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緋聞
第60章緋聞
寧非的離開,最高興的莫過於衛卿,他差點沒放鞭炮慶祝,馬上對那些花做了一番處理。周是從學校回來,問:“咦,桌上的花呢?”衛卿頭也不抬地說:“都謝了,當然是扔了。”周是叫起來:“哪謝了,我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衛卿懶洋洋地說:“反正是要扔的,早幾天晚幾天有什麼關係!”
周是知道他對那些花有一肚子的怨氣,當下也不跟他爭辯,只問:“那麼多花,你扔哪兒去了?”衛卿指了指門口黑色的膠袋。周是扒開來一看,哪還有花的樣子,全被折成好幾段,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想起它的主人,莫名有些傷感。她折了拇指長的一截“勿忘我”,和寧非的那封信一起夾在葉芝的詩集裏,放入書櫃的最裏層。
這樣的一段感情,唯有讓它塵封,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地淡去。
衛卿見她悶悶的,知道她雖不說什麼,還是為花的事生氣呢,親了親她說:“好了好了,以後我每天送你花好不好?”周是嘟着嘴唇說:“我要那麼多花幹嘛,又不當飯吃。”衛卿為了哄她開心,說:“今天不做飯了,我們回家蹭飯去!”打電話給衛媽媽說要回家吃飯。周是想到可以吃衛媽媽做的菜,心情才好起來。
周是在半路上說:“我前兩天打電話,聽媽媽說身體有點不舒服,腰腿一到下雨天就疼,咱們買點保健品去吧。老去蹭飯,像什麼樣啊。”衛卿說:“市場上的保健品都不好,還不如給錢,她老人家愛吃什麼就買什麼,豈不方便。”周是拍他:“那也要媽媽她自己願意去買啊,老人家哪想得到這麼多。咱們提了去,媽媽見了,怕浪費,自然就會吃。”
衛卿笑:“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麼好呢!”周是瞪着眼反問:“我哪兒對你不好了?短你吃還是少你穿,又或者虐待你了?”衛卿涎着臉說:“你老公夜夜操勞,氣虧腎虛,也需要補一補——”周是捶他:“你還要補!”就沒見過他那麼色的人,以前只不過是色狼,現在整個就一色魔。她穿着睡衣睡覺,他硬是要扒下來才肯罷休,還振振有詞地說裸睡有益於身心健康。
兩個人提着東西回去,衛媽媽埋怨:“回來吃飯就好了,還買東西,擱在那兒也是浪費了。”周是要去廚房幫忙,衛媽媽連聲說不用,不用,讓她好好歇會兒,飯馬上就好了。吃飯的時候給衛卿上了一大碗沙參玉竹老鴨湯,周是不明就裏,叫起來:“我也要吃,我也要吃!”說著搶衛卿碗裏的吃。
衛媽媽忙說:“那是男人吃的東西,詩詩,你吃這個。”給她盛了碗墨魚核桃湯,笑說:“墨魚味道鮮美,核桃營養豐富,既滋補又養顏,女孩子吃了最好。”笑吟吟地看着他們,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年輕夫妻,可要注意身體啊。”她驀地反應過來,臉微微紅了,低着頭拚命喝湯。衛卿故意問:“還要不要吃我的?一塊兒補補。”周是暗中掐了他一把。
飯桌上衛媽媽就旁敲側擊:“你們這都結婚了,有沒有想過孩子的事?”衛卿壞心地說:“我沒意見。”衛媽媽立即轉移目標,拉着周是的手說:“詩詩啊,想過什麼時候要小孩沒?媽媽知道你們年輕人自由,不願受拘束。不過俗話也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整個衛家就盼着你呢。你要是嫌孩子鬧心,媽媽來帶。你說好不好?”
周是垂着眼,半天說:“媽媽,我還在念書呢。”提前結婚也就罷了,真沒想過這麼早就生小孩,她自己還是一半大不小的孩子呢。衛媽媽忙說:“你這不是還有半年就畢業了嗎,也該想想孩子的事了。既然結婚了,就該要小孩是不是?”周是怯怯地說:“媽媽,我才二十一歲,是不是過一兩年再說?”
