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漲屍了
他大叫一聲:“不好!着了龜兒些的道了!”話音剛落,地上那個“咚咚”的聲音突然一變成了“突突”“突突突”,我低頭一看,只見黑煙開始往外冒的斷斷續續的,很有節奏的,那個“突突”聲就像是從這些黑煙上發出來的。
我罵了一句,心說地底下難道還在跑火車,我大叫一聲:“你狗ri還愣得起爪子,還不搞快點拉老子出來。”
他遲疑了一下,開始使勁拉我,但這時候整塊地面突然一沉,在我大概五米的範圍,地面忽然間變成了稀泥,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我整個身子往下拽。我腰上猛地一沉,一下又被拽下去一截,同時這攤稀泥像是粘合劑一樣,往我身體上擠壓。我整個胸腔在這股壓力之下,只感覺口中一苦,像是膽汁都被擠壓了出來。
我臉這時候已經嚇白了,也顧不上去罵林子衡,他手上很有力,但卻拉不動我,我雙手狠拽着,腳下試着發力,往他那邊靠。但我們兩的力氣加起來也不管用,似乎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我越是動,就越要往下陷。
我深吸了口氣,道:“你狗ri先不動,這東西怪的很,你硬是用力,下面扯老子那東西就像是故意跟你較勁一樣,扯的老子腿都沒感覺了。”
他坐了下來,喘着粗氣道:“我看你龜兒硬是該死,現在該啷個辦嘛?”我站在稀泥里,大氣也不敢出一口,深怕一用力,就會陷的更深,我壓着聲音道:“媽蛋,現在說這些爪子,當真不是你着了哦,休息夠了沒有,快點扯老子出來!”
他站起身來,嘴裏似乎嘀咕了幾句,我只看到他嘴巴再動,具體說的什麼沒聽見。他將樹枝遞給我,朝我身上戳了戳道:“醜話說在前頭,老子就算是使出了全身力氣,也不一定拉你得出來,到時候你死了,在閻王爺面前可不要亂說哈。”我沒空跟他貧,死死的拽住,大叫一聲道:“拉!”
我們同時發力,但這次更他媽邪門,我們兩個加起來的力氣不下五百斤,就算是頭牛也能扯起耍,但我卻感到雙腳上被像是被手一樣的東西絝的死死地,怎麼用力也動不了點。我急壞了,罵道:“你龜兒子倒是用點噻,沒吃飽飯嗦!”
他不回罵我,咬着牙說道:“老子跟你說了的,就算是老子把全部力氣用上也不一定救的了你。”我看着他,臉上變的很緊,倒不像是故意水我。我兩隻腳又好像懸空了一樣,借不上半點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完全沒知覺的緣故。
可就是這時候,突然一聲槍響,我還沒明白過來,就從我身體旁邊滾出來三個黑乎乎的東西,我吃了一驚,心說:cāo!不帶這麼嚇唬人玩的。只見這三個黑乎乎的東西,動作十分的敏捷,就地一滾,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同樣在這攤稀泥里,為什麼粘不住他們。
三個黑乎乎一下滾出去五六米,才停住,我看出了神,心想:這地方還硬是怪,啷球大三個何首烏老子還是頭一次見。林子衡在一邊直衝我招手,像是在沖我喊什麼,但我這時耳朵里嗡嗡的響,只看到他一個人在那兒瞎比劃。
我使勁甩了甩頭,心說,cāo!這是要完了的節奏。我集中起注意力,聽林子衡說的什麼,但聽的也很模糊,他像是再說什麼:“你旁邊有三個人?”我被這灘稀泥長時間的壓迫着身體,腦子上血供不上,反應開始變的遲鈍起來,我呆了一會,才轉過頭去,聽見一個聲音,好像是大潘的,他道:“墨姐,你還好吧。”然後就沒有聲音,我起初還以為是我聽岔了,心說:快死了都還在想女的,這是單了多久啊。
