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2章 瀕死復生
【‘思想的水流即是神水,用神水封閉閘門,保存生命的力量’,這是什麼意思?】
蒲淳努力地靜下心來,他確實感受到了身體裏的水聲,他通過嘗試,發現這身體裏的水滴竟然能憑藉意念匯成水流,在身體內流動。他試着用水流從前胸往後背的方向衝擊頭頂的位置,未想到他用力過猛,頭頂的上星閘本來是封閉的,竟然被打開了,蒲淳的生命力快速的消退,他的靈魂離開了身體。
穿越者好似幽靈一般飄在空中,他能看到並自由操縱自己魂魄的軀殼,他也能看到自己實質的身體僵直的躺在地上。
他看到身體頭頂的部位,有一朵數不清花瓣的蓮花發著微弱的紫光。這微弱的光變得越來越暗,就好似燈盡油枯一樣。蒲淳看了看自己魂魄的雙手,雙手從手指頭開始一點一點變成了灰燼。蒲淳見勢不好,操縱着自己的靈魂回到實質的身體裏面。
在實質的身體中,生命力依然在快速消失。蒲淳想起了黑字,他急忙用神水從剛才的反方向,也就是從後背到前胸的方向衝擊會蔭閘。
果然,蒲淳成功地封閉了上星閘,生命力停止消退,但他的身體已經是極度虛弱,仍處於瀕臨死亡的狀態。但是也有一件好消息,這幅體閘奧義圖是有用的。
蒲淳又從後背到前胸的方向,試了試頭頂以下的六個閘門,其中五個閘門都推不動,只有最下方臀1部位置的會蔭閘能推動從而達到封閉會蔭閘的效果。
封閉上星閘時,除了讓生命狀態穩定住,蒲淳並沒有感受到身體發生了其他特別的情況。而封閉會蔭閘時,他感受好似封閉了一個腔體,在腔體的上方有水滴滴下,掉下的水滴在腔體中慢慢的旋轉,腔體逐漸發熱,向身體的四周漫溢着舒服的暖流。
蒲淳的生命力開始恢復了,也不知多久,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是幾個穿着官服的大叔,他們看見蒲淳起床,歡欣鼓舞起來。
“皇長孫殿下,臣是太醫,您醒了可真是太好了。讓臣給您再把把脈!”
說完,太醫就把手搭在蒲淳的脈搏上,診了一會兒脈。
“皇長孫殿下,您的脈象穩定,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多休息休息,臣再給您開一些溫補的葯,也就好了。”
幾個太醫提着藥箱告退了,服侍皇長孫的貼身太監笑着迎上來。
“小主子,您這一昏迷就是兩天兩夜,可急死老奴了。”
【原來我昏迷了兩天。】蒲淳自己也吃了一驚。隨後,他開始打量這位說話的宦官。
這位宦官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精神抖擻腰背挺直不似那些佝僂的太監。他的聲音也是低沉有力,不像其他內侍說話那麼尖利。蒲淳聽見太子朱常洛與這位宦官講話時,稱呼他為魏進忠。
“魏進忠,我肚子餓了,你給我弄些吃的來。”
“好嘞,老奴這就準備飯去。”
魏進忠剛剛出去,‘父親’朱常洛又進來了。
“校兒,我剛聽太醫說,你身體轉危為安,慢慢康健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爹爹,我覺得身體好多了。”
“校兒,你還小,應該多注意注意身體。告訴你一件好事情,方從哲今日帶着朝中重臣進乾清宮給你皇爺爺請安了。”
朱常洛眉飛色舞地講群臣對皇上的勸諫,談話內容無非是表面上祝皇帝身體健康萬壽無疆,隱含的意思是要皇太子順利接班。
在這對父子聊天的時候,內閣大堂里首輔方從哲與翰林院編修孫承宗在談話。方從哲是齊、楚、浙三黨的領袖,如今老皇帝病危,太子要接班。東林黨一直是太子朱常洛的鐵杆支持者。等到太子登基成為天子,東林黨就會借勢崛起。
方從哲自己知道他這一派系與東林的朋黨之爭已經持續好多年了,雙方關係勢同水火。方從哲年老體衰斗不下去了,於是他找來了孫承宗,讓這位朝臣里的中間派幫着調和兩邊的關係。
在方從哲眼裏,孫承宗這個人深沉有謀略,最重要的是他能顧全大局。孫承宗雖不是東林黨,但他與東林黨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與東林中的多位骨幹分子是好友。
孫承宗跟首輔客套一番,也大概明白了這位老首輔的用心,他何嘗不想朝中文武百官團結一致,將大明天下治理的蒸蒸日上。然而朋黨之間的積怨過多,他居中斡旋也未必管用。
“老大人的心思,下官明白了,我一定會勸諫我的友人放下過去的成見,凡事秉公辦理。不過下官對於朝廷的局勢有些擔憂。懇請身為國之柱石的老大人,從穩定人心上考慮,讓內閣中書舍人下一道緊急咨文照會在京各衙門。”孫承宗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緊急咨文內容具體是什麼呢?”