衛媽媽拍着她手說:“二十一歲不小了,媽媽我二十一歲的時候,你大哥都能下地走了。”周是心裏哀號,現在哪能跟以前比呀,人家二十一歲的小姑娘還在大學裏換男朋友如換衣服呢,她已經嫁作人婦了。
衛卿見她額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便說:“媽,這事急也急不來的,總要慢慢來。你總不能讓我們立馬給你變一個孫子去。”衛媽媽意識到自己確實心急了,連忙招呼:“吃飯,吃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吃點啊。你看你們,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整天都吃些什麼。”
吃完飯,衛媽媽繼續做她的思想工作。周是心裏叫苦連天,表面上只得唯唯諾諾應承下來,逼不得已說:“媽媽,你放心,這事我們一定會儘快考慮的。”看這架勢,想拖個三五年是不行了。背上的冷汗黏在衣服上,涼颼颼的,她渾身燥熱地站起來,匆匆說:“媽媽,我去下洗手間。”匆匆逃了。
衛安在一旁聽了,笑說:“媽,你也太心急了,人家是年輕夫妻,剛結婚呢,哪有這麼快要小孩的。”衛媽媽轉過矛頭指向他:“還不是因為你,你要是有孩子,這會兒都該上小學了。”
衛安立即跳起來,識相地說:“媽,我還有事,先上樓了。”就因為孩子的事,他被念得耳朵都要長繭了。他拍了拍衛卿的肩膀說:“老弟啊,革命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你可要按時完成任務啊,所有人都眼巴巴望着呢。”
衛卿笑罵:“大哥,你也來摻一腳!”想起一事,他讓衛安跟着他上樓來,問:“大嫂呢,怎麼沒見她?你們倆最近不是挺好的嗎?我結婚那天,還見你跟嫂子坐一塊兒呢。”衛安默然不語,轉身進房。衛卿忙推開門,問:“你們到底怎麼了?眼看着快好了,怎麼又弄僵了?”
衛安搖頭:“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們倆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怎麼著,現在還是怎麼著吧。”衛卿說:“大哥,你辦事有一手,哄女人可不行。我要是像你這個硬脾氣,別說娶老婆,老婆的影兒都沒有。周是那臭脾氣,我在她手底下不知道吃過多少虧呢。可是,最後還不是讓我給娶進門了么!所以說,女人天生就要哄。嫂子再厲害,也還是一女人是不?她硬的時候你就得軟,她軟的時候你就得放下身段,打蛇隨棍上……”
說起心得來一套一套,聽得衛安直發笑,問:“你就是這樣把人家花一般的小姑娘騙上手的?我告訴周是去,不知道她怎麼治你呢!”衛卿昂首挺胸說:“哎——哥,你這什麼意思?我是在教你怎麼重新把嫂子騙上手,你怎麼好心當成驢肝肺呢。”衛安不耐煩:“行了行了,我們倆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衛卿攀着他肩頭問:“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咱們兄弟倆合計合計,天下沒辦不了的事。”他注意到衛安露出襯衫外的一截手腕淤青,忙問:“哥,你手怎麼回事?”
衛安忙拉下袖子,尷尬地說:“沒事,不小心撞到了!”撞會撞到手腕上去?明顯是被人扣住勒下的傷痕。他小心翼翼地問:“嫂子對你動手了?”所以說娶個身手了得的女人簡直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平時還得裝出風度讓着她,這日子沒法過了。
衛安冷着臉瞪他:“瞎說什麼呢!”一臉嚴肅的樣子。
衛卿心中偷笑,這確實是男人難言之恥,他有切膚之痛,至今還被周是時不時拿出來取笑。忙說:“哥,你是不是太急了?”陳麗雲很有紀律,不是個亂動武的人。
衛安臉一沉,只催着他快走。衛卿硬是坐着不動,口裏說:“就咱們哥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事整天這麼憋在心裏,可別憋出什麼病來。烈女怕纏郎,你只要死纏爛打,嫂子這塊陣地遲早被你拿下……”
衛安聽他胡說八道,越來越不像話,高聲叫道:“周是,周是,衛卿在這兒說你壞話呢,你快來教訓他!”衛卿嚇一跳,咬牙切齒說:“我總算知道將人往死里整是什麼滋味了!”
