆子頭有汞。”蘇墨不驚反倒笑了幾聲道:“汞到不怕,就怕不能進去。”
“你們有啥子辦法?”那人很關切的問。蘇墨朝老馮使了個眼sè,只見老馮掏出來個防毒面具,他道:“我們有這個。”那人眉頭一舒,但馬上又皺了起來,他道:“還是要不得,就算是從鼻子頭進不去,沾到身上也凶的很!還是算球了,回去嘛。”
“那就由不得你了。”蘇墨淡淡道,突然掏出一把手槍來,頂着那人後背,道:“帶我們下去!”我心頭一驚,道:“你們到底是幹啥子的?龜兒子些還有槍,我看你狗ri些是搶銀行的嗦!”說完這句就後悔了,心說要是把他們惹毛了,老子還不被崩了。幸好那人將這句話掩了過去,他道:“好嘛,是你們要我帶你們去的哈,到時候出了事可不要來找我林子衡!”
蘇墨收了槍道:“別跟我玩花的,我隨時可以做掉你!”林子衡朝我飛眼,嘴巴撮了兩下,我懂他的意思,他是說你看你婆娘啷球凶,你降得住嘛。我也懶得還嘴,道:“我們要啷個下去嘛?”
這時候大潘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我看他這樣道:“一哈兒沒看的你龜兒,你跑哪裏耍去咯?”他緩了緩道:“剛才我尿急,就跑到前面去撒尿,我剛尿道一半,就看見黑煙頭多出一條路,好像能夠通道下面去。”
我聽着好笑道:“你硬是牛皮的,你一泡尿就能衝出一條路來。”他見我不信,也有點急了,道:“你不信就跟我去看。”我聽他說的信誓旦旦的,也不好薄他面子,我道:“好嘛,你帶我去看哈你那條尿路嘛。”
我們沿着懸崖往東走了百來步,這團黑煙將整個山谷罩了起來,但奇怪的是這團黑煙自始至終都沒有從這道懸崖上漫過來,這道懸崖簡直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大潘突然停了下來,指着一處道:“你們還不信,看!就是這裏。”
我湊上去看,黑煙在這裏開了一道口子,出裏面鑽出來一條路。我蹲下去,朝下面看,這條路很普通跟平常的山路小道沒什麼差別,但是路上面卻沒一點雜物,甚至落葉都看不到,這相當奇怪,如果沒有人經常在上面走,是很難保持這麼乾淨的,我突然想到哪老頭說過,從這裏面走出來個人,難道是真的?
路很長,似乎一直延伸到山谷下面去,我看了很久也沒找到頭。我腿有些嘛了,抖了抖站起來道:“我們是要走這該下去噻?”蘇墨一把將我推開,搶在我前面。
我們鑽了進去,立即被湧上來的黑煙纏住,我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蘇墨這時道:“照亮。”話音剛落,一道亮光穿透了黑煙,我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過光的重要xing。但眨眼,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我朝他們靠了靠,很發憷道:“我的娘的啊,怎麼啷球多骨頭!”
他們這時都不說話,肯定還是被嚇到了。怎麼說呢?或許真像老頭說的那樣,在這山坡上放過的牛羊,都死在了這裏。地上堆積着許多動物的屍骸,但卻不是成堆成堆的,分的很散,應該都是失足掉下來摔死的。
但也不都是,有些的死法就比較奇怪,整具骨骼分的很散,完全看不出來哪裏是哪裏。即便是牛羊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骨頭,但畢竟有肌肉包着,變成白骨之後大致的形狀的還是能看的出來的,可是這些骨頭卻被分散的很零落,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不排除外力的可能,可是這裏像死一般的寂靜,根本就是動物的墳墓,而人更不敢到這裏來,這樣一來就非常的不可思議,事情的導向彷彿都推到了老頭口中從這裏走出來的人。事實擺着,我吸了口氣,也不知要說什麼。
這時,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傳來“噗噗”的聲音,感覺就像是哪裏在冒泡似的,我聽的很仔細想找到這個聲音的源頭,想抬腳,林子衡突然突然沖我叫道:“龜兒子,看你腳底下!在搞些啥子哦!”
我被他一吼,連忙低頭去看,只見我的雙腳跟他媽陷進了泥潭子一樣,不斷的有氣泡從順着腿上冒出來,同時身體在一點點向下沉。我吃了一驚,罵也不敢罵,就想掙脫出來。我剛要抬腳,林子衡又沖我吼道:“不準動,媽蛋!你越是動,就越沉的快,等得起老子找個東西扯你出來!”
我看了看四周道:“為啥子只有我安?你們咋個都沒得事安?”
“你你龜兒運氣好噻!”他抬腳,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撲在了地上,我笑道:“讓你狗ri牛皮,遭報應了噻!”
他轉過頭對我道:“放你狗ri的屁,老子腳上剛才好像被啥子扯了一哈。”
“你又跟老子吹牛!跩了就跩了,說啥子慌嘛,這裏有沒其他人,你說是不是嘛大潘?”我側過頭去看,我以為眼花了,眨了眨,還是沒看到,我一下慌了,身子又往下沉了沉,我道:““龜兒子搞快點,大潘跟我婆娘咋個都不見了?”我又朝下看看還是沒看見,卻看到幾縷黑煙順着腿上冒了出來,到了我臉上,感覺濕濕的,倒像是混合了墨汁的水被蒸發了。
我我伸手往臉上擦了擦,林子衡這時遞過來一根樹枝,隔着兩三米對我道:“你狗ri中毒了嗦,臉上咋個啷球黑哦?”
我指了指腳下,道:“冒的黑煙子噻。”我使勁勾了勾竟然勾不着,我以為是林子衡故意逗我耍,我剛要罵他,卻看到他一臉的黑線,我道:“啷個了?”
他指着我腳下,道:“你腳底下冒出來好多黑煙子哦。”我趕緊低頭,這時黑煙已經不像是起初那樣一縷一縷的了,而像是蒸汽一樣,噴shè出來,不僅在我腳下,在我大概五米的範圍中都在這樣冒出黑煙,我驚道:“媽蛋!你還礙得起爪子,還不過來點,老子就死翹翹了!”
他跑了兩步遞到我手裏,開始往外使勁扯我,但我腳踝上像是被什麼抓死了似的,怎麼都扯不動。試了幾分鐘,林子衡快累得不行了,他道:“你狗ri咋個浪球重,扯不上來安?”我回到:“老子怕有你重,自己不使力,說這些爪子。”我剛說完,腳踝上就突然一緊,被一股奇大的怪力,一下子扯下去大半個身體,感覺整個下半身都像是要被扯掉了似的。
同時我雙手還死抓在上面,林子衡也被一帶,一個踉蹌摔倒了我面前。我道:“你個狗ri的硬是球用沒得,還不快點站起來。”
林子衡翻身起來,張口要罵,但嘴巴卻出不來聲,他一下子呆住,過了兩秒他才說道:“你聽,啷個有個‘咚咚咚’的聲音?”
我有點煩了,心說你龜兒子自己不得行,還來找這些借口,你要不要臉哦。但我現在有求於他,也不能直說,我剛想陪着笑讓他在試試,話一到嘴邊,我也突然聽到一個‘咚咚咚’的聲音,就像敲門一樣,很平緩,越來越清晰。我獃著看向他,他也看我,我道:“像是有啥子東西要從地底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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