但突然又是一聲槍響,將我從這個思緒中拉回來,這次我倒是反應的很快,掉過頭就看到,那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一邊站的好好的,其中還有個像是女人樣子的黑乎乎朝着我這方開槍,我腦子一抽道:“靠!還成jing了嗦?”話還沒說完,又是兩槍,我嚇個半死,大氣也不敢出,心想完了完了,便朝着腦袋上摸了摸,一看沒事。心說:還硬是怪了,這黑乎乎在搞啥子名堂。
很快,我突然感覺到,吸住我稀泥開始開始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我低頭看去,只見稀泥中開始冒着泡,那種感覺就像是屎堆里冒出的沼氣,我一陣噁心,乾嘔了兩下,我看着那三個黑乎乎,罵道:“你幾個妖jing,幹了些啥子,一堆子屎想噁心死老子嘛?”其中一個黑乎乎道:“墨姐這是在救你。”
我嚇了一跳,心說:這狗ri東西還硬是成了jing,連人話都會說了。我看了看,突然撇到兩個眼珠子,這聲音又很熟悉,我脫口而出:“大潘!是你狗ri?”他沒說話,我也看不出他是個啥子表情,只覺得他像是點了下頭。
這時候,我突然感到腳上有什麼東西在亂竄,腰上原本被絝的很緊,這時候也突然一松,我得出空隙來,猛地吸了口氣,而這時這灘像屎一樣的泥,在這個不大的區域裏盪了起來,感覺着灘你突然間變得像是水一樣,流動xing十分的好,只是樣子噁心了點。
盪着盪着,我就感覺整個身體逐漸變的輕鬆起來,腰上、胸腔和腳上那種緊絝的感覺漸漸消失,我心裏鬆了口氣。很快,這灘屎泥,又原來的蕩來蕩去突然開始向中間縮做一團,變成了一個黑sè的漩渦,這樣轉了幾圈之後,突然一散,消失不見了。
我還沒緩過神來,突然就聽見林子衡叫了一聲:“ri你先人板板,還硬是這個樣子!”我沒白他是什麼意思,想去試試腳看能不能動,可我一低頭,差點被嚇死過去,我驚慌失措叫道:“媽呀!咋個啷球多死人!”
我雙腳這時已經被世人堆包在了裏面,看不到在哪裏,我也不敢確定我的腳還在不在身上,我想着一用力,想從死人堆里抽出來。有感覺,那就還在,我看了看最上面那具屍體,裸着身子,表面黑的發亮,像是塗了一層黑油。我咽了口水,便抽腳跑,可腳底板像是摸了油似的,在最上面那具屍體上蹬了幾腳愣是沒跑動,反倒是將這具屍體表面上那層皮全蹬掉了,一直褪到大腿上。
我一臉驚恐的看着林子衡,他道:“龜兒子先不要亂球動,等得起老子把你拖過來。”說著將樹枝遞到了我手裏,我抓在手裏,但腳上打滑,根本走不了,只能呆站在原地。他用力一扯,我下半身不敢動,一下被他扯來趴在了屍體上。屍體表面比我想像中還要滑,跟冰面似的,所以毫不費力就被他拉了出來。只是在這些屍體上滑的時候,胸前帶了一層黑油,就跟機油似的,髒的要死。
我擦這身上這層黑油道:“這到底是啥子東西哦?還有點滑。”這時蘇墨他們三個也擦着身上這層黑油靠了過來,林子衡說道:“老子早就該想到了,你身上是他媽一層屍油!”
“屎油?屎還能出的出來油?那是有點安逸哦,以後我兩個乾脆賣屎算球了。”
“滾你狗ri的,是屍體的屍,不是屎尿的屎。”他對我我很無語。我邊擦邊道:“啥子叫屍油嘛?”
“屍油屍油,顧名思義就是屍體身上的一層油。”他指了指那堆漆黑的屍體道:“這種屍體按我們的行話講叫‘濕屍’,人在死了之後,肌肉裏面的脂肪會涌到表皮上來,經過風乾之後會在屍體表面形成一層油膜,這就是屍油,但是必須有一點,屍體本身的防腐處理要做的很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一直死盯着他看,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說道:“你啷個看得起老子想爪子嘛?硬是,沒看個帥哥嗦?”