周是果然上來,笑嘻嘻地說:“大哥,他欺負我,你都不幫我教訓教訓他!”衛卿嚷嚷:“老婆,你別聽人挑撥離間,我哪敢欺負你,疼你還來不及呢。”衛安不但見死不救,還火上澆油:“衛卿這小子,我從小看到大,表面上一套,實際上一套,陽奉陰違,他最拿手。弟妹啊,你可別被他騙了。”
周是甜甜地笑:“還是大哥英明神武。”轉身看着衛卿,挽着他胳膊說:“老公,我們回去吧,跟我說說你剛才都說了些什麼,我也一起聽聽。”領着他回房。她這一句老公叫得衛卿又驚又喜,不過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她大概是因為孩子的事跟他生悶氣呢,今晚恐怕有他受的。
果然,一關上門,周是坐在床上就問:“媽媽剛才一直問我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話?”衛卿心虛,笑了一下,蹭着她說:“我媽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人家就想着抱孫子呢。你看,我們是不是也生一個?”她轉過身去不說話,心中不是不委屈。有沒有人站在她的立場想一想呢?對於突如其來的婚姻生活,她已經有點反應不過來,更何況是孩子,她一點這方面的心理準備都沒有!
衛卿扯開她腰間的皮帶,她抬頭看他,哀求道:“衛卿,我們過兩年再要孩子好不好?我一點經驗都沒有,很害怕……”衛卿隨口敷衍,手下的動作倒是一點都不含糊,在她年輕嬌嫩的身體上燃起一場熊熊大火。周是動情地喘氣,強按住他的手:“我沒有帶避孕藥過來,你有沒有帶套……”他既然不肯避孕,那她只好做足措施。
衛卿聽見避孕藥三字臉色就不好,心想沒帶最好。周是卻不肯了,跳起來說:“工作了一天,累了吧?洗個澡好好歇歇。”推着他進浴室了。她有點鬱悶地想,他雖說年紀不小,可是對於一個成功人士來說,三十歲的年紀正值盛年,年輕有為,精力旺盛,為什麼這麼想要孩子!
正胡思亂想,衛卿在裏面叫起來:“西西,西西——”她忙跑過去,敲門問怎麼了。他說:“你進來一下——”都是夫妻了,她也不避諱,探頭進去。衛卿說:“你看看我後背是不是紅了,癢得很,你幫我撓撓。”
周是湊上去:“起小紅點了,是不是被蟲子咬了?”聽他一直叫癢,就輕輕幫他抓了兩下,說:“還是先別撓,回頭我給你擦點葯。”
衛卿一個輕巧的使力,手覆在她胸前,溫熱的水立刻猛灑下來。她驚叫:“你把我衣服弄濕了!”衛卿野蠻地剝下她的T恤……
第二天,衛卿拿了藥片進來。她頗詫異,問他怎麼肯給她買避孕藥。他沒好氣地說:“我不買誰買?”她做了鬼臉,乖乖吞下。想了一下,他又說:“算了,你以後別吃這葯了,對身體不好。我會做好避孕措施的。”果然,以後兩個人親熱之前,他都會戴避孕套。周是也擔心避孕藥有副作用,於是天真地相信他,沒有再吃。
衛卿從上海出差回來,窗外的春意正濃,桃紅柳綠,又是一年春。這日早上下了點雨,煙雨蒙蒙,嫩黃的樹葉迎風招展,使人慵懶得沒有一點力氣。
周是賴在床上一直不肯起來。衛卿拍她的臉:“小懶貓,再不起來,上課要遲到了。”她迷迷糊糊應一聲,說不去上了,扯着被子蜷縮成一團,繼續好夢正酣。
他洗漱完進來,見她還在睡,捏着她鼻子說:“太陽曬屁股了。”她翻個身,咕噥:“下雨天,睡覺天,沒太陽。”衛卿抱起她,見她一直閉着眼睛醒不來,親了親她,寵溺地說:“要睡也吃了早餐再睡。”真不知道她不吃早餐的壞習慣什麼時候才改。她搖頭,最近一段時間老是犯困,怎麼睡都睡不夠,大概是因為春天來了的緣故。
衛卿搖頭嘆息,拿了杯奶進來,托起她:“乖——張嘴——”周是像個嬰孩一般,下意識地吞咽。衛卿給她蓋好被子,說:“我上班去了,再睡會兒就起來。中午打電話回來還在睡的話,晚上打屁股。”她不耐煩地捂住耳朵。自從結了婚,那種在學校一覺睡到下午兩三點的自由已經沒了。