“第一,皇上患病期間,各衙門堂官從今天起,一律在衙門夜宿當值,不得回家;第二,從明天起,各衙門官員全部青衣角帶入衙辦公,為皇上祈福三天;第三,所有官員不得妄自議論皇上病情,違令者從嚴懲處;第四,各衙門不得借故瀆職,辦公勤勉一如往昔,凡欲議決之大事,一律申報內閣,不得擅自決斷……”
方從哲聽着孫承宗講話,人已坐到几案後頭,援筆伸紙,一道咨文頃刻而成。方首輔下發這道公文。孫承宗回去以後給東林的朋友去信,告知方從哲求和之事。此時,朱常洛還在和他的‘兒子’碎碎念。
朱常洛和自己的親兒子平時交流的並不多。今天他很高興,說完了國家的公事,就絮絮叨叨講一些宮中這兩天發生的私事。
蒲淳聽得也很奇妙,他前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不知道父母是誰。這是頭一次有人把他當至親骨肉一樣說家常話,他感受到了親情的可貴。這時,朱常洛覺得沒什麼可講的了,準備離開。
“校兒,你好好休息吧。為父不打擾你了。”聽到這話,蒲淳想說些什麼,卻又想不起該說什麼。
太子離開了,魏進忠帶着一位小火者來給皇長孫送晚飯。每人拎着一個尺二見方的花鈿髹漆木盒,木盒裏盛滿了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好菜,琳琅滿目有十幾碟。
蒲淳從穿越明朝到現在這幾天,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他早已飢腸轆轆。小火者添一碗加了蜜棗枸杞的二米粥捧上。穿越者風捲殘雲喝完了粥,吃完了十幾樣清淡爽口的小菜。
吃完晚飯,魏進忠把餐具收拾了。過了一個時辰左右,太醫送來了一大碗溫補的葯湯。喝完以後,宦官們燒水服侍皇長孫沐浴。沐浴之後,內侍都退出去,留蒲淳一人在屋中休息。
蒲淳仔細地打量了屋中的設施,穿越來這麼久,他對居住的地方還很陌生。
這件整潔舒適的卧房是用綾羅綢緞和金玉器皿佈置起來的。架子床前的地板上鋪着厚厚的紅氍毹,襯托着褐色的雕花窗欞和紫檀木桌椅。靠牆的黃花梨書架上,擺着十幾本收拾的纖塵不染的線裝書,蒲淳隨手拿了一本翻了翻,這本是孔夫子的《論語》,完全是新的,當擺設用的。
一隻裝飾着走獸圖形的景泰藍博山爐,正裊裊地吐出沉檀的煙縷,淡薄的、若有若無的幽香在房間裏浮蕩。在門側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放着一個茶壺和五隻茶杯。這茶杯是成化鬥彩葡萄紋的樣式。蒲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品茗時,他看見對過的架子上有一個銅鏡。
穿越者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模樣呢,來到銅鏡面前,鏡子裏出現一張圓圓的臉龐,鼻直口正,五官還算端莊大方。但是雙眼無神,眉毛稀疏。再看看自己的身軀,身材瘦小,蒲淳自己估算着大概也就一米六五左右。這就是一位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的金枝玉葉。
在這時,蒲淳深感身體虛弱缺乏體力之時,他想到了體閘奧義圖。穿越者記得畫中的景象,他盤腿坐在月洞式門罩架子榻上,將懸挂的流蘇錦帳圍好,靠着白緞紅花軟枕,盡量減少外界的打擾。他回憶起昏迷時的感覺,尋找身體裏‘思想的水流’,也就是所謂的神水。
蒲淳感受到許多水滴不規則地分佈在身體的各處,他試着收攏它們。水滴非常聽話地合流在一起,按照意念成為了奧義圖上黑字所稱的‘神水’。他用神水感受身上的七個閘門。
只有身上最上面的上星閘是封閉的,以下的六個閘門都是開啟的。昏迷時,從眉心到下腹的五個閘門都沒能封閉,只有身體最下方臀1部位置的會蔭閘能封閉。保險起見,蒲淳選擇首先封閉會蔭閘。
操縱神水往前推會蔭閘的閘門,會蔭閘被封閉了。蒲淳感受到一股暖流在會蔭閘這個位置上旋轉,然後涌1向身體的各部位。他身體感覺非常舒服,他試着變了一下姿勢,躺在榻上,會蔭閘仍然是封閉的,身體的生命力在緩慢地恢復。蒲淳頭靠上枕頭,蓋上薄薄的紅雲緞被子,愜意地睡著了。
到了明天早上,蒲淳被會蔭閘上傳來的脹痛疼醒了,他急忙操縱神水往後推把會蔭閘打開,脹痛就慢慢地消失了。原來會蔭閘的封閉是有時間限制的。
這一天的早上,穿越者和太子老爹去給皇帝爺爺請安,看着這巍峨的宮殿,穿越者徹底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真正的蒲淳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叫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