我道:“你還跟老子行話,你狗ri怕硬是是個‘翻肉粽子’的哦?”他一下愣住,嘿嘿了兩聲,也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冷笑了一聲,也沒和他多說,側過頭去,說道:“墨墨你剛才跑哪去了?”她瞪了我一眼,沒回我,我心說:這婆娘硬是難伺候,轉而去問大潘,大潘回道:“不太清楚,只覺得被什麼東西往地底下扯,這股力量很大也快,我還叫出來,就被扯到地下去了。”
“有這種事?那你們啷個逃出來的安?”我奇道。
大潘想了想,事情的大致是這樣的。他們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扯到地下去之後,這股力量就終止了。他們站穩腳之後,好在大潘手裏抓的電筒沒有丟掉,他擦了擦上面泥,打起光來。他們發現他們處在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當中,四周全是用石頭砌成的,並且牆壁上有些鑿痕迹,很像是人做出來的。大潘四處晃了晃,突然看到一條路,光照不到那裏,他們就走了過去,可是只走了十來步,燈光突然就熄滅了。這不是個好兆頭,但當時他們也沒在意,認為電筒可能是摔壞了。
空間一下黑了下來,他們站在原地不敢亂動,大潘這時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他道:“老馮,你臉上咋個油光光的,也不至於嚇成這樣噻。”
老馮說了句更加摸不着頭腦的話,他道:“放屁!老子這條道上混幾十年,啥子沒見過,想嚇老子,吃屎去吧!”
大潘又摸了摸,覺得是有點不對勁,但他還是又問了句:“這裏除了我們三個又沒有其它人,不是墨姐就肯定是你,這張臉很明顯就是你得嘛,你哄我做啥子嘛?”
“呸!”老馮罵道:“小屁孩,懂個屁,你又沒摸過墨姐,你就曉得不是她的臉?老子隔了你幾米遠,怎麼可能是我的?”
大潘這時候手已經被嚇得哆嗦了,因為他摸着摸着,突然將整張臉扯了下來!他啊了一聲,將臉往地下一甩,就開始往前面跑,按他的話來說,當時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只知道跑。可是他剛跑出去沒兩步,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摔了出去,只聽身下咯吱一聲,他本以為身上的骨頭摔折了。他趴在動了動,發現並沒什麼事,他一抬頭,突然看到一張乾枯的黑紫黑紫的人臉,兩隻眼直勾勾盯着他看!他嚇了一跳,退了兩步,感覺到手上很滑,他抬起手來一看,發現手上已經變的漆黑,他以為自己中毒了,往身上擦了擦,就在低頭這一瞬間,他看到,他身下鋪了一層漆黑的屍體,而他正坐在一具屍體的屁股上。
這時蘇墨突然開了一槍,大潘站起來想往蘇墨的方向跑,可是屍體表面相當的滑,他踩了很多次也站不起來,最後他就趴在屍體上往蘇墨的方向滑去。
他滑着滑着突然間覺得屍體在往上漲,就跟那種爆米花的感覺一樣,屍體呈井噴式的上漲,不到一會他就快被頂到牆頂上了,他發覺在這樣下去肯定要被屍體壓死,於是他就開始用手刨掉漲上來的屍體,將整個身體往屍體下面鑽。
但是屍體漲上來的速度非常快,而屍體面上有一層很厚的油,他也抓的不是很穩,刨了幾下就放棄了。這時候他被頂在牆頂上快喘不過氣了,突然又是一聲槍響,牆頂突然塌了下來,一下將屍體砸下去大半,這時蘇墨和老馮不知道是從哪裏一個翻身趴在了屍體最上面,蘇墨手裏拿着槍道:“上面開了道口子,我們從這裏出去。”然後,下面的事就是我剛才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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