睡到十來點,周是打着哈欠爬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提不起精神。再不去學校估計要被導師批評了。她抓起桌上衛卿預備的早點,邊走邊吃,心想,最近過得太頹廢了,除了吃就是睡,怪不得衛卿有次笑罵她是豬。她雙手握拳,下定決心,從明天開始,早睡早起,認真學習,天天待畫室。
一進教室,就覺得大家不對勁,彷彿都在偷偷打量她似的。中午在食堂吃飯,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聽得柱子後有人議論:“是不是她老公啊,不會弄錯了吧,看起來不怎麼像呀。她跟他老公感情不是好得蜜裏調油嗎,怎麼會出這種事?”另一人說:“嘿,就算照片不清楚,名字也會寫錯?她老公有錢又帥,鬧出這種事也很正常嘛,男人哪個不花心……”她一開始不在意,不知道又在八卦誰呢。
過了會兒,聽到一人嘆息:“剛結婚,就鬧出這種事,周是還真是可憐。”另一人說:“所以說有錢大少,花花公子都不可靠!都結婚了,還跟別的女人鬧這樣的緋聞,周是看了,不知道有多傷心呢。”她才勃然色變,原來大家口中的男主角竟是她的老公衛卿!
她強自鎮定出來,魂不守舍回到教室,一大群人圍在電腦上觀看,嘰嘰喳喳地議論,看見她,齊齊噤聲,紛紛找借口離開。周是瞄了一眼,打開的網頁上赫然是衛卿和另一位電視明星親吻的照片,紅色的標題觸目驚心。她怒火中燒地盯着電腦,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燒成窟窿。
陸丹見她臉色變了,忙關心地問:“周是,你還好吧?別相信那些娛樂記者的報道,他們為了吸引觀眾的注意,什麼不亂說啊!死的也能掰成活的。衛卿只不過撞到槍口上罷了。這個明星一天到晚鬧緋聞,就是個惹事精,凡是跟她沾上邊的,只要是男人,都有一陣亂,你別往心裏去啊。”周是氣得手一直在顫抖,哆嗦着唇,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不是當眾給她一巴掌嗎?!
陸丹拉着她出去,勸解說:“社交場合的禮儀嘛,敷衍而已。只不過被娛樂記者故意放大,寫得不堪入目,為這個生氣多不值得啊。娛樂圈裏的東西,有多少是真的?報紙雜誌為了吸引眼球,無事也得生非,過幾天就沒人記得了……”
周是心裏掀起驚濤駭浪,表面卻搖頭說:“放心,我沒事——嗨,說實話,不就一照片嘛,也不知是真是假,很有可能是某些人居心不良,故意合成的也說不定。如今網上的東西是真是假還真難說——”不等話說完,匆匆走了。
她還得在同學朋友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維護他的面子!所有的人或同情,或憐憫,或不懷好意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呢,她偏不!
經過走廊,周是又聽到裏面的同學說:“哎喲!什麼?周是的老公跟人親吻?”幾乎整層樓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她終於裝不下去了,怒髮衝冠,火冒三丈回到家裏。現在叫她有何臉面回學校。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老公當眾和別人親吻了!她連門都不敢出,尤其是大家的指指點點,根本抬不起頭!
人言可畏。尤使她心寒的是,衛卿對此事隻字不提。
(本